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再生一個?
入夜,陸景行回到總統府,陸琛坐在一側翻著手中書籍,蘇幕在客廳帶著小傢伙坐在地毯上玩著。
陸景行伸手將手中外套交給管家,邁步朝兒子那方去。
才將將坐下,蘇幕輕柔詢問聲響起;「回了?」
「恩,」陸景行淺應,可就是這一聲淺應,讓陸琛抬了眸,細看之下,竟然看著些許妒忌。
對、就是妒忌。
晨間一番爭吵讓蘇幕冷了一整日的臉,這會兒陸景行回來,面色倒是柔了。
說來說去,自己還是不如陸景行這個小雜碎。
嘶、如此想來,陸琛不好了,端起杯子未喝水,轉而又重重擱在桌面上哐當一聲響,引得陸景行側眸。
這一看,明了。
「公司還忙嗎?」蘇幕問,坐在地毯上跟自家兒子淺聊著。
「還行,」應當是沒有以前如此繁忙。
「你跟沈清有沒有準備生二胎?」蘇幕這話,問的及其平穩,就好似問人吃了晚餐沒有。陸景行聽聞這話,呆了幾秒,小傢伙手中玩具飛了出去,夠了幾下沒夠到,喊了聲爸爸。
這一喊,陸景行回神了,伸手將他的玩具扒拉給人。
生二胎?一個就痛的死去活來的還來第二個?
陸先生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算是回應蘇幕了。
不生了,懷孕生子本就是個痛苦的過程。
人生中嘗試過一次就夠了,沒必要第二次。
「你想過沒有,倘若往後陸家只有辰辰一個人,壓力該有多大?」蘇幕這話,問的直白。
如果陸家現在多那麼一兩個孩子,陸景行斷然也不會將沈清推上高位,她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並非如此。
蘇幕以為,陸景行應該能理解人丁稀薄的痛處,可顯然,並沒有。
她自詡不是個逼兒媳婦兒生孩子的惡毒婆婆,但意見,不得不給。
「你媽說的對,」後方,陸琛參合了這麼一句。
算是給出自己的看法。
陸琛話語出來,不免讓陸景行視線挪過去多看了兩眼。
在面對父母的如此意見中,陸景行是屋裡反駁的,他此時,心中有些許糾結。
理解人丁稀薄的痛處,但也不想讓沈清在嘗受一次生子之痛。
「我考慮考慮,」適時終止這個話題。
他沒有如同平常人家的老公一樣說去問問媳婦兒的意見,因為知曉,一旦他說了如此話語,蘇幕可能會旁敲側擊的給沈清做工作了。
不行。
她素來不喜旁人多言叨擾她。
而蘇幕呢?
沒聽出陸景行話語裡的敷衍嗎?
不、她聽出來了,只是無力改變而已。
四樓書房,陸景行在思考這蘇幕夜間提起的問題,稍有猶豫。
男人嘆息著伸手拉開抽屜,最底層的抽屜擺著兩個錦緞盒子,裡面放的、是一對情侶表,這對表,許久之前的定製款,而到現如今,還未送出去。
想來也是失敗。
思及前面那些年的難行,陸景行有一絲的恍惚,這種恍惚來自今日蘇幕說的這番話,二胎?
他依舊就堅定了不生了,可今日蘇幕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是呢!萬一以後只有辰辰一個人壓力該有多大。
陸家,向來是政商都有涉及。
饒是他在優秀,也不能一隻手遮住兩個天。「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男人抬眸,許是思考太過專注,並未注意到自家愛人的到來。
乍一抬眸,沈清晨間出門的西裝外套已褪去,只著一條襯衫裙,此時,雙手抱胸站靠在門口望著陸景行,面容淡淡溫溫。
「吃過了?」陸景行靠在座椅上輕聲詢問。
沈清點了點頭。
而後抬腿邁步過去,站在書桌前,看見錦緞盒子時似是想到了什麼。
哦~許久之前,陸景行入職儀式中,化妝師拿了這個盒子遞給她,告知是手錶,她拿起試了試,大了,便又放下了。
沒想到,現如今擺在陸景行的書桌上。
有些詫異。
伸手,打開錦緞盒子,還是一樣的表。
陸景行注視沈清動作,見她僅是將盒子打開便沒了動作,伸手拿起手錶套在她手腕上,沈清本意是想拒絕的,因為已經套過一次,大了。
然而,在觸及到陸景行一臉認真的表情時,話語止在了唇間。
「大了,」陸景行喃喃開口,盯著沈清的手腕看了許久。
別人家額老婆越養越胖,唯獨他與人相反。
這款表按照沈清許久之前的手腕尺寸定製的,只是怎也沒想到,會大成這樣。
「大了,」沈清道。
陸景行恩了聲,而後放過她的手腕,起身在書櫃格子裡找著什麼,沈清站在原地看著男人翻箱倒櫃了會兒,也沒找出個什麼來。
夜間、她洗完澡出來,陸景行牽起她的手腕將表套了進去試了試尺寸。
剛好。
沈清驚奇望向他,笑問道;「你剛剛翻箱倒櫃是找下表的工具去了?」
陸景行「恩」了聲,給了答案。
沈清面上笑意更深了,這夜的陸景行,出奇的固執。
固執到非得把手錶給她帶進去。
固執到床笫之間非得寸寸到位。
倘若是沈清有那麼一丁點兒不如意,他非得再來一次才罷休。
一番翻雲覆雨結束,她是極其疲憊的,不想說話,想直接睡過去,但奈何陸景行精神頭正足,不可能就此放過她。
一雙寬厚的大掌在她身上來來回回,惹得她火氣四竄。
嬌喘不斷。
抬手,捧上男人面頰,話語溫軟克制,「怎麼啦?你今天。」
「阿幽……,」陸景行輕喚她。
「嗯?」
「沒什麼,睡吧!」伸手將她換了個姿勢,挨著自己胸膛。一番話到了嘴邊又繞了回去。
換句話來說,他此時並不知曉該如何同沈清開口,該如何同沈清說,他想在要一個。思來想去,總覺得今日開口稍顯匆忙。並不大好。
陸景行的欲言又止不免讓沈清多想。
「你不說,我晚上可能會睡不著,」抬手捏著男人精壯的臂彎,一下一下的看起來像撩撥。
人的好奇心總是特別旺盛的,沈清也不例外,陸景行的欲言又止,如果此時不說明的話,她可能會整晚都睡不好。
「好奇心這麼旺盛?」陸先生取笑她。
「恩…」她毫不避諱大方承認。
「我們……」陸景行話音延長,沈清仰頭盯著他。
「辰辰一個人終究是孤單了些!」
他本意是想說再生第二胎的,可思來想去,話鋒一轉就變成了如此。沈清是個精明剔透之人,許多隱晦的話語,即便你說的不明白,她也能琢磨清楚,此番陸景行的欲言又止,以及他今晚的姿態,沈清已經知曉這話的重點在哪兒了。
她伸手將被子壓在胸前,以免春光外泄,半撐著身子起來望著陸景行,有些隱隱的困惑。
此前她對於生不生二胎這件事情從未有過任何意見,反倒是陸景行一口咬定,只要辰辰一個人就夠了,就連上次他們情慾難耐,並未做防護措施,陸先生還親自給她餵了藥。這會兒琢磨了睜眼就是為了這事兒,沈清難免會疑惑。
「不是說不生了嗎?」
天曉得,她說這話,異常平常,這是一句平平常常簡簡單單的陳述句與疑問句,並不帶任何複雜的情緒,可她這句話落在陸景行耳里,就成了質問與不耐煩,男人心頭一顫,伸手將人摟進了懷裡。
寬厚的大掌在她短髮上來來回回,話語帶著半分焦急,「不生不生,別生氣,我這不是再商量嗎?」
陸太太額頭小鳥飛過,一陣無語。
她自認為他的話已經夠平常了,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波瀾夠克制了。可陸景行還能誤解她的意思,這一國總統到底是怎麼當的?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說著,他菲薄的唇輕啄她面龐,溫柔寵愛。
伸手推開他,佯裝生氣的面容望著陸景行,陸先生見她如此,面色都白了。
「阿幽…!」喊著她的名字都在輕顫。
「怎麼就突然想生啦?」她這話是折中之後才開口的。以保證說出來的話語不讓陸景行去瞎想,不讓這個男人太過小心翼翼。怎麼就突然想生了和怎麼就突然想生啦全然可以提現兩種意思。
而沈清選擇了溫和的那一種。
「陸家家大業大,往後如果只有辰辰一個人的話,難免會壓力過大,我想再生一個替他分擔,」陸景行這話是打著商量的語氣來的,而沈清也聽得出來他這話里到底是何意思。點了點頭,「是會有點。」
沈清這一點頭,讓陸景行稍微有些緊張,原本能言善辯,能說會道的男人此時睜著大眼睛望著自家愛人大氣也不敢喘,只是緊緊的瞅著她。跟小朋友在等待棉花糖的過程一樣,帶著點期盼。
沈清想了想,她排斥生二胎嗎?好像並不排斥,她想嗎?好像也並不想,不過是處在一個中間階段而已,既然陸景行有所要求何不滿足他一回呢,反正他說的在理,一個人終究是孤單了些。「緩一段時間…」無形中的鬆口。
「好,乖乖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男人心頭一喜,面上表情異常雀躍。
啪嗒一聲吻著她的面龐,沈清似是萬般嫌棄似的抹了把臉。
轉而嘀咕道,「不知道是誰前段時間還讓我吃藥的,這會兒想一出是一出。」
「我的錯我的錯,」陸先生捏著她的爪子親吻著,面上表情歡愉,並沒有因為沈清的數落而又半分不好。
「休息好了沒有?」他問。
「做什麼?」
「再來一次。」
是誰說只有女人會恃寵而驕,只有女人會蹬鼻子上臉?在沈清看來陸景行排第一無人敢拍第二。
這人,你若是心情不好他定然是小心翼翼的看你臉色。
可你若是心情好,給了他幾分顏色,他便能開起染房來,前些時日的床第之歡,男人小心翼翼的不敢太鬧騰。
可自打昨日之後,開始貪得無厭了。
次日清晨,陸景行早餐閒聊時告知蘇慕此事可行,但話裡有話,無非是沈清身體不好,再加上公司工作繁忙,總歸是些力不從心的時候,想要第二胎的前提是得把身體養好才行,他並不想因為一個孩子將自己愛人的身體弄垮,而蘇慕是過來人,她支持沈清與陸景行在生第二胎自然也是知曉沈清的身體狀況,於是乎,自動攬下調養沈清身體的大任。中午時分,陸景行每日慣例給沈清去了通電話,可這通電話響了許久都未曾有人接聽。
想著許是她在忙,並未過多打擾這通電話,也只是響了一次而已。
中午時分的會議室瀰漫著硝煙,沈清坐在首位,面色異常難看,望著下面眾人等,指尖捏的泛白。
對於這種有針對性的會議,沈清似乎尚且還沒有習以為常。
陸氏集團跟沈氏集團和盛世集團都不相同。
無論是沈家還是高亦安那裡,他們實行的都不是單一的行業。而陸家不同,陸家的根基就像一棵樹,樹上面開滿了枝椏。
涉及的行業領域多了,難免會有爭辯,難免會有爭論,而每一次會議都離不開爭吵,沈清並非一個特別喜歡別人爭吵的人,可自從入了陸氏集團,每一次會議總離不開這些。煩……實在是煩。煩的腦子嗡嗡的。
章宜見沈清臉色難看,一言不發,而後伸手扣了扣桌面,冷聲開口:「休息10分鐘。」
眾人三三兩兩齣去,茶水間裡,一行人靠在一側喝咖啡,吸菸處,一行人靠在牆面上抽菸。
不時聊著,「我真挺佩服沈董的,換我我可能管不來那麼大公司,這種會我一個月開一次都嫌煩,沈董天天開,真心佩服。」
男人說著點了點手中菸灰。
「開一次會就跟哥斯拉入侵地球似的,你閉著眼睛仔細聽,都能聽見腦袋跟腦袋的碰撞聲。」「赤裸裸的智商跟口才的大戲。」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吐槽著,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再說會議本身的壓力跟思想碰撞的衝突。
「走了,」同事丟了煙,拍了拍人肩膀,「繼續思想碰撞去了。」一群大老爺們圍在吸菸室抽菸之餘,不忘頂禮膜拜自家老闆。
而沈清呢?喝了杯水在屋子裡走動了會兒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繼續這場無邊無際的回憶。
自從入了陸氏集團,她每天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方案,簽不完的字以及琢磨不完的人心。
一場會議結束已是一點多的光景。
下了會直接是午餐時間。
回到辦公室的沈清拿起手機看見有陸景行的未接電話,反手撥了回去,那側接電話的是余桓。
告知陸景行正在會晤。
她瞭然,嗯了一聲收了電話。
將將放下手機,桌面上的手機再次響起,側首看了眼,高亦安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讓她稍顯意外。
這個正在被陸景行為難的人,有空了?
還是說她昨晚那番話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哦……昨晚。
昨晚沈清心平氣和的同陸景行再度解釋了一番她與高亦安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雖未明說,但以陸景行的腦子應該不至於聽不出來是何意思吧!
沈清實在是不能理解,陸景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扒住高亦安不放到底是為何?見不得她身邊有男性人物,還是說高亦安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讓他不得不去對付人家?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說不大通。
她伸手接起電話,那側話語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忙不忙?。」「還好,有事?」「老地方見一面?」高亦安詢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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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