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找到最重要的證人
翌日。
顧津津累到不想睜眼,但是一條腿難受的她不得不起身,她掀開被子,看到右腳腳踝處腫起一片,她以為睡一晚就能好點,居然還未消腫。
她輕揉下眼帘,看眼時間,又強撐著去了洗手間。
洗漱好後,她換了衣服走出門,穿著拖鞋,腳也能輕鬆不少,來到樓下,她一眼看到修司旻在客廳內坐著。
「起這麼早?」見到她過來,修司旻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又看了眼她的腿,「有沒有好點?」
「好點了。」
「你就待在這吧,一會,我自己回去。」
顧津津目露不解,「為什麼?」
「你身體不好,昨天已經夠操勞了,這回去還有不少的路,帶著你反而不方便。」
顧津津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律師和三叔他們呢?」
「我讓人去接了,直接接到這兒來,跟著我一道回去。」
顧津津手掌按在了修司旻的手腕處。「你是不是怕這一路上,修輔成會弄出點什麼事來?」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依著他的性子,他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你不帶我,是嗎?」顧津津說著,抬起腳步往沙發那邊走,到了沙發跟前,她趕緊坐下來。「我就算在這,也未必安全,你一走,說不定他立馬就會對付我,還不如跟著你回去,看他卸了權,我也就痛快了。」
修司旻注意到她腳踝處的紅腫,「你這樣子,受得了嗎?」
「可以,等今天的事情過去之後,我就去醫院。」
修司旻似在考慮,顧津津拉了下他的袖口,「別想了,這是最好的決定。」
「我原本想讓你和文文待在這。」
「把文文一起帶著,我們回家。」
修司旻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西樓。
孔誠在樓下等了會,看到傭人從廚房出來,他忙喚了聲。「你過來。」
待到傭人來到跟前,孔誠視線朝樓上看了眼。「你去催一聲,看看九爺起了沒。」
「我可不敢。」傭人嚇得直擺手。「我勸你也別上去。」
「怎麼了?」
「九爺這段日子情緒不好,總之,大家都別惹他就是了。」
傭人剛說完這話,就聽到樓上有腳步聲在下來,她趕緊回了廚房。
孔誠幾步來到樓梯口,卻見靳寓廷穿著整齊,整個人絲毫不顯頹廢,才不過一個晚上而已,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總之,這樣的狀態已經大大超出了孔誠的預料。
「九爺。」
「今天要去趟上海。」
「我記著呢,就怕您忘了,所以過來接您。」
靳寓廷走到門口,在那裡換了鞋,他身姿筆挺,眼睛有神,只不過俊臉上還是難掩倦容。孔誠已經安排好了車,兩人走到外面,陽光有些刺眼,靳寓廷眼睛覺得不舒服,下意識輕眯了下。
「九爺,您讓我查修輔成的事,我倒是查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靳寓廷別過臉,這才將兩眼睜開。「什麼信息?」
「當年,修司旻的父母是突然離世,修輔成作為家裡的長子,一直都有參與公司的事。很多大權被他牢牢把控住,現在修司旻想要將公司拿回來,恐怕沒這麼容易。不過,今天一早,修司旻讓人去接了律師和修家尚能主事的長輩,據說是要找修輔成去交權。」
靳寓廷走出去兩步,打開車門坐進去,等到孔誠也進了副駕駛座後,司機才發動車子。
「那也就是說,如果修輔成不想坐以待斃,他今天可能會有行動?」
孔誠輕點下頭。「之前修司旻車禍,還有……」他嗓音頓了頓後,繼續說道。「顧津津的車禍,八成都跟修輔成脫不了干係,今天應該是不會太平的。」
男人看向窗外,過了許久後,這才開口,「顧津津也要回去吧?」
「應該……是吧。」
「這樣的危險,她不可能不預知到的,再說,還有修司旻在呢,他在修輔成身上吃了幾次虧,總不可能不長記性。」
孔誠聽到靳寓廷說這樣的話,自然覺得欣慰,「是。」
所以,就不需要他們操心了,再說顧津津現在是修太太,靳寓廷又能以什麼身份去幫她呢?
回去的時候,顧津津和修司旻坐在一輛車上,修善文也跟著,前後左右都安排了車。
修善文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她坐在商務車的後排,掏出手機,插上了耳機準備看電視。
顧津津回頭朝她看眼,「文文,看一會就好,當心眼睛。」
「嫂子放心,就看一集。」
車子緩緩開出去,顧津津看著周邊的幾輛車不住變換車道,但總是能保證他們前後都有車。
顧津津神經繃得很緊,她盯著外面的街景,生怕會遺漏掉什麼。修司旻遞了一瓶水給她。「不用這麼緊張。」
「三叔和律師坐的那輛車安全嗎?」
「當然安全。」
顧津津不再問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囉嗦了,只是不找點話說說,總覺得心慌。
前方就是收費站,車子逐漸減速,顧津津透過車窗玻璃看向上空,今日天氣明媚,大朵的白雲像是棉花糖一樣在飄浮。
車子一輛輛開出去,顧津津看到路口處停了十幾輛黑車,眼見他們的車子開過去,那些車全部發動了。
顧津津一顆心懸起,修司旻顯然也注意到了,司機刻意放慢車速,卻見那些車先是超速過去,再在前方帶路,另外的幾輛分散在旁邊的車道。
她心急如焚。「這些是什麼人?」
「不用怕。」修司旻表情冷靜,「不會出事的。」
開出去幾公里後,那些車子卻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顧津津看在眼裡,疑惑叢生。
她怎麼越看就越覺得這些都是來保護他們的呢?
「是你找來的嗎?」
「不是。」修司旻輕搖下頭。
顧津津心裡瞬間就有了答案,除了靳寓廷,她想不到別人了。
修家。
這棟房子已經給了修司旻,修輔成如今站在客廳內,只覺得物是人非。
遠處的牆上掛著修家二老的照片,他並未上前,而是站定在原地。
傭人走過來,將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修輔成兜里的手機響起,他走到屋外,看眼來電顯示後,這才接通。「餵?」
「修先生,我們實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一路上那麼長,沒有機會,你就創造機會。」
「修司旻謹慎的很,不光這樣,靳寓廷的人也插手了,我們實在沒辦法。」
修輔成冷笑出聲,一字一語帶著咬牙切齒的恨,「又是他。」
「既然是他插了一腳,這件事只能這樣了,要是得罪了他,他身後還有靳家……」
這樣的利害關係擺在這,再說靳寓廷身後還有靳睿言,人人都知道這個綠城的女市長不好惹,修輔成自然也要掂量清楚才行。
顧津津她們平安到家的時候,剛下車,就看到修輔成出來迎接了。
「我都過來好一會了,你們才回家。」
修司旻輕喚了聲,「大哥。」
修善文不會掩藏情緒,看到修輔成明顯很害怕,不敢上前,也不敢喊人。修輔成朝修善文招下手,「怎麼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沒有。」顧津津輕攬住修善文的肩膀往前走。「就是我之前出的那場車禍,把文文嚇壞了,她總覺得坐什麼車都是不安全的。」
「那就是意外而已,」修輔成輕描淡寫道,「車子在路上開,誰都不能保證不出事。」
修善文從他身邊經過,冷冷地回他一句。「那才不是意外,是謀殺。」
修輔成潭底的陰戾在肆意冒出來,「是嗎?」他轉過身,跟著幾人進去,「那你跟大哥說說,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害津津,我替她出頭。」
「謝謝大哥的關心。」顧津津手掌在修善文肩頭輕拍,示意她忍著脾氣,不要亂說話。「司旻已經讓人去查了,我相信背後的人不會得意太久。」
修輔成點著頭,往屋裡走去。
修家的書房內,該到的人都到齊了,顧津津帶著修善文回到房間,她將門輕關上。
修善文坐在床沿處看她,「嫂子,你不去嗎?」
「我去做什麼?你哥會解決好的。」
「但我擔心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
「可若連他都解決不了,我們就算去了也沒用。」顧津津拿過個抱枕,靠在床頭處。
一直到了十二點多,房間的門才被人推開,顧津津豎起耳朵,聽見修善文喊了聲。「哥。」
修司旻進來時,一臉的輕鬆。「都餓壞了吧,下去吃中飯。」
「談完了?」
男人上前,將顧津津的腿從被子內撈出來,「好了。」
「怎麼樣?」
「如我們所願。」
「真的嗎?」顧津津之前的淡定原來都是裝出來的,修司旻如今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了,「他之前不肯交權,不過就是仗著遺囑上的『結婚禮成』四個字而已。爸應該也不知道,這多出來的兩個字會帶來多少麻煩,他說老爺子的話不得不遵循,現在我都結婚了,又有三叔壓著,他與其被人推下台,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至少那樣還能落個好名聲。」
顧津津坐起身,穿上了拖鞋,「從現在開始就要恭喜你了。」
修司旻嘴角挽了下,修善文在一旁拍著小手,「太棒啦,這樣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本來也沒人敢欺負你。」
顧津津笑著看向修司旻,這本應該是大好的事情,可她總覺得男人心事重重的,好像心裡永遠都藏著事。
綠城。
天色已晚,孔誠走近辦公室,看到靳寓廷並沒有在辦公,而是目光怔怔地盯著一處。
他快步上前,站定到靳寓廷面前。「九爺,您這一天上海和綠城之間來回趕,這也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省得再回去了,我今晚住在這。」
西樓和這邊也沒什麼差,不過就是個用來睡覺的房間罷了。
「今天早上的事都安排好了,人也安全地到家了,您這會應該放寬心,好好睡一覺。」
「你先回去吧。」
孔誠實在是不放心,但他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半晌後,他只好轉身離開。
一個月後。
顧津津在修家整整養了一個月的傷,身體這才完全好了,只是這一個月可把她苦死了,不能四處跑不說,就連修家的大門都不讓出。
這下好了,她纏著修司旻好幾天後,男人總算鬆口,答應她可以讓她回公司去。
西樓。
靳寓廷這段日子睡眠不好,手機被調成了靜音,他起身的時候下意識朝窗台看了眼。
顧津津常用的那張小桌子還留著,還擺在原先的那個地方,他洗漱好後進了衣帽間,選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換上後,這才下樓。
孔誠在客廳內焦急地來回走動,聽到腳步聲下樓,他趕緊上前。「九爺,我打您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開了靜音,怎麼了?」
「您讓我找的那個導購,我已經找到了。」
靳寓廷正在整理袖口的手指明顯僵了下,「人呢?」
「我現在就帶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