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答案是是的
要跑去後台看女兒的李康君,卻發現後台區域被保安警察給封鎖了。驚愣的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想找人問也不知道找誰,在這樣的情形下,當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時他便朝著那個方向跑過去了。
越是走近,越是才發覺,他竟是走到天后那邊去了。
鄭甘菊儼然沒有發現他靠近,和老王說著話。
老王手裡捧著李薇薇洗乾淨後送回來的衣服,對鄭甘菊轉述李薇薇說的話:「她說,等她演出結束後再給你,說這樣才敢還給你,不會辜負你對演出的期望。」
鄭甘菊的手指摸過那個洗乾淨的毛衣表面,上面散發著類似肥皂水的香氣,感覺是有用人手洗過的東西。那孩子感冒,但不忘用手搓下毛衣,可能怕單純洗衣機洗不乾淨。
一個懷有感恩之心的人,其心腸是不需要被人質疑的。
鄭甘菊望著毛衣沒有說話。
老王不覺也被某種東西觸動著,說:「今天好在有鄭小姐您在。要不然,後面根本都不知道收拾。或許演出會失敗——」
「在一個全員都勢必想付出性命去爭取演出成功的舞台上,眼看危機發生,誰再無動於衷只會說風涼話。」鄭甘菊眯著的銳眼想到某人。
李康君在後面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吃驚的是首先鄭甘菊身邊居然沒有保鏢時時刻刻阻擋他人靠近她,是聽說大牌明星那個保鏢團隊都是一車隊的,但貌似這個名譽全球的天后居然不是。前幾次他看她好像也只有自己和那個老人單獨兩個人。因此他得以離她這麼近,聽得這麼清楚她說話。
說的是誰,好像是說他女兒。他直覺里是她在談論他女兒。
「你們說她怎麼了?」李康君不由自主大聲質問。
鄭甘菊和老王齊齊一驚,方才察覺李康君的靠近。鄭甘菊輕輕皺了下眉頭,對老王說:「走吧。」
眼見這人不回答就要走,李康君心頭一急,伸出的手一把握住鄭甘菊的手臂。鄭甘菊沒有防備他這招,一愣。她愣的時候,李康君一起愣住了。
他再怎樣都不該去冒犯天后,不說天后,如此冒昧去抓一個女人的手同樣是不應該的。李康君急出了滿頭大汗,想著該怎麼澄清自己的時候。鄭甘菊輕聲說:「放手。」
李康君那一瞬間反而被刺激到了,沒有馬上鬆開她的手,繼續問:「誰讓你不回答我的問題。你說我女兒怎麼了,我不能問嗎?她是我女兒!」
鄭甘菊輕輕瞟一眼這個男人那臉激動的表情,想的是之前在佛廟裡看到的他們一家子奇怪的氣氛,這個男人是根本沒有察覺絲毫,或是其它。反正給她感覺並不好。回過頭收回視線,鄭甘菊說:「她是你女兒的話,你更該不來問我。」
什麼意思?李康君詫異她這句話。
老王走了過來,插入他們中間,拉開了李康君,在看了眼李康君呆愣的表情後嘴中貌似嘆氣。
「走吧,老王。」鄭甘菊邁開步往前走。
「哎。」老王緊跟在她後面。
回過神的李康君不由跺腳上的皮鞋:「你說的什麼話,不能說點人話嗎?」這個女人,完全像是天上來的神仙,完全他就聽不懂她說的什麼。
焦急中的李康君團團轉,只好再次奔向其他人打聽情況。
鄭甘菊眼角掃過他後面遠去的身影,表情變得嚴峻。老王才敢繼續說之前沒有說完的話,說:「她被送去醫院了。」
「嗯。」鄭甘菊道,似乎對此毫不懷疑,「她會好起來的,不會被那些人輕易打敗。那些人,終究會自嘗苦果。」
老王聽著連點頭,心裡卻在想:這事情,莫非真的是和那個鐘其仲有關?但是,警察並沒有抓鍾其仲,而是聽說先把甘聲榮先抓了起來。
甘聲榮被抓,張子聰親眼目睹,因此在表演結束後,馬上找向自己的爺爺鍾其仲。
鍾其仲眼觀四周沒有人,才和孫子說起話道:「你來問我什麼?他人不是你介紹的嗎?我還想知道,他干出來的蠢事你有沒有參與其中被牽累了?」
張子聰的眼睛裡轉著一抹幽光看著鍾其仲不改顏色的五官:「我打鑫哥的電話,他沒有接,顯示關機。」
「哦。」鍾其仲對於他的這聲疑問,像是輕描淡寫地應道,「鑫哥他出門去了,出國了。他生意本來就在海外,出國是很正常的務工。」
儼然他爺爺棋高一著,先把可能暴露的人員轉移到國外去了。即使如此,張子聰還是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真是他爺爺親手設計的。
他爺爺想直接殺死李薇薇嗎?
張子聰回想起那時候在觀眾席里,聽著關閉的舞台帷幕後面傳出的那啪的兩聲。重物墜落的聲音,由於大眾太入迷於天后鄭甘菊的舉動,導致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驚險可怕的殺人一幕。
那一瞬間,他的心是被炸起,不顧他人的目光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直到確定那兩聲沒有砸到人也就是說沒有砸到她令她喪命。
鍾其仲回頭捕抓住孫子那臉上的神情,不滿而厲聲道:「怎麼?你還被她迷得團團轉?不知道她是誰了嗎?」
「我知道。」張子聰說,「但是,她什麼下場什麼結局,都是應該由我自己動手的!」
「哼。」鍾其仲甩過頭。
張子聰卻從對方這個細微的動作,恍然大悟到了什麼。走近鍾其仲背後,他低聲道:「爺爺,這事其實你不知情的吧。」
鍾其仲對後面發生的事情是毫不知情,最少他是在接到鑫哥忽然離境出國去的消息,才猛然得知要發生大事。當然了,對於即將發生的兇殺案,他更不可能公布於眾,這樣豈不是向全世界告知他和兇手有關。
說起來,那都是自己的孫子哪天突然告訴他,說是甘聲榮身邊有個年輕女人很奇怪,好像可以利用,說的正是魏秋庭。鍾其仲心頭一想,何不趁機借刀殺人,因此安排鑫哥去做這件事情。
後來鑫哥不知道怎麼回事,完全自己自干自的了,換了鐵桶去砸李薇薇的腦袋,到後來製造舞台危機,把李薇薇往死里整。鍾其仲事後想起來是十分心驚膽跳的。因為他感覺得到,鑫哥敢這麼大膽地做,或是聽誰指示這麼大膽妄為,都是有著他鍾其仲等人在這裡背黑鍋。
是誰想到那個殺人兇手,都會聯想和李薇薇之前有過節的人,除了他,有甘聲榮等人。現在甘聲榮第一個被抓,事實就是如此。
張子聰從他的默然也想明白了這一切,道:「我也知道,爺爺做事絕對是深思熟慮,不像如此草率。」
鍾其仲對此反駁不了。他在這裡當主評委,人跑不掉,要讓人殺李薇薇,也得自己走了以後出國再說,好比一早走掉的鑫哥。
到此,鑫哥是什麼時候悄然背叛了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鍾其仲很是困惑。
張子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鑫哥有私下和董世豪聯繫。」
「是嗎?」鍾其仲回頭審視自己孫子。
張子聰點頭:「那時候,我還以為,是爺爺您讓他和董世豪聯繫的。」
董世豪這傢伙!居然想利用他讓他自己背黑鍋!鍾其仲抓起拳頭:「這該死的東西,我早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我也在利用他。」
張子聰愣著聽鍾其仲後面這句話。對於董世豪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早也知道,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爺爺是和董世豪這種關係?
鍾其仲對於孫子的疑問眯了下鬼魅的眼睛,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了撇清自己的責任,主動找我,說是要幫著我復仇。」
「那麼——」
「是,殺害你爸爸媽媽的兇手,有董世豪和李康君。」
張子聰猛地剎住腳,對於這個結果完全沒有預料到,讓他有一陣子恍惚。如果事情真相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他爺爺?
「廢話!我利用他,先弄倒李康君,再找機會對他下手!」鍾其仲惡狠狠地說。
張子聰望著爺爺此刻的這張仿佛化身為魔鬼的表情,腦子裡回想起的是李薇薇之前對他說的話。我爸是什麼人,你和他接觸那麼久能不知道?至於某人是什麼樣的人,你和那人接觸那麼久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董世豪不是好東西,口口聲聲說他的仇人只有李康君一個,但是不是,董世豪自己也是。至於自己爺爺這個做法,他張子聰反而是不太懂了。
或許這裡面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張子聰這麼想,看了眼自己爺爺的背影,不動聲色。
鍾其仲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自顧自憤怒地說著:「董世豪,心裡著急把我拿槍使。」
董世豪心裡著急什麼?
這要說到董冰玉這回出演電視劇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本來該占據娛樂報紙各方頭條。但是,官宣里,董冰玉出演的這部電視劇能算個啥,官宣如今的關注焦點全集中在這次國際文化交流節上。天天報告代表國民參加這次活動的團體,報導中提及簡辛顧長清等人,更不能不主角李薇薇了。
眼看李薇薇的威風又要蓋過自己女兒好不容易出人頭地出來的風頭,董世豪心裡能不急嗎,快急死了。
在娛樂圈裡紅不紅就是這一回事,只能做第一,不能做第二。做第二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比如一部電視劇的女主和女二,片酬能差五個零以上。
董世豪是坐在家裡看著電視轉播,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裡的畫面。
李薇薇出場的表演,電視台做了直播,舞台上的精彩和場內觀眾的劇烈反應,讓他臉色漲成豬肝的紅色,到最終摔了手裡的遙控器。
同樣在家裡發現他如此狀況的董冰玉,急忙閃躲開。躲進自己房間裡的董冰玉心裡也很恨,想著李薇薇在電視畫面那出彩的舞蹈和表情,感覺李薇薇一旦進入影藝圈,一點都不會遜色於她。這樣的話,實在太可怕了。因為李薇薇比她會唱歌!
「喂!」客廳里傳來董世豪打電話的聲音,「怎麼說?她被送去醫院了嗎?被東西砸到了?!」
得逞了嗎?董冰玉的眼珠里快速地轉動著,想著之前那個虛無大師和她說過,會為她保駕護航,讓她登上影后的寶座。現在對於她是最關鍵的時候,她要重新出道,風頭必須蓋過李薇薇。李薇薇要是因這個意外死了最好,這樣寶座會是她一個人的了。
董世豪聽著消息,一方面高興,一方面擔憂:「她命太好!狗命一條,不一定會死,要去醫院盯著看是什麼情況。對了,她被送去哪家醫院了?不知道?」
董冰玉和董世豪一樣心裡一驚,看來李薇薇又有貴人相助了。
李薇薇被送去哪家醫院,簡辛他們事後想去探病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有個叫段啟自稱是醫生把李薇薇帶走送醫,去了哪裡完全不知。
只有喬爺爺他們知道,飛奔到了某部隊醫院。
到了醫院,聽說段啟和其他醫生在搶救室里正在給李薇薇進行診斷。
喬鈺和林正愷在外面等候著,看見老人們來了迎上去。
喬爺爺先拍拍孫女的肩膀安慰,孫女年紀較小,怕給嚇著了。
喬鈺心裡是被嚇著了,但是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一旁的林正愷看她這個表情,若有所思。
一行人在走廊里等著,不知道等了多久,搶救室的門打開,段啟從裡面走了出來。
「爺爺,我和你單獨說幾句。」段啟這樣說。
喬爺爺點頭,和段啟走到旁邊醫生的辦公室。其他人留在原地,知道醫生只和病人家屬講話。只有喬鈺緊跟著爺爺走了過去。
段啟等喬爺爺進了辦公室要關上門,發現兔子跟來,嚴詞拒絕道:「你在外面等。」
「有什麼話我不能聽嗎?我要代替我哥聽。」喬鈺振振有詞。
段啟的眼睛虎瞪她一眼,看她並沒有退縮下去,只好伸出手將她一推,把她要擠進門裡的身體推出門外。
喬鈺驚訝地望著他這個動作,後退一步站穩,不屈不撓繼續往前走時,他甩上的門砰噴了她鼻子灰。這下真把她氣著了,顧不上他爺爺奶奶在場,直接對著門裡噴:「段啟,有你的!」
咬牙切齒的兔子放大話要他好看,段啟黑著臉。
坐在了辦公室里的喬爺爺反而為孫女感到不好意思了,匆忙站起來:「段啟,我回頭說她,說話不能這樣。」
「沒事,爺爺。」段啟說,恢復冷靜回到喬爺爺面前。
喬爺爺是很緊張,他在戰場上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這個軍隊裡的醫生對他說些什麼。比如他當年兒子犧牲的時候就是這樣。
或許感到老人家的緊張,段啟給喬爺爺先倒了杯開水。
喬爺爺接過開水杯,鎮定了自己的情緒,道:「什麼話你說吧。鋒兒不在這,她嫁過來就是喬家人了,肯定是我先來做主的。」
「爺爺,你先不要緊張。」段啟慢慢述來,「我們醫生團隊研究了下,沒有急於給她拍片,感覺她不太像是感染髮燒。」
「發燒?」喬爺爺聽出了病人發高燒,那就是說,李薇薇在舞台上是發著高燒在表演了?喬爺爺心裡頭倒海翻江,有感覺李薇薇在舞台上這麼拼命,肯定是知道他們這些老人要來看她表演的因素在裡面。
「據說她有先吃藥,所以她這個發燒不像感冒。應該說,她之前的醫生可能也關注到了,所以給了她一些不會影響到胎兒的藥物。」
「懷孕?」喬爺爺跳了起來,手裡的口杯灑出來的水直接噴了一桌子。
「是,她懷孕了。」段啟看著喬爺爺很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