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章 真假莫羨
有個女孩子將手放在嘴巴前面，做喇叭狀，沖莫羨大聲地喊道：「莫羨，就做你自己！」
有越來越多的人跟隨那個女孩子喊口號：「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莫羨！」
莫羨哽咽著點頭，她說：「好！」
莫羨用指腹擦走眼尾的濕潤，這才說：「接下來呢，我要唱一首歌送給大家，這首歌呢，是我敬重的一位女歌手的作品。」
「唱得不好，還請海涵。」
她走到台子中央，微微仰頭，望著頭頂絢爛的燈光。
音樂，在廳內徹響。
現場很安靜，只有莫羨開口唱歌的聲音在迴蕩——
【當褪去光鮮外表，當我卸下睫毛膏，脫掉高跟鞋的腳，是否還能站得高，當一天掌聲變少，可還有人對我笑，停下歌聲和舞蹈，我是否重要...】
這首歌，是寶島一位女歌手的作品，一直都是這些年來，讓莫羨聽了便忍不住落淚的歌曲。
可以說，這首歌也是莫羨的真實寫照。
這是一首孤獨的歌，是一個天后的真實寫照，莫羨唱到這首歌的時候，想起自己的經歷，難免不會共情，她怕讓人看見了自己的眼淚，便只好閉上眼睛。
唐如風一聽見這首歌，就眯起了眼睛。
莫羨選這首歌，究竟是要做什麼？
【我鏡子裡的她，好陌生的臉頰，哪個我是真的哪個是假。我用別人的愛，定義存在怕生命空白，卻忘了該不該讓夢掩蓋當年那女孩。假如你看見我，這樣的我，膽怯又軟弱，會閃躲還是說，你更愛我...】
唱到『會閃躲還是說，你更愛我』這句歌詞的時候，粉絲們都聽到莫羨聲音里的哭音。
他們都面面相覷。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今天在這場粉絲見面會，似乎有些不對勁。
鼻子靈敏的媒體們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都感到興奮。
這是有大新聞啊！
季微猜到莫羨要做什麼，她既佩服莫羨，又心疼這個女人。
——
【當一天舞台變小，還有誰把我看到，莫非是我不夠好，誰會來擁抱。我鏡子裡的她，好陌生的臉頰，哪個我是真的哪個是假...
我怕沒有人愛，不算存在生命剩空白，卻忘了我應該，誠實對待當年那女孩。
假如你看見我，這樣的我躲在個角落，會閃躲，還是說，你更愛我？】
...
等音樂聲徹底停止的時候，莫羨才睜開眼睛。搖臂攝像機的鏡頭下，清晰地記錄下了莫羨眼裡淚光朦朧的樣子。
精靈哭了，萬物皆悲。
「莫羨！」
鋪天蓋地的吶喊聲，差點掀開了頭頂的天花板。
莫羨深吸一口氣，她說：「各位，接下來，我有一個秘密要跟大家分享，希望大家，不會被我接下來要公布的事所嚇到...」
莫羨忽然轉身看向左側的工作人員，她的聲音通過話筒，在整個6號大廳里迴蕩：「朱老師，麻煩你，播放下我給你的那段視頻。」
朱老師皺著眉頭打開那份視頻文件，點擊了播放。
於是，所有人都看見了大螢屏上播放的視頻。
視頻里的人，依然是莫羨。
她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套在她單薄的身軀上，這讓她看上去不像T台上那樣光鮮亮麗，反而顯得軟弱無助。
粉絲們皺著看著大螢屏上的錄像，納悶這視頻裡面到底是拍的什麼。
鏡頭中，忽然放大了一張臉。
桃花眼、秀挺的鼻，珠唇形狀漂亮。這是一個五官精緻的女孩子，她的美跟莫羨截然不同，但也很討喜。
季微跟唐如風看到那個少女，呼吸同時一窒。因為那個突然出現在鏡頭中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還沒有整形前的賀瑩瑩！
而那個先前他們以為是賀瑩瑩的莫羨，才是真的莫羨！
視頻里，響起莫羨冷漠的嗓音：「賀瑩瑩，你錄這個，不怕被宋凱文那廝發現了？」
賀瑩瑩說：「我們偷偷錄嘛。」
莫羨站在台上，仰頭跟粉絲們一起觀看那段視頻，她看著視頻里那兩張臉，心裡酸得很。明明那個少女才是真正的她，可她望著賀瑩瑩的臉，卻感到陌生。
反而是看著莫羨的時候，會覺得熟悉。
扮演莫羨太久了，賀瑩瑩差點徹底弄丟了曾經那個膽怯又軟弱的她自己。
視頻中，賀瑩瑩問莫羨：「莫羨，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攝像機的鏡頭對準莫羨，掌鏡的人應該是賀瑩瑩。
莫羨一臉不屑地盯著鏡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這個世界很美好...我想多活幾年。」
賀瑩瑩沒做聲，她聽到莫羨那句話的時候，心裡是悲戚的。
誰不想多活幾年啊？
她走進宋凱文的圈套里，不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多活幾年麼？
見面會現場，粉絲們和記者聽到莫羨這話，都是一愣。
多活幾年...
莫羨這話，怎麼像是在交代遺言呢？
他們的預感沒有錯，因為莫羨的第二句話就是：「我知道，腦癌晚期這東西沒得救。賀瑩瑩啊，我會申請安樂死，我死後啊，你可得爭氣些。我把超模莫羨的人生交給你了，你得認真負責。」
賀瑩瑩瓮聲應了聲好。
「腦癌？」
「這是怎麼回事？」
「莫羨後面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把超模莫羨的人生交給你？
現場就譁然一片，議論聲此起彼伏。
如果莫羨真的得了腦癌的話，那她怎麼還活著？
難道腦癌已經治好了？
視頻中，莫羨又開口說話了，「賀瑩瑩，削骨整形很痛的，你想想，哪怕打了全身麻醉，但他們可是要在你的全身上下動刀子啊！等麻醉效果一過，你的身體就會疼痛得讓你生不如死。」
莫羨那雙清冷，顯得神色銳利的眼神，一直緊盯著在錄影的賀瑩瑩，她問賀瑩瑩：「你就不怕疼麼？」
「怕。」年輕女孩聲音很低，一聽就是怕了，但她又說：「可我更怕我的兒子死！他還那么小！我痛一痛沒關係，只要他活著。」
莫羨聽見賀瑩瑩的回答，微微一怔。「你才多大，你就有兒子了？」
「我...滿21了，還不到22歲。」
莫羨說：「比我還小兩個月。宋凱文說他找到了一個跟我很像的女孩，打算把那個女孩整成我的樣子繼續活下去，我還以為那女人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是為了救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