259.259結局篇(三):絕情
靳律風轉頭疑惑的看向坐在床邊的紀越澤。
紀越澤從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你肯定不知道,瑤瑤瞞著所有人去看的心理醫生,我也是無意中接了她一個電話才知道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償」
紀越澤看著床上秀眉緊皺,眼角掛著淚的女人,眼底漫上心疼,「我覺得當年的事瑤瑤肯定對我們隱瞞了些什麼?一定有什麼事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不然何至於偷偷的去看心裡醫生?攖」
靳律風回頭看著紀樂瑤若有所思。
「瑤瑤出國甚至將別的女人送到你身邊肯定是有苦衷的,我覺得她做的這些事肯定和三年前發生的事有關,我問過她,她什麼都不肯說,你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一個為了你連命都不要的女人,怎麼可能突然離你而去?」
靳律風只是靜靜的看著紀樂瑤,任由她緊緊抓著他的手,沒有說話。
紀越澤見他不哼聲又接著說:「瑤瑤已經很久沒說過這些夢話了,她今晚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想起了往事,才會這麼反常,但這也說明三年前的事在她心裡從未遺忘過,甚至給她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傷疤,你不覺得你有責任也有義務去撫平那些傷口嗎?」
靳律風墨眸變得愈發深邃,俊逸非凡的臉在燈光下平靜而又凝重,幽淡的薄唇卻一直緊抿著,不發一言。
紀越澤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沒等到靳律風的回答,起身,「你好好照顧她,我先回去了。」
靳律風抽了一下手,抽不動,看著紀越澤離開的背影蠕了蠕唇,終究什麼都沒說。
靳律風拿出手機,本想給簡蕊打個電話,但又怕她睡著了,打擾到她,遂又將手機放了回去。
突然,紀樂瑤抓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臉上的表情痛苦而決絕,嘴裡又開始夢囈:「律風……我愛你……我們來世再見……」
靳律風看見她眼角滑下一串串滾燙的淚,聽著她心碎般的聲音,心底某一處微縮,畢竟這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不動容是假的。
靳律風伸手替她揩掉眼角的淚,輕聲說:「安心睡吧,那都是夢。」
他的話似乎起了作用,紀樂瑤臉上漫上安心的淺笑,之後她睡得很安穩,只是抓著靳律風的手一直不曾鬆開。
靳律風一直坐在床邊,陪了她半宿。
天空崩射出幾縷白光,慢慢的黑暗被白光吞噬,天漸漸亮了起來。
紀樂瑤醒來的時候,靳律風坐在床邊椅子上低垂著頭睡著了。
俊逸的臉龐染了晨輝更顯輪廓分明,幾縷碎發掉落在額前,給他增添了幾分隨性和慵懶。
醒來就能看見他,這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紀樂瑤嘴角勾起發自內心的淺笑,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出了一會兒神,視線緩緩下垂,落到兩人接觸的手上,唇角的弧度更深,手輕輕的摩挲著他寬大的手背。
靳律風薄唇輕勾,「蕊蕊,別鬧!」伴隨著他低沉慵懶的嗓音,他睜開了眼睛,看清面前的情景後,迅速將手抽了回來,臉上的寵溺和溫柔盡褪,換上了平靜和疏離,「你醒了我回去了,先不要上班,在家好好休息。」
靳律風說完起身,轉身準備離開,紀樂瑤叫住了他。
「律風,再陪我一會兒好嗎?」
靳律風頓住腳步,沒有轉身,「你昨晚高燒,病的不輕,醫生給你開了退燒藥和消炎藥,放在床頭柜上,別忘了吃,如果病情再有加重就給醫生打電話。」
「我餓了,能不能給我煮碗粥?」
「我會給你哥打電話。」靳律風說完這句話抬腳走出了房間。
紀樂瑤看著他清冷毫不留戀的背影,心口撕裂般的痛,她掀開被子,疾步追了出去。
來到客廳從背後抱住了靳律風,「我都病成這樣了,你就不能留下來陪陪我?就算是朋友也沒有你這麼絕情的吧?」
靳律風知道他和紀樂瑤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如果,他們真的只是朋友,不用她挽留,他也會留下來照顧她。
可昨晚她夢囈里說的那些話,雖然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說的,但至少說明她還沒放下過去的那段感情,他現在哪怕對她一絲好,或許都會讓她誤會,甚至給她希望,他不想拖泥帶水。
靳律風去掰她的手。
紀樂瑤樓得更緊了,「就算看在我曾經不顧一切救你一命的份上,留下來陪陪我也不行嗎?」
靳律風靜默了片刻,「我欠你一條命我記得,什麼時候你有需要我可以還給你,但是我的心還是屬於我自己的,我已經將它給了蕊蕊,再也無法容下其他人。」
他的話如帶著寒冰的尖刀直直的插在紀樂瑤的心上,冰涼刺骨,痛徹心扉。
「我要你的命幹什麼?」紀樂瑤眼底漫上朦朧的水霧,嘴角勾起自嘲的淺笑,「你曾經承諾過此生不負我的,你都忘了嗎?」
「你負我在先,而且還是以一種我無法接受的方式,我想不管有多愛,也經不住你這般玩弄。」
「我沒有玩弄你,沒有。」紀樂瑤眼裡的晶瑩再也儲藏不住,潸然落下,順著她的眼角滴落在靳律風矜貴整潔的襯衫上,「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才那麼做的。」
靳律風用力掰開她的手,「你生病了,好好休息。」
紀樂瑤對著他離開的背影聲淚俱下,「你為什麼從來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靳律風頓住腳步,轉身看她,眸光淡淡,「如果我聽你解釋了,是不是從此你就不再糾纏?」
紀樂瑤怔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過了幾秒,「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不會對我這麼絕情的,不會的。」
雖然是肯定句,可是語氣卻有太多的不確定,明顯她自己也信心不足。
「我之所以一直不聽你解釋,是因為我覺得過去的已經過去,即便我知道了原因,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既然結果不會變,我又何苦一定要去糾結過程?但是如果,你非要說出來才能死心,我可以成全你。」
紀樂瑤聽著他平靜肯定的說出這些話,心像被人攪碎了般,疼得難以呼吸,她用手緊緊地攥緊自己胸前的衣襟,眼淚如開閘的洪水般嘩嘩的往外流,腦袋暈乎乎的仿佛快要炸開,本來因為發燒而緋紅的臉,染上了一層灰白。
靳律風看她一副顫顫巍巍,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的樣子,終是不忍心再刺激她,「你好好休息吧,等你病好了,我聽你解釋。」
靳律風說完轉身離開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的剎那,紀樂瑤整個人像被人抽乾了精氣神,慢慢的蹲下,癱坐在地上,抱膝痛哭起來。
哽咽啜泣出聲,「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怎麼可以......」
靳律風回到家,客廳里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有點奇怪,平時這個點,靳振濤早就起來散完步,坐在客廳看早間新聞了,馮嬸也應該在廚房做早餐,可是廚房一點動靜都沒有。
靳律風微微蹙眉,一大早都出去了?還是都沒起?
他沒想那麼多就上樓了,來到臥室,簡蕊也不在,床上的被子都沒疊,這不像簡蕊一貫的作風,雖然家裡有保姆,但是他倆生活上的事一向都是她親力親為的。
靳律風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蕊蕊?」
沒人回應。
靳律風出了臥室來到嬰兒房,季媽正在給靳司予餵奶。
「季媽,少奶奶人呢?」
季媽神情有些焦急的說:「少奶奶去醫院了。」
靳律風想到家裡冷冷清清的,靳振濤和馮嬸都沒看見,立刻有種不詳的預感,「是不是我爺爺發病了?」
「不是,是少奶奶不知道怎麼了,去醫院了。」
「蕊蕊?」靳律風眉眼間籠上疑惑和焦慮,「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樓上給小少爺換尿布,聽見樓下有爭吵聲,等我換好尿布抱著小少爺出來,就見老太爺叫著『趕緊送醫院。』然後老爺抱著少奶奶就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