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章 過年
今天來墓園，方俞生開的是遲薄光的車。
這車特別大，俗稱麵包車，裝下全家六口人不成問題。遲薄光當時買這車的時候，看重的，就是它位置多、空間寬敞、價格不貴還實用這些優點。畢竟他是爺爺，他要外出，身後還跟著一群大大小小小尾巴。
回去的時候，依然是方俞生負責開車。喬玖笙坐在副駕駛上，兩個小傢伙坐在後面，莉莎和遲薄光則坐在最後面。喬玖笙很快就發現了方俞生在鬧不愉快，似乎從墓園離開後，他就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
他在生氣麼？氣什麼？誰招惹他了？
喬玖笙百思不得其解。
回了方家，方俞生將車停好，一群人下車往屋內走，喬玖笙勾了勾方俞生的小手指。方俞生腳步放慢，隨著喬玖笙的步伐前行。喬玖笙問他，「你在生氣麼？」
方俞生搖搖頭，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喬玖笙哪會信啊，她又問方俞生，「你在氣什麼啊？」
「我說了，我沒生氣。」方俞生的語氣有些薄涼。
見實在是從他嘴裡撬不出話來，喬玖笙這才作罷。
回了家，喬玖笙跟莉莎一起準備晚飯。戚不凡跟戴初空從那一次將事情說開口，戴初空就住校了。這次放寒假，她也沒有回家，而是藉故旅遊去了。
方俞生嘴巴毒，其實心軟，他便將戚不凡也喊了過來，大家一起團年。
戚不凡來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候，所有菜都已擺上了桌，就等他一個人。
他們準備的都是傳統的團年佳肴，菜的味道還算美味，但這並不是喬玖笙的功勞。這個時候，喬玖笙就特別慶幸有一個會做飯的婆婆。許是因為這頓飯大家都付出過辛勞的原因，他們吃得特別香。
方俞生胃不好，席間沒有吃米飯，只吃了一些清淡的菜，然後喝了一碗湯，就放了碗筷。他可以適量的喝一些紅酒，喬玖笙給方俞生倒了一小杯紅酒，方俞生就握著那隻紅酒杯，老老實實地坐在桌旁，跟大家聊天。
一直到大家都吃完了，方俞生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女人們負責做了飯，男人們就得負責洗碗。言諾和戚不凡都算是客人，自然不能讓客人去洗碗。這洗碗的任務，就落到了遲薄光和方俞生兩個人的肩上。
碗筷太多，洗碗機根本放不下，方俞生將油膩的碗碟扔進洗碗機，手洗其他碗筷。
他們洗碗的時候，喬玖笙在切水果給言諾和季飲冰吃。
遲薄光給兩個小傢伙送了一份新年禮物，是一台迷你型的保時捷跑車遙控模型。這模型車很大，坐一個小孩完全不成問題。兩個小傢伙都想到車裡面去坐，但他們都不肯認輸，便划拳定輸贏。
「一二三！」
兩個小傢伙同時伸出右手。
方子程是石頭，方子愷是剪刀。
方子愷欲哭無淚，他輸了，他忍不住沖方子程咆哮，問他，「為什麼你每次都出拳頭！」
方子程往車上一坐，這才說，「懶得換手勢。」
方子愷眼睜睜看著大哥坐進了車，他撇了撇嘴，這才拿起遙控。可能是方子愷的遙控技術太差，也可能是他想報復社會，在他的操控下，方子程總是在撞牆、撞桌子、撞凳子…各種撞。
方子程被撞得來了怒火。
他從車裡下來，一把奪過方子愷手裡的遙控下，面無表情地說，「你去車上！」
方子愷肩膀一聳，小聲問他，「我能…我能不上車麼？」
方子程冷冷地反問他一句，「你覺得呢？」
方子愷怕得要命，但還是慫慫地爬上了車。他剛系好安全帶，方子程就啟動了遙控，方子愷身下的模型車快速朝前衝去。方子愷嚇得大叫，「我錯了！」
「哥！我錯了！」
方子程無動於衷。
模型車衝出了房屋，越過水泥公路，朝門口的人工湖衝去。那人工湖邊上圍著木柵欄，儘管不會落入水中，但模型車撞到木柵欄上產生的衝擊力，也夠方子愷受盡苦頭。
方子愷這才感受到了恐懼。
他抓緊了身上的安全帶，驚恐之下，只能無助地喊爸爸媽媽。
「爸媽，救命，哥要謀殺我！」
這一聲喊完，方子愷的車頭突然在距離木柵欄還有十多公分的地方停下了。方子愷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他回頭看了眼方子程，方子程靠在大門邊，手裡拿著遙控，臉色冷然。
見方子愷看過來，方子程扔了手裡的遙控，警告他，「下次再敢陰我，我讓你去水裡玩一趟。」
方子愷被嚇得不敢出大氣。
等方子程轉身進了屋，方子愷這才解開安全帶，跳下了車。
他走路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回到屋內，洗完碗的方俞生見他像個小鵪鶉似的，慫得不行，就問他，「剛才是你在叫？」剛換了衣服，從庭院裡走過來的喬玖笙也看到了方子愷那副慫態。
她也關問道，「你怎麼了，你腿抖什麼？」
方子愷滿心的委屈，想要對爸爸媽媽述說。他剛張開嘴，就接收到來自方子程的眼神威脅。
方子愷到嘴的話就變成了，「我、我想問問，我們今天會收到紅包麼？」
見狀，方子程這才收回了視線。
方子愷不由得鬆了口氣。
方俞生和喬玖笙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這些小傢伙，都掉錢眼裡去了。喬玖笙和方俞生各自掏出兩個紅包，分發給了兩個孩子。兩個小傢伙拿著紅包，恭恭敬敬地道了謝。
這時，遲薄光擦乾淨了手，也從兜里掏出一大疊紅包。
「哇！爺爺你有好多紅包！」
見到紅包，方子愷也忘掉了方才的恐懼。
「大家都有。」遲薄光坐到沙發上，將紅包擺在面前的茶几上。
遲薄光是在場最年長的人，他給兩個小孫子都發了紅包，兄弟倆都說了謝謝，又祝他和奶奶身體健康。遲薄光收下了孫子們的祝福，然後又將另外兩個紅包，塞給言諾和季飲冰。
言諾與季飲冰低頭看著被遞到身前的紅包，表情有些古怪。
長這麼大，沒想到他們還能拿到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