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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花落誰家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年紀比李薇薇大個七八歲有的了,和龔季深的年紀比較相近。李薇薇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很顯然身旁的龔季深認識。

    龔季深看到對方的面孔後,身體一僵,臉孔上呈現出訝異:「魏秋——」

    「龔季深,怎麼,不記得我了?這麼吃驚幹嘛?」被叫做魏秋庭的女人,眯笑著一雙月牙似的眼睛,同時眼睛是不留痕跡地掠過李薇薇戴眼鏡的臉上。

    作案人員會回歸現場,這麼說這個女人最少是作案人員之一了。李薇薇想。

    龔季深調整呼吸說道:「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好像說過不回來的了。」

    「貴人多忘事。為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是你,龔大舞蹈家,早就忘了我這號人物了吧。」

    「沒有。」

    龔季深這句否認,得到的卻是對方的一聲譏笑:「我在這裡都多少天了。你眼睛都沒有看見過我在這,還不是貴人多忘事。」

    「你在這裡很多天了嗎?」龔季深吃驚的,在這時候發現對方胸前掛的那個牌,並不是選手牌,而是記者牌,「你什麼時候怎麼是當記者了?」

    「怎麼不能當記者了?不是所有舞蹈家都始終如一。現在各行各業都有跨行專業人才。像這種需要專業人才的新聞報導,更需要我這種專業人才跨行進入。」  

    「看得出來,你做的很好。」龔季深低聲說。在他的語氣里,李薇薇聽出一種像是卑微的東西。她對此是更好奇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了,按理說,龔季深的國際舞蹈地位身份,都造就了龔季深可以在誰面前都高傲地抬起頭。

    而不管這個女人是誰,這會兒在這裡出現肯定是有問題的。李薇薇捏著手裡這張調整的劇本內容,掃過對面女人那張冷清如是的面孔,道:「你有男朋友了吧。」

    這話,讓龔季深和魏秋庭同時一驚。龔季深隨之一雙專注的眼珠看著眼前的魏秋庭。

    魏秋庭嘴角嘲笑地勾一勾,看著李薇薇:「第一次見面就問人家的私事,怎麼,和你有關嗎?」

    「有關。我在找一個可以拎一桶很重的冰水放在門上的人。」李薇薇道。

    龔季深猛地回頭,再看李薇薇的目光里透露著驚訝和不可思議。

    魏秋庭的臉色變了下,是沒有想到李薇薇之所以問她沒有男朋友居然是這個緣故,她的眼珠閃爍著,轉頭對李薇薇哼了一聲:「我有沒有,你問他更清楚!」

    龔季深點著頭,對李薇薇說道:「她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我沒有說是她做的。以她的肢體力量也恐怕沒有辦法做到那種事情。」李薇薇道。  

    「不,你不懂!」龔季深著急的,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拉著李薇薇到旁邊沒人的地方繼續說道,「你要相信我,是誰做的都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從來都沒有必要去做這種事情。」

    「你是想說她很有實力很有背景?對勝利並不渴望?她又不是選手做這種事情對於她沒有任何好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有時候並不是需要利益才去做犯法的事情,只要單純是討厭一個人都能做出來。」

    龔季深像看著天外來客看著李薇薇,但是說不出一個反駁她的字。

    「前輩。」李薇薇繼續很冷靜地說著,「你和我對這個劇都很重要。而那些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如果前輩還一廂情願想為那些人的壞心找藉口找託詞,除非前輩你認為可以讓對方得逞,對勝利也並不渴望。」

    「我當然不會這麼想!」

    李薇薇冷眼望了下對方那張看似激動的面孔其實內心還在質疑搖擺的眼神,轉過身。

    龔季深趕緊追上去:「我送你。」

    「不用,我專車都在外面等著了。」

    李薇薇和龔季深一前一後走出了場館大門。後面,魏秋庭那雙眼珠一直冷冷地注視著他們兩個。  

    公司的車停在了場館門口。李薇薇剛坐進車內。車後面猛地砰一聲。一輛剛拐外過來的車輛,不知道是不是看見前面停著的車,沒有減速直接追尾上了李薇薇的車。

    李薇薇車上的司機立馬跳了下來咒罵:「你開車瞎眼的嗎?這個地方你都敢加速?」

    李薇薇顧不上其它,只看剛才站在車旁的龔季深被波及到,整個人坐在了地上。李薇薇從車裡重新跳出來,蹲到龔季深旁邊緊張地詢問:「前輩,你怎樣?」

    龔季深是毫無防範被驚到,腳步退的時候沒有留意到後面的階梯,結果自己被自己絆倒了。手掌心按在了地上肯定是劃破了手皮。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前面李薇薇剛說過的警告,這轉眼間事情就發生了。

    他剛才心裡還在想李薇薇是不是大驚小怪小題大做。畢竟聽說李薇薇不過是被淋了桶冷水,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一個個這麼緊張有點兒過頭了。

    結果,他和李薇薇差點兒一塊被撞了嗎?

    「前輩。」李薇薇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順著他肩膀望上去。

    龔季深回頭順著她目光一看,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李薇薇眯著眼睛:「前輩和那個記者以前是戀人?」  

    「過去的事情了。」龔季深說,心裡還是很不相信魏秋庭被牽涉到其中。

    「我先送前輩去醫院看看吧。」李薇薇道。

    「不用了。」龔季深站起來,伸縮自己手腳,看來只是擦破點皮,沒有大礙。

    「那麼前輩自己小心一點。」

    「我知道。」龔季深聲音陰沉地說。

    李薇薇轉身對司機說:「先送我回去。」

    司機聽她命令,回頭繼續對著那個追尾的人罵:「你算幸運的了!好在我後面沒有被你撞歪了,撞沒了的塗漆你得賠我。」

    說到那輛撞上來的車,是一輛小型麵包車,給這裡的後勤部送東西來的。開車的司機大叔一臉倒霉地說:「真不是我想撞你,只是剛好今早上剎車不怎麼靈。」

    「你開車不行不要怨剎車。」李薇薇的司機繼續指責對方。直到李薇薇坐上了車,他才罷休回駕駛座去開車。

    後面那輛小麵包車司機下來後確實不敢再開這輛車了,打著電話不知道叫保險或是維修公司。

    李薇薇回到住處,發現自己父親和齊婉瑩還是沒有回來,自己先上樓睡覺。這一睡,她實實在在地睡到了晚上。到了第二天,她直接不出門了,簡辛也不讓她出門,說是讓她好好休養。李薇薇因此繼續倒頭大睡。  

    然而,她這種狀況當然會傳到某些人耳朵里。

    「她生病了。」甘聲榮模糊不清的語氣對著在前面坐著的張子聰,「你說的果然很對,張作家。」

    張子聰翹著二郎腿,手裡端著小資派的咖啡:「生病是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的事情。只是有的人生病的時候不在時候上,這就會給人添麻煩。」

    「我看她這個情況,明天不一定能上舞台。」甘聲榮哎呦說著像是在替某些人叫苦,「這下怎麼辦才好呢,簡老師和顧老師的劇全得靠她支撐。」

    看著他這個故作的姿態,張子聰心頭感覺噁心但是也只能忍著。

    甘聲榮轉向自己身後站著的方倩和其它成員,說:「愣著做什麼,趕緊準備好,做熱身。我們不能像某些人在關鍵時候掉鏈子,為國家和集體爭光的關鍵時候,不能上能叫做英雄?應該叫做狗熊。」

    方倩等人聽著甘聲榮對於李薇薇的嘲諷,面上掠過驚訝,可很快又調整過來去練習了。他們沒有必要去同情李薇薇,李薇薇演出前生病是自己造成的因果關係。什麼時候現實都是一樣的,機會永遠只留給那些有所準備預備的人。

    演員都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了甘聲榮,張子聰和魏秋庭。  

    張子聰從咖啡杯後面端詳著眼前這位美女記者,據說人家當年同樣是舞台上一顆奪目的星星,只是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退出了舞台。

    甘聲榮和魏秋庭彼此似乎很熟悉。魏秋庭會叫甘聲榮叔叔而不是老師,不知道是什麼親戚關係。之前,有關李薇薇可能身體有疾病的消息,也是魏秋庭過來說的。帶著記者證的魏秋庭,是挺方便到處走動刺探情報的。

    至於放水桶的主意,那會兒他張子聰只提議弄個惡作劇,事後查出來的話比較好收尾。具體甘聲榮是不是真找人去做這件事情他也不清楚。也就是說,水桶是不是甘聲榮的人放的,他並不知道。

    沒有其他人在,甘聲榮問魏秋庭:「她懷疑是你乾的了?」

    「她懷疑我完全沒有理由,很好笑。那麼重一桶水我能拎得上去嗎?」魏秋庭譏笑道。

    「很重的水桶?」張子聰疑問著,他當時說搞個惡作劇,裝半桶水淋李薇薇都能讓李薇薇生一場小病了,需要很重的水桶嗎。

    「鐵皮的水桶當然重了,張作家不知道嗎?」甘聲榮回頭髮出疑問。

    張子聰一驚,和甘聲榮對視著,怎麼,甘聲榮是裝模作樣還是怎樣,以為是他讓人做的嗎?  

    甘聲榮對於他這個表情也是猛眨眼好像很疑惑:「張作家什麼都不知道嗎?」

    張子聰臉色一沉,要麼這傢伙真能裝,要麼對方也真是不知道。等於說,弄桶水甚至要砸死李薇薇的事,是誰做出來的?

    在甘聲榮和張子聰彼此互相質疑的時候,魏秋庭不動聲色地旋轉著手裡的記者證。之後,她宣稱有事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馬上打電話給某人:「後路我都給你鋪好了。你趕緊趁沒有人發現的時候給我走人!」

    「不是沒有人發現嗎?你緊張做什麼!」

    問題是,有人察覺了。魏秋庭眯著緊張的眼睛想,那個李薇薇究竟是什麼眼睛,宛如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一眼瞧出她身上的端倪。而且利用了一次意外追尾製造出了龔季深對於她的疑心和防範。

    真是的,如果她真想撞死他們兩個,需要讓那個小麵包車只是輕微地擦傷那輛車嗎?這個龔季深也真白痴,真被李薇薇糊弄到針對起她了。

    魏秋庭一邊想一邊急令對方走。

    可是對方不聽她的話了,說:「你叫我來就來,叫我走就走,我在你眼裡是條狗。那男人始終在你心裡占據了你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你還騙我說,你只是想報復他。我以為是真,其實是假,你報復他為什麼對付的是他身邊的女人而不是他。」  

    「我不和你說了,你走不走!」魏秋庭脫口大罵,「你應該知道,我背後都是什麼人,你不聽我的話會怎麼樣。」

    「魏大小姐,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老子這就不走了,也不怕你家裡有什麼人,因為我有更可靠的靠山。」

    「你說什麼?」魏秋庭詫異。

    「你以為,憑你自己能做到讓我作案行蹤消失到無影無蹤嗎?」

    「還有誰!」

    對面嘀一聲長聲,掛了她電話。魏秋庭內心裡嗖的一涼。她這算不算是一腳踏進了泥沼里脫不了身了,不,是陷進了地獄!

    *

    機場,傍晚抵達的老年團一共四個人,再加一隻尾隨的小兔子。

    喬爺爺對要打電話的孫女說:「你大嫂現在最忙了,明天她要演出了,你不要打電話打擾她。我們明天直接去看她演出,事後再去找她。」

    喬鈺乖乖地點著腦袋。

    段奶奶一看兔子這麼乖,不由自主摸起喬鈺的腦袋瓜:「你哥同意你跟過來?」

    老年團一行全都是老年人,年輕人聽著都覺得不太放心讓他們單獨出團。但是,家裡每個人都要上班上學,哪有時間陪伴老人出行。喬爺爺因此提議自己孫女跟著去。本來,喬鈺是高三生,最忙的了,誰也不知道喬爺爺怎麼想的。喬爺爺可能是對自己孫女的成績太有自信了,不認為孫女落兩天課程就會名落孫山。  

    喬鈺聽爺爺的建議馬上應好。這才是讓所有人意外和吃驚的。段安都這樣評價:這隻小兔子唯恐不亂!

    喬峰也知道,自己妹妹近來很敏感,很喜歡刺探他們的事情。小孩子好奇心大,青春期反叛期,現在都集中在兔子身上了。只是,有自己爺爺在,沒有問題吧。而喬爺爺之所以帶喬鈺去,其實有著另一個目的。

    很多人並不知道,喬家與某人有段娃娃親。對方生的是男孩,那麼喬家只有女孩子去配。當然娃娃親這種事情,雙方都是孩子小時候說著玩,到頭來,也要看小孩子長大了自己喜歡不喜歡。

    為此段奶奶並不擔憂,她那兩孫子一直和兔子在一起從小到大早已青梅竹馬形影不離,這感情,哪裡是半開玩笑的娃娃親能比得上的。

    段奶奶拉著喬鈺的手,緊緊地幫孫子給拴著兔子不讓跑。

    喬鈺似乎一知半解的,被段奶奶拽著手也不反抗。反而是在他們旁邊走著的竹爺爺看不過去了,對段奶奶發起牢騷說:「你拉她的手做什麼?給我也拉拉。」

    「你這死老頭,抓人家小姑娘的手做什麼?」段奶奶毫不客氣反擊了回去。

    「我替我孫子抓不行嗎?」竹爺爺一本正經地和段奶奶說起事,「你孫子大了,我孫子也大了。虎子和喬鈺一直也很熟悉。」  

    喬爺爺頓住腳,回頭看著幾個老戰友爭奪他家的兔子,很是為難。兔子只有一隻,註定只能花落一家。

    幾個老人卻是沒有想到,他們沒有通知李薇薇,但是照樣有人來接他們了。

    前面佇立著一個穿軍裝的軍人,喬鈺眼睛眨一眨。

    ------題外話------

    祝親們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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