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拉我的女人一把
過了半晌,許情深還是沒有作答,她不想給自己挖那麼深的坑。
她食之無味,卻也只是個陪吃飯的,對面的大爺還沒起身,她沒這個權利說自己不吃了。
許情深目光微抬,不好明目張胆盯著蔣遠周,只能壓低些眼帘。
蔣遠周多敏感一人精,他視線同她對上,涼薄唇瓣勾出迷人弧度,「醫生,多高尚一職業,你卻讓我養你這個醫生。」
他句句話都往那方面帶,許情深臉上是一本正經的神色,「就是作為醫生,見慣了生死,我看得才比別人開,我明確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是醫生,病人不需要了解我的私生活,只有我的能力越來越硬氣,他們得以治癒的機率才會越來越高。」
站在旁邊的老白側目朝她看了眼。
蔣遠周拿起餐巾輕拭嘴角,「走,上樓吧。」
許情深跟在他身後來到臥室,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張床上,她心裡滋生出排斥,手術還在繼續,她視線望向落地窗外,看到綿延的夜色漫到眼跟前,黑暗就是有這個好處,能將所有的醜陋都遮掩乾淨。
蔣遠周見她一直杵著。「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
「看書。」
「跟方晟是怎麼認識的?」
許情深藏匿起眼裡的波動,「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繞床弄青梅啊,那怎麼沒弄到床上去?」
許情深走到電腦桌前,目光盯著正在繼續的手術,「方晟搶了蔣先生的聯姻對象,你心裡也不好受吧?」
「我沒覺得,」蔣遠周過去捏了捏許情深的肩膀,「我不是把他的青梅給要了嗎?沒吃虧。」
手術結束的時候,醫院那邊來了電話。
蔣遠周說了許久,然後將手機放向床頭櫃,「手術還算順利,就看明天能不能醒了。」
晚間,疲了、乏了,許情深微微喘著氣,雙手幾乎高舉在自己的頭頂。
蔣遠周收拾乾淨後熄燈躺到她身側,他們儘管有了最親密的舉動,但其實還算是陌生人。
許情深感覺到男人的氣息,一下輕一下重,他甚至還理所當然地枕著她的手臂。
他呼吸聲越漸沉穩,睡到一半,還壓住她半邊身子。
臨近清晨的時候,他又要了她一次。
許情深幾乎沒睡好。她腦子裡藏著太多的事,擔心弟弟,擔心家裡,還擔心醫院裡的傷者。
九點不到的時候,蔣遠周的電話再度響起,他鬆開懷裡的女人,一手摸向床頭櫃。
「餵。」
「醒了是麼?情況也不錯,那就好。」
許情深心裡的巨石猛地落地,她坐起身來,顧不得身前沒有遮掩,蔣遠周放下手機看向她,「你運氣不錯。」
「我這就去接我弟弟。」
「我讓老白安排輛車,跟你過去。」
許情深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好。」
踏出別墅的時候,她雙腿虛軟,只覺身子被掏的很空,司機在外頭等她,她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
車子一路開出別墅區,許情深不住朝窗外張望。
司機看出她的急迫,「許小姐,前面就到了,還有幾分鐘。」
「好。」
她往後靠了下,眼角餘光看到一輛白色的車呼嘯而過,緊接著,她忽然往前沖了下,幸好有安全帶將她適時拉回去。
「怎麼開車的!」司機忍不住怒喝。
左右兩輛車分別擋在車前,司機朝後視鏡一看,就連退路都被堵死了。
司機按了幾下喇叭,前面的車紋絲不動,這本來就是主幹道,車子很快被堵了一長串,喇叭聲尖銳刺耳的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許情深剛問出口,車窗上就被輕敲兩下。
「是蔣先生。」司機忙不迭打開車門鎖,蔣遠周沒等他下來,自己開了車門後坐到許情深旁邊。
「蔣先生,您看……」
蔣遠周進來時,帶著滿身的冷冽之氣,黑色大衣挺括平整,「告訴他們,這是我的車。」
「是。」司機立馬推門下去。
沒過多久,擋在前頭的車上下來兩個人,跟著司機來到了車旁。
「蔣先生,您好。」
「玩的哪一出?萬家的人都喜歡這麼開車?」
兩人面面相覷,許情深側首,看到男人的側顏猶為好看,下巴堅毅冷硬,不怒而威。
一人從兜內掏出手機看了眼。許情深心想這些人敢攔著蔣遠周的車,肯定是要跟他過不去。
卻不料蔣遠周口氣淡淡說道,「攔著她,是在等警察過來吧?」
許情深腦子裡一懵。
車外的兩人臉色也不好看,蔣遠周繼續往下說道,「萬小姐以為她這是去自首,所以非要落定了她這肇事逃逸的罪是嗎?」
許情深聽在耳中,只覺心驚肉跳。她不認識什么姓萬的,若非要掐著一點點瓜葛說,那麼……方晟的女朋友就是姓萬。
「蔣先生,我們沒這個意思。」
蔣遠周搭起一條腿,慢慢將那副真皮手套摘下來,「把車挪開吧,你回去告訴她,我難得心腸好,把昨晚車禍的那個人給救回來了。所以你們攔著也沒用,明白?」
許情深放在旁邊的手一點點握成拳,不遠處,有警車的警報聲穿過此起彼伏的喇叭音傳過來。
兩人見是瞞不住了,只得承認。「蔣先生,您這樣萬小姐會傷心的。」
「她都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了姓方的,怎麼,我拉我身邊的女人一把,誰敢多言?」
窗外的男人啞口無言。
蔣遠周指腹在真皮手套上來回摩挲,那雙犀利的眼睛藏在黑色的鏡片下,鼻樑以下部位繃得很緊,往那一坐,氣場強大,非常人能接近。許情深看到他削薄的唇往上扯動,「你呢,有沒有話讓他們帶給方晟?」
「我跟他不熟。」
蔣遠周輕哼聲。「沒出息的東西。」
那兩名男人抬腳要走。
「那好,」許情深忽然菱唇微啟,「也幫我帶一句話吧。」
蔣遠周不說話,窗外的兩人不敢貿然離開,許情深面色坦然看向他們,「見到方晟幫我帶句話,就說……我跟蔣遠周現在很熟。」
這位蔣先生聽聞,胸腔起伏了幾下,漸漸的,嘴角弧度拉開,到最後竟是愉悅笑出聲來。
真是沒枉費他在她身上花那麼多體力。
很熟,他們確實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