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聰明的媳婦兒
慕煙燭心臟像是上了馬達,加速跳動到嗓子眼。
「知道了!你早點睡吧,晚安!」
掛了電話,躺在床上平復著心跳。
明明好了大半年了,對他卻還是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我也好喜歡你,江清池。
不然也不會心甘情願為你付出。
……
第二天一大早慕煙燭就醒了,去辦出院手續,然後去逛商場。
平時給自己買衣服,她都注重性價比,覺得又實惠又便宜是最好的。
對江清池,想給他買最好的。
買了三條男士內庫,都是在專賣店買的,付錢的時候,就跟割身上一塊肉似的,三條就六百塊錢啊。
店員笑眯眯看著慕煙燭,「給你爸爸買的啊?」
「不是,給我男——」
頓了頓。
慕煙燭勾勾嘴角,「給我老公買的。」
那個店員啊了一聲,「可是你看上去年齡很小啊,結婚了嗎?」
「對啊,結婚了。」
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結婚了。
這種故作炫耀的方式,滿足了她內心因為自卑而欠缺的虛榮感,又或者說,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安慰。
她以後肯定會嫁給江清池的。
以前覺得能跟他交往,就知足了。
現在不這麼想了。
越交往越愛,越愛越計劃未來,他每天都「媳婦兒」「媳婦兒」叫她,以後肯定會娶她的,慕煙燭從未這麼執著而堅定過一件事情。
「來了啊。」
江清池剛睡醒,蓬頭垢面的,踢躂著拖鞋,一邊打哈欠一邊給慕煙燭開門。
慕煙燭一看表,都九點半了,大少爺竟然才醒?
果然一放假,生活不如在學校一樣規律了呢。
進了門,入目便是滿地狼藉,沙發抱枕掉到了地上,地上還有纏成線的耳機,還有他的臥室,被褥裹成一個球堆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蹭!」的一團火氣在慕煙燭心底燒著了,就算是兩極冰川也消滅不了。
「江清池,你昨晚帶美女過來了?」
江清池一愣,然後就怒了,「你胡說些什麼呢。」
「家裡這麼亂,我還以為來人了。」
江清池呼了口氣。
「我昨晚上打遊戲了,通宵了,這也不能怪我,你弟弟給我安利了一款遊戲,挺好玩的。」
慕煙燭覺得這大少爺哪裡都好,就是驕傲過度不好!
尤其是那副理所當然甩鍋的模樣。
「是是,都怪我弟,也怪我!虧我今天六點就起來了,去商場給你買內庫,不就是怕你沒衣服穿嗎,你知道大冬天來回倒車多冷嗎,你倒好,跟個爺一樣等著別人來伺候你,我呢?誰體諒一下我每天有多累?」
慕煙燭說完轉身就走。
江清池去拉她的手,被她拂開了,現在即便是看著這張帥氣的臉,也無法平息她心頭的憤怒。
從書包里掏出買的內庫,直接甩在江清池臉上。
「給你!我以後不來了,你自個兒住在這,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不是昨晚才說好,不吵架了嗎……」江清池抿了抿嘴角,又拉住慕煙燭的手。
「那是昨晚說好的!我哪知道你的整潔只能維持半個小時?你說當初我怎麼就那麼喜歡給你投資呢,你到底有什麼好的?我怎麼就那麼喜歡慣著你呢?」
慕煙燭說完徹底掙開他,摔門而去。
這次她是打車走的,她不願意在公交車上哭,丟人。
計程車司機問她怎麼了,慕煙燭搖搖頭。
她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表現自己的情緒。
司機笑了笑:「這年頭人活得都苦,不過啊,沒什麼坎過不去。」
「嗯是啊。」
誰離誰都能活的,撕心裂肺的愛情也好,轟轟烈烈的愛情也罷,隨著時間都會歸為平淡。
她只是難受,她在計劃將來的時候,他在原地踏步。
愛情不是單單嘴上說的,從他問她那句「你什麼時候跟我結婚啊」,她已經有了想要嫁給他的念頭。
但是抱歉,原諒她在他面前,暫時看不到對未來的規劃。
……
手機響了,是江清池給她打電話來了。
女人在氣頭上,能接電話就怪了。
慕煙燭直接關機了,回到了奶奶的家裡,看到奶奶翻箱倒櫃在找什麼東西。
慕煙燭問老人家找什麼。
老太太眸色一閃,搖搖頭,說沒事。
「煙燭啊,昨天那個小伙子是誰啊,你交男朋友了?」
「……嗯。」慕煙燭沒有隱瞞。
「哈哈那小伙子我看不錯,挺實誠的。」
慕煙燭哼了一聲,「他那叫年輕氣盛。」
「怎麼了?年輕氣盛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奶奶,他比我小四歲,人不都說三歲一個代溝吧,我和他隔著一個代溝了。」
「哈哈哈愛情來都來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老人家倒是比她還開明呢。
慕煙燭回到自己房間,寫了一天的稿子,完全切斷了通信設備,可以說是徹底與世隔絕了。
直到晚上十點半,洗過澡才打開了關了一天的手機,心裡隱約期待著江清池會給她發消息。
他沒讓她失望,發了好多條……
「媳婦兒,我錯了。」
「媳婦兒,今天不過來了嗎?」
「媳婦兒,我真的錯了,嗚嗚。」
「乖媳婦兒,軟媳婦兒……」
發了十多條呢。
慕煙燭一條條看,嘴角揚起,看到最後一條的時候,笑得兩個梨渦都冒出來了。
「媳婦兒你明天過來吧,我給你做飯吃!」
江清池還會做飯呢?
這一晚上慕煙燭睡得很好,沒有失眠也沒有多想,她發現江清池似乎比想像中要在乎她,正是這種在乎感,讓她踏實入睡。
一夜好夢。
翌日一大早慕煙燭就醒了。
她已經養成了生物鐘,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她和普降大地的陽光一起甦醒。
慕煙燭收拾一下就去鎮上的家了,按門鈴,想給江清池一個出其不意。
後者打開門,看到是她,二話沒說抱住她。
「可算是來了!」
江清池蹭了蹭慕煙燭的頭髮,把她攬進去。
慕煙燭環顧一圈。
地板拖得鋥亮能當鏡子用了,桌子也是乾乾淨淨的,桌布整齊地蓋在上面,沒有一絲灰塵褶皺,還有他臥室的床褥也疊得四平八穩的,他的衣櫥也被收拾乾淨。
和昨天的邋遢相比,是兩個極端。
江清池站在慕煙燭身後撓頭髮,「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這樣你要是還不滿意,我也沒轍了!」
「還不錯。不,是很好!必須表揚!」
「呼~你滿意就好,不過千萬別告訴我媽哦,她要是知道我打掃能力這麼強,以後肯定不使喚我弟幹活了,就使喚我了。」
「知道了,我不說。」
慕煙燭憋著笑,清清嗓子,「我早飯還沒吃呢,肚子好餓。」
他笑笑,「你等著,我正做著飯呢,快好了。」
然後就真的去廚房忙活了。
慕煙燭站在廚房門口,瞧著江清池還繫著圍裙呢,一時間氣都消了。
不知道其他情侶是不是也像他倆這樣,三天兩頭吵架。
但是,她氣來得快,消得快,可能是因為她太注重細節了。
從身後抱住了江清池的腰。
「你真的會做飯嗎?」
「不瞞你說,這東西遺傳,我應該是遺傳我爸,在家都是我爸做飯。」
「那你現在做什麼飯呢?」慕煙燭伸頭張望。
「昨天去買了土豆,捲心菜,西紅柿,羊肉和牛肉,炒一個捲心菜,再做一個土豆絲行嗎?」
慕煙燭點點頭,「兩個菜夠了,咱們兩個人吃,你少做點就行。」
說完了,就繼續抱著他,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他高高的個子,寬闊的後背,給她很大的安全感。
此刻心裡說不出的平靜,從沒覺得油煙味這麼好聞過,這是江清池的服軟方式,對慕煙燭而言,這種方式很受用。
無論昨天多麼生氣,可是第二天再次看到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其實我真的好想你,我沒有那麼生氣了。
菜端上桌,慕煙燭沒想到江清池做飯還不錯,不說特別好吃,但也不難吃。
江清池給慕煙燭碗裡夾肉,一邊看著她,「以後你別生氣了,你每次大爆發,都把我嚇一跳。」
「你以為我願意生氣啊?跟你說保持乾淨,你不聽;跟你說不要熬夜,早點睡,你也不聽;跟你說少玩遊戲,你也不聽。」
「好好,我知道了,以後我的壞習慣會改的。」江清池做投降狀。
慕煙燭點了點頭,然後倆人靜靜吃飯。
吃飯期間,她會偷偷瞄他,心裡感慨這廝真的變了不少。
以前啊,她不敢對他發脾氣,得順著這頭獅子的毛,一點點捋。
仍然記得剛加上他微信那會,他很高冷,從來不會主動找她聊天。
她也不敢煩他,每次僅僅說「早安」「晚安」,知道差距擺在那,他積極陽光,是樂天派,她很敏感很內斂,很多想法很狹隘,甚至可以說極端。
偶爾在路上碰到了,他目不斜視走過去,和她擦肩而過,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在彼此的世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插足,不參與。
那個時候,可未曾想過今天會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想什麼呢?」
江清池在慕煙燭面前打了個響指。
慕煙燭笑了笑,「沒什麼,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什麼事情啊?關於誰的?公的母的?」
「你說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吃飯就別逗她笑了行嗎。
江清池哼了一聲,「調侃你老公。」
「我在想啊,以前你對我愛答不理的,我都覺得你特討厭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發展到今天了,像一場夢,不真實。」
他笑了笑,低頭吃飯不解釋。
見江清池不說話,慕煙燭來了興致,「話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體測那天嗎?」
「不告訴你。」
「餵——」她佯裝生氣。
江清池還是不說。
傲嬌勁上來了,就是不說。
然後吃完飯,倆人躺在沙發上膩歪,江清池蹭著慕煙燭的頭髮,倆人口渴了,都懶,吃飽了都不願意動彈去倒水。
江清池在腦補,這時候要是有個小孩子讓他們使喚該多好。
那孩子最好是跟江三兒一樣聽話懂事的,不要調皮搗蛋的,然後把孩子玩膩了,就交給他媽帶,省得言念天天嚷嚷孩子不可愛。
這主意太完美了。
江清池把慕煙燭摟緊了。
倆人都很喜歡這份不被打擾的小幸福。
……
……
「奶奶,你到底在翻箱倒櫃找什麼啊?」
慕煙燭下午回去,看見老人家還在找東西。
但是老太太面對慕煙燭,一直笑著說沒事。
慕煙燭不相信,給慕然打電話,心說慕然應該知道。
「唉!姐,奶奶菜園種的菜,晚上被人一把火燒光了,雖然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菜,不過奶奶當時心疼得都哭了,想必這兩天因為這個,神志恍惚吧。」
「菜園被誰燒的?調監控了嗎?」慕煙燭問。
「嘖,菜園哪來的監控啊,監控那麼貴,奶奶又沒錢安。」
「我記得奶奶的菜園就在你家斜對面不是?你們家門口沒監控?」
「廢話。我媽說監控太貴,一直沒安。」
聞言,慕煙燭抿了抿唇。
半晌後又道:
「要是你家門口安了監控,斜對面的菜園一併照了去,到時誰還敢進菜園燒菜?」
「姐你說會不會是我媽乾的這事啊……我媽特小心眼。」
「不一定。」慕煙燭沉著氣,「這年頭一些見不得別人過得好的,私底就喜歡做上不來台面的事情。」
在農村,燒菜園、燒莊稼、甚至燒草房子,都是習以為常了。
農村還是比不上城市發達,比不上城市每個角落都有監控,讓罪犯無所遁形。
「怎麼了?」江清池也來慕煙燭奶奶家了。
他純粹是粘著慕煙燭的,此刻看慕煙燭愁眉苦臉,便耐著性子問。
慕煙燭跟他說了一番。
江清池:「我給奶奶安監控吧!我有錢!」
「不用,這監控必須讓我叔嬸安。」
「那不好辦?我去他家再揍他一頓,他肯定不得不從啊!」
慕煙燭腦袋上面都能飛烏鴉了,單手揉著太陽穴。
「哥,叫你哥了行不行,咱這次別用拳頭,用智慧,這事兒你別插手。」
又不讓他插手?
江清池哼了聲,「你怎麼什麼都不依賴我。」
「不是啊,這種小事我能解決,所以不需要依賴你,等到以後我有解決不了的大事,到時候再依賴你咯,江河同學。」
「……」江清池又傲嬌地哼了一聲。
他倒要看看,慕煙燭怎麼自己解決這事。
畢竟她叔叔嬸嬸是什麼人,他也見識到了,尤其是她嬸嬸,刁鑽潑辣又自私惡臭,他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了。
……
「兒子,兒子——」
中午鄭汝回家,一個勁喊慕然的名字。
慕然坐在沙發上玩遊戲呢,這就是快中考的小伙子,心態很好,「媽咋了?」
鄭汝指著門口,急得嘴都歪了,「誰把咱家電瓶車給劃了?你看見沒?」
慕然眨眨眼,「不知道啊,我沒看到,我白天去輔導班了剛回來。」
「哎呀!要我知道是誰家的野孩子乾的,我非抽他兩鞭子不可!」
「媽你在門口安個監控不就得了?」慕然循循善誘。
「就為了這麼點事安監控?你給我錢安監控啊!」
鄭汝說完去廚房做飯了。
然後中午吃完飯,就出去了。
她今天廠子裡沒什麼事情,下午四點就回來了,掏出鑰匙開門,這鎖怎麼都打不開。
不對啊,就是這把鑰匙才對。
前後來回開了好幾次,都打不開!
給丈夫打電話,丈夫說沒換鎖。
鄭汝氣得狠狠跺了兩下地面,只好找來撬鎖的師傅,把這鎖給撬開了。
「你這鎖被人改裝了,打不開也正常。」
好好的鎖被人改裝了?!
她中午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師傅,是誰改裝的啊?」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個修鎖的。」
「那,這鎖是不是不能用了?」
「當然咯,得換新鎖。」
鄭汝覺得肉疼,「一把鎖多少錢啊?」
「50。」
「這麼貴?你怎麼不去搶呢?」
「嫌貴那算了。」
「好好好,我買!」
鄭汝咬著牙付錢了,然後回到家,放下包,二話沒說給慕煙燭打電話。
電話那端接通,還沒等慕煙燭開口,鄭汝劈頭蓋臉:
「死丫頭是不是你撬了我家的鎖?仗著你有這麼點本事,覺得你能耐了是吧?你不就是想讓我安監控嗎,好照著菜園子嗎,我告訴你,我就不隨你意!我啊,要是安監控,我就把腦袋割下來放在你家門口!」
「說完了嗎?」
涼涼的,冷颼颼的嗓音,順著聲波傳過來,凍得鄭汝打了個哆嗦。
不是慕煙燭的聲音!
這聲音耳熟得很,鄭汝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差點把丈夫摁井裡的江清池。
「怎、怎麼了,我說錯了嗎,你就說是不是她撬的鎖吧?」
「嬸兒,你沒證據,怎麼說是我撬的鎖?」
慕煙燭接過了電話,在旁示意江清池稍安勿躁,緊跟著又道:「嬸兒,你剛剛說把腦袋割下來放門口,是真的嗎?」
「呵呵,你是覺得我肯定能安監控吧?」
「監控肯定是得安的,當然——嬸的人頭,我也不敢要。」
冷靜說完,慕煙燭掛電話了。
江清池皺皺眉頭,「你怎麼不罵她一頓?」
「罵她一頓,她就安監控了嗎?」
「那總比憋在心裡強!」
「放心,我不生氣,她今天肯定安監控。」
「你還有招呢?你都改她家鎖了,她都不為所動。」
「大少爺你就放心吧,我是從女人的本性出發的。」慕煙燭拍拍他的下巴骨,輕笑出聲。
江清池半信半疑,卻又覺得媳婦兒這樣匈有成竹的模樣,很有氣質。
她原本就是越看越耐看的類型,看對眼了,就看不夠了,一輩子都看不夠了。
他湊過來親慕煙燭一下。
「算了,我這次不管你了,不過我暴躁你也別管我,反正一個家裡不需要兩個冷靜的。」
慕煙燭服了他的邏輯!
……
「慕然媽,你今個兒白天不在家的時候,我看到慕然爸和一個女人在你家門口拉拉扯扯,難捨難分呢。」
鄰居李大嬸是出了名的大嘴,每當傍晚就過來和鄭汝嘮幾句磕。
鄭汝聽了眉頭都要皺成核桃了,「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家慕然爸可正經了。」
「那或許是我看錯了,我就看著你家門口有個男人,穿著黑夾克,穿著黑皮鞋,鋥亮鋥亮的皮鞋,那身形也像慕然爸,高瘦的。」
一聽這話鄭汝的眉頭都要便秘了。
丈夫的確有一件黑夾克,也有一雙鋥亮的黑皮鞋。
這些還都是前兩天她給他買的呢。
滿心腹誹回到家裡,爺倆一個在沙發東頭坐著,一個在沙發西頭坐著。
慕然低著頭玩遊戲,鄭汝走過去打他一下。
「我每次看你,你就在玩遊戲,期末考試不考了是吧?」
「媽我剛拿起手機,你太會看了。」
「去寫作業去,不然手機沒收,別帶學校去了!」
「……」慕然癟癟嘴,走遠了。
鄭汝走到了丈夫慕剛這邊來。
慕剛也在玩手機,不過是在聊天。
鄭汝湊了過來,「你跟誰在聊天呢?」
「你管我跟誰聊天?」
慕剛的臉還有些青腫,說話時嘴角一歪一歪的,別具喜感。
他不喜歡老婆窺探自己隱私,因為他自己也不窺探老婆隱私,所以覺得將心比心。
鄭汝來了氣,「你這是不是心虛了?要是沒什麼,為什麼不給我看?!」
「噥——你看看看,看吧!」
把手機打開給她看,就是純粹的幾個朋友聊天,都是同鎮上的。
鄭汝狠狠一捏他胳膊,「那你剛剛為什麼不給我看?李紅說白天看見你和一個女的拉拉扯扯,你說那女的是誰?」
「什么女的?李紅那張嘴你也信?死人都能被她說活了!」
「那你為什麼剛才不給我看手機?!」
女人就怕繞。
男人也怕繞,繞來繞去沒完了,非得往你頭上扣個屎盆子不可。
耳邊被這麼一吵吵,慕剛再好的耐性也沒了。
「你夠了吧,我今天哪都沒去,就在家門口這邊轉悠,不信你問兒子。」
「爸,我今天白天去輔導班了,我可不能給你作證。」靠在自個兒房間門口的慕然,趕忙摘出自己去。
鄭汝用力錘了一下丈夫的肩膀。
「李紅說在咱家門口看到的!你還不承認!」
「就沒有的事,我承認什麼啊?你瘋起來沒完沒了了是吧?!」
肩膀正疼呢,被她這麼一錘,慕剛完全沒耐性了,直接把老婆推倒了。
鄭汝踉蹌好幾步倒地上,摔了個屁股蹲,疼得齜牙咧嘴,撐著地板要起來,摸到了一根頭髮。
黑頭髮!
還是長的黑頭髮!
不是她的!
她才染的紅頭髮!
「好你個慕剛,我看你臉傷著了,就不讓你出門工作,我白天在外累死累活跑廠子,中午還得回來給你爺倆做飯,你就是這麼對我的?這頭髮誰的,誰的?」
揪著丈夫的衣領子,非得問出個所以然。
慕剛怎麼知道這頭髮是誰的,不想跟老婆罵咧,偏偏鄭汝瘋了一樣逼問他,捶打他。
靠在門口的慕然:「媽,你調監控看看不就不知道是誰了嗎。」
「對,對,調監控看看!我現在就調!」
鄭汝被氣的,理智也沒了,順著兒子的話茬,連忙要去找監控。
慕剛煩躁一拂手,「你是真瘋了是不是?咱家哪來的監控?」
「現在就安監控!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維護那個小表子!」
說著,鄭汝給了慕然一個眼風。
「慕然,現在就找你張叔兒安監控,要最好的,最好能照著整條街的那種!」
「得嘞媽。」
慕然跟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出門了。
今天的月亮真圓真大。
往張叔兒家走,慕然一邊蹦一邊給同學打電話,「哎韓亮,我姐剛給我買了新裝備,等我半小時,我上線虐他們!」
……
「奶奶,給您的菜園子安上監控了,24小時都照著,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燒菜園了!」
江清池興高采烈對老人家說道。
今天是元旦,家家戶戶放鞭炮,噼里啪啦的,搞得老太太耳朵有點背,「你說什麼?」
「我說——給您安監控啦!以後您安心種菜就行啦!」
「哎哎,好,好,」
老太太這下子聽清楚了,淚眼朦朧地拍了拍江清池的後背。
「好兒子,謝謝了!」
「沒事!這得謝謝您孫女,她的功勞!」
江清池自豪又得意地解釋,有種那是自己孫女的感覺。
等等——
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奶奶,我不是您兒子!」
「哎,哎,好孫子!」老太太心說,這下滿意了吧。
江清池滿意什麼啊……
快氣死還差不多。
「我也不是您孫子!我是您孫女婿!」
不解釋那麼多了,想去找自家媳婦兒,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現在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她了。
因為她和他互補,她的身上,有很多他沒有的品質,冷靜,內斂,懂得隱忍,懂得取捨,有理想又不好高騖遠。
當然,她跟他一樣,對待感情都很真誠,對自己愛的人,也很真誠。
笑的她,哭的她,傻乎乎的她,努力生活的她,堅強的她,美好的她,孝順的她……
只要是她,江清池都很喜歡、很喜歡。
可現在媳婦兒哪裡去了?
他出門給慕然打電話的工夫,怎麼一回來媳婦兒就沒了?
老太太:「煙燭剛剛還在家下餃子呢,這會兒去哪了?要不你出去找找吧。」
江清池在大街上馳騁。
家家戶戶都在放炮,農村沒城裡管的嚴,過節放炮一點都不稀奇。
在一片煙霧瀰漫中,江清池跑得頭髮都濕了,後背已經汗流浹背了,熱得他把外面的棉服脫了,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在街上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