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來自陸槿言的怒火
這夜、從看守所出來的沈清被人圍追,而後與章宜兵分兩路離開,這方分開,劉飛一通電話撥給陸景行,那方,正在總統府開會的男人被口袋裡的手機打斷,總統,副總統,外交部人員皆在。
及其重要的一場會議,中途斷然是不能出岔子的,於是乎,一通簡訊過去,得來的卻是劉飛說出被追殺的消息。
看到消息後,條件反射的他將目光落在了離自己不遠處的彭宇身上。
沉靜的目光之下蘊藏的是一汪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桌子底下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發了通簡訊過去,伸手將手機踹回了口袋裡。
挺直背脊坐在座椅上,前方是外交部官員對此次兩國事情給出意見。
下方是眾人平靜聆聽。
這方、z國熱鬧非凡的街頭正在上演一場奪命狂奔,章宜被劉飛拉著竄在人群中狂奔,因有公事處理,出來時,踩得是一雙高跟鞋,狂奔之際,自然是不行的。
「鞋能換?」拉著她躲閃之際問道。
「能、」章宜答。
「多大?」
「37。」
話語落地,片刻間,二人到了一處小攤販前,劉飛伸手甩了老闆兩張毛爺爺,耳後順手操了雙拖鞋扔在地上;「快點。」
章宜鞋子換了,劉飛卻未曾將她踩在腳上的高跟鞋扔掉,反倒是彎腰拾起來,拉著她繼續狂奔。
對方緊追不捨之際,劉飛猛地伸手,高跟鞋不翼而飛,緊接著,傳來的是一聲哀叫聲。
她的鞋子,成了他的武器。
這是她第二次奪命狂奔,一次是在首都,一次是在z國。
且都與沈清有關。
實在是酸爽。
「我讀書的時候,老師跟同學都說我是一等一的乖乖女。」章宜喘息著開口。「所以、你是想跟我說你這張吃了砒霜似的嘴都是被沈清練出來的?」劉飛說著,拉著人猛地一個左拐,進了巷子。「可以這麼說,」章宜大方承認。「那你該謝謝她,沒有她,你絕對會吃不少虧,」劉飛做出結論。
雖說沈清身旁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嘴皮子厲害,但不得不說,放在外面,這二人都不是個會吃虧的主兒。
這方,章宜與劉飛狂奔著,那方沈清與喬鵬和另外幾名保鏢狂奔。
繁華的夜市總有到盡頭的時候,到了空曠之地,在想躲,似乎、尤其困難。
喬鵬第一時間聯繫謝呈,但那方似是相隔甚遠,過來,不是短時間內的事情,如此一來,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四對十幾,確實是沒什麼勝算。
但、不能任人宰割不是?
若非劉飛引了一半人過去,只怕此時不是十幾這麼簡單了。
「附近有公安局嗎?」沈清望著眼前情形開口問道。
「有、但我們得出去再說,」喬鵬冷靜開口。
「你老闆呢?」這種時候謝呈不應該出手援助?
「太遠了。」「你老闆的老闆,讓他來,」沈清話語冷冽,無半分溫度。
望著眼前的情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命比較重要,畢竟她還有兒子在家等著。
但對方,似是不給她搬救兵的機會。
蜂擁而上,將他們圍在中間。
喬鵬與身後兩位保鏢本就是練家子,而沈清,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清水小白菜。
舞刀弄槍她並非不行。
於是乎、一場戰鬥,如此拉開。
沈清矯健的身子與狠厲的手法穿插在眾人中間,男女力道懸殊,但不得不說,沈清會用巧勁。
許是不用護著沈清,眾人也沒覺得這場戰鬥有多吃力。
片刻、眾人零零散散。
這夜、有一心狠手辣女子,招招致命。
對待敵人,毫不手軟。
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
「彭家讓你們來的?」女子一身灰色大衣落得有些塵埃,踩在腳上的鞋子早已不見,光著腳丫子站在三月初的地磚上,許是一身汗,並不覺得半分寒涼。
話語微微喘息,但語氣卻是狠厲無常,帶著陰森。她很美,但怒目圓睜蹙眉瞪人的時候也萬分有威懾力,身上蘊著一股子當權者的氣勢氣場。「我們要的是你的命。」「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沈清冷笑,她技不如人,但從不認輸。
即便是死,能拉下一人便是一人,免得太少,覺得虧。而身為商人的她,從不做虧本買賣。
一場深巷搏鬥,在陽春三月拉開序幕,又在這個角落裡逐漸平息。
只因、某人帶人來了,暗夜的角落裡剩下的是苟延殘喘之聲,沈清雙手撐著膝蓋看著眼前一幕,而後視線落在遠處男人身上,不免冷嘲開口;「徐先生倒是姍姍來遲啊!」男人立在巷口,未曾開口應允沈清的話語,許是天色暗淡,又許是隔得太遠,沈清並未看清男人面上表情,遠遠的看著,見他身後站了一女子,那女子的手被他緊緊握在掌心,她想,這人、定是久仰大名的徐太太了。
眼前男人,氣度深不可測,即便是一身休閒的家居服也難掩他身上那股子氣場。「全帶走,嚴加逼供,」良久,低沉而極有磁性的嗓音在這逼仄的巷子裡響起。
「是、先生,」一聲畢恭畢敬的應允聲響起。「死的了不?」男人在問,這話、卻是問沈清的。
後者靜默,不允回應。
嘴角帶血但笑意悠悠,黑夜中,二人四目相對看不出任何表情。
直至一陣過堂風吹來帶著絲絲血腥,男人微微蹙額,深深望了眼沈清帶著自家老婆離去。「徐太太,」見他要走,沈清開口輕喚。二人停住步伐,被稱呼為徐太太的女人悠悠轉身望向沈清,姿態高雅清冽;「你老公在你之前,女人緣可是極好的。」身在他的地盤還能被人追殺,這口氣,沈清咽不下。
要不好過,大家一起來。
齊齊整整的才好玩不是?「沈董、如果你能給我足夠的證據我想我會感謝你的,」後者輕嗤的語氣響起,似是壓根不在乎她老公以前的私生活是否不檢點,要的,不過是足夠讓她離婚的證據而已。「不如?我自我犧牲一下?」沈清雙手抱胸斜靠在牆壁上頗有好心情的給眼前人出謀劃策。
大有一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的架勢。
女子笑,伸手將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別至耳後;「我不介意。」沈清輕笑,聳聳肩,算是明了。
而站在一旁的徐先生,面色可謂是難看至極,沈清、不是什麼好貨色。
而他老婆,同樣如此。
「聊夠了嗎?」男人陰測測開口,望著自家老婆,牽著她的手象徵性的緊了緊,似是在警告。「徐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老婆懷孕了,不要兒子也不要你,即便你將你那億萬帝國雙手奉上她跟前,她還是不要你,你何必將人埋在這冷冰冰的墳墓里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沈清、身為一國太子妃跑到異國他鄉來被人追殺,我是該說你沒本事呢?還是該說你身後的人壓根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呢?你不將援助之手伸到你老公面前,卻死扒扒的拽著我不放,怎麼?家裡放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不要,跑來勾搭有婦之夫了?」聞言,沈清冷笑,伸出食指抹去嘴角那一抹鮮血,而後側過臉淡淡笑了下;「活了二十幾年,大抵還是知曉何為人在屋檐下的道理的。」「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男人毫不掩飾對她的誇獎。「過獎,」而沈清,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厚臉皮。「徐董、秉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我看您老還是出手推一把,不然,你也知道,我老公兒子都在m國,萬一哪天我思家心切,一個忍不住去找徐太太談人生聊理想,那就不好了,雖說我倆沒行什麼苟且之事,但你那段尋花問柳的過往,我還是有所耳聞的,徐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你老婆這會兒缺的可就是我知道的那些東西。」「不用你找我,我會找你,」一道旁聲插進來。
男人嘴角抽搐,腦子嗡嗡的抽著,望著自家愛人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缺心眼兒啊?聽不出來她在忽悠你?」
女人悠悠掃了他一眼,而後視線落在被男人握緊的掌心,目光冷冷,透著寒涼;「你這雙手,牽過多少女人?」沈清聞言,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甚至是有那麼些許幸災樂禍的味道。
此時的沈清,似是不想在z國這方國土上在耗下去,也知曉若是z國這方極力推動的話,事態必然會登上巔峰,但眼前這男人,似是優哉游哉的很,並不準備快到斬亂麻。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不幫她?沒關係。
她可以時時刻刻竄搗老婆和他離婚。
聽說、這位徐太太非池中之物。
聽說、徐太太親自開車撞斷了徐先生一條腿。
將徐老太太氣的心臟病復發進了醫院。「來之前你怎麼答應我的?」男人眉頭微蹙望著自家老婆,明明心裡異常鬱悶,但言語出來的話語確實巧柔的很。
這夜、沈清將攪屎棍的本質發揮的淋漓盡致,在他的地盤上被人追殺,確實是件不怎麼光彩的事情,但眼前這男人,滔天本事,卻抱著悠哉的姿態浪過來,讓她氣的腦子嗡嗡。這夜、沈清受輕傷,送進醫院。
與此同時,m國那方會議室里更是硝煙瀰漫。但這硝煙,並未持續極長時間。
次日,最高檢提審彭娟,事態發展到最為嚴重的一步,國內外媒體悉數屏息凝神將目光落在這方。
彭老爺子想要弄死沈清轉移大眾焦點的願望落空。
眾人觀守的依舊是彭娟的案子。
原以為事態如此過去,3月15號,沈清在莊園,望向窗外陽光燦爛的天氣,心情算不上極好,但也不差。
「莫夫人只怕是無路可退了,」章宜伸手端著水杯靠在一側玻璃牆上,話語淡淡裊裊。
二月初離家,如今一月多。
「不到真正塵埃落定的時候,誰也不能妄測結論,政治鬥爭,要看最後一把牌,」四月初,m國大選在即。
結局如何,就看這剩下來的月餘光景。
莫夫人的事情有姓徐的推動,她不擔憂,擔憂的是國內局勢。此時,陸景行已多日未曾聽到聲響,及大部分都是日常簡訊告知安好。
她受傷住院那晚,男人來了通異常冗長的電話,二人在電話中就這件事情進行交談,而後商量後續。
期間、謝呈來過一次,帶來他老闆的意思。
無非就是希望z國這方事情早些解決,而後讓她儘早滾蛋。
省的礙眼之類的。
沈清自然懂,畢竟、他老婆也不是個善茬。
「彭娟是彭老爺子的孫女,彭老爺子又是m國元老,元老的孫女違反國際法,就單單是這點也能讓輿論壓死他,且不論如何,大選與他們是無緣了,在苦苦掙扎,不過是徒勞而已,」章宜簡短分析這件事情。
也算是正中中心。
可、老狐狸的手段,應該不是如此簡單。
3月24日,距離國內大選不過十餘天的功夫,彭娟罪名成立,以違反z國法律,擾亂國際法的罪名定下罪論。
終審開庭那天,沈清秘書章宜前往現場聽證,見證這個商場女強人的興榮衰敗。
從被收押到現在整整四月有餘,一百二十多天的時間,足以磨掉一個人的鬥志與高傲。
此時的莫夫人,周身哪裡還有半分商場女強人的姿態?
於此同時,國內、陸槿言與高亦安二人收網,莫家企業算是徹底淪陷。
彭家身後少了經濟命脈的支撐,在大選之際就如同缺了一隻翅膀。
行至此,一切應當結束才對。
可、並非如此。
四月一日,這是個及其好笑的日子,有什麼勞什子的愚人節一說。
清晨起來,m國新聞滿天飛,彭老爺子動用手段瞞天過海拋出彭宇與陸槿言多年前交往的照片,甚至還傳出了二人曾經那一段過往的事實,在大選之際擾亂民眾的視線。想要謀取最後一己私利。
甚至是不惜將自己孫子推上風口浪尖,為了權利,可以毀掉所有人。
這日、當陸槿言看到這組照片時,身心巨顫,捏著滑鼠的手恨不得能將手中東西狠狠捏碎。
面上憎恨的表情足以證明她此時內心是如何波濤洶湧的。
年少時的愛情,此時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她付出身心,得來的卻是這麼男人的狼心狗肺以及盡數的欺騙。
行至如今,倘若她還對彭宇存在一絲絲幻想,那只能說她自己賤了。
諾大的辦公室里,只聽得見電腦的工作生,陸槿言將手中報紙緩緩擱在桌面上,手肘撐在桌面上抵著額頭。
無人看出這個優秀且年輕的商場霸主此時在想什麼。
也無人知曉在愛過那個男人多年之後的她此時是何種心情。
不愛嗎?倘若不愛,為何這麼多年未曾找過其他男人?
愛嗎?倘若是愛,那她為何不回到男人身邊?
權力之巔的人不該有感情的。
可她有了,能如何?
倘若她年輕有為知進退,也許不用白受這罪。在一起時,那個男人何其寵愛她?
將她捧在手心裡捨不得凶捨不得吼,這一切不是演出來的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啊!
這個男人當著兩家人的面跪在她跟前滿面淚水苦苦哀求的時候也並非演繹出來的啊!她們曾經確實真心相愛過,也曾撕心裂肺的痛過。
那一切,即便是多年過去了在回想起來,也是疼的那麼鮮明。
傷口結了痂,還是傷口。
不撕開,不會痛。
倘若是撕開,定然是撕心裂肺的。
突然,靜謐的辦公室響起一陣咳嗽聲,緊隨而來的,是一道鮮紅的血液順著女人的唇邊滴落下來,正好落在報紙的照片上。
照片裡,二人身後是萬畝花園,少男少女相擁在一起笑的幸福甜膩。
如此美好。
咳嗽聲緊接而來,陸槿言伸手捂住唇角,可即便是捂住了,鮮紅的血液依舊是順著唇瓣緩緩流下,滴落在桌面上,渲染開來,成了一道道血梅,何其耀眼。
心疾成傷,疼不能言。
良久,桌面上手機肆意響起,女子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望著他久久不能回神。
直至電話即將被掛斷,她伸手接起,男人冷靜沉穩嗓音從那側傳來,開口解釋;「新聞不是我散播出去的。」陸槿言靜默無言。
「我發誓,」男人穩重微顫的嗓音再度響起。
陸槿言依舊是未言語,直至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落地鐘上,視線空洞。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在一天,她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便永遠不會有所了結。那方一聲輕喚,將她視線拉回,伸手撫摸落在報紙上的血漬,女子淡淡裊裊的嗓音響起,似訴說;「我不否認我曾經愛過你,但我以為,過去了,便是過去了,我當初之所以毅然決然的離開你,無非就是不想今天的事情發生,可未曾想,即便是離開,也阻擋不了事態的發生,若真的要從長久來異的話,我想,我這輩子根本就不該遇上你。」「我從未後悔過,一如既往,即便你不要我,即便你弄死我們的孩子,我也從未後悔過,」那側,是男人鏗鏘有力的聲響。
陸槿言聞言,一聲冷笑不其然的從嗓間溢了出來。從未後悔過?說來也是可笑。「我後悔了,」她說,簡短的四個字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這日、陸槿言孑然一身殺到了彭家別墅,此時彭老爺子端坐在客廳,似是在等著某些人的到來,又許是知曉陸槿言要來。
他的姿態,悠閒隨意,就如同一瓶窖藏了幾十年的老酒似的醇厚。陸槿言望著老頭子輕鬆自在甚至是悠悠然的姿態,不免一聲冷笑泛起。「讓我身陷囫圇似乎能讓彭老獲得不少私利,」陸槿言單手插兜立在彭家客廳,望著這個八十來歲的長輩沒有半點謙卑友善的姿態。
甚至是話語出來,盡顯咄咄逼人。此時、管家端著托盤過來,上方放著一杯白開水,陸槿言淡淡望了眼托盤,卻被老人嘲笑;「怎?不敢?怕我下毒然後對你圖謀不軌?」
陸槿言笑,激將法?
一杯水而已,她何時慫過?「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權利名譽?」彭老爺子淺笑,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在陸槿言身上,帶著半分淺笑。
一個耄耋老人,應該是和善的,可、、、、並非。
眼前的這人,目光中充滿了算計與欲望。
甚至是毫不吝嗇的將這一切展現在陸槿言面前,她緊了緊手中玻璃杯;冷颼颼的話語儘是諷刺。
「你窮極一生上下求索到頭來不也沒有衝上前頭?」
「有些人,生來是第二,即便你費盡心思算計一切,也只能是個第二而已,彭老?活了八十多年,您怎麼還沒明白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又何苦去苦苦哀求?」「你這小丫頭,商場多年走來,嘴皮子是越發利索了,」彭老陰沉沉的話語落在陸槿言耳里,後者側臉冷笑,嘴角儘是不屑。
「你以為放出我跟彭宇的緋聞就行了嗎?政場的鬥爭豈是這般容易?有過過往又如何?你想蒙蔽選民的眼睛,讓他們眼前披上濃霧?撥不開這左黨右派之間的鬥爭?老頭兒、我看你真是活了這麼多年,越活越回去了,都說老小老小,我看你現在的智商連三歲小兒都不如,望向利用我陸家長女的身份抹去你彭家出了個違反國際法女兒的事實,你這如意算盤敲得叮咚響也得我不知才行,還是老不死的你以為我的心態跟你一樣是三歲小兒?」哐當一聲,傭人出於禮貌端上來的一杯水被陸槿言猛的砸在了彭老身上,不偏不倚正巧落在老頭子胸口上,讓老人家一個驚顫,疼的一聲驚呼。陸槿言此番、要的是他的命。字字珠璣的話語配上咄咄逼人的姿態,將陸槿言素來溫和的形象一掃而過。
此時,她依舊單手插兜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望著坐在沙發上滿身水漬的老人。
來時,許是知曉言語帶著機密,便遣退了了身旁傭人,原以為陸槿言只是耍耍嘴皮子,卻不想動了手。
都說、兔子急了也咬人。
陸槿言急了,也會將什麼勞什子的教養素質拋到一邊對一個即將邁入棺材的老爺子動手。
她並非善茬,不過是不喜與人爭辯而已。
畢竟,家族給了她生來的優越感。
「陸槿言,」老爺子的拐杖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怎?」她冷笑著前進一步,姿態傲然帶著狠厲;「惱羞成怒?覺得我有失晚輩的身份?想說我沒有教養,不尊老愛幼?」她低頭一笑,僅是不屑;「想讓我尊老的前提是你得愛幼,你愛了嗎?為了權利,算計自己孫子的感情,即便是知曉有了曾孫,也依舊打著利用的算盤想要讓二人繼續下去,老東西,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敲得叮咚響?」「來人,」老爺子一聲爆喝響起,屋外副官進來,見眼前場景,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欲要上前。
卻被另一聲爆喝阻擋住步伐;「你敢。」女子惡狠狠冒著深深綠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凜冬的刀子近乎將他凌遲。「主人之間說話,哪裡容得下你這隻狗插手?滾出去。」到底是一國長公主,即便此前她是溫慈的,但若是散發怒意起來,氣場依舊是他人無可比擬的。
副官被震懾在了原地,望著彭老爺子久久不敢前進。屋子裡,氣氛一度僵硬。
副官不敢前進,陸槿言沒有半分退卻。
老爺子許是被氣著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而陸槿言,並不準備就此作罷。
「你想讓我名譽掃地,讓整個陸家蒙羞?好啊!我送你一份大禮,男男女女之間有前程過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出軌,身在高位,不以身作則,卻亂搞私情,這一點若是爆出去了,你覺得彭宇這條為政之路還能繼續下去?若是不能繼續下去,他還有命活?你們彭家還能看見陽光?」「他帶著肖嵐出席總統府宴會,總所皆知,倘若長相爆出,彭副總統因真愛不得尋找替身出軌的消息,是不是更為勁爆?老東西,我與他之間本可不再交集,但你卻偏偏執迷不悟,非要斗個你死我活,讓我二人走上相愛相殺的道路,老東西,你放心,無論是我和彭宇之間睡死誰活,你只要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死。」「你養的孫女兒,知法犯法,倘若是你孫子在亂搞私情,你覺得,你彭家還有命活?知道自己瀕臨死亡所以做最後的放手一搏?」陸槿言的每一句話,咬字字字清晰,每一句話就好似發自胸腔深處,產生出來的共鳴足以讓整間屋子顫慄。
早間的報紙新聞讓她內出血,坐在辦公桌前咳出血來,此時,壓著嗓子從型腔里散發出怒意來時,只覺嘴裡的血腥味在肆意盤繞,不過是被她咽下去了而已。
二者決鬥之時,她又怎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擺放在敵人面前?
她此生,只愛過一人,可這一人,卻成了她永遠都逃不過的痛。
「玉石俱焚?」老爺子佯裝鎮定。
「玉石俱焚?你配嗎?」即便此時副官站在身後,陸槿言依舊是沒忍住將面前茶几上的東西踹的五零七落。
「z國圍殺我弟媳不成便將目光轉到我身上欲要將我拉下水?老東西?你這一輩子為權利作鬥爭,不過也就爾爾。」「陸小姐。」「輪到你這隻狗吠了?」副官話語還未說完,被陸槿言一個眼神掃了回來。
兇狠的目光帶著殘忍。
「你最好能長命百歲,活著看看你彭家是如何走向滅亡,你若有自知之明,你彭家在首都尚且還有一席之地,你若自己作死,老娘便挖了你家祖墳,將你焚燒殆盡骨灰灑向深淵,讓你到死也只能做個孤魂野鬼。」「你……你……。」老爺子指著陸槿言半晌氣的瑟瑟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語來。
哦、她忘了,老東西有哮喘。
這日,陸槿言單槍匹馬殺到彭家別墅,她前腳驅車離開,後腳,老爺子便被救護車拉進了醫院。
驅車回去路上,行至市區繁華路段,她將車子靠邊停,而後靠在駕駛座上緩緩喘著氣息。
抬手,捂唇咳嗽,數滴鮮血順著指尖溢出來,滴落在西裝褲上。
清明的目光望著褲子上的鮮血,有絲絲晃神。
窗戶外是三月艷陽天,車內卻是一個女人低哀的現場。
而後、抬首,深呼吸,何其難受。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題外話------
我陸姐也是很厲害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