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蘇幕的手段
沈清的車子行駛到總統府大門前時,被門口警衛攔了下來,或者說,根本算不上攔,閘門沒開,她想出去,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往常,她若是獨自一人,此時必然會直接闖過去,可此時,小傢伙窩在她胸前,冒不得這個險。
正凝視前方時,車窗被敲響,劉飛一臉驚恐出現在身旁,溫聲道;「太太,抱著孩子開車不安全!」「開門,」沈清目光清冷直視前方,但這話語確實對劉飛說的。
「我送您下去吧!您不在乎自己不能不在乎小公子啊!」
沈清清冷的目光如刀子似的掃過去,嚇得劉飛一個激靈。
今日的總統府確實不是個適合呆的地方。
沈清本想開口拒絕,懷裡的小傢伙許是坐的不舒服,哼了哼,隨後、此時的她,理智並不在線,但卻會為了小傢伙退讓。
這日、她離開總統府報了瑤居地址,劉飛並未將她送到瑤居,反倒是去了清幽苑。
半道,她叫停車輛,卻被劉飛這個未曾結婚生子的人片面給教育了一番。
「太太、您回瑤居,瑤居什麼都沒有,您行,小公子不行啊!要不、您先回清幽苑。」此時的沈清,嘔著一口氣,險些撇不住。
陸景行身旁人各個都是好樣的,各個都是賊精的。那方,總統府因老爺子「失足落水」變的異常混亂。
這日、陸景行去了沈氏集團回來統共就只幹了三件事。
第一、將老爺子從水裡撈回來。
第二、內線電話撥給正在總統府當差的程仲然,處理池塘這方監控,並且警告所有目擊人員,老爺子,是失足落水。
第三、吩咐劉飛將人送到清幽苑。
總統府的所有事情從這一刻開始,不,從老爺子落水之前開始都與沈清無關。
這方,程仲然下達陸景行的命令速度可謂是極快的,甚至是尤為狠歷。
此時的他、可謂是心驚膽顫的,沈清此番動作,鐵定是下了狠心要將老爺子弄死了。倘若陸景行速度不夠快,事情若是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回事?」陸景行與一眾保鏢將人架回總統府,蘇幕擔心聲隨之而來。
「釣魚、不小心落水了,」陸景行說著,將人放在床上,而後管家帶人將濕衣服換下,醫生才上前。
那方,蘇幕與陸景行候在一側,老太太此時並不在總統府,不知曉眼前一切。
一番檢查下來花了好些時間,結束、已經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
「怎麼回事?」那方,醫護人員守在臥室,蘇幕拉著陸景行出來,冷聲開口質問。
男人此時依舊是一身濕答答的西裝在身,聽聞蘇幕的話語並未急著開口,反倒是抬手抹了把臉面,一聲嘆息。「總統府的事情您別管了,收拾東西帶著月嫂跟奶媽去清幽苑吧!」
這邊的事情他能解決,不能讓沈清跑了。
「到底怎麼回事?」蘇幕怒了,話語也沒了剛剛的刻意壓制。
「很複雜,您別問了,」陸景行如是開口。
「陸景行。」
「你讓我怎麼說?說爺爺吃多了沒事幹了去招惹沈清算計她,沈清發了狂想弄死他然後帶著孩子走?您去清幽苑吧!父親說什麼您都別回來,無論如何站在沈清那邊,」男人嗓音陰沉深冷,可謂是心力交瘁。
原想、他跟沈清的事情已經算是焦頭爛額難以解決了,可這會兒、、、、、、罷了、罷了、不能說。
這日、蘇幕深沉的眸光落在陸景行身上許久才轉身離開。
而陸景行,依舊站在二樓臥室,道不盡的心力交瘁。
總統府因老爺子落水一事鬧的人心惶惶,陸景行陰沉著一張冷寒面容站在老爺子臥室陽台,此時、身上濕答答的衣物已經換下來。指尖香菸繚繞,挺拔的背脊道不盡的淒涼與無奈。
床上,老爺子吊著點滴帶著呼吸機平躺床上,陸景行在等,等他醒。臥室門別客氣禮貌敲響,隨後是推門聲響起,林管家畢恭畢敬的聲響響起,「少爺,程長官來了。」
男人伸手在一側花盆上輕點菸灰,而後轉身朝外而去。
「都辦好了?」陸景行問。
程仲然擔憂的目光落在陸景行身上,點了點頭,較為沉重。「你這邊?」程仲然欲言又止,話語有些不好開口。
陸景行一手夾煙,一手抬起拍了拍陸景行的肩膀,道了句;「沒事、你去。」
後者視線依舊擔憂,家事國事事事都壓在他肩頭,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只怕都不能做到兩全。
可、明明已經好轉的關係怎就突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程仲然不免深思起來。
這才好了多久?懷孕到辰辰七個月,才一年半的功夫,便又風起雲湧。
天家的院子,看起來恢弘,可到底如何,只有生活在其中的人才知曉。
這日下午,陸琛聞訊趕來,在書房發了好大一通火,言行舉止之間都很不得能抽陸景行兩巴掌,「你有能耐,娶了個老婆這是要上天?」「爺爺算計沈清在先,換我我也會如此,」陸景行不卑不亢的話語盡數像沈清靠攏。
陸琛氣急敗壞,一書扔過來被人躲了過去;「換你你也會如此?要不要臉面?自己不要臉陸家要不要臉?」天家,代表的是整個m國,一個家族裡面自家人出了內訌,孫媳婦兒將爺爺推下水欲要淹死人,別說在天家,即便是平常家族也是不能容忍的,而沈清、壓根就不顧及什麼臉面。
陸景行不言語,陸琛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滿腔怒火無處咆哮。向來節制隱忍的人此時伸手拉開脖子上的領帶,解開身上西裝紐扣,而後寬厚的大掌落在腰間在屋子裡被氣的來回渡步。
面上容忍之色盡顯無疑,良久之後許是情緒稍稍平穩,「陸景行、我年輕的時候跟你母親兩個人鬧得上天入地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我年近六十,換做別人都見了閻王爺了,可老子卻還成天給你們夫妻倆擦屁股,娶個老婆老婆不讓我好過,生個兒子兒子也是個賠錢貨,敗了公司上個億的資產送給老婆,讓她去管公司還得看人臉色,你怎麼這麼有出息?啊?」「你慣著她?這事兒從一開始你說服了沈清還會有後面那些破事兒?為政者,要從根苗冒出來時便伸手掐死它,不要等他有了爬蔓結枝的能力了才想著去如何如何,那時、已經晚了。」陸景行依舊不言,陸琛陰沉的眸子狠狠掃了他一眼,許是見他沒出息的模樣稍稍有些急氣敗壞,又是一書過去。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特麼連個家都治不好還給老子當什麼總統?」「個沒出息的賠錢貨,」陸琛是真的惱了,國民眼中,現任總統是位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長輩。
可現如今,確是滿嘴髒話亂飈,甚至是恨不得能動手了。
「管不好自家老婆還鬧的全家雞飛狗跳,」陸琛又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婚前、陸景行被罵的次數僅限於他不服從軍令,婚後,被自家老爹劈頭蓋臉拎起來就是一頓罵似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若不是你跟爺爺從中作梗,我跟沈清也不會成現如今的模樣,」陸景行冷靜的目光望著陸琛,話語平平,似是在陳述事實,而後者,卻被他這句話給懟的沒了言語,直至冷眼瞧著他。「關於集團的事情,我說了我會解決,爺爺偏生要去招惹沈清,見不得我們過一天好日子!」
哐當一聲,陸景行帶上門出去,滿身怒火不輸陸琛半分。書房內,陸琛一腳踹翻了椅子,胸膛上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他不得不服沈清是個有腦子的女人,就掐著她們不會將家族醜聞擺在外人面前這一點,才敢對老爺子下手。
好、好、好、當真是極好的。
陸景行轉身下樓進了老爺子臥室,床上,老爺子依舊處於昏睡狀態,陸景行此時、耐心可謂是極佳的,老婆帶著孩子走了,他不急著追,反倒是等著老爺子醒來。直至傍晚時分,老爺子才幽幽轉醒,許是年歲大了,在經歷過寒涼的冷水之後臉色並不佳。
陸景行喊來醫生檢查,而後一杯溫水遞至老爺子嘴邊。
在放下,這個過程,爺孫二人都未曾開口言語。
陸景行結束手中動作再度回到原先位置坐下去,靜靜的目光看著老爺子。
「有什麼想說的?」蒼老虛弱的嗓音從唇間溢出來,老爺子深沉的目光落在陸景行身上。
「總統府知曉的人都知道爺爺今日是失足落水,」陸景行開口,將事實帶偏,望著老爺子的目光都是平平的。
老爺子聞聲,笑了,氣笑的。
異常佩服自家孫子顛倒黑白的能力。
失足落水?
「怕不是你今日親眼見到沈清將我推下去也會說我失足落水。」「是,」陸景行話語不卑不亢,一臉正經嚴肅。
即便是他今日親眼見到沈清將老爺子推下水也會說老爺子是失足落水,這世間最讓人覺得安全感十足的不是被愛,而是被偏愛,即便沈清殺了人他也會覺得那人該死,但必須不已傷害他們婚姻為前提。
「還是說、我將沈清的過去擺在你眼前,都不足以讓你感到在意?」「一碼歸一碼,我跟沈清之間的事情我會解決,但您與沈清的這件事情,我向著的、是她,」陸景行話語嚴謹,望著老爺子的目光無半分玩笑,落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彎曲,每一句話語出口之時,他都在做斟酌。
老爺子緩緩點頭,嘴角笑意幽幽,似是對自家孫子很滿意。
「陸景行,你真是好樣的,」老爺子氣的頻頻點頭。
陸景行落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緊;「對於您來說,大任很重要,對於我來說,沈清很重要,我所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想給我妻兒更好的生活,如果違背了初衷,總統的位置您來坐,或者父親來坐都可以,不一定要是我。」
陸景行這話可謂是直接點明主旨了,倘若這件事情陸老爺子要緊抓不放的話,總統的高位他大可不坐,這件事情從一開始,陸景行便想好了對策,而這對策,讓他足以有資本去跟老葉爺子相抗衡。陸老爺子深諳的目光落在陸景行身上,靜默良久未曾言語,而後輕言開口,話語淡淡冷冷;
「推沈清上陸氏,這一切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如若不行,我只好繞其道而行了。」陸景行沉穩的目光倏然一冷,寒涼如冰。
「你的初衷不會變,我也不會。」
爺孫二人的交談變的硝煙瀰漫,陸景行從一開始的顛倒黑白讓老爺子心中有了怒火,但卻未曾言明。
如同沈清的話語而言,陸家的人各個都是蜂窩芯。
臥室里的氣氛一時間降至冰點,靜悄悄的似是只能聽見儀器的滴答聲。
「沈清說,高亦安、沈南風,謝呈,在加一個z國徐家,足以將陸氏集團顛覆,身為一國總統,身後必然要有財閥支撐,如若將命脈落在別人手中,你永遠只能只個傀儡,那些因為愛情在一起的婚姻大多都會分道揚鑣,唯有利益,才能共存,比如沈清和高亦安,」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對於情愛之說早已看透,那些轟轟烈烈的曾經到頭來都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剩下的,不過只是利益合夥而已。「我活了三十二年,從出生開始你們教我的便是在權力之巔如何生存與站穩腳跟,如何將家族利益擺在最高處,現如今,我遇得所愛,有人陪我天長地久,但你們卻試圖將我愛人變成跟我一樣的人,權力之巔,有何好的?像我父親跟我母親那樣?明明不愛,卻還依舊相守多年?明面上夫妻恩愛,回到家裡連交流都是奢侈?」如果是那樣,他會受不了。
陸琛與蘇幕的感情表面看起來很好,實則如何,只有他們這些親近之人才知曉,外人眼中,他們二人一個端莊大氣,一個溫文儒雅,不過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真正的內里,哪裡是那般?「另類又如何?我人生的劇本已經按照陸家的大統方向再走了,但婚姻、絕對不行,」這話、陸景行說的乾脆果斷又強勢,強硬的態度讓老爺子微眯眼眸,而後、只見陸景行起身離開臥室。
他的目的異常明確,這件事情,老爺子是失足落水,與沈清無關,倘若事情在演變,誰也不是善茬。
陸景行拉開房門而去,陸琛著一身總統府工裝站在門前,望著陸景行的目光竟帶著隱隱的哀傷與痛楚。
陸景行也是徒然一陣,他未曾想過用父母的案例去證明什麼,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父子二人四目相對,他微愣,而後開口,低低沉沉道了句抱歉,轉身離開。這方,劉飛將沈清送到清幽苑,南茜見人滿身陰火從車上下來,將視線落在劉飛身上,後者賞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小傢伙此時趴在她肩頭昏昏欲睡,沈清將人抱上二樓臥室,而後一通電話撥給章宜,讓她安排好往後事宜。
章宜心裡一驚,詢問之,沈清避重就輕告知。
無疑是跟陸景行吵架了,有些怒火難消,需要帶著孩子冷靜冷靜。
殊不知,此時、章宜正在沈南風的辦公室,沈清電話來時,她伸手接起,沈南風順手給她開了免提。
沈清一番避重就輕的話語出來,沈南風拿著手機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章宜見此,握著手機的手狠狠一緊。
「吵架是在所難免的,辰辰還小,你別老換地方,弄得到時候小傢伙適應不了,又該生病了。」
這些話,全部違心,為何說?只因沈南風站在身旁要求。
眼前這個男人、他初初為了沈清,即便不久前被另一個男人湊的渾身是血,也依舊不忘向著她走。
「這些事情往後再說,」沈清似是不想說那麼多,一句話,阻了章宜的話語。而後那側沉默良久道;「這件事情,你不怕陸老爺子回頭跟你沒完?」
「他不敢,」沈清冷聲開口。
「為什麼?」章宜問。
「陸家人最要臉,」說完,沈清似是沒了心情在言語什麼,收了電話,靠在我臥室貴妃榻上,撐著頭閉目養神。
遠遠望去,美人在臥,可人美,心情不美。在決定弄死陸老爺子之前,沈清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的,從總統府院落道池塘,她走了足足十幾分鐘,這十幾分鐘的時光她分分秒秒都在深思這件事情的可行之度。
陸家人,把權利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她們是天家,是第一家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看到家族骯髒的一面,更何況此時陸景行不得有任何負面新聞,此時的他站在門口了,就等著一個合適的契機上任總統之位,陸家人謀劃多年,怎會甘心讓陸景行站在門口出了負面新聞?不會的、她就是抓著這點了,才敢對老爺子動手的。
心機謀算?誰不會?
比起陸家人,她真是善良太多,她不喜唐晚,但只要唐晚不主動招惹她便不會動手收拾她。
她不喜沈風臨,但從未將利刃對準他,可陸家人呢?即便你未陸家傳宗接代了,她們想算計你依舊會算計。
只要你不聽話,等著你的便是神坑。
陸老爺子打的一手好牌,策沈南風不成,便讓陸景行當壞人。
他的牌打得再好又如何,只怕是他忘了,沈清也是個有腦子不要命的了。
她從不按常理出牌,那些世俗的枷鎖,什麼尊老敬老的枷鎖此時在她眼前都不算什麼,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此時的沈清,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即便是離了總統府也滿腔怒火無處撒。
床上,小傢伙睡得憨甜,沈清頭疼欲裂,靠在貴妃榻上整個人靜悄悄的似是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南茜端著水杯進來,不知是光亮原因還是如何,只見女主人面上一滴晶瑩一閃而過。
她伸手,輕微叩響房門,女主人睜開眼眸,望向她,而後視線落在她手中水杯上。
「擱著吧!」
話語清涼,無情無欲。
南茜照做,將手中水杯擱在茶几上返身退了出去。
這一下樓,不得了,總統夫人急匆匆來了,且面容焦急鬢角帶著幾滴微汗。
「你家太太呢?」
「在樓上陪小少爺睡覺,」南茜答,話語溫溫。
隨後,蘇幕吩咐給月嫂奶媽安排住處,許是接收到來自總統夫人的眼神示意,南茜這日將這二人安排的稍稍遠了些。
下午四點,沈清擱在床頭電話響起,拿起一看,章宜來電,那方言語了幾句,她伸手掛了手機抱著孩子尚且才轉醒的小傢伙下樓。
本意是要離開的,卻被憑空出現的蘇幕攔住了去路。
「清清、外面陰雨連綿,季節交替細菌又多,抱著孩子出去不好,有什麼事情讓劉飛跟南茜她們去辦吧!」
她苦口婆心勸誡,此時,客廳唯獨只有南茜一人,其餘閒雜人等均被南茜遣散。
蘇幕的話語,沈清聽了嗎?
並沒有,從一開始她決定要弄死陸老爺子開始,便對陸家不抱任何希望了,有些事情,不能說,不能拎出來,但偏偏,陸家老爺子為了將她推上高位不擇手段,將她那些不堪的前程過往擺在眼前是想為何?
為了躲避當初那段尚未成型的感情她付出了多少?隱忍了多久?
可陸景行呢?
倫理道德?
禮義廉恥?
她用這些粗俗的話語抹殺了她那些年的艱辛困苦。
「留在陸家、我會死,會被陸家人給算計死,」對於蘇幕,沈清還是看的清的,所以、話語之間並未有那些許的尖酸刻薄,只是很單純的在平靜言語。「這件事情景行會解決的,你相信他,」蘇幕柔聲勸誡。「你跟景行之間的事情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你跟爺爺之間的事情景行都會替你解決的,你氣、是因為爺爺算計你對不對?景行解決了一切就都好了,清清,一段婚姻不管如何,即便是散也要散的明白對不對?」
「辰辰還小,夫妻之間有意見分歧有怒火是要撒出來的,不能隔夜,有些東西,越隔夜越壞,清清、媽媽是站在你這邊的啊!」
陸景行愛沈清,蘇幕知道,所以從一開始,這段婚姻,蘇幕便是站在沈清這一方的,甚至是刻意在維護他們二人的婚姻。
這些、沈清都懂。
可、有些事情不能姑息。
「那麼多艱難困苦的時刻你們都走上來了,如今只要景行上位,便不會再有任何危機了,你們這又是何苦呢?」沈清不為所動,從一開始她便是抱著走過這一段便都好了的想法堅持下來,可最終發現,陸家的算計從未減少,反而是變本加厲。
從陸槿言出事開始,老爺子便開始謀劃這一切,旁敲側擊,出言警告,哪一樣不是他的作風?
今日、老爺子若是死了,她與陸景行之間有隔閡,必定會過不下去。
倘若是老爺子不死,她心火難平。
且無論如何,留在陸家都不是最好的選擇,與其等著被掃地出門不如自己瀟灑離開。
即便她此時心中怒火中燒,但面對蘇幕時,她很平靜,甚至是太過平靜,面上無任何憤怒不平的情緒,更是未曾有過激怒的言語。
就連是剛剛那句話都說的異常平靜。
清淺的讓蘇幕覺得有些心顫。
「清清、槿言已經這樣了,不能在讓景行也不好,你看在媽媽的面子上好不好?媽媽不想兩個孩子都走上不幸的道路,你等景行過來,有什麼問題說開了好不好?」
面對這個一國總統夫人的低聲下氣,沈清的心說不顫是假的
身為人母,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蘇幕的這種迫切的心情。
一瞬間,她紅了眼。
原本隱忍的人,卻因她的一句話紅了眼。
有種情緒,如鯁在喉,難以言明。
沈清抱著孩子站在客廳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有情緒,但這股子情緒不能針對蘇幕,否則,她算什麼了?
平心而論,陸家的所有人當中,蘇幕是始終站在她身後的那位,她怎能將情緒的槍口對準蘇幕?否則,她成什麼了?
一滴清淚從臉龐順延而下,蘇幕伸手,將才睡醒正在朦朧中的小傢伙伸手抱過去輕聲安撫著。
她抬頭,逼回淚水,心下沉了沉。陸家如何她都不管了,她現在,只想過好自己的人生。
伸手,接過蘇幕手中的孩子,依舊是冷著心跨步朝屋外而去,卻不想,院子裡車子響動聲隨之而來,緊接著,是男人跨大步而來,在她尚且還未站邁步門檻時將人帶進了客廳。
「如果你是因為爺爺的事情要離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卷,但若你是因為中午時分我們對你與沈南風的前程過往要離開,沈清、你不能。」「平心而論,如果我身邊有一個青梅竹馬,我的家人朋友都在隱瞞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還跟她潮汐相處,你會如何?」陸景行反問,許是疾步而來,話語微喘。望著沈清的目光帶著急切。「你用一句過去了就想抹掉一切,對我來說是否太不公平?」「難道我要在這之前跟你來個坦白局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我曾經有過那些人,我們幹過什麼,經歷過什麼?陸景行,有些東西當事人不提及,證明不想提及,不能提及,可是你呢?你的家裡人呢?你說我沒有倫理道德,不知禮義廉恥,你知不知道我當初就是為了守這個狗屁的禮義廉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如果我沒有禮義廉恥,如果我不知曉何為倫理道德,能有你什麼事情?還會有你強占我的戲碼?還會有辰辰?」哇~
夫妻二人的爭吵在客廳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沈清懷裡的小傢伙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哭的尤其撕心裂肺,揮舞著手臂要去抓陸景行,卻被沈清抱著往後推了推,不給他這個機會。「從一開始,你就未曾想過要信任我,所以才會有了質問我的那一出。」「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沈清與沈南風之間不是簡簡單單的前男女朋友的關係,她們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有過一段過往,卻沒有徹底分開,而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每日朝夕相處,還能在節日之時收到來自對方的禮物。
老爺子的事情他可以解決,可以理解。
但沈南風的事情,倘若是僅僅用一句過去了來解決的話,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你們將我的傷疤掀開就罷,還撒上鹽巴,為了將我推上陸氏集團不惜將我前程過往的傷痛擺在你眼前,你說給我滿意的答卷?老爺子不死,我怒火難平,」此時的沈清,理智全無,在面對陸景行所說的一碼歸一碼是不行的。
即便是知曉老爺子若是死了,她與陸景行之間便能畫上終結,依舊還將這些話語咆哮出來。
「你說一碼歸一碼,你對我動手這件事情該怎麼算?」沈清咆哮聲從嗓間溢出來,許是太過用力,面目通紅,望著陸景行的目光帶著怒火。
抱著小傢伙的手不自覺縮緊。就連站在一旁的蘇幕都愣了半秒,似是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如此地步。客廳里充斥這小傢伙的哭鬧聲,夫妻二人似是不聞不問,牽著怒目圓睜,後者目光沉沉客廳里的空氣一下去降至冰點,除了小傢伙的哭鬧聲能額外增加一點溫度之外。,沈清張了張嘴,欲要再度開口疾言厲色。
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
啪、的一聲,力道極大。
蘇幕當著沈清的面一巴掌落在了陸景行臉面上,力道之大,大到男人嘴角沁出血絲。
沈清震驚了,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蘇幕身上,只聽其狠狠道;「不管夫妻之間有任何矛盾,動手就是你的錯。」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
「你是個男人,動手打女人是最不齒的事情,」蘇幕的怒火壓住了沈清的咆哮,面對自家兒子與兒媳的爭吵她本不該動手,可此時、她看似站在沈清那方維護她。
卻是在片面給的陸景行一個台階下。
蘇幕這兩巴掌下去,沈清若是在拎著這件事情不放,是否有些太過不識相了?
沈清的眸光從震驚到平靜,花了極長的時間。
蘇幕的苛責聲從未斷過,陸景行被抽了兩巴掌也無任何怨言,深深的目光落在沈清身上緊鎖著她,不曾離開半分。
背脊一如既往挺直。
啪、又是一巴掌。站在一旁的南茜都顫了顫,原本趴在沈清懷裡哭的小人兒似是也嚇住了,哭聲停了半晌,反應過來時,哭鬧聲更是大了些。
「清清為你生兒育女你不感恩戴德就罷還對她動手,陸景行,你這三十二年是白活了還是被政治占盡了腦子,沒了妻兒的地位?」
蘇幕的質問聲在客廳里響起,怒目圓睜瞪著陸景行,面色及其兇狠,男人面龐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直至第三巴掌下去,小傢伙揮舞著手往陸景行那邊去的動作更是大了些。
嘴裡還斷斷續續的喊著、媽、媽的音。
而一旁,南茜震了半晌,邁步過來伸手拉了拉沈清的衣袖,意思明顯。
蘇幕、打的一手好牌。
她當真沈清的面猛抽陸景行,其一、是想沈清開口阻止,那麼動手這件事情就能帶過去。
其二、若是不喊停,站在一旁的人會如何想?
左右、沈清都是站在中間。
小傢伙伸手扒拉陸景行的動作幅度不減反增,蘇幕的冷斥聲從未斷過。
「我教養你長大,從未教過你不尊重自己妻子,對妻子動手,」第四巴掌落下,蘇幕力道依舊未減。
她打的是陸景行,逼得、卻是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