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不想讓你們結婚
莫家晚宴,以商場為主拉開序幕。
沈氏集團自然是在邀請之中,沈南風原以為這種無聊又無利益可尋的宴會沈清是不會出席的,更何況她與莫菲極度不對盤。
卻不想,這場宴會,她主動要求參加。
莫家宴會,高朋滿座,來往之間無疑都是熟識的面孔。
沈清難得與沈南風一起出席這種宴會,二人比肩而立往大廳而去,彭娟與丈夫立在門口笑臉相迎來往賓客。
沈清挽著沈南風的手臂掛著官方淺笑提著裙擺過去。
見來人,彭娟愣了愣,而後笑臉迎上來,「沈董親臨,我們莫家的榮幸。」
「莫夫人瞧得起,」沈清淺笑嫣然。
沈南風站在一側,官方笑容掛在臉面上,與莫二爺侃侃而談,淺聊數分鐘,二人抬步朝里而去。
「怎麼會想來?」沈南風問,伸手從侍從手中端了杯酒過來。
「看戲,」她精明的眸子從場中環顧一圈,嘴角淺笑依舊。
「誰又被你盯上了?」沈南風面色平平問到,就好似很隨意的再與沈清閒話家常。
「你猜,」她俏皮開口,話語幽幽。
而後鬆了沈南風的臂彎邁步朝一角落而去,後者望著她離去,眸子暗了暗,停在不遠處與人應酬交談。
聲色場所,誰也不原錯過結交的機會,豪門貴族之中,最不缺乏的是帶著面具的野狼。
沈南風被稱為江城四大傑出青年之一,自然也是分毫不差的。
沈清端著酒杯站在他後方,悠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看著她與那人侃侃而談,嘴角笑意一如往常,客氣疏遠。
有一絲晃神,多年過去。
她不是當年的沈清,他也不是當年沈南風了。
時光,改變了太多東西。
從孩童到少男少女在到隱忍著不敢愛的青年男女,在到如今,二十年光景,晃眼而過。
沈南風感受到身後視線一回眸,二人視線相撞,沈清堪堪收回眼眸,將視線落在別處。
躲避?算是吧!
明知已經沒任何可能。
沈南風視線與沈清碰撞間心底猛地一跳,握著酒杯的手緩緩縮緊。
片刻,壓著情緒緩緩收回眸。
「怎?余情未了?」突兀的聲響讓沈清心頭一跳,嚇得一個晃神,端在手中的杯子險些掉在地上。
高亦安眼疾手快將杯子握住,看著沈清似笑非笑,「我又不是陸景行你怕什麼?」
我又不是陸景行你怕什麼?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足以看出看出沈清此時掛在面上的心虛。
「高亦安,」許是被人勘破,沈清面上一陣青紅皂白。
「別怪我沒提醒你,余情未了也得收著,倘若有朝一日陸景行發現了,不弄死你就要弄死沈南風,痴男怨女齊齊下地獄的新聞可不好聽。」
高亦安的話隨意而又漫不經心,甚至遠眺別處的眸子還帶著絲絲笑意。
「那他怎麼沒弄死你,滿天跟我飛緋聞的人可是你。」
「可你愛而不得的人是沈南風,」高亦安冷笑開口,身為一個男人如果自家老婆有一個愛了二十年且還依舊朝夕相處的舊愛,換成哪個男人都會癲狂。
且不說沈南風與沈清指甲的撕心裂肺愛而不得的過往
「充其量,我不過是個打掩護的人,再來……」男人說到此,冷笑了聲,端在手中杯子顫了顫,「我問心無愧。」
好一句問心無愧,沈清睨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深深。
「不過是過去式而已,」她笑意幽幽。
「自欺欺人到頭來是要承擔的,」這是高亦安的話,許是覺得這句話不夠直白,他再度開口,「二十年的情感,換作誰都會在意。」
二十年啊!沈清最好的二十年除去婚後三年有十七年的光景都耗費在了沈南風身上。
還不包括她與陸景行結婚並非自己所願,若是萬一婚後還愛了那麼一段時間呢?
真特麼激情滿滿。
高亦安說,他問心無愧,實則到底是不是如此?
並非。
只是比起沈南風,他問心無愧而已。
真正的問心無愧是那種徹徹底底的清白,不對她抱有任何非分之想,可高亦安並非如此他對沈清抱有非分之想,只是非份之想沒有沈南風那麼嚴重罷了。
豪華的宴會廳里,人們端著酒杯談笑風生。
碰到利益朋友之時與之侃侃而談,嘴角笑意深一些。
而沈清站在角落裡,端著杯子,嘴角含著一抹或嘲諷或意味不明的冷笑,看著在場的所有鬼魅魅魑魅魍魎。
看著那些見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的人們,是如何變幻莫測。
以前的她最討厭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可現如今的她。
成了其中的一員。
「這種時候跟我站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吧!」沈清目光落在身旁男人身上問道。
在這種聲色犬馬的宴會場所里,高亦安應該做的就是端著酒杯去與那些所謂的利益朋友侃侃而談,互相吹捧。
而並非跟她這個孕婦站在一起。
高亦安冷笑一聲,而這是冷笑代表什麼,只有他自己知曉。
視線從他身上收回,而後悠悠然的將視線落到場中央巡視一圈,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那方有一粉紅色的身影踹動在會場中央,與人侃侃而談,談笑風生之間,嘴角笑意盡顯,婀娜多姿的身段半靠在旁邊男人身上。
遠遠看著,只覺著女人嬌羞的不得了。
沈清輕勾嘴角,視線跟著女人移動。
越是見她妖嬈婀娜她便越是高興。
那方,許言深挽著莫菲站在場中央與人推杯交盞,倏然,只覺後背一熱,回眸察之,卻見遠處有一男一女端著酒杯比肩而立,遠遠望著,只覺俊男美女,氣場與姿態各方都勢均力敵。
許言深微眯了眸子。
見高亦安唇角動了動,卻聽不清在說什麼,身旁莫菲感受到許言深的不再狀態,回首觀望,
手中杯子險些握不住。
此時,沈清正仰著頭望向高亦安,眼眸中有些嫌棄。「言深,」她輕喚了聲,身旁男人才收回視線。莫菲自看見沈清開始,心頭突突的跳著,異常難受。就好似一根刺哽在喉間,難受的不得了。「你的緋聞前前前男友看過來了,」這是高亦安的原話。
沈清睨了他一眼,沒接話。
只聽高亦安在度道;「我是不是要去陸少面前喊冤?畢竟跟你有關係且不清白的男人不止我一個,他老盯著我一個人搞是什麼意思?真當我是背鍋俠?」
「緋聞男友就你一個,」沈清開口,話語嫌棄。
「恩、前面兩個,一個你愛而不得,一個愛你不得,也就我真真實實的是個緋聞男友,」男人端起酒杯淺酌了口,話語不溫不火,若是不看他面上表情,你會覺得男人這話說的格外認真且一本正經。
沈清想,真是頭疼。
高亦安今晚跟吃錯了要似的。
「你吃錯藥了?」沈清終究還是將滿心疑惑問出來。高亦安端著酒杯,將實現落在沈南風身上,而後點了點頭;「有點。」
「那你趕緊去醫院吧!別拖,小心病入膏肓。」
「怎?棄我而去還不許我有意見?」男人目光低斜睨著她,眸光冷冷。
棄他而去的人除了沈清還要誰?本是要跟他一起馳聘商場的人,結果半道上跑回家養胎去了。
留下他一個人披巾斬麻,說了句還不行了?
沈清默。
確實是她不對。
半道拋棄隊友的活兒她最近乾的是格外勤快。見沈清不說話,高亦安又睨了她一眼,話語悠悠;「怎?是不是覺得半道拋棄我挺過意不去的,這會兒正在沉思在?」
沈清聞言,抿了抿唇,;「你就當是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裡好受一點的話。」
高亦安聞言輕挑眉,端在手中的杯子顫了顫,被笑意帶動的。
就當是?真勉強。「敢情你半道拋棄我,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你以前陰我的時候會有罪惡感嗎?」她反問。
男人搖頭。
「那就是了,我也不會有。」
她19歲跟著高亦安開始這個男人在盛世集團打拼,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被他歷練成一個商場女強人,這一路走來,高亦安給她挖了多少坑,讓她跳進去,然後拿著鐵鍬揮著土笑意融融的把她給埋了。
這個年長她十二歲的男人陰一個青春年少的少女時可從來沒見過他有什麼罪惡感,如今這種事情落在她自己身上,自然也談不上什麼罪惡感了。
比起高亦安,她還是嫩的。
反正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宴會七點準時開始,大廳里的所有燈光都暗淡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中央的聚光燈,而後,只見莫二爺上台說了幾句客套話而後端著酒杯下來應酬。
遠遠的、沈清見門口有轟動聲響起。
「許老爺子也來了?」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嘆。
驚嘆聲將沈清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當真,許老爺子也來了。
老人家杵著拐杖往這方走,即便是老了,背脊依舊是挺拔了。
沈清微微眯了眯眼眸,這場宴會,有看頭。
莫家許家聯姻本就是個極其只得深思的事情。
如同陸景行所言,在事情發生之前任由他們如何搞在一起都沒關係,但到了站隊的時候,誰都要明確自己的立場,不可隨意瞎攪和。
政治這個圈子,人人都要守規則。
不守規則的人不是死了便是被踢出去了。高亦安盯著場中的躁動,不由的眸子深了深,即便他不知曉大致,但也好歹聽人說過了。莫菲的舅舅是副總統,彼時,若是陸景行想坐上高位,第一個要下來的人必定是彭宇。莫菲的母親是彭宇的姐姐,莫家站隊自然是站著副總統的。而許家的人祖祖輩輩從老爺子開始一直是陸家的忠實擁護者。如今、這兩家人明目張胆的到一起了,這場宴會還真是不簡單。男人手中杯子不自覺的在手心轉了轉。?眸間笑意深深。?政場這個地方,當真是鬼魅叢生啊!如今、沈清身為天家人出席此次宴會,許老爺子在,就看彭宇到時候來不來了。當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酒啊!?若是來了,只怕莫家的宴會能成為轟動全城富貴圈子的新聞。莫家莫菲的醜聞能順勢蓋過去,許老爺子與彭宇也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會上面。到時候媒體大肆渲染一番,又是一番效果。?不簡單,著實是不簡單。一石多鳥好似是上位者特有的手段,當初陸景行用這個法子對付過他。如今、莫家此舉,依舊如此。「有看頭,」身旁男人端著的是看好戲的姿態掃過在場人,悠悠呢喃出如此三個字。沈清側眸睨了他一眼,笑道;「確實是有看頭。」
她之所以回來,本身就是因為這場宴會有看頭。
「怎?身為天家人,你老公的勢力無形之中受到了壓迫,出於人道主義,你不幫著解決解決就算了,還來看戲?」
「有意見?」某人反問,嫌他嘮叨。
「那倒沒有,反正你六親不認我早就知道了,」男人淺笑悠悠,一副早已知曉見怪不怪的模樣。
高亦安這晚,跟個神經病似的站在沈清身旁神神叨叨許久,沈清除了嫌棄之外似乎也沒別的了。
許老爺子到場,自然是由莫家長輩接著。
二人一番攀談。
許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本就是個成熟穩重之人,在加上歲月的沉澱走到了如今段位更是沉穩。
許言深全程跟在老爺子旁邊,莫菲自然是跟著許言深的,於是乎,許莫兩家人避不可免站到了一處。
沈清見此,笑了。
還真是、被陸景行猜中了。
片刻,沈清視線在場中環視一圈落在沈南風身上,靜了靜,幾秒之後抿了抿唇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男人笑意涼涼開口道;「過去打個招呼?」
突兀的話語讓高亦安側首低眸望向沈清,未眯著眼,靜看了她數秒。
良久之後開口道;「不參與你們天家的鬥爭之中。」
說完,還頗為客氣的給沈清讓了道。
沈清聞言,笑了。
天家的鬥爭,誰都不像參與其中。
上位者之間的明爭暗鬥就好似神仙打架,若此時圍著一圈凡人,遭殃的必然也只是凡人。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倘若是這件事情換做是她,她也不願參與其中。
一時間、那個長期無論何時何地都願與自己並肩作戰的人突然之間退開了,沈清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雖面含淺笑,但不得不說,她心頭是顫慄的,換句話來說,這麼多年,她習慣了與高亦安一起馳聘的感覺。
多年來習慣一個人,突然之間改變,難免不能適應。
她笑了,笑意悠悠,無邊無際。
高亦安站在身側看著她良久,看不透其深沉意思。
而後,只見沈清端著酒杯提著裙擺朝那方搖曳而去,即便是懷孕數月,著一身寬鬆的晚禮服依舊看不出她的孕態。
婀娜的身姿就好似依舊未婚的少女似的。
哦、她懷孕了。
是個孕婦。
真特麼王八蛋。
正當沈清想要自己可能要支身作戰時,身旁一道黑影突然壓了下來,男人面色凝重一本正經僅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響開口道;「想了想,不能讓孕婦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安全。」
「為了良心不受到譴責,」後來,他還補充了如此一句。
沈清笑了,唇角輕扯,聲線低迷。
俊男美女且緋聞男女行走在場子中央朝主人家而去,多多少少會讓人側目的。
「不是說他倆是緋聞男女?」有人竊竊私語。
「應該沒關係吧?有關係的話總統府不會放任這二人坐視不管的?」有人開口反駁。
嘀嘀咕咕的聲響被沈清聽見耳里,她不惱,反倒是笑的很隨意。
「許老、莫先生、莫太太,」她身姿搖曳邁步而去站定在後方開口招呼。
彭娟見此,明顯面色淡了淡,可也僅是一瞬而已。
「陸少夫人,」不過是短短半小時的功夫,換了個稱呼,偏生她喊這個陸少夫人時不忘將目光落在高亦安身上,帶著輕嘲。
「高董。」
「莫太太,」男人點頭回應,姿態一如往常。
「早就聽聞江城有南高董北沈董的傳說,說是你們二人若是雙劍合璧打遍天下無敵手,」莫二爺開口,話語溫溫,帶著商場之人特有的客套。
高亦安視線從許言深身上收回來,哂笑道;「工作不是武俠小說,您說的那些我也想有。」
「那到也是,外行人總是喜歡編排是非,」莫二爺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如此隨意。
「不知何時能喝到許總跟莫總的喜酒,這首都可許多人都在巴巴的望著呢!」高亦安再度開口,沈清站在身側背脊一僵,一秒之間恢復正常。
淺笑嫣然的眸子從高亦安身上落到許言深與莫菲身上,就好似她也是如此希望似的。
撞上沈清的視線,許言深有片刻晃神。
「遲早的事,」男人開口,隨意而又自信。
一側莫菲聽聞這簡單的四個字簡直是近乎心花怒放,可礙於有人在場,只是挽著他的臂彎緊了緊。
「俊男美女,一對璧人,真是讓人迫不及待,」高亦安端著手中杯子揚了揚,許言回敬。
而後二人端著杯子淺酌一口。
與其說是攀談,不如說是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就這樣?」離去時,高亦安似是疑惑,輕揚眉頭問了句。
「不然呢?上趕著上去跟人家攀關係?還是要大力撩騷將人男朋友勾過來?」
「你也不是沒這麼本事,最起碼,人家對你余情未了,看你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許言深看沈清的目光實則是如高亦安所言,偷偷摸摸的。
沈清聽著高亦安涼涼的輕諷,並不以為意。
反倒是回到了那方角落,因為露面,自然有人邁步前來攀談。
沈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雙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眾人見她如此,自然是不敢再上前打擾,如此一來,將目光落在了高亦安身上。
片刻,沈清微眯著眼眼眸看著許老那方。
片刻、許言深抽身去了洗手間。
沈清唇角下壓,起身,也朝洗手間而去,一前一後錯落開倒也不至於讓人想入非非,在來,
場子裡數百人,即便是撞上了也沒什麼。
洗手間拐角,沈清著一身高級紫的禮服靠在牆壁上,腳上是一雙平底鞋,少了往日裡的盛氣凌人,多的是一副冷情的鄰家小妹氣場。
許言深夾著煙從衛生間出來,悠悠靠在牆邊的沈清猛地就撞進了他的視野里。
「有事?」不難看出,沈清刻意在等他。
後者聽聞聲響望著地板的眸子悠悠抬起來落在許言深身上,輕扯嘴角。
「沒事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你沈清從不做無用之事,」許言深開口嗓音低沉,他對沈清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後者哂笑。
聳了聳肩;「確實如此。」
「說吧!」許言深靠在對面牆壁上,一黑一紫的身影如此遠遠看過去多多少少有些不搭。
「不準備查清楚當初我為什麼送你進去?」
「你肯說?」男人好似停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涼涼冷嘲開口。
「我不說、你不問莫菲?」沈清笑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毫不客氣的鄙夷。
許言深微微眯了眸子,似是沈想她這話是何意思。
片刻之後,只聽沈清冷意悠悠的嗓音再度開口道;「莫菲不說,你親自去洛杉磯查,找一個叫麥爾的人,他能告訴你所有事情,不過、你應該只有在監獄裡才能找得到他。」
「你什麼意思?」許言深不可能不懷疑沈清的用意。
以前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的人此時上趕著來給他指條明路。
難免不讓他疑心肆起。
「讓你跟莫菲結不成婚,還能是什麼意思?」她冷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許言深錯愕。
沈清再度冷幽幽開口;「你不會覺得我沈清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包含敵人的慈愛之心了吧?」
誰都知道她是睚眥必報之人,莫菲五年前招惹了她,她不會如此放過對方。
「她不爽,我會很爽,」沈清笑意悠悠然。
幽幽睨了許言深一眼,提起裙擺欲要離去。
才一拐彎,拐角處走過來一粉紅色身影。
莫菲一愣,沈清與之擦肩而過,嘴角笑意幽深。
她正疑惑之際,撇見男人衣角,跨步前去。
轟隆一聲腦子炸開了花,許言深跟莫菲。
「你們兩怎麼會在一起?」莫菲問,許是焦急害怕,問出來的話語有些撕裂。
「衛生間撞上不是很正常?」許言深開口,睨了她一眼。
莫菲看著他的側臉,明顯不信;「你為什麼沒跟別人撞上反而是跟她撞上了?」
女人無理取鬧起來當真是沒有任何依據可言。
許言深涼悠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面無表情看著她;「這種概率性的事情糾結有什麼用?」
上個廁所難道還要控制膀胱錯開時間?
「你明知道我只是擔心你,只是不想讓你跟沈清走得太近,」莫菲開口話語有些急切。
「如果想要排除這種可能那你就不該給她發什麼邀請函,那樣絕對碰不上,」許言深開口反駁,伸手將手中還剩半截的煙丟進垃圾桶里。
「許言深,」一聲咆哮遏制不住的從嗓間溢出來;只聽莫菲極力壓著嗓子開口道;「我等了你足足五年碰見沈清的事情你就如此對待我?」
男人回首,面無表情望向她;「我只是在跟你闡述事實,是你非要鬧騰。」
他深深看了眼莫菲,在度開口道;「如果你等了我五年是用你堂姐的身家性命換來的,那麼、我不敢要。」
近來,莫菲與莫煙之間的事情時不時流傳出來,饒是許言深不在乎也避不可免的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
此時、莫菲無理取鬧,正好是鬧到點子上去了。
「你是不是還對她抱有幻想?」莫菲見許言深要走,快速邁步前來伸手拉住他的臂彎恨恨開口。
許言深涼涼的眸子望著莫菲,他永遠不理解女人在看待事物時的那股子感情用事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與沈清之間明明已經不可能了,可莫菲卻幾次三番抓著這件事情不放。
就好似他曾經喜歡一個人是多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似的。
「你別無理取鬧,」這話、含著一些警告的意味。
「我怎麼就無理取鬧了?」莫菲開口壓著嗓子,知曉此處人多不想讓人看笑話。
「你能說你沒喜歡過她?」
「你跟別的男人私密照到我這裡來你看我說半句沒有?誰沒有過去?緊抓著不放是什麼意思?」說完,許言深極度嫌棄似的甩開莫菲的手。
後者一臉茫然站在原地。
望著許言深跨大步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臨走時,許言深說;「跟你比起來,我自愧不如,我只是喜歡過一個人而已,而你呢?」
這句話、跟刀子似的戳在她心窩子裡,許言深為何會這樣做?
是因為莫菲太過無理取鬧嗎?
不是、他心裡清楚。
沈清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她敢說出來,證明卻有此事。
當初他進監獄或許莫菲有著功不可沒的功勞。沈清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依舊是雙手抱胸百無聊賴靠在椅子上,遠遠的見許言深出來。身後沒有莫菲的身影。?她嘴角笑意深了深。高亦安自然也是見到了許言深的身影,回眸望向沈清,為同為男性同袍的許言深搖了搖頭。莫家宴會推至高潮是因副總統的出現。彭宇一身工裝脫去了外面的黑色正裝,只著一身白襯衫,沈清注視著男人的身影從外間而來。冷冷淡淡的眸子將他打量了一遍。
看不出具體年齡,但通過周身的氣場足以看出這男人城府極深且還有一定手段,表面看起來溫溫和和實則並非一個簡單之人。
遠遠望去,沈清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鄰家大叔的味道。
有這想法時,莫名的,她只覺後背一涼。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將此想法掩去。
彭宇的到來讓整個場子都鼎沸了。
果不其然,他邁步目標明確朝許老那方而去,見此,沈清樂呵了。
想著回去給某人頒個獎,什麼獎?算命老先生得獎。
莫家的宴會,實則應當是為了彭宇而舉辦的,為了彭宇與許老爺子舉辦的。
許家追隨陸家是多年不變的事情,而如今,莫菲與許言深訂婚,兩家關係邁進一步,這其中的意味就更深了些。
當真是、朝堂之間的黨派鬥爭尤為惡劣。
誰都想後方站的人更為堅實些。
朝堂之事,瞬息萬變,誰也不知曉下一秒會掌權,誰也不知曉下一秒誰獨大。
沈清悠悠涼的眸子從那幫人身上掃過去,收回來時正巧對上高亦安似笑非笑的眸子。
這笑,刺眼的很。
她無視。
約莫是過了十來分鐘,宴會廳又是一陣動盪。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將正在侃侃而談的彭宇和莫家人打斷。
眾人視線尋著望過來,只見陸景行一身工裝跨大步而來,不同的是他身上黑色西裝未脫,僅僅是取了胸牌與國徽而已。
許是沒想到會撞見彭宇,二人視線相對,陸景行頓了一秒,而後抬步朝他而去,駐足跟前點頭招呼;「前輩也在?」
「景行也來了?」彭宇似是也有些意外,心底壓了壓,但面上表情未曾動彈半分。
勘的破局勢的人都在看戲,堪不破的人都在驚嘆今日賺大發了,撞見了兩個上位者。
「許老,」陸景行點頭,似是大家碰到一處很不易似的,不自覺的聊了起來,可聊著的都是較為平常的事情,不論是彭宇也好,陸景行也罷,似是誰也不想將關係弄僵,更不想太過難堪。
神仙打架讓外人看見了豈不是會被笑話?
那些權勢之人藏在心裡的陰謀詭計一般人是沒本事勘破的。
沈清坐在角落裡看著陸景行偉岸的背影發愣。
而此時,高亦安坐在一側姿態悠悠然道不盡的隨意。
沈南風再見到陸景行來時,面色緊了緊,轉而在場中央巡視沈清,當見她視線落在陸景行身上時,抬步過去的步伐生生頓在了原地。
那種感覺,似乎用言語不足以表達出來。
沈南風愛沈清愛了整整二十來年,這二十來年當中他的身旁出現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可這些女人他從來未曾正眼瞧過一眼,唯獨只有那麼一個人留在他的心底,這一輩子都揮散不去,他愛沈清,愛到沒了自我,她愛沈清愛到難以自拔。
以前那種愛而不得的心裡在心裡無限蔓延開來,而現在當他看見沈清幸福時,竟然是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去打擾。
喜歡是擁有,而愛是放手,那麼沈南風愛沈清可謂是愛到了骨髓里。
即便她在這場婚姻里飽受折磨,過程坎坷,可只要她願意,他依舊願意為了她站在一處默默的守候著,他所要求的並不多,只要求能在沈清身邊而已,僅此而已。
宴會廳里人聲鼎沸,談笑風生的聲音不絕於耳,沈南風站在原地注視著沈清,沈清坐在椅子上拖著下巴看著陸景行。
高亦安坐在一側將三人收進眼裡。
嘴角下壓,一抹苦澀的笑容蔓延開來,他想幸好,他這輩子都不用為情所困,辛好,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開始。
看到那些身處其中愛而不得又不忍放手的人們,高燕此時心裡可謂是萬分僥倖的,僥倖自己沒有在這場感情里,像是南風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他嘴角淺笑蔓延端著酒杯往嘴裡送了口酒,淡淡的笑容沒有絲毫感情。
恍然間,腦海中閃過一首卞之琳的【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而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此情此景,可謂是極為應景的。
高亦安看著沈南風的視線收回而後緩緩轉身,挺拔的背影帶著一股子孤寂與蒼涼,離開了他的視線之內,投身到應酬當中。
沈南風走了不過一兩秒的功夫,沈清的視線從陸景行身上收回來,落到地面上,看著自己的腳尖。
看起來百無聊賴,甚至是帶著一些小小情緒。
高亦安笑了。
這二人,都在裝。
一個在裝著視而不見,一個在裝著大度,明明愛的要死卻還要保持紳士風度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情情愛愛這東西啊!當真是含笑飲毒酒。
喝下去的人不知是毒酒,未有旁觀者才知曉這酒到底有多毒。
若是不知曉的人還以為陸景行是棒打鴛鴦,拆散了情投意合的痴男愛女,看沈清與沈南風糾結的模樣高亦安笑聲悠揚。
沈清聽聞聲響,抬眸望過去落在高亦安身上,後者笑道;「三角戀?」
「你閉嘴,」她惱,只覺得今日的高亦安狗嘴裡當真是吐不出象牙來。
後者聳聳肩,視線落在陸景行身上,而後緩緩起身,離開了沈清的視線範圍之內。
往場子中央而去。
一時間沈清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百無聊賴,直至高亦安走後,她面上的那一抹失落在爬山臉面。她不知曉這種感覺為何而來。
或許是因為高亦安今日屢次將她與沈南風的過往提起來?
還是因為她無形之中被陸景行帶著往政治中央而去?
她知曉陸景行的難處,知曉他身處在這個位置上要多不易,要承擔多少責任。
可她從一開始就未曾想過要捲入到政治鬥爭中來啊!
那方,男人淺聊片刻回首望了眼坐在角落裡的沈清,看了眼彭宇與許老爺子開口道;「你們慢聊,我愛人不太舒服,先帶她回去了。」
如此一來,眾人似乎也沒了挽留的藉口。
看著陸景行邁步朝沈清而去,而後伸手將人從椅子上牽起來。
一時間、二人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眾人只見男人低垂首彎著腰跟自家愛人說了句什麼,而後女子伸手勾著他的脖頸站起來,將腦袋埋首在這他胸前,男人寬厚的大掌遊走在其瘦弱的背脊上說這什麼,隔得太遠沒聽清,但肯定是溫柔的話語,看這二人面色便知曉。
見此,許老爺子將眸光落在許言深身上,而許言深果不其然的在盯著前方看。年少時的許言深愛過沈清,甚至是有種衝動想把她娶回家,可當他將自己心中所想將他的愛
意表達出來時。
沈清轉身卻將她踹進了監獄,一蹲便是五年,曾經的年少輕狂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如今再回首五年過去,他曾經愛的那個女孩子已經嫁為人妻,即將為人母站在遠處,他看著曾經喜歡的人抱著自己的丈夫站在那裡耳鬢廝磨,這種感覺可謂是極為難受的。
莫菲挽著許言深的手臂,看著他失神的模樣,狠狠捏著他的手臂。
許是感受到疼痛,許言深一低眸望向莫菲,後者心頭抽抽的。
而後踮起腳尖,一吻落在了許言深薄唇上,主動捧著他的臉進行了一個漫長的吻,全然不顧家人是否就在旁邊。
很快,眾人的實現從沈清與陸景行身上轉移到了莫菲與許言深身上。
二人分開時,莫菲靠在許言深肩頭,抓著他衣服的手一緊再緊。
「算我求你,給我點面子,不要讓人看我笑話,」莫菲埋首與許言深胸前悶著嗓子開口,她一顆心都在顫慄著。
怕極了,怕許言深太過明目張胆,讓她在自家宴會上失了臉面。
本來最近負面新聞滿天飛,今日這場宴會也是別有目的的,倘若是在節外生枝,她這張臉往哪兒擱?
許言深聞言,本不想有過多動作,但出於共同利益,終究還是將手抬起來,落在了莫菲後背緩緩拍著。
那廂,陸景行與沈清自然也是看見了許言深與莫菲的動作。
二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而後手挽著手離開了宴會廳。
而那方,彭宇自然是沒錯過許言深望向陸景行與沈清時那目光中的一閃而過的一抹嫉妒,落在身旁的手緊了緊,
食指與大指指腹緩緩摩擦著,帶著一股子深意。
晦暗的眸子落在那一對璧人身上,目送他們出去。
而後在回眸,望向埋首在許言深胸前的莫菲,嘴角笑意盛開,看起來是帶著一股子寵溺。
實則是滿滿的算計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