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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心疼我?

    許多人說歲月清淺,時光靜好,可沈清一路走來,並未發現這八個字對自己有任何用處,相反的,這個世界上,她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以及人心的冷冽。

    年少成名付出的代價,讓她格外慘痛。

    許多人說她年紀輕輕心狠手辣,可從未有人想過,在這個吃人的商場,人家都是混跡幾十年的老狐狸,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孩子,不心狠手辣,怎能在這個諾大的生物鏈里分的一塊肉?

    誰願意在被捧在手心的年華去外面與一群野狼鬥智鬥勇?

    而且險些被那群野狼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最起碼她是不願意的,但是現實容不得她不願意。任何事情她必須全力以赴,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日中午,沁園餐室兩位主人吃完飯,男主人趁著午後陽光正好,帶著女主人在園子裡閒庭信步。

    沁園很大,沈清去的地方還不及三分之一,所以,以至於陸景行帶著她穿過鵝卵石小路走到茶園時,她有些詫異,上午南茜帶著她走了將近十來分鐘,而陸景行僅牽著她走了三五分鐘,節約了一半的行程。

    「怎麼了?」陸景行見她一邊走一邊回首觀望什麼,不免好笑問到。「上午來走的不是這條路,」陸太太為陸先生答疑解惑。「沁園小道多,不走同一條路很正常。」「這花,估摸著是開不了幾日了,」陸景行見滿地花瓣,不由輕聲言語,沈清看了眼,確實如此,只怕是一陣寒風過境,這茶花,也就到盡頭了。  

    這次來,沈清不似上午似的,在茶園裡逗留,反而是站在外圍觀望著。

    有些地方,去過一次就好。

    陸景行見她興致缺缺,便帶著她去了別處,沿路帶著她觀看沁園裡的那些美景,走到獨特之處,還不忘透同她淺淺介紹著。「沁園地界很大,園中花花草草眾多,若是天氣好,在屋裡悶得慌,讓南茜陪著你出來走走。」

    沁園地處是很大,大到不知用何言語來形容。

    沈清早已領略過了。「恩、」她淺應,任由陸景行牽著她的手前行。「明日回公司嗎?」陸先生淺問。「不回,」最近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她要避嫌,一個星期的假期足以;「請了一個星期假,」沈清又言語。「想歇歇?」陸景行問。「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要避嫌,」沈清倒是直言不諱,許是覺得陸景行不是商場之人,言語兩句也沒什麼。

    「工作出問題了?」

    「商場上的一些常見事情而已,」沈清不以為意,對方的那種污衊,她素來不看在眼裡。「初來江城時,聽聞許多人說你手段高超,有膽有謀,」此時二人行走在鵝卵石小道上,陸先生似是不經意間同陸太太聊著他的所聞。

    沈清冷笑;「只怕是江城人人都這麼說,」她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人人都只道我心狠手辣,但從未有人想過,在這諾大的商場裡我想根生立命,同那群混跡商場幾十年的老狐狸做鬥爭有多艱難,不心狠手辣,怎能立穩腳跟?」她初次同人提起商場上的一些事情,而這人,卻是自己丈夫。她似是絲毫不在乎將自己丑陋的一面說與陸景行聽,為何?只因她覺得陸景行必然比她還醜陋,不過是看起來謙謙君子,溫文爾雅而已,豪門中的子女,有幾個是心思單純的?

    哪個不是披著羊皮的狼?

    更何況還是陸景行這樣的頂尖豪門。

    「我初到盛世十九歲,高亦安告訴我,弱肉強食,成王敗寇乃商場生存準則,早在回江城之前,我就知曉這一切,可國內商場風的歪風邪氣比我相像的更甚,那些千年老狐狸如同笑面虎似的在跟你侃侃而談,其實都是想喝你血,吃你肉,高亦安從來不是個正人君子,他做任何事情的初衷只為利益,可想而知,我若在他身邊出現任何事情,他斷然不會斷了自己的利益鏈來護著我,」說到此出,沈清停頓下來,將眸光投向遠方,許是太陽太過刺眼,讓她微微眯了眸子。片刻之後,才繼續開口道;「你竟然聽過我心狠手辣,必然聽過我收拾韓家的事情,」她問。「聽過,」陸先生回。而且版本大多相同,無非就是她如何殘忍,不念舊情,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斷了人家全家前程。  

    她低頭,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淺笑。

    「韓家與我並未有太多恩怨,但他們因為合作不成造謠生事將我同高亦安推上風口浪尖,我著實不能忍,更何況韓先生並非何種仁慈之輩,韓家長女與高亦安早年間訂婚,但遲遲未婚,後韓家同我商量合作案未成,便將髒水潑到我身上,說我插足他們之間感情,導致高亦安不履行婚約,起先,我只是笑看,但並未回應,久而久之,事情並未淡下去,反而是愈演愈烈。」「混跡商場的人誰手上沒點灰色空間?弄死他們,並非難事,對付韓家我步步為營,精心算計,光明正大且親手將他們送進監獄,」沈清似是在回味那種精心算計將敵人步步逼至絕境的美味,嘴角哪有譏嘲並未淡去。陸景行看在眼裡,而後淺問;「韓家老二呢?你們是同學。」

    陸景行竟然聽過她是如何對付韓家的自然也知曉韓家老二的事情,所以,她並不意外。「韓家老二大學期間,無證駕駛,撞死了一個女孩子,且動用權利將這件事情封住,不過為民除害而已,」世人都覺得韓家老二何其無辜,但她知曉,無辜二字著實是配不上他。肇事逃逸,給受害者家庭施壓,能算的上無辜?

    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

    「我不去欺別人,但並不代表別人能來欺我,」沈清話語淒涼,帶著狠辣。環環相扣將韓家送進監獄,讓她在江城出了名,也再也無人敢光明正大招惹她。  

    「高亦安在這件事情上站在什麼立場?」陸景行問出了關鍵,這件事情高亦安也是主角,為何出面是沈清?「呵、」她冷笑,「那隻老狐狸。」話語中的不屑表現的淋漓盡致。但後面的話語沈清卻未在說出來。

    她清楚的很,她跟高亦安之間,金錢散盡,情緣兩斷。

    這日下午,陽光正盛,陸先生帶著陸太太閒庭信步在庭院之中,聽著她講商場上的一些手段與故事,陸太太言語中,多的是淡然與不屑。但在聊及高亦安時,她適時止了言語,陸先生眉頭微微緊蹙,但並未放在心上。

    男人的只覺告訴他,沈清同高亦安之間,無可能。陸先生挑起話題,陸太太今日難得同他道盡了前因後果,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陸先生今日心血來潮送的那隻貓,不然,陸太太哪裡有如此好心情?

    下午一點多,陽光正盛,許是穿多了,走了不久,後背泛出了些許冷汗,微微鬆開陸景行的手,走到了陰涼之處,陸景行見此,請問道;「回去歇著?」

    「恩,」她應允,走了許久,才有些乏了。進屋,沈清徑直朝餐室而去,準備倒杯水降降溫,卻不料正好撞見端著水杯出來的南茜。

    她端起,一口氣喝完一杯水,陸景行見此,邁步過來,端起另外一杯給她,她搖頭,表示不要了。  

    「渴了不知早說?」陸先生見她如此小孩子氣的模樣不免輕笑出聲。

    沈清聞言,輕嗔了他一眼,而後轉身去了客廳。「去切些水果來,」陸景行吩咐完南茜,端著杯子去客廳,坐在她身側。「休息一個星期,有什麼想法?」陸先生詢問。

    原本捋著小奶貓的沈清,纖細的手停在了貓背上。

    想法?「想出去呆幾天,」陸景行問,她就說好了,萬一實現了呢?「恩,可以。」「真的?」沈清半信半疑看著他,她可不認為陸景行有這麼好說話。「真的,」陸先生點頭,分外爽快,笑的一臉愉悅。看的沈清心裡是直發毛。早早結束了這個話題,這日下午,沈清窩在沙發上,手裡端著本書,一隻小奶貓窩在她懷裡,優雅的姿態靠坐在沙發上,成了沁園的一道美景,沈清氣質絕倫,鮮少有人可以顰美。

    再來看看陸先生,自下午看著陸太太將一份水果沙拉吃完,他便上了樓,一下午的視頻會議不間斷進行中,偶爾中間休息十分鐘下來喝杯水,趁機看看他的小妻子在幹些什麼,可每次下來,她都保持同樣姿勢,自姿態悠閒的翻著手中書籍,反倒是那隻小奶貓,從她懷裡跳到沙發上,從沙發上在跳到她懷裡,最後一次下來,小奶貓不見了。

    南茜後來送茶進書房,陸先生詢問,她告知,太太嫌貓太鬧人,就給關籠子裡了。  

    陸先生聞言,輕佻眉,她是有多喜靜?

    一隻小奶貓都能擾著她。沈清此人,就算是分外喜歡那件東西,若是繞她清淨的也會離的遠遠的。

    「太太平日一個人在家都幹些什麼?」陸景行似是很好奇。「看書,」南茜答,好像除了看書沒別的了。「除此之外呢?」陸景行問。南茜思忖了些許時候,淺聲道;「發呆。」除了這些好像沒別的了。他們的太太是個分外喜靜的人。陸先生聞言,眉頭緊蹙。

    罷、不指望她能鬧出點什麼動靜來,只怕是最鬧騰的時候是氣自己。陸先生處理完事情從書房下來,陸太太已經換了本書,翻倒一小半,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他邁步過去,隨意坐在身側,雙腿交疊,伸手將書從她手中抽過來,「歇會兒,」看了一下午,也不嫌累。聞言,沈清倒是沒意見,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端著下巴,將眸光投向落地窗,微微出神。

    陸景行蹙眉,果真,如南茜所說,她平常,除了看書,便是喜歡發呆了。陸先生見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吃完飯出去逛逛?」

    沈清聞言,抬眸看向他眸間帶著疑惑,顯然沒反應過來他這句出去逛逛是何意思。「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陸景行詢問。「沒有,」她直答,氣氛有些尷尬。這日傍晚,陸先生在詢問陸太太有何想去之地時,被陸太太耿直的兩個字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涌而出,而後,吩咐南茜晚上不用備餐,帶著陸太太便出了門。開著陸太太那輛1573朝市區而去,陸先生親自駕車,因天氣寒涼,出來時,他加了件黑色呢子大衣,裡面單純一件白襯衫,大氣,卻又不是沉穩,認真注視前方路況的模樣迷人眼眸。  

    等紅燈的間隙,沈清似乎想起什麼,問到;「我自己車,是不是修好了?」

    「恩、」陸景行小指輕勾打開轉向燈,看著後視鏡的間隙應允沈清話語,待到車子安全轉彎轉過去時在度開口淺問道;「怎麼了?」「在哪裡?」沈清問,陸景行這車,她開不習慣。

    「傻丫頭,有時候你越貴,別人越不敢招惹你,你那車,留著給南茜他們下去採購時用吧!」陸先生闊氣的很,一輛五六十萬的奔馳,就這麼送給了沁園傭人,而且還是採購用的車,如此一來,也算是體現了沈清那車在沁園有多抵擋。

    畢竟,陸景行現在開的這輛1573價值千萬以上,如此一相比,她那五六十萬的奔馳確實算不得什麼。

    見她不說話,趁著車子緩慢行駛的間隙側眸看了眼沈清,以為她有情緒,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寬慰道;「要是覺得不行,就放在車庫裡。」

    「沒有,」陸景行多想了。陸先生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淺笑道;「拿你沒辦法。」真真是拿她沒辦法,平常,他何時這麼寬慰過別人?眼前這人是獨一個,偏生她還不領情,讓人頭疼。江城正值下班高峰期,沈清不知曉陸景行要帶她去哪裡,但此時被堵在二環的她,明顯有些惱火不悅,好生生在屋裡呆著不是挺好,白白跑出來看著滿路的紅屁股。  

    陸景行頻頻側眸觀望,怎會不知曉她不佳的面色,這會兒被堵在二環也著實是無奈。

    「不高興了?」陸景行柔聲問到。

    「沒有,」陸太太冷冽回答,不爽的語氣代表了所有。

    「那是我看錯了,阿幽臉上沒有寫著我不高興四個字,」陸先生揶揄打趣兒,惹的陸太太側眸輕嗔他,見此,他笑的更歡。

    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愉悅的笑聲流淌在不大不小的車裡。

    江城交通繁忙本事常態,此時二環被堵的水泄不通,十分鐘挪動了不知道幾百米的距離,比蝸牛還慢。

    「平日裡有沒有堵在這條路上?」陸先生輕聲詢問。「沒有,」她直言,以往她住在一環,自然堵不到二環來。

    「今日倒是帶著你開了個葷,」陸先生反倒是心情愉悅,絲毫沒有因為堵車而覺得情緒不好,相反,能跟陸太太在這靜謐的時刻獨處,他還覺得異常高興。沈清閉眼,防止自己出現不雅的翻白眼動作,看向前面如同龜速的車流,將視線挪開便旁邊看去,一輛黑色奔馳停在旁邊,車頭斜對車屁股,正牌號一覽無餘,而,冗長的堵車隊伍里,沈清與沈南風占據一左一右兩個車道,二人一前一後,他透過後視鏡看她,她透過擋風玻璃看他。  

    如此遙遙相望,讓沈清心理一咯噔,恨不得這場堵車能早些過去,好讓雙方都得到解脫。

    如果你愛一個人,對方在不在你附近,你能清楚感知到,沈南風便是如此,他認識這輛車,黑色邁巴赫1573,車牌號是如此好記。夫妻二人看起來是如此……和睦。

    他清楚的透過後視鏡看著陸景行半側身子同沈清言語著什麼,而後沈清似是不悅,側過頭。

    「在看什麼?」陸景行見她盯著某個方向出神,微微不悅,自己在她身旁還能如此?

    猛然回過神來的沈清快速應到,「隨便看看。」這日,陸景行心情愉悅帶著她出門,不料遇見同樣堵在二環的沈南風,二人皆為對方的刻骨銘心,一個車牌號,代表所有。

    所以當陸景行詢問時,她下意識撒謊。

    二環堵車結束已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陸景行帶著她去了好友開的一家中餐館,古色古香的建築一進去就頗為引人注目,牽著她的手進去,一路引來不少目光,俊男美女一同如常,總是抓人眼球的。

    甚至沈清還能聽聞有人議論紛紛。

    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但此時竟然下意識的想看看她的丈夫,在面對外人說自家妻子閒言碎語時,會是何種表情。  

    許是沈清的打量太過赤裸,陸景行看了她一眼,一邊牽著她的手朝包廂而去,一邊漫不經心道;「人數上百,形形色色,千萬種人千萬種不同的說法,無需在意。」陸先生沉穩的嗓音寬慰自家太太,他素來不將這些閒言碎語放在眼裡,豪門中,閒的無所事事的太太們總喜歡八卦別人家的是是非非,跟市井夫人無多大區別。將這種人的言語放在心上,分外不值得。「陸少,」迎面走來江城市府的人,見到陸景行輕聲打招呼。

    陸景行素來溫文爾雅,謙卑有禮,最起碼在沒人招惹他的時候是如此。身為未來的當權者,與商賈權貴搞好關係也是他日常工作之一,維護國內和諧,政場持續是他的本職工作。

    如今江城高官同他打招呼,就算是不喜,他也會應付。

    「趙太太,」陸景行一口標準流利的普通話應允對方,而後一回眸對沈清道;「應該是見過,趙市長夫人,」這句話是對沈清說的。

    「我愛人;沈清,」陸景行牽著她的手始終不變,為她引薦對方。沈清聞言,緩緩抽出被陸景行握在掌心的右手,「趙夫人。」「陸太太,久仰大名,」見到陸景行身側人時,她還在想,這女子到底是誰,沒想到,會是近來鬧的風風雨雨的沈家長女沈清。她何其美麗,往走廊一站,在場人瞬間黯然失色。  

    以往是聞其名,如今見其人,只道是驚艷不已。「過獎,」沈清客氣有佳,帶著淡淡梳理。

    「今日不便,不同趙夫人閒聊了,有空親自登門拜訪,」陸景行噙著官方笑容同對方道別。趙夫人身為市長夫人,自然也不是不識相的主兒,此時笑臉相送。

    遠遠離去,趙夫人女兒在一側有些不可置信道;「媽、剛剛在陸少身旁的那人就是沈清?」「陸少都介紹了,還會有錯?」趙夫人白了眼自家女兒。「好漂亮,」同為女人,她也忍不住讚嘆沈清的容顏,如此清冷氣質,整個江城只怕也找不出幾個。

    「不是說是聯姻嗎?怎麼覺得兩人關係還挺好的。」

    趙夫人聞言,白了眼自家女兒,豪門之事,豈是用肉眼能看的真切的?

    能同陸景行結婚,豈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沈家在江城,還能有幾人敢招惹?

    「外界傳聞沈清蛇蠍心腸,今日一見,不像啊!」她道出心中疑惑。「是不像,」趙夫人亦是如此覺得,單單是施施然站在那裡,便有種施施然而立的感覺,又怎會同蛇蠍心腸這四個字掛上勾?

    「沈清生母是個江南女子,很溫柔,大家閨秀,溫婉嫻靜,沈清身上倒是有些影子,」趙夫人不自覺呢喃出聲,她見過那個女子,永遠輕聲細語,不論同誰交談,嘴角永遠噙著淡笑。  

    「以往倒是聽圈子裡的那些朋友聊起過,說她天姿國色,驚艷絕倫,一顰一笑都足以魅惑人心,往常還舉得他們在瞎扯,今日一見,不差分毫。」如果一人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全是讚美之詞,那麼這個女人必然是極為優秀。

    就好比此時的沈清,同為女人的趙夫人及其女兒對她容貌氣質讚不絕口,就足以可見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何種天姿國色。

    二人上車離開,才將言語阻在了外人耳中。陸景行帶著沈清直進包廂,餐廳經理進來恭恭敬敬喊了聲陸少,將菜單遞上來。餘光還不時打量坐在對面的沈清,這女子?難道就是江城風口上的人物?沈家長女?

    打量之餘,只見陸少將菜單推到對方面前;輕聲道;「看看有什麼喜歡的。」面前清冷女子結果菜單,翻了一陣之後,似是頗為為難似的,而後蹙眉將菜單合上,側眸看向服務員道;「上幾道你們這的特色菜就好,」她不擅長點菜。

    每每出去,這種事情不是章宜解決就是其他人解決。聞言,陸景行從手機中抬起頭,看她的眸光露出些許詫異,經理詢問的眸光投向陸景行,只見他微微點頭,而後道;「看著上,不宜多。」

    一句話,阻了經理想將他們這的特色菜悉數上上來的想法。

    陸少如此一說,可真真是為難他。看著上?不合胃口怎麼辦?看的出來,陸少對面前這位很不一般。  

    上來便是端茶遞水,將菜單推到她面前。這若是上的菜色不合胃口如何?要不?請自家老闆過來坐鎮?一進來,陸景行手機響起,接了通電話,那側似是說了什麼,便將電話掛了,而後之間他將手機放在桌面上,食指在上面淺緩滑動著,似是在看什麼文件。

    她端起面前茶水淺緩喝了口,一口清茶下去,只道是這家餐廳老闆也是舍己之人,竟然用上好的普洱來招待客人,還是說,獨獨只有陸景行能享受到如此待遇。

    思及此,不免將眸光飄到了陸景行身上,恰好他一抬頭,對上她打量的眸光,溫聲問到;「怎麼了?」「沒什麼,」她淺應,快速收回視線。

    陸先生聞言,淺笑,她說沒什麼就沒什麼吧!

    菜品上齊時,陸先生才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而後抬手用餐,時不時往她碗裡夾著菜,沈清早就餓了,此時菜品上來及其認真吃著眼前飯食。

    看的陸先生是淺笑不止;「餓了?」「恩、」她淺應。

    「多吃些,」陸先生夾了一塊子牛肉放在餐盤裡,難得有見她吃飯吃的如此認真的模樣。

    二人一頓飯下來,將近個把小時,結束離開時,正巧撞見迎面而來的沈風臨一行人,沈清駐足站在原地,反倒是陸景行牽著她的手緊了緊,邁步過去,同他打招呼;「父親,」他喊這聲父親顯得尤為恭敬。  

    沈風臨見女兒女婿站在自己面前,原本平淡的面容迅速爬上一層笑意,淺笑問到;「也過來吃飯?」

    「恩,」陸景行淺應,沈清平靜的很,始終面色平淡。「準備回去了?」沈風臨面上掛有一絲遺憾,如果早些來……。

    「是的,」陸景行秉持晚輩特有的尊敬,同沈風臨說話時,謙卑有禮。

    「別讓阿幽開車,」沈風臨囑咐道,出車禍這樣的事情不要來第二次了。

    「好,」陸景行本就如此想。

    有他在,斷然不會讓沈清開車。

    離去時,沈清面上掛著些許不悅的神色,但未表露出來,反倒是上車離開時,她發揮了女性疑神疑鬼的特質。

    「你早就知道?」她問。「我沒你想的那麼神通廣大,」陸景行震愣片刻之後,便知曉她話語中的異樣情緒,真以為他有通天本事,洞察人間時間規律?沈清的怒火來的快,去的也快,回去路上暢通無阻,沈清閉眸靠在座椅上緘口不言,陸景行數次輕聲呼喚卻得不到她的回應,索性也就由著她的性子來,伸手按開了車裡電台,輕緩的音樂放出來,緩解車內尷尬氣氛。見到沈風臨,她是不悅的。

    以至於回到沁園書房,見書房角落不知何時擺放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耀的她眸子生疼,這麼嬌滴滴紅似火的玫瑰放在這裡是來向她耀武揚威的?  

    忍住自己動手將它扔出去的衝動,推開書房門,站在過道大喊了聲南茜。引得另一側書房的人快速拉開門出來,怕是她出了事,卻不想一出來,對上她怒氣沖沖的眸子。「怎麼了?」他問。

    卻未得到她的回應。

    南茜快步上來,戰戰兢兢站在一側,看著兩位主人之間僵硬的氣氛,嚇得不敢言語。

    沈清側開身子,讓她進去;「將裡面那束玫瑰端走,別放在我跟前晃的我眼疼,」說完,她轉身進屋。陸景行站在門邊,單手插兜,面部隱忍,長本事了?指桑罵槐?

    說誰晃的她眼疼?

    行、心疼了她一兩日又準備翻天了。

    這丫頭就是欠收拾,得時時刻刻給她敲警鐘。「先生,」南茜為難道。

    「去端走,」陸先生發話;「換束百合上來,」不喜火紅色晃的眼疼?那就聞清香,治不了你還?陸先生滿臉陰沉轉身進屋,南茜嚇得心肝都顫了,端著花瓶出來,徐涵此時正在主宅外面,見裡面氣氛不對,輕問了一嘴,南茜聞言一聲清嘆,卻也沒言語。

    當南茜端著束白色百合上去時,沈清從電腦屏幕中抬起頭,看著她的眸光帶著審視與詢問。  

    「先生說,讓換上百合。」「出去,」她冷聲吩咐。

    南茜前腳帶上門,後腳,只聽哐當一聲。

    連花帶瓶子悉數扔在了樓下,後院路過的傭人慘遭毒手,站在一側驚魂未定。

    南茜更是飛速從樓下跑到後院,看看有未有人不幸被花瓶砸到。陸景行疾馳邁步過來,卻見她帶上書房陽台門往屋裡走。

    「幹什麼?」陸先生怒火中燒,刻意隱忍,一聲低喝。鬧騰歸鬧騰,扔東西下樓的壞習慣是誰教給她的?若是後面有人走動呢?

    沈清無視他滿面怒火,邁步至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去。「沈清,鬧騰歸鬧騰,扔東西下樓砸到人怎麼辦?」陸景行往日裡心情好,喚她一身阿幽,若實在是被她氣的七竅生煙,必然是連名帶姓出來了。「你明知我不喜歡的東西,還偏生往我屋裡送,不讓拒絕也不讓扔?」她言辭激烈拍桌而起與他怒目圓視。你陸景行強勢霸道我不能怎樣,但你送給我的東西便是我的,我想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你管我是扔了還是送人?

    二樓爭執聲愈演愈烈,樓下傭人個個心驚膽戰,南茜忙去後院逛了一圈,發現無人受傷,提起的心落下。

    「沈清,你最好別太過火,」陸景行隱忍出聲,面色滿是不悅。「沈風臨應酬素來只在沈家一處酒居里,從不會到別的地方,他今日出現在你我面前,不是你,還有誰?你算計別人就罷,連自己老婆都算計?你居心何在?」沈清怒不可揭,這麼多年,沈風臨應酬只在沈家名下的一處酒居,從未去過別的地方,但偏偏今日他出現在面前。  

    傍晚時分陸景行帶著她去那處,若非單單直奔那裡,她還真不信。

    沈清言辭激烈指責陸景行。

    他面色陰沉如水,黑的跟鍋底似的,若非隱忍有佳,只怕今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他承認,沈風臨出現在沈清面前,確實是蓄意為之,但如此細小之事,有必要如此上綱上線?

    沈清與沈風臨感情不和已是人盡皆知,若單單是沈風臨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就罷了,偏生她受不了的是她的丈夫,竟然在陰測測的搞自己。

    陸景行的心,太過難以看透。

    外人面前,她或許多有隱忍,但陸景行面前,她屢次三番言辭激烈咄咄逼人。

    將最壞的一面呈現在了最親的人面前。

    「沈清,我若算計你,定然不會讓你有所察覺,你太小看我了,」陸先生不想因這件事情破壞兩人感情,索性轉身離開。

    沈清氣結,狠狠一拳下去打在了棉花上,無力感席捲而來。

    這晚,陸太太在書房做到十一點才回臥室悉數,此時陸先生已經洗完澡躺下,床頭散發出昏暗的燈光,沈清看了眼,而後摸黑前行。她不想同陸景行吵得,但……。忍不住。  

    坐在書房良久,忽而想起他身上有傷,自己是有多沒良心才會跟一個傷員吵架。沈清洗完澡出來,靠著一點微弱的燈光坐在梳妝檯上,摸黑抹護膚品,然後輕手輕腳上床,才一躺下,身後溫暖胸膛貼上來,將她壓在身下。溫暖的唇瓣席捲而來,沈清一驚,想伸手推,卻在碰到他臂彎上的繃帶時止住了動作。一周見一次,他本就覺得隱忍,更何況此次數十天未見更是隱忍難耐,昨夜本想將她吃干抹淨,礙於她在總統府受了驚嚇,便生生忍住了。他哪裡睡著了,沈清一進來他便醒了,見她摸黑進衣帽間,摸黑坐在梳妝檯前抹護膚品,心裡頭一緊一緊的,這丫頭,也有知曉為他人考慮的時候。二人輾轉反側,一室旖旎,沈清必須承認的是,陸景行完全沒有病號的虛弱,直至她難耐,輕推著他,冷聲道;「輕點。」

    陸先生聞言,止了動作,赤膊著上身,半撐著看著她,沒好氣道;「你傷我心的時候怎就不知輕點?」

    什麼都由著她的性子來,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起來,」陸太太哪裡會容他這般說自己,隨即變了臉,也不顧二人是否正在興頭上,冷聲喝著他。聞言,陸先生嘴角抽搐,起來?哪是你說起來就能起來的?

    隨即附身而下,蹭著她的脖頸道;「你還沒來,沒吃飽。」「你傷口……,」她欲言又止問道。終究還是有些擔憂。「心疼我?」陸先生輕佻眉目問到。沈清默,只聽他說,「若真心疼我就彆氣我。」屋外寒風凜冽,屋內氣溫持續升高。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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