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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靳寓廷,你讓我走吧(精彩必看)

    顧津津被問住了,隨口就回道,「什麼東西?」

    「別跟我裝糊塗,書房抽屜里的東西去哪了?」

    顧津津越發不懂,可是她見靳寓廷面色鐵青,一看就是丟了什麼貴重的物品。「我沒有拿,我也沒有進過書房。」

    靳寓廷渾身沉浸在冷冽中,周遭的燈光撣落在他肩頭處,卻也只是短暫停留,絲毫溫暖不了他面上的神色。「顧津津,你要是拿了,你跟我說一聲,這件事到此結束,我不會再追究。」

    「我沒有!」顧津津聽得莫名其妙。「究竟是什麼?」

    「一個日記本。」

    顧津津不想被人這樣冤枉,「我拿你的日記本做什麼?我可沒有偷看別人秘密的嗜好。」

    靳寓廷這會急著要將日記本找回來,也沒有時間跟顧津津在這耗,她見他轉身往外走去。

    東樓。

    吃過晚飯,靳韓聲帶著商陸上樓,這會還早,其實靳韓聲不胡鬧的時候,他們的二人世界很簡單。

    他給商陸洗過澡,又讓她穿上舒適的睡衣,商陸乖乖地坐在床沿,靳韓聲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周遭靜謐無聲,有一次吹風機的聲響嚇到了商陸,靳韓聲就換了超靜音的放在家裡。商陸舒服的靠在靳韓聲身上,這個時候的她,對他沒有絲毫防備,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髮絲間穿梭,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他最愛的就是這樣的時刻。

    「舒服嗎?」

    商陸點點頭,靳韓聲將她的頭髮吹乾後,將吹風機放到床頭柜上。

    她柔軟的髮絲披在肩後,還夾帶著洗髮水的香氣,商陸皮膚白皙,巴掌大的小臉被垂下的髮絲襯得越發精緻。靳韓聲看得心裡一動,他傾過身吻著商陸的面頰。

    商陸嚇了一跳,縮起肩膀就要掙扎,靳韓聲手掌握住她的肩頭,雙臂收緊,將她抱在了懷裡。

    「不要……」

    「不要什麼?」他在她頰側親吻,呼吸又隨之蔓延到商陸的耳邊,她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就是心慌的厲害。

    靳韓聲將她推倒在床上,商陸的手碰觸到了頭頂的枕頭,她將枕頭抽在手裡後丟向靳韓聲。

    男人也不惱,她也沒什麼力氣,枕頭砸在他臉上軟綿綿的,他兩手掐著商陸的腰,上半身壓住了她,令她不能再動彈。

    「放開我……」

    靳韓聲餘光看見了一樣東西,枕頭丟開後,原本被藏在下面的日記本顯露了出來。靳韓聲從來沒見過它,他劍眉微蹙,將筆記本拿在手裡後直起了身。

    翻開第一頁,都是商陸的筆跡。

    他跟靳寓廷一樣,對她的字跡了解得清清楚楚,不用比對,就能知道是她寫的。

    靳韓聲的臉色一點點陰下去,他以為他能承受的傷痛已經全部承受過了,但他興許是離撕心裂肺還差那麼一點點。所以商陸字語行間都像是帶著一把尖銳的小刀,她的深情語句就是最鋒利的刀口,它扎在了靳韓聲的心上還不算,還要一道道往下割裂、撕扯,讓他的心遍體鱗傷,傷痕累累!

    靳韓聲的視線有些模糊,好啊,真好。

    原來商陸心裡藏著的、念著的、愛著的人果然都是靳寓廷。

    那麼,他又算什麼呢?

    靳韓聲手掌顫抖,將日記本一頁頁往後翻,他迫切地想要從裡面找到自己的名字,可是沒有!一個都沒有出現過。

    靳韓聲有些崩潰,他牙關都在打架,商陸坐起身,看了眼他的神色,再看了看他手裡的日記。

    男人眼圈發紅,再看向他時,神色猙獰的猶如惡魔羅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商陸,你還想我怎樣?為什麼不能好好地待在我身邊?你看看我,每天抱著你陪你說話的,是我,不是老九,不是他!」

    商陸被他的樣子嚇到了,她蜷縮起雙腿,想要往後退,靳韓聲卻絲毫不給她這個機會,他伸手握住商陸的腳踝,將她拖回自己跟前。「他結婚了,他心裡壓根就沒有你!」

    「不……不……」商陸忽然用兩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沒有,他沒有!」

    靳韓聲看在眼裡,心卻早已被扎得千瘡百孔,商陸總是這樣,她仗著她自己瘋癲,就能將他傷得體無完膚。他幾乎是嘶吼著出聲。「你又不是沒看到,他和顧津津結婚當晚給爸媽奉茶,你也在場,你倒是好,不想面對的都能直接忘掉,可是我呢?」

    「商陸!你看看我,看看我!」

    商陸撕扯著男人的領口,確實是被他這幅樣子嚇到了,「救命!」

    「留在我身邊,你喊得最多的就是救命,我告訴你,沒人能救得了你!」

    商陸抬起腳踢向靳韓聲的胸口,他硬生生受了這一腳,這點痛跟他的心痛比起來,壓根不算什麼。

    靳韓聲握緊那個日記本,他沒有勇氣再翻開,可又實在不甘心。商陸看到他站起身,男人的身影站定在臥室的光暈下,他猶豫片刻,卻還是翻看了起來。

    他幾乎是要站不住的樣子,商陸只聽到紙張被翻動的聲音傳到耳朵里,那麼刺耳,那麼折磨人心。

    「哈哈哈——」

    男人笑聲恐怖,商陸忙用手捂住雙耳。

    她從前愛的就是靳寓廷,而現在,她偶爾清醒,愛的還是他。

    日記的最後,有兩篇顯然是最近才寫的,雖然她病著,字句表達的並不通順,但上面寫得都是靳寓廷的名字,而不是他。

    靳韓聲回頭,看到商陸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大床上,他上前一步,她就兩手撐在身側,要往後退。

    她向來都是怕他的,哪怕他想真心對她好,哪怕他愛她愛得深入骨髓。

    可這個女人心裡沒有他,一點點都沒有。

    靳韓聲揚著手裡的筆記本,「就算你讓我徹底死了心,我也不會放你走的。商陸,你這樣折磨我,我也可以折磨你,你的心腸硬,我也可以!」

    西樓。

    靳寓廷翻遍了整個書房都沒找到商陸的日記本,他快步拉開門出去,見顧津津就站在走廊上。

    「我方才問過傭人,都說沒有進過書房。」

    「你覺得她們敢隨便進去嗎?」靳寓廷的語氣含著冷漠,顧津津也能聽出裡面的畫外音。

    「但我也沒有進過!」

    靳寓廷同她擦肩而過,冷冷拋下一句話,「昨晚你進書房的時候,應該看到我把它放在了抽屜里。」

    「所以,你懷疑我?」

    靳寓廷走到臥室門口,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眼來電顯示,是孔誠。

    男人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靳寓廷趕忙接通。「餵?」

    「九爺,靳先生讓司機接了個女人去東樓。」

    靳寓廷心裡咯噔下。「現在?」

    「是,車子進了靳家,這會應該到東樓了。」

    靳寓廷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顧津津,她這會神色落寞,她只知道那個日記本對靳寓廷來說很重要。她想要上前辯解,但卻無力極了,靳寓廷不會聽她的。

    「想辦法查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細,叫她滾出去!」

    這話隨著靳寓廷的怒吼聲傳到顧津津耳朵里,她還未往東樓那邊想,她腦子裡一直在反覆思忖,丟失的日記本,究竟是誰的呢?

    靳寓廷回到臥室,周遭的空氣一點點稀薄起來,顧津津也走了進去,耳畔處的涼意變成冷冽。她看到靳寓廷坐在沙發內,他向來是沉著內斂的,什麼情緒都不會放在臉上,但是現在不同。靳寓廷眉目之間儘是焦急和擔憂,他時不時看向手機,好像是在等孔誠的電話。女人被司機接到東樓,也順利進了屋內。

    靳韓聲的吩咐,誰都不敢不從,她也是最近才在直播平台上紅起來的,她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屋子真大,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金碧輝煌的皇宮內殿中。

    司機將她送到樓梯口,做了個請的動作。「靳先生在二樓主臥等你。」

    「好。」

    她穿了超短的裙子,上樓梯並不方便,扭扭捏捏來到二樓,女人看到不遠處有扇門是敞開著的,燈光爭先恐後往外鑽,她心下一陣雀躍,踮著腳尖快步過去。

    門並沒有關,她在門板上敲了兩下。

    「進來。」男人的聲音帶著幾許模糊不清,她也沒有細究,將門推開後逕自往裡走。

    這一下,裡頭的情景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商陸縮在大床上,滿臉驚恐,而不遠處的靳韓聲則開了瓶酒,正朝她招手。「過來之前,把門關上。」

    女人驚愕萬分,這是什麼情況?

    她將門關上,走到靳韓聲身側時,目光還落在商陸的身上。「她是?」

    「不用管她!」靳韓聲說著,手臂伸過去勾住女人的脖子,盛滿紅酒的玻璃杯壓到她的唇瓣間,她還未來得及出聲,大口大口的酒就被灌進了嘴裡。

    她幾乎是喝都來不及,好幾口都嗆在喉嚨間,胸前被塗染了大片的紅。

    商陸兩手緊抱住膝蓋,她不想看,她將腦袋往下埋,埋得越低越好。她越是不想看,靳韓聲就越想要折磨她。

    女人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一杯灌下去後,又接著灌了幾杯。

    靳韓聲丟開酒杯,拽住女人的肩膀將她拖到那張大床前,他將她推到商陸的身邊,商陸嚇得往旁邊退,她動了下腿似乎要下床,靳韓聲見狀,伸手抓住她的腿。「你躲到哪都是一樣的,你不是不在乎我嗎?那親眼看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應該也不會覺得痛嗎?」

    靳韓聲說完,俯下身壓在女人身上,她上半身都濕透了,他手掌摸在她腰際,將她的拉鏈拉開,一把就將她的上衣脫了個乾淨。

    他一下下親在她臉上,攻勢兇猛,身下的女人哪裡能招架得住。

    曖昧聲聲鑽進商陸的耳朵里,她想要逃走,可是一條腿卻被靳韓聲握著不放。

    兩人的尺度越來越大,女人也配合著,聲音由低逐漸高轉起來,最後就變成了撕喊。

    靳韓聲潭底一片清冽,絲毫沒有動情,他翻身躺到旁邊,「你來。」

    女人看了眼商陸,眼裡儘是得意之色,她乾脆脫了短裙,坐到靳韓聲結實的腰身上。

    商陸搖著頭,「不要,不要……」

    靳韓聲知道她糊塗,她是絕對不可能為了他而說出這兩個字的。女人的手指在他的領口處活躍起來,指尖將他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大片麥色胸膛。

    她手掌貪婪地覆上去撫摸,商陸踢動著兩腿,「放開,放開我!」

    靳韓聲扣住她的腳踝,那一片肌膚在他的掌心中呈現出蒼白色。

    商陸痛哭起來,坐在靳韓聲身上的女人將手落向他腰際,眼看就要抽開男人的皮帶。

    商陸用指甲掐著靳韓聲的手臂,他不肯放,她就一道道抓著、掐著,紅色的血印子遍布在靳韓聲身上。

    許是看不得她這個樣子,靳韓聲終是心軟,手裡力道微松,將她放開。商陸連滾帶爬地下去,她倉皇想逃,可是看到床上的兩人,她的步子又硬生生頓住了。

    商陸泣不成聲,這種悲傷的感覺是從心底冒出來的。

    坐在靳韓聲身上的女人見他心不在焉,她伸手捂住他的雙眼,彎腰將吻落在男人的唇上。

    靳韓聲眉頭微皺,別開臉,女人見狀,只好一下下親向他臉側。商陸走上前,眼裡的身影有些模糊,女人還在說著調情的話,靳韓聲將她的雙手拉開,還未看到商陸在哪,就聽到一陣慘叫聲傳到耳朵里。

    鮮熱的血噴濺在靳韓聲身上,他瞳仁微縮,趕緊開口。「商陸,不要!」

    商陸手裡的酒瓶子再度狠狠砸下去,女人這回沒來得及悶哼,大滴大滴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淌,她身子往下栽,被靳韓聲一把推開,昏死在了大床上。

    商陸看著他,手裡還拿著那個空酒瓶。

    靳韓聲眼神透著陰鷙,他起身走到商陸面前,商陸二話不說,再度將手揮過去。

    靳韓聲扣住她的手腕,語氣充滿狠辣。「還想傷我,是嗎?」

    商陸握著酒瓶的手指在發抖,她居然沒有大喊大叫,反而是扯出抹笑來。

    靳韓聲將她手裡的酒瓶拿走,他將商陸推倒在大床上,「你不是喜歡鬧事嗎?好,這些心思你要是不當著老九的面說清楚,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日記本,餘光睇了眼商陸,眼裡的笑淬滿冷意,「東樓就在他的監視中,你如今的一舉一動,他也都看在眼裡,你就等著吧,看他會不會來救你。」西樓的門鈴聲陣陣響起。

    很快,有傭人上樓來,在臥室外敲著房門。

    靳寓廷抬下頭,「什麼事?」

    「九爺,東樓的小於來了,那邊出事了。」

    靳寓廷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傭人壓著聲音說道,「好像是東樓那邊見血了,讓您和九太太過去趟。」

    男人一條腿邁出去,顧津津跟在身後,他快走到樓梯口時,才沖顧津津說道。「你不用過去。」

    「為什麼?」顧津津的聲音也有些冷,「我聽見了,大哥那邊讓我跟你一起過去。」

    靳寓廷這會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靳韓聲今晚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又找了女人去東樓,如今商陸的日記下落不明,說不定……

    顧津津從他身側經過,想要下樓,靳寓廷下意識拽住她的手腕。「你在家等我。」

    他指尖微涼,拽住她的力道越收越緊,顧津津的視線落定在靳寓廷側臉上。「我不是九太太嗎?家裡出了事,我不能置之不理。」

    靳寓廷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只是不想讓顧津津去面對那些事的想法越來越在他心裡堅定了,他沉下聲,沖身後的傭人吩咐。「帶九太太回房。」

    顧津津甩開他的鉗制,快步往樓下沖。

    兩人來到客廳內,小於滿臉的慌張,「靳先生喊我上去的時候,我偷偷看了眼,我就怕出人命,他也沒有讓我叫救護車。」

    靳寓廷聽完這話,直接走了出去,顧津津總覺得蒙在眼前的一層迷霧好像是要被揭開了,她心裡雖然壓抑的厲害,但還是沒有逃避,跟了出去。

    東樓的大門是敞開著的,這好像是顧津津第三次踏進這個地方,來到主臥,裡面的狼藉和不堪都呈現在了眼前。

    「來了?」靳韓聲坐在床沿處,白色的襯衣敞開著,商陸則跌坐在一旁,他身後的女人仰躺在大床中央,素色的被子被染出一大片的紅,看著毫無聲息,令人害怕。

    靳寓廷目光冷冷掃了眼,商陸見到他的身影,爬起身就要往前跑。

    靳韓聲眼帘都未輕抬一下,他拉住了商陸的手臂,「這麼迫不及待做什麼?我還沒死呢。」

    顧津津杵在原地不動,靳韓聲的目光一點點抬高,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帶了幾分駭人。「津津,你過來。」

    靳寓廷拽著顧津津的手掌。「大晚上的,你喜歡胡鬧是你的事,只是別弄出了人命。」

    「老九,你也害怕我傷了商陸吧?」

    靳寓廷掃了眼靳韓聲身後的女人,「你讓我們過來,是替你收拾爛攤子的?」

    靳韓聲冷笑下,朝顧津津招了招手。「津津,我們都是可憐人,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東西?」

    「你過來。」

    說實話,靳韓聲這樣子陰鷙的嚇人,她還真不敢過去。靳寓廷讓她站到自己身後,靳韓聲的手掌放向旁邊,拿了一樣東西起來。「這是商陸的日記,你想不想看?」

    靳寓廷臉上沒有顯露出太多的吃驚,他忽然意識到他此時的想法很矛盾,如果這個日記本真是顧津津拿出去的,那她肯定已經看過了。那麼方才在西樓,他又在害怕什麼呢?

    顧津津怔在原處,前因後果已經不必深究了,靳寓廷向她興師問罪的那個日記本,是商陸的。

    她雙腳被釘住了似的,不敢往前走,她生怕日記本里記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又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去承受。顧津津逃避地輕搖頭,「我不看。」

    「為什麼?你真的不好奇?」

    靳韓聲如此執意,想必也是知道裡面的內容能扎痛她的心,他不好受,他肯定也要拉著別人做墊背的。

    顧津津有些後悔跟過來,她咬著一口嗓音說道,「我看過了。」

    靳寓廷握住她的手忽然鬆開了。

    「裡面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你不用騙我。」

    靳韓聲拿起日記本,翻開一頁,「無關緊要,是嗎?我給你念念?」

    顧津津喉間輕滾,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艱難,「我每一頁都看了,你用不著給我念。」

    「你是在哪裡看到的?」靳韓聲冷不丁又問道。

    「大哥,只是個日記而已,你又何必這樣耿耿於懷呢?」

    靳韓聲聞言,站了起來,他鬆開商陸的手,商陸手腕處一圈都被捏紅了,她害怕地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快步跑到靳寓廷跟前。

    靳寓廷看到小於站在門口,他沖她使個眼色,「先帶她出去。」

    「我看誰敢?」靳韓聲今晚分明是要挑事。

    顧津津這才注意到商陸的雙手被粗布條綁在一起,靳寓廷見狀,拉過她的手,替她解開。「你弄死一兩個人,跟我沒關係,可商陸的病情時好時壞,你要將她徹底推進了深淵,她可就救不回來了。」

    靳韓聲沒有說話,小於見狀,趕緊進屋將商陸帶出去。

    顧津津方才見商陸過來,不知不覺就將靠近靳寓廷的位置讓了出來,她這會站在臥室中央,手臂上陡然被什麼東西給打中,顧津津聽到啪的聲響傳到耳朵里。她低頭一看,那本日記就掉在她的腳邊。

    顧津津垂在身側的手掌輕握,她終是彎下腰,將日記本撿起來。

    她翻開其中一頁,顧津津看到的內容都是觸目驚心的。她呼吸困難,頭腦也都是懵的,什麼靳寓廷將商陸當成妹妹,什麼她只是他的大嫂,全都是狗屁。

    怪不得靳韓聲看了,差點也要發瘋。

    這裡面寫得清清楚楚,字裡行間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這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商陸一直愛著的人原來是靳寓廷,而靳寓廷呢?

    顧津津看到其中一頁上是這麼寫的:「那日,我收到了你的花,卡片上寫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我懂,我知,我的心同你一樣。」

    這些字語就這樣赤裸裸地印刻在顧津津眼裡,靳寓廷那晚在林子裡抱著商陸的情景,也浮現了出來。

    原來真的不是她多心,而是他們之間真的是有這種感情的。

    顧津津一口呼吸卡在喉間,她將日記合上,卻不知道應該將它隨手丟了,還是怎樣。她餘光睇見靳寓廷站在旁邊,顧津津走過去,將日記本遞向他,「你方才一直在找的東西,是它嗎?」

    靳寓廷掃了眼,並沒有伸手接,「顧津津,你也出去。」

    她握緊手裡的日記本,狠狠用力,「現在不是找到了嗎?」

    「所以,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是不是?」

    顧津津起先還真沒往深處想,只是看靳寓廷的眼神不對,她再一細想,也就明白了。

    他認定了日記本是她拿的,她故意讓它出現在靳韓聲面前,為的就是想要看如今這一幕,想要看商陸是怎麼被折磨的。

    顧津津迎上靳寓廷的目光,她就算再多辯解也沒用,他已經認定了。

    她將日記本遞到靳寓廷面前,手腕處一陣又麻又痛的感覺傳來,她手掌一松,看著日記本砸在了腳邊。

    「出去!」靳寓廷揚聲。

    顧津津強忍住眼眸的疼痛,她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到了外面,她看到還有另一名傭人在,傭人朝她看了眼,再將門帶上。

    靳韓聲大笑出聲,「老九,你說說,那是不是商陸的筆跡?」

    「你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靳韓聲陰惻惻地盯著他看,「把顧津津支出去做什麼?你怕我說難聽的話讓她聽見?」

    「她跟這件事,沒關係。」

    「沒關係?」靳韓聲站起身,朝著靳寓廷走過去幾步,「她不是被你娶進靳家的嗎?怎麼沒關係?」

    「當初,是商陸執意要嫁給你,現在你們之間的事,也就別再牽扯上我。」

    靳韓聲現在已經聽不進去這些話了,他被那些內容刺激得都快瘋了,他以前只知道靳寓廷和商陸之間可能不簡單,但他接受不了他們相愛過。

    「我每次帶女人回東樓,你都知道吧?老九,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呢,我不介意繼續折磨商陸,我恨不得將她折磨得永遠不要清醒過來,這樣她也就不會記得以前的事了。」

    砰——

    靳寓廷揮起拳頭砸在靳韓聲臉上,男人倒退兩步,嘴角處火辣辣的在痛。

    臥室內,很快傳來乒桌球乓的打鬥聲,很是激烈,顧津津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傭人貼著門板在偷聽,「不得了了,九太太,會不會鬧出人命來啊?」

    「他們以前打過嗎?」

    「從來沒有動過手啊!」

    顧津津唇角輕揚起嘲諷,看來這次是徹底撕開臉了,傭人將手放在門把上,想要開了門進去。顧津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他們打成這樣,你要是現在進去,就不怕成了活靶子?」

    「那怎麼辦啊?」

    「通知主樓那邊。」

    傭人啊的一聲,「靳先生肯定不讓,有些事還是不要驚動……」

    顧津津靠著牆壁,裡面應該是在摔砸東西了,「你應該知道,現在還有個女人生死不明地躺在大哥床上,他們倒是打得起勁,萬一那女人等不了呢?」

    傭人聞言,臉色越發煞白,抬起腳步便小跑著下了樓。

    顧津津沒有離開,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留在這,裡頭的兩人打得這麼狠,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打吧打吧,打死了才好呢。

    可是她想到這,心難免又是一陣抽痛,她抬起手背,將眼角處的濕潤擦去。

    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個男人嗎?

    況且,還是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很快,秦芝雙帶著錢管家就過來了,顧津津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站在門口,秦芝雙一眼就看到了她。

    「津津,怎麼回事啊?」

    「裡面打了好一會了,誰都不敢進去。」

    秦芝雙這會也沒法細問,她擰開門直接往裡走,錢管家快步跟在她身後。

    顧津津站在門口,看到兄弟兩個各自都掛了彩,現在也不用拉架,兩人都打累了。秦芝雙氣得半晌說不出話,她目光落到床上,臉色變得鐵青,「你們……」

    錢管家趕緊安排司機,這種事只能背地裡解決,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風聲傳出去。

    秦芝雙走到靳韓聲跟前,她指著床上的女人問道。「怎麼回事?」

    靳韓聲看都沒看一眼,「死不了。」

    「韓聲,你……」

    秦芝雙目光落到靳寓廷的臉上,她心裡的火氣越發往上躥,「你們都能耐了,兄弟兩人學會動手了,是吧?」

    地上狼藉不堪,碎裂的酒瓶子和酒杯落滿地,只要一個不留神,就能踩到玻璃上去。

    顧津津走進屋內,秦芝雙見兩人誰都不說話,她站在他們中間,氣憤出聲,「說,為什麼動手?」

    靳寓廷手掌按向臉頰處,痛得厲害,秦芝雙用手指了指他,「怎麼沒把你們弄得嚴重破相呢?我看你們明天還有沒有臉走出去!」

    顧津津腳踢到旁邊的日記本,她彎腰撿起來,將她遞向秦芝雙。「媽,罪魁禍首是它。」

    靳寓廷擰眉掃了她一眼,顧津津將日記本朝秦芝雙懷裡塞去,靳韓聲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他走過去就要搶。

    「這是什麼?」秦芝雙側開身,將日記本翻開,她掃了幾眼,面色凝重起來。

    顧津津又補了句,「他們打架,就是為了它。」

    秦芝雙目光深深看向顧津津,「津津,不過是本日記罷了,以前的那些心思真的不能作數……這都過去多久了。」

    她輕輕點下頭,秦芝雙視線剜向靳寓廷,語氣不善,「你們先回去!」

    靳寓廷轉身往外走,顧津津也跟了出去,兩人一路走回西樓,誰也沒說話。

    上樓進了臥室,顧津津逕自去往衣帽間,敞開的衣櫥內放著她的衣服,她將行李箱拖出來,看也不看自己拿了些什麼,她將一摞毛衣和褲子全部丟進去。

    靳寓廷聽到動靜往裡走,一看這仗勢,他大步上前,將她腳邊的行李箱踢開。

    顧津津回頭瞪向他,「你幹什麼?」

    「你在幹什麼?」

    「我回家。」

    靳寓廷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出衣帽間,兩人在臥室內糾纏,顧津津不住想要推開他,「你讓我留在這幹嘛?靳寓廷,我是你誰啊?」

    「我沒讓你走,你走得了嗎?」

    顧津津跌坐在床上,一根弦一直是繃著的,這會她的委屈說也說不出來,說不定靳寓廷還會覺得她好笑,她又能以什麼立場去質疑他呢?

    「我為什麼不能走?我為什麼非要留在這?靳寓廷,你喜歡自己的大嫂,你幹嘛把我拉著?你跟我結婚,也是為了商陸吧?你怕這樣的醜聞遮不過去,所以要找個人做這層關係的保護傘是嗎?這就是靳家為什麼沒有計較門當戶對的理由,是嗎?」

    靳寓廷目光攫住她不放,她好像都想通了,也是,今晚的事情這樣明顯,藏也藏不住。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好。」

    顧津津怔怔盯著跟前的男人,這就是他給的答案,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在乎。

    「什麼叫還好?為什麼還好?」顧津津完全被激怒,「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關係,我現在要跟你撇的乾乾淨淨,你今晚不讓我走,那我就明天一早走,靳寓廷,這次你就算把我爸媽搬出來,我都不會聽你的。」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顧津津強迫自己不去回想,她生怕自己想的越多,就越是會泄露更多的情緒,萬一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就真的沒有一點底氣了。「靳寓廷,你可以再找一個女人,你可以事先就跟她說,你跟她結婚只是權宜之計,再不行,你可以用你的錢和權買通她。到時候,你對你的大嫂想愛就愛,沒有人會阻攔你,她還會配合你演戲,多好?」

    她胸口處起伏著,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靳寓廷居高臨下盯著她看,「如果我是要找人演戲,我不必再去重新找,你不就是現成的嗎?」

    「對不起,我演技不好,恐怕會演砸掉。」

    靳寓廷嘴角處有淤青,每說一句話,疼痛都加深一分。「你之前幾次都做的很好,我很滿意。」

    「靳寓廷!」

    她這會的心痛,他是感受不到的,顧津津是絕對沒有這個本事再在靳家待著。「你就不怕我出去將你們的關係四處宣揚嗎?靳寓廷,你別再逼我了,如果你逼急了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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