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越來越重要了
伸手欲要從陸景行手中將孩子接過來,卻被男人抱著躲了過去,眉目冷冷望著她,似是異常嫌棄。
沈清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盯著他的臉看了數分鐘,男人始終坦坦回之,半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
只覺得這男人大清早的一股子邪火燒的有些莫名其妙,索性也懶得搭理他,轉身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男人才進來。
四目相對,相對無言,誰也不想搭理誰。
沈清並未急著睡,反倒是起身去了書房隨意拉了本書翻起來,這裡的書籍不多,但有些許是她數次往返江城帶過來的,便也留下來。
自辰辰出生後,她與陸景行之間的感情逐漸穩定,偶爾小吵小鬧也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
偶爾有算計也不過是因為那男人沒吃飽饜足故意為難她。
但今日、她察覺的出來,陸景行對她的態度明顯有些冷冽。
且還說不出是哪裡出問題了。
僅憑陸景行從小與這群妖魔鬼怪打交道的本事,若是不想表現出什麼,你在厲害,也只能窺探個一二,在想深入,簡直是難上加難。
沈清想,陸景行的邪火來的莫名其妙,所以是二人對上傷感情還不如她讓讓,等他氣消了再說。
退一步海闊天空,沈清是如此想的。
她發誓,當真是如此想的,並未有其他。
但陸景行卻不如此想,在他認為,他有怒火,沈清無視,就是不關心。
她給自己打電話,打不通第一個從來不會打第二個,自上次郭岩出事,每日清晨起來,她必會發呆,但所想之事,絕對不關乎自己。
甚至而後兒子在她不遠處哭鬧,也不能將她游神的思緒拉回。
今日亦是如此。
窗外、明月高懸,陸景行洗完澡出來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原以為能見到某人窩在床上,可顯然,讓他失望了。
男人嘩啦一聲將手中毛巾甩到沙發上,跨步出去,卻見沈清書房傳來昏暗的荒涼。
推門而入,窩在皮椅里翻著書的人淡淡柔柔的掀起眼帘撂了他一眼。
本事打算退一步海闊探空的人此時自然是不想掀起戰火的,所以從眼神到動作都看不出她有何強硬之處。
可即便是如此,陸景行也感到極為不爽。
啪嗒一聲,她手中書籍被抽走甩在了桌面上。
沈清困惑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並不準備言語,也沒想讓戰火更加迅猛。
淺淺淡淡的眸子,可在陸景行看來便是毫不在意。「參加晚宴會來讓劉飛拉著你兜大街,是不準備做個解釋了?」男人站在書桌前眸色暗沉,緊鎖她的目光好似要低沉出水來似的。沈清聞言,伸手將陸景行甩出去的那本書重新撿起來,「我以為你不想聽我瞎叨叨。」「你還以為什麼?」陸景行問,話語冷冷。
沈清看著他,昏暗的書房僅亮著書桌旁一站地燈,厚重的窗簾拉著,讓整個屋子看起來尤為沉靜。
靜靜看了她數秒,而後開口道;「只是不想吵架所以躲到書房來而已,沒別的意思。」算是解釋吧!答這麼蒼白的解釋對於陸景行來說可起不了多大功效。「平日裡我不想跟你吵架的時候是不是也該躲著你?」這夜的陸景行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沈清微微擰眉,翻書的動作頓了頓,望著陸景行在思忖著此時如何言語才能讓陸景行這股子邪火消下去一些,想了許久,未能想出一個合理解釋出來。陸景行等了又等,始終不見沈清吱聲給出一個合理答案,於是乎,一揚手,她手中書籍再度翻在了桌面上,這一落下去,扉頁上的一行詩正好顯露出來,想細看,書頁已經自動闔上。「如果是我哪裡做錯了,你跟我說,我改,」她站起身,隔著書桌靜靜望著眼前男人,糾結的眉色也平了下去,只是一雙清明的眸子還蘊著墨水;「但你這樣無緣無故的生悶氣著實是氣著了你,也苦惱了我。」陸景行望著他,眸光靜靜淡淡的,咧著半分涼意,而後轉身朝臥室而去。
她並非不知,只是不想知。
聰明如沈清,怎會看不出問題在哪裡呢?
這夜、陸景行轉身會臥室睡覺,沈清站在書房冷靜了數秒才說服自己不要衝動,不要挑事端,壓著一顆跳動的心摸索進了臥室。
為何摸索?
只因陸景行進去之後並未給她留燈。
讓她不得不再昏暗的環境中摸索著牆壁往床沿去。
砰的一聲,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倏然之間翻身而起,隨之而來的是臥室大燈被按開。
男人跨大步下床卻見沈清站在梳妝檯前傻呆呆的望著眼前散落一地的護膚皮罐子。
她呆了呆,但也不過是三五秒的功夫,只因陸景行抱著人給扔回了床上去。
對、沒錯,就是「扔」回去的。
摔得沈清腦子嗡嗡的,欲要發作之際,見人高馬大的陸景行拿著工具進來將地上一系類瓶瓶罐罐都給清理乾淨了。
甚至還進浴室拿出整塊浴巾鋪在有殘渣的地方,許是半夜不好喊傭人上來打擾,又怕沈清赤腳踩上去才會有如此舉動。
她靜靜看著陸景行做完這一系類動作才淡淡裊裊開口;「我以為你不會管我。」男人撩了她一眼,轉身進浴室,水聲傳來,不過是片刻功夫陸先生從浴室出來,伸手掀開被子欲要躺進去,全程默不作聲並不準備開口同沈清言語。
關心她,愛她,但對於她搪塞的說辭感到無比心寒。
她是個有主見的女人,但有時候,陸景行會被沈清這清明的主見給弄的心神不寧,無半分安全感。
他想睡,沈清不讓。
且無論他怎麼躺,沈清都能將冰冰涼涼的腳丫子伸到他身上來,不僅伸,還亂動彈。
陸景行一忍再忍,隨後翻身而起猛然將靠著一雙腳丫子在他身上為非作歹的人壓在身上,冷聲開口;「你在鬧,信不信老子讓你明日下不了床?」「我只是腳冷,」某人眨巴著大眼睛委屈開口。
「腳冷在我身上能蹭熱?」男人冷著嗓子詢問,沒了好脾氣。「能、」沈清嗓音糯糯,依舊是望著他,許是覺得不夠,在度補充道;「你身上熱乎。」「睡不睡?」
「睡,」某人糯糯。
「老實點,不然把你丟出去,」陸景行冷聲警告,不準備同她多言,翻身準備躺下,沈清卻挨著他的身子過來了。
男人一生微嘆,算是無可奈何。
翻身將人往懷裡帶,狠狠壓在自己胸膛處;「指著我不敢拿你怎樣是吧?」「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往常哪裡能見到這樣的粘著你的沈清,巴不得你不喜歡她才好,可現在呢?
「是越來越知道你的重要性了,」沈清伸手,換上陸景行腰肢。
話語淡淡柔柔,帶著幾分淺薄的感情。
陸景行聽聞,薄唇緊抿,未曾言語。
次日,沈清尚且未到辦公室便聽聞秘書辦傳來一陣及其響動的聲響,無疑一伙人的吵鬧聲,她拎著包遠遠的站著,看著前方熱鬧哄哄的場面,靜站許久之後,前方覃喧眸光掃過來,朝她望過來。
沈清輕佻眉目回過去,只見他氣喘吁吁奔過來,一臉撞鬼了的神情道;「大清早的見鬼了,許氏企業莫總帶著人上來砸場子,見過起五更趕集的,還是頭一次見起五更砸場子的。」沈清聞言,笑了,人家估摸不是起五更,而是整宿沒睡呢!「讓她砸,我下去喝杯咖啡,砸完了你清點清點損失送到許總手上讓他報銷,」言罷,沈清拎著包轉身離開。
唯獨覃喧站在一旁一臉懵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人家都到家門口撒潑甩渾來了你還如此淡定?
還有心情喝咖啡?覃喧看著眼前撕扭在一起的兩撥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沈氏集團的人都停手,老闆說了,讓她們砸,砸完我們合計損失送給許總報銷,該幹嘛幹嘛去吧!」
話語落地,停下來的人可不止沈氏集團的人,就連莫菲帶來的人都罷了手,原本是來砸場子的,結果人家卻、、、、如此淡定,還敞開門讓她們砸,這、、、、、、有點不在一個頻率上啊!
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莫菲身上,等著下指使。
「沈清呢?」莫菲怒火滔天的眸子落在覃喧身上。
後者掃了她一眼,極其不屑、而後環視眾人問道;「你們知道今兒來砸的是誰的地盤嗎?」眾人搖頭。
覃喧在道;「陸景行知不知道?」眾人點頭。
後面有人笑了,而後指了指腳下,樂悠悠開口道;「你們砸的就是陸景行他老婆的地盤,接著砸,借你們二百五十個膽兒。」
今日的覃喧,也體驗了一把仗勢欺人的感覺。
首都、但凡是有點能耐的都知道陸景行,沒能耐的看新聞也能知道陸景行。
這夥人,膽大包天的奔過來砸場子不就是腦子不好使嗎?底細都沒摸清楚敢上門來欺負人?
「我問你沈清在哪兒?」莫菲再度開口,她不管這裡是不是陸景行的場子,只要知曉人在哪兒。
「總統府,」覃喧掃了她一眼,悠悠然冒出這麼三個字。
大意就是,在總統府啊!你去找啊,有本事你進去啊!
樓上熱火朝天,樓下,沈清找了家環境優美的咖啡館點了杯咖啡斜靠在沙發上,來首都一年多,才知曉集團樓下有這樣的地方,也是頭一次能在早上悠閒自在的端著杯咖啡靜靜品著。
嫻靜的時光並不多見,咖啡館外,劉飛站在窗戶邊後者,沈清伸手敲了敲窗戶,指了指遠處,示意他一邊兒去,主要還是擋視線了。
上午十點,章宜將沈氏集團的損壞清單送到了許言深手上,還附帶了一句話;「沈董說了,讓您按照這個清單來賠,分毛到位。」
缺錢嗎?
不缺,上有陸景行,下有沈氏集團,她缺什麼錢?
不過就是想讓人心塞而已。
傍晚時分,回總統府時,陸景行並未歸來。
直至晚餐時分僅僅是來了通電話而已,沈清雖詫異,但未曾詢問。
這日、首都某巷子深處,陸景行帶著明方傑等人站在巷子口,除去陸景行一身正統西裝大家都是穿著都較為隨意。
漆黑的巷子深處一眼望不到頭,明方傑視線頻頻落在陸景行身上,終究是忍不住吐糟道;「陸老大、這種小混混派幾個兵下來就行了,哪裡值得我們這麼興師動眾的啊?」一群小混混而已,讓她們幾個齊齊出場,這不是給人長臉嗎?
少將,長官,副官,狙擊手,這可都是部隊裡一等一的人物啊!
竟然在夜黑風高時被拎出來收拾幾個小混混。
這不是殺雞用宰牛刀嗎?「就你話多,」程仲然斜靠在牆壁上踹了某人一腳,明方傑摸了摸小腿,一臉不樂意。
最近這一個個的邪乎的厲害,程仲然承成日裡臉色跟吃了屎似的。
陸老大整日揣著一張陰鬱的臉。
讓人不禁感嘆感情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陸景行並未將人弄死。
反倒是耐著性子一個個的往死里抽了一頓,打爽了,發泄完了,才轉身離開。
堂堂一個太子爺,因為被自家老婆氣著壓了好幾天的火竟然撒到了一群小混混頭上。
真真是奇葩。
夜間,陸景行回去時,沈清正抱著孩子坐在地毯上玩耍,擺在小傢伙面前的是成堆的玩具,而沈清一手圈著孩子一手拿著電話。
男人撩了她一眼,正欲要上樓的人被蘇幕喚住腳步,見他衣衫不整擰眉望向他,而後深深的看了人一眼,轉身進了茶室,陸景行則跟了進去。
「你一個有老婆孩子人了,危險的事情最好別再去干,不為你自己你也未辰辰跟清清想想。」
開口便是教育,陸景行低頭受教,未應允半句。
偶爾點頭給與回應。
良久之後,蘇幕開口道;「槿言最近很忙,你有空問問她在忙些什麼。」
本這種事情,蘇幕平常事不大跟陸景行和陸琛說的,但今日說,只怕不那麼簡單,陸景行抬眸望向她,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而後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語言,轉身離開餐室,拍了拍徐涵有劉飛肩膀出了門。
沈清見陸景行從茶室出來收了電話,欲要開口輕言,卻見男人來了又走。
許久了、、沈清沒有見到陸景行回家之後再離開了。
從總統府回來的人不是在書房就是跟小傢伙玩。
這一瞬間的恍惚,險些讓她覺得他們此時還在沁園。
正走神時,小傢伙的咿咿吖吖聲將她思緒拉回,伸手將玩具勾過來遞給他。
得到玩具的人,心滿意足的很。
她淺笑,望著自家兒子,掩去心底那一抹恍惚。
這日夜間,陸景行離開總統府直奔陸氏集團,未曾大張旗鼓,就連車輛都異常低調,陸氏集團總部頂層還亮著微弱的燈光,陸景行站在樓下看了眼,並未急著上樓,反倒是靠著車身淺淺淡淡抽了幾根煙。
靜站許久,久到夜間時針近乎指向十二點,站在暗處的他才見有一人影出來。
而後伸手拉開車門下車,此時,隱在另外一處的黑色邁巴赫跟在陸槿言車後離開。
男人見此,眉色近乎擰到一起。
暗夜中,指尖香菸裊裊燒盡,猛然疼痛傳來,男人伸手扔了手中菸頭,打開車門下車,示意徐涵跟上。
夜間的首都大道上,三輛黑色轎車行駛,看似隨意,實則暗藏玄機。
這夜、陸景行原本是來接陸槿言下班的,但鬼使神差的見她辦公室燈光亮著,並不想上去打擾,卻不想等著等著,等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