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來往
縱然製衣廠真的很辛苦，但是蘇圓還是願意堅持下去。
她已經通過了三天的考驗，正式成了一名製衣廠的女工，工資暫時開到了一百五，過了第一個月再調到兩百。
吃過了飯的蘇圓去了街口給家裡打電話。
吳秀英交待周程等會兒幫她一下忙。
周程問道：「幫什麼啊？」
「小北喜歡吃腊味，現在十月份的天氣雖然還不算很好，但是為著他回來的時候能吃得了，咱們現在給他曬一點也剛好，外面賣的沒有自己曬得好吃，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的，那樣的不新鮮。」吳秀英邊說邊拿眼睛去觀察著周程。
周程沒有什麼異議，答應了下來。
吳秀英看著就喜上心頭。
可真到周程過來幫忙的時候，吳秀英又嫌她笨手笨腳的，最後還是吳秀英自個一人完成洗肉切肉灌肉的工序。
周程也是敗給她了，這分明就是一句試探自己的話。
蘇圓第二天早早地回了工廠，周程也要上早班。
因為是星期六，小學員們都休息，正好可以去上興趣班。
周程今天有四節課，上午兩節下午兩節。
早早起來把小魚兒收拾好放到了早餐店吃早餐，自己就騎著自行車回少年宮了。
周程中午下課的時候去打了個電話，余強提供的那個。
這是剛興起來的BB機號碼，周程按照余強說的李巧娣名字給了呼機總台那裡。
等了會兒，那邊回了電話。
「哪位？」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帶著C省那邊的口音。
周程聲音裡帶了笑意，「是余芳表姨嗎？」
那邊也挺謹慎的，還是想了解清楚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你是哪位？」
周程輕聲地說：「我是余芳的同學，不知道余芳有沒有跟你說過？前些天說要去你那兒進文工團的那個同學。」
「你是周程？」
果然是認識自己，周程應了一聲，「是我，那你就是余芳的表姨了是吧？我挺不好意思的，特意打個電話給你道歉的。」
那邊頓了頓，「我是余芳的表姨，你怎麼有我電話的？是余芳告訴你的嗎？」
「真是對不起了阿姨，我因為害怕沒有過去，為了這事，余芳都不怎麼搭理我了，我真的很抱歉！阿姨你能不能原諒余芳啊？這件事真的不關她的事，都是我的問題，你別生她的氣，只要你能原諒她，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李巧娣聽完就嘆了一口氣，語氣也熟絡了起來，誠然一個長輩的樣子，「周程是吧？阿姨想問問你，你怎麼突然就放棄了呢？這是多好的機會啊？進了文工團，跳幾年舞混個幹事，以後出息大著呢，要不是阿姨家裡沒有女孩子學跳舞的，這個機會我真的不想給別人。」
周程沉默了會兒。
李巧娣又是道：「聽余芳說你很想進文工團，學舞蹈都學了十幾年了，你難道就想這樣荒廢了嗎？」
周程又是一陣的沉默。
李巧娣繼續道：「其實當時阿姨真的很生氣的，因為為了這件事阿姨真的跟人說了不少的好話，還用了我丈夫的人脈才拿到這個名額，沒想到你這邊突然就說不去了，之情那些資源白廢了不說，還得罪了人家，連帶著余芳我也是氣的。……不過後來想想，也許是你這邊有什麼重要的事給耽擱了，阿姨也有個像你們這樣大的閨女，她也是有時候鬧小孩子脾氣，我們這些當長輩的，活了幾十年，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過來的，不管什麼事情那都能理解的……」
周程有些感動，「阿姨……我，真的對不起……」
「算了算了，現在阿姨想辦法去給人家陪這個罪，具體怎麼樣我們還沒有想好，看來今年我家的那個調正職的事麻煩些了……小姑娘你是個懂事心善的，要不你幫幫阿姨？」
周程不解，「我怎麼幫？」
「我想你過來一趟，來C省，跟阿姨去給招人的那位現場陪個禮，也免得他以為我們是隨便糊弄他的，到時候完了之後你再回來，好不好啊？」李巧娣的聲音裡帶上了絲祈求。
周程有些愣，「阿、阿姨，這個？我得回去問問父母……」
李巧娣輕輕地嘆氣，「小姑娘算了算了，你父母應該不會放心你出遠門的，你跟他們說，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阿姨就當是流年不利走了霉運算了。」
「別，阿姨，都是我的錯，但是如果不告訴父母，那我怎麼辦？」
李巧娣柔聲道：「我看這樣吧，你看行不行，你看看有沒有好姐妹要出來找工作的，正好阿姨這邊有份電話員的工作，三百一個月，反正招別人也是招，你那邊要是有小姐妹的，就讓她來做好了，到時候再跟她一起過來，你也能有個伴，不用害怕了，是不是？到時候再跟你父母找個藉口，出來幾天，你說去小姐妹家玩幾天也行的。」
周程嗯了聲，「那我去問問。」
「行，阿姨等你的好消息。」李巧娣聲音愉悅。
周程掛了電話，這李巧娣啊，看來真的是拐賣婦女的團伙之一了。
從電話亭出去，卻是碰上了李銳。
李銳眼睛就是一亮，他推著自行車走到她跟前來，「周程，真巧！」
周程點了下頭，她騎上自行車準備回家吃飯。
「你吃過飯沒有啊？」李銳問。
「正準備回去吃，家裡人都等著我呢，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李銳追上來，「周程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啊？」
周程停了下來，轉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什麼誤會？李銳我們本來就沒有多熟，我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
「不是，周程……」李銳看著她冷冷淡淡的一張臉，跟以前笑靨如花的樣子真的是判若兩人，他心裏面帶著濃濃的失落，余芳明明說周程對自己還有情意的，「周程這些年你過是怎麼樣？你丈夫對你好不好？」
周程淡淡道：「我過得很好，婚姻美滿，家庭和睦，勞你關心了。你要是想知道這個，我現在也告訴你了，希望你以後碰上我不要再說些讓人誤會的話，畢竟我已經結婚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李悅覺得周程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她這是生氣？他不甘心，朝周程背影喊道：「周程，余芳明明，明明說你還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