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說我不行?試試就知道!
「你說一聲不,就有用嗎?」
女人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她心裡比誰都明白,只要落到穆成鈞的手裡,這件事只要被穆成鈞知道,她就完了。
穆成鈞盯著她的臉,她面上的恐懼完全泄露出來。
「按住她。」
身後的兩人聞言,上前按住女人的肩膀,穆成鈞將她的右手拉過去,「哪個手指?」
「穆先生,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您相信我。」
穆成鈞見她的手握成拳頭,他用力掰開她的手指,女人驚恐地搖頭,「不,不要!」
她想將手再握起來,穆成鈞可沒什麼耐心,他將女人的食指用力往後掰去,她慘叫一聲,痛得手都動不了了。
穆成鈞順利將她的手機鎖解開,然後丟開了她的手,「何必自討苦吃呢?」
「啊,啊——」
兩人鬆開了擒住她的手,女人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端根部已經腫起來了,她痛得碰也不敢碰,眼裡的驚恐越來越明顯。
穆成鈞點開通訊錄,第一條就顯示了蘇晨的手機號碼,只是電話沒有接通。
昨天她也打過電話給蘇晨,穆成鈞查看了下簡訊,看到女人今早發過去的一條,「怎麼樣?看到了嗎?」
穆成鈞目光微凜,將她的簡訊讀了一遍出來,「你覺得蘇晨應該看到什麼?」
「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難道不是蘇晨的手機號?」
女人慌忙搖頭,「可能是我打錯了吧,我不認識……啊——」
穆成鈞一把按住女人的頸後,將她用力往地上按去,她尖叫了聲,腰部往上拱,整個人還坐在椅子上,可是她的臉都快被穆成鈞按到地上去了。這個動作使得她吃力地大口喘著氣,也是狼狽至極的,穆成鈞對她沒有絲毫的手軟。「說!」
「穆先生,您為什麼會找到我?」
穆成鈞冷笑了聲,「你說呢?」
她好像猛地反應了過來似的,「蘇晨跟你說的?她都告訴你了?」
她早該想到的,蘇晨如果不受威脅的話,她肯定也不願意這樣的事情宣揚出去,最好的法子就是告訴穆成鈞,讓他來解決。那她所說的給她兩天時間,原來都是在拖延!
女人想到這,不由打了個冷戰,而穆成鈞聽到這,面上的森寒更是冷冽些許,果然啊,這件事和蘇晨脫不了關係。
穆成鈞冷笑聲,「她是我的女人,有什麼事,當然都要告訴我。」
「她是怎麼說的?她說了什麼?」
穆成鈞鬆開手,女人想要起身,但方才被他太用力地按著了,她一下有些起不來。
穆成鈞現在認定了兩人之間有事,他坐在椅子內不動,盯著女人的後背看了眼,「她說的話,當然是跟你有關。」
她嚇得不住吞咽下口水,穆成鈞翻看著她的手機,微信里的內容都已經清除了,唯一有價值的就是證明了她和蘇晨聯繫過。
至於她們為什麼見面,為了什麼事而見面,蘇晨鬼鬼祟祟在做些什麼事,他不得而知。
但穆成鈞不著急,現在人都找到了,他有的是法子讓她開口。
女人坐直起身,唇瓣顫抖,目光看向穆成鈞,可看了一眼後,又嚇得趕緊別開。
「我,我就是看蘇晨進了穆家,我很羨慕她……」
「然後呢?」
女人害怕得不行,完全沒了威脅蘇晨時候的氣勢,「我是跟她見過一面,但我什麼都沒做。」
「考慮得怎麼樣了?看到了嗎?這些話可都是你給蘇晨發的,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做,你當我傻子一般糊弄是不是?」
「穆先生,我不敢啊。」
穆成鈞猛地抬起一腳踹在了女人坐著的椅子上,力道很足,那張椅子硬是往後退去,還差點就往後翻。女人面色蒼白,是好不容易坐穩的,她怔怔看向穆成鈞,男人站起身來,「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我只要聽實話。」
女人太知道穆成鈞的脾性了,其實從穆成鈞方才進來時,她就該絕望的,只是不甘心,心裡也存著僥倖,她希望穆成鈞什麼都不知道,蘇晨也什麼都沒說。但是事到如今,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蘇晨沒有接她的電話,而穆成鈞如今找到了她的頭上,一切的一切,不都說明了在她焦急等候的時候,蘇晨其實已經將她賣了嗎?
女人想到這,嚇得撲通一聲癱軟在地,她伸手抱住穆成鈞的雙腿,「穆先生,這事跟我沒關係,不是我找的蘇晨,是她找的我……她……她說進了穆家沒有安全感,想要撈一筆錢,她讓我敲詐您。」
穆成鈞居高臨下盯著男人的頭頂。「敲詐我?用什麼來敲詐我?」
女人渾身一緊,視線看向四周,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只能先推到蘇晨身上再說,反正一些重要的信息她都是在電話里跟蘇晨說的,她就不信她那個時候還能想到錄音?
穆成鈞沖另外幾人使個眼色,「你們先出去。」
「是。」
幾人相繼往外走,站在了房間外面,裡面的說話聲很輕,幾乎聽不到在說些什麼。
半晌後,房間內傳來穆成鈞的暴怒聲,緊接著,就是女人的慘叫。
腳步聲快步來到門口,門被一把拉開,站在外面的男人朝裡頭看了眼,女人仰躺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不住滾來滾去。穆成鈞面色鐵青,渾身猶如滾了一團火球,他走到外面,嘴裡帶著切齒之音,「把人給我看好了。」
「是。」
眼見穆成鈞往外走去,一名男子趕緊問道,「穆帥,您去哪?」
「回趟家。」
穆成鈞走到外面,上了車,司機放下手機,「穆先生……」
「回家。」
「是。」
司機發動引擎,看穆成鈞的臉色實在不好看,他許久沒有過這樣的神色了,司機也不敢問,只能專注地開車。
穆成鈞的胸口內猶如要炸開似的,火是從心裡一點點燒出來的。他握緊拳頭,視線望向窗外,潭底的幽暗和陰鷙令人看了不免懼怕。
蘇晨這個女人,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從一開始的算計他要打官司,到如今的要用他的傷疤來威脅他,每一樁每一件事都力求做到最絕,他一次次放過她,換來的結果是什麼呢?
這個女人,從未想過要安安穩穩待在穆家,穆成鈞總算是想清楚了,那天在酒店碰到她,絕非偶然,是,她就是要去找證據的。找能夠證明他是變態的證據,到時候再加上他患處的照片,她敲詐來的錢,足夠她能用一輩子了吧?
還懂得裡應外合,真好。
穆成鈞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今早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皮帶是解開著的,他想到這,臉色更加難看極了。
心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好像是心寒,或者可以說,是失望。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親口所說,他完全不會想到蘇晨會用這樣卑鄙的法子來對付他。儘管他自己也是卑鄙至極的人,可他終究不想用這兩個字去形容蘇晨。
所以……
那方面的可能性,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穆成鈞受傷後,這是他藏得最深最好的一道傷疤,從不許別人輕碰,所以即便他女人不斷,他睡覺的時候卻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可他防來防去,卻沒防得住蘇晨!
穆成鈞手掌按著前額處,頭痛欲裂,這種痛延續到心裏面去。
司機透過內後視鏡小心翼翼看了眼穆成鈞,他關切問道,「穆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
很快就會沒事的。
穆成鈞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握起來,既然蘇晨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那他也不會對她客氣。他向來是個手段強硬狠辣的人,這件事還未曝出去,所以還能收得回來,至於蘇晨,他會讓她記得什麼叫做算計他的後果。
穆家。
穆太太和蘇晨一語不發在沙發上坐著,蘇晨看向穆太太。
穆太太陡然起身,「我上樓打個電話。」
「好。」
穆太太走出幾步,轉身看向了蘇晨,「晨晨,老大雖然渾過,但我相信他是可以安穩下來過日子的。」
「媽,我知道了。」
「晨晨,你喜歡這個家嗎?」
蘇晨沒有立即回答,似乎也是認真地想了下,「媽,小薯片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
「好。」穆太太點下頭,她特別想拉著蘇晨好好說會話,但是沒時間了,她必須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穆太太快步朝二樓走去,蘇晨眼見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她站了起來,想要上樓去陪小薯片。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晨下意識回頭看去,就看到穆成鈞快步朝她走來。
「你怎麼……」蘇晨話說到一半,手腕卻被穆成鈞給握住了。「你幹什麼?」
「跟我走。」
「不,我不出去。」
穆成鈞狠狠拽了下她的手臂,她瞬間覺得臂膀好像被人卸下來似的,蘇晨被他拖著往外走,到了門口,鞋子也沒讓她換,她直接穿著拖鞋就出門了。
「穆成鈞,你鬆手,我不出去。」
「放開我,你幹什麼啊?」
「媽——」
穆成鈞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瞪了她一眼,「你敢把媽扯進來,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給封起來?」
蘇晨明顯覺察出了不對勁,穆成鈞眼神里透出來的光除了冷冽之外,還有兇悍,就像是隨時要將人撕成碎片的狼。
「穆成鈞,你怎麼了?」她話語無辜,穆成鈞冷笑聲,拽著她往前。
到了車旁,穆成鈞打開車門將蘇晨塞進去,穆太太在樓上聽到動靜,跑了下來,在門口喊道,「成鈞,成鈞——」
穆成鈞吩咐一聲,「開車!」
「是。」
蘇晨朝後面看去,看到穆太太追了出來,「成鈞!」
男人頭也沒回,後車座內的氣氛瞬間凝滯住,蘇晨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穆成鈞一語不發,蘇晨心裡有些慌張,「你……」
「閉嘴。」穆成鈞現在不想聽到她開口,哪怕是說一個字,他都聽不進去,男人俊目斜睨了眼蘇晨,「別再開口。」
她乖乖將嘴巴閉上了,穆成鈞身子往後靠,心裡儘管再氣,可此時的臉上卻越來越趨近於平靜。
來到弘陽上湖,司機停好了車,替穆成鈞將車門打開,男人走了下去,蘇晨也只好跟出去。
兩人進屋後,蘇晨環顧下四周,穆成鈞嫌她走路慢,一把扯過了她的肩膀。
蘇晨跟不上他的腳步,腳上的拖鞋都掉了,到了樓上,蘇晨看到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站在其中一個房間跟前。
穆成鈞手掌改為握住她的臂膀,到了門口,穆成鈞面無神色道,「開門。」
男人伸手將門打開,蘇晨見到了房間裡面的地板,這應該不是臥室,因為沒有看到床。隨著門板的推開,她視線中出現了女人的腿,蘇晨還未看清楚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穆成鈞推了進去。
她趔趄往前,穆成鈞也跟在後面,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蘇晨好不容易止住腳步,女人還蜷縮在地上,見到蘇晨時,心裡一驚,她雙手抱緊自己的肚子。蘇晨看清楚了跟前的一幕,她下意識往後退去,穆成鈞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跑什麼啊,見到自己的朋友,不該打聲招呼嗎?」
男人說完這話,手裡使了下勁,蘇晨再度被推向前,腳差點踢到了地上的女人,她著急讓開,卻害得自己栽倒在地。
蘇晨看下自己的手掌,她爬起身來,心裡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穆成鈞,你把我帶過來做什麼?」
「當然是讓你們兩個對峙。」
「對峙?」蘇晨視線掃向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對峙的。」
「先說說吧,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或者應該這樣說,你是怎麼找到她的?」
蘇晨聽不明白,「你說我找上她?你搞錯了吧。」
女人知道這個時候她若不自救的話,她就真的完了。
她立馬接過了話,「是,是你找我的,你說讓我配合你,事後拿到了錢,你可以分我一部分……」
蘇晨沒想到她竟能這樣亂咬人,她看向穆成鈞,男人拉過張椅子,坐在兩人跟前,神色冷冷淡淡,完全沒有要相信誰的意思。蘇晨趕緊搖下頭,「沒有這回事,分明是你找的我,威脅我……」
穆成鈞牽動下嘴角,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她威脅你什麼?用什麼威脅你?」
蘇晨對上穆成鈞的視線,即將說出來的話到了喉間,她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穆先生,您看,她說不出來了!」
蘇晨自然不想引火燒身,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該是怎樣的就是怎樣的,「她用你的事情來威脅我,問我要兩百萬,我若不給的話,她就說小薯片不是你的孩子,是我跟別人生的。」
「我的事,我的什麼事?」穆成鈞繼續問道。
女人縮在地上,不敢亂動,蘇晨左手臂痛得厲害,穆成鈞方才握得很是用力,怕是都淤青了,「他說你不能成事,所以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你的,是我拿了跟別人的孩子來冒充,所以她想要錢。」
穆成鈞的臉上陰晴不定,不能成事四個字通過蘇晨的嘴巴說了出來。
地上的女人嚇得爬上前幾步,伸手抓住穆成鈞的腿,「穆先生,您別聽她瞎說,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分明是她找到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策劃的,跟我沒有關係。」
兩人似在博弈,都是拼盡全力想要讓自己贏。
蘇晨反唇相譏,「我為什麼要找你?我若真想敲詐穆成鈞,我需要靠你嗎?憑什麼有這樣的好處,我還要分你一半。」
穆成鈞視線掃向地上的女人,「她說得似乎也有道理,她現在就跟著我,好像真沒必要再找你這麼個幫手。」
「不是,不是這樣的,」女人拉著穆成鈞的褲子,方才穆成鈞走後,她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也想到了各種各樣的應對法子。「她不知道你的軟肋,她讓我再找其她的人,我……我找到了錢佳,是她說的,說您不能成事。我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蘇晨,她說她要驗證下,還說一旦證實了我的話是真的,她就有法子對付你了。」
蘇晨總算知道信口雌黃四個字怎麼寫了,她看到穆成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想也不想地反駁出聲,「這事情明明是你挑起來的,你怎麼倒打一耙?電話是你給我打的,對了,我舅媽可以證明。」
「你舅媽?都說了是你舅媽,她會幫我嗎?」
蘇晨牙關輕咬,穆成鈞笑了笑,仿若一個旁觀者,女人抱緊了他的腿不肯撒開,穆成鈞抬手,像是摸一條狗似的摸向女人的腦袋。「不要害怕,有些話彼此說開就好了,這樣瑟瑟發抖做什麼?沒人會吃了你的。」
女人聞言,聽話的將腦袋靠到穆成鈞的腿上,男人下巴輕抬,看向了蘇晨。
「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讓你洗清你所謂的冤屈,你們平時肯定有簡訊往來吧,你把她給你發的信息拿出來,不就行了嗎?」
蘇晨眼裡微亮,「對,昨天你看到的那條信息,就是她發的,她問我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一條不能說明什麼,」穆成鈞替身側的女人回答,「說不定是她問你分贓,而你卻言而無信了,我要看其它的簡訊。」
蘇晨攥了下手掌,她拿不出信息,「沒有,我刪了。」
「刪了?為什麼?」穆成鈞問道。
她刪除的時候,自然是因為不想給穆成鈞看到。女人聽見這話,徹底鬆了口氣,「穆先生,她不是刪了,她是拿不出來。」
「現在沒讓你說話。」穆成鈞身子往後靠,目光直逼蘇晨,「如果按照你說的,她威脅你,那這些簡訊難道不是證據嗎?為什麼要刪了?」
蘇晨啞口無言,她是不是應該說,她一開始不是這樣想的,她甚至動過要以此來威脅穆成鈞的念頭?
穆成鈞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眼來電顯示,是穆太太打來的。
男人將手機揚了揚。「你看,見我把你帶走,媽又急壞了,而你呢,你是怎麼對我們的?」
「穆成鈞,你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穆成鈞將手機放在旁邊,沒有理睬,「那你倒是反駁幾聲聽聽?」
男人口氣中的嘲諷藏都藏不住,看來,他已經認定了,但蘇晨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可以問問另外一個女人,她不也說了嗎?」蘇晨指著地上的女人,「你不能成事的事……那個錢佳知道,消息也是她提供的,到底是誰跟她聯手,她心裡最清楚!」
女人聽到這話,一顆心再度懸了起來,她抱緊了穆成鈞的腿,「穆先生,她太狡猾了,說不定她已經買通了錢佳……」
「我跟錢佳根本不認識,不信的話,你可以查通話記錄。」
穆成鈞嘴裡輕念出聲,「錢佳?」
他記得這個女人,穆成鈞的眸子一點點黯下去,他當初出事之時,心裡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將錢佳一腳踢開,而是讓她陪了他一段時間,沒想到……
蘇晨見他不說話,趕忙又開口,「這個女人在電話里跟我說,錢佳有一些關於你的照片。」
穆成鈞動了下腿,站起身來,地上的女人沒有撒手,穆成鈞右腿抬起來,一腳踢向前,蘇晨聽到女人悶哼聲,穆成鈞的雙腿得到了自由,他幾步來到門口,將門打開。
穆成鈞並未走出去,而是站在門口吩咐道,「去把錢佳帶來,越快越好。」
「是。」
女人躺在地上,目光兇狠地盯向蘇晨,穆成鈞將門腿上,他一步步走近兩人跟前。
「蘇晨,你始終太可疑,」他逼近上前,抬手捏住蘇晨的臉頰,「這張貼在上面的面具,怎麼撕都撕不掉呢?」
「因為它是真實的。」
「哈哈哈——」穆成鈞甩開手,「如果待會錢佳咬定了是你,我看你這張嘴巴,還有機會再開口嗎?」
女人慢慢坐起身,有些絕望,她把錢佳也給說出來了,錢佳是萬萬不可能幫她的。
穆成鈞的手機一直在響,穆太太焦急地踱步。「怎麼不接電話?」
曹管家在邊上問道,「您有急事要找穆先生嗎?」
穆太太將話筒掛回去,「你沒看到成鈞那個樣子,他把蘇晨帶走了,我總覺得要出事。」
「他還是不接電話嗎?」
穆太太頭疼地看向曹管家,「給司機打電話,還有,問問成鈞手底下的人,趕緊問出來他到底在哪。」
「是。」
穆成鈞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屏幕一直在閃爍,但是那股惱人的聲音不見了。
男人攫住蘇晨的視線,見她眼裡有慌張,他坐回了椅子上,「今天誰來都沒用,蘇晨,媽也不可能找到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問心無愧,我死心做什麼?」
嘴巴倒是很硬,穆成鈞視線掃過兩人,他胸間的怒火一直在往上躥,但他壓抑得很好。蘇晨站在旁邊,這個房間只有兩張椅子,還有一排櫃門,應該是個獨立的衣帽間,只不過被臨時當成了『審訊』的地方。
穆成鈞一聲吩咐下去,那個錢佳肯定會被很快找過來,她既然跟穆成鈞在一起過,而穆成鈞還記得她,那就不會難找。
蘇晨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地上的女人眼見事情敗露,也只有往她身上推了,對她來說才算是活路。
而蘇晨呢,她必須想盡辦法從這件事情當中掙脫出來,而她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實話實說。
穆成鈞盯著她,蘇晨滿面心思,他搭起長腿,好笑地問她。「蘇晨,你在想什麼?」
男人的話聽在耳中,令人覺得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蘇晨收回神,「沒想什麼。」
「是不是在想著,還有什麼藉口沒用到,還有什麼人能夠拉出來當個擋箭牌?」
蘇晨將手摸向自己的臂膀,「你這算是定了我的罪了吧。」
「我可沒有,我還是給你機會的。」
蘇晨沒再說話,過了半晌後,女人小心翼翼看向穆成鈞,她挪到男人身側,去拉了下穆成鈞的手,「穆先生,當初我們好聚好散,您也是給了我一筆錢的,而且警告過我,不能將我們的事到處說。我一直記得呢,我真的不敢有非分之想,這次真是她找我……」
「著急什麼,」穆成鈞朝她看看,男人反握住她的手,女人的指尖塗著指甲油,最艷麗的那種紅色,穆成鈞把玩著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根方才被他狠狠折過的食指。女人痛得想要抽回手,穆成鈞替她揉了幾下。「待會等錢佳過來,什麼事情都能水露石出了,是不是?」
「是……穆先生,如果蘇晨是主謀的話,您會放了我嗎?」
穆成鈞揉著女人的食指,忽然又是用力一折,女人啊地慘叫了起來。穆成鈞將她的手指按回去,看到對方眼裡藏滿驚恐,「不怕不怕,疼過去就好了。」
「穆先生……」女人受不了穆成鈞這幅陰晴不定的樣子。
「如果蘇晨是主謀,她找了你,那你呢?你為什麼心甘情願替她辦事情?」
「我……」女人答不上話來。
「我當初給你的錢,不夠你花是不是?」
「不,不是的。」
穆成鈞站起身來,「算了,有什麼口供需要串通好的,我現在給你們時間,我去抽支煙,你們慢慢聊。」
男人丟下句話後,起身往外走,他打開門出去,門再度被關上,蘇晨看向躺在椅子旁邊的女人,「你為什麼要害我?」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吧,要不是你告訴了他,他會這麼輕易找到我嗎?他憑什麼認定這些事情是我做的?」
蘇晨覺得好笑,「穆成鈞要想查,什麼事查不出來,你現在把事情都推在我身上,你覺得有用嗎?」
女人看了眼門口,她也能意識到隔牆有耳,她坐直起身,沒有鬆口的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分明是你讓我做的事情,你卻說我是主謀?」
蘇晨靠在牆邊,不跟她廢話了。
穆成鈞的一支煙,抽了許久,再上來的時候,蘇晨已經坐到了地上。
門外傳來敲門聲。「穆先生,錢小姐到了。」
門被打開了,錢佳被推進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她聽見一聲穆先生,看到了穆成鈞的人,她心裡這才明白過來。
劉思覓低著頭,錢佳的視線直勾勾落在穆成鈞身上。
男人坐在椅子內,抬頭看她,「錢佳,好久不見。」
錢佳的眼圈有些發紅,「難得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
錢佳視線從他臉上別開,看到了蘇晨,劉思覓先一步開口,「錢佳,你快說,整件事是不是蘇晨指使的?是她讓我想盡辦法找到了你……」
蘇晨打斷劉思覓的話,「你知道穆成鈞為什麼會找到你嗎?是她!」蘇晨指著地上的女人,「她把你供出來了,說整件事你也參與了,也是她跟穆成鈞說只要找到你,這事就能真相大白。」
錢佳站在原地沒動,劉思覓的臉上毫無血色。「你胡說什麼!」
穆成鈞嘴角邊的冷笑越來越明顯,「現在熱鬧了,三個女人一台戲,人也都到齊了,說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錢佳抿緊了唇瓣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盯著蘇晨看,原來給穆成鈞『生孩子』的女人,長這幅模樣。
「錢佳,你說話啊,」劉思覓著急地站了起來,「你說……是不是蘇晨……」
穆成鈞走到錢佳面前,「據說,你這邊還有我的照片是嗎?」
她慌忙搖下頭,「沒有。」
「穆先生,這事要怪只能怪蘇晨……」
穆成鈞走到窗邊,看了眼窗外,對他來說,這件事是他的奇恥大辱,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記得。特別痛苦的時候,他甚至想著讓自己失憶了多好。
而如今房間內的三個女人呢,她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要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
她們肯定知道這事傳出去以後的後果,但她們誰都沒有顧及到他,就連蘇晨也是這樣。
他的這個傷疤,成了她們可以威脅他的鐵證,穆成鈞將手放在窗台上,蘇晨離他最近,所以能夠清清楚楚看到男人臉上的神情。
他目露凶光,似乎隱約還帶著殺氣。
蘇晨大步走到他身側,「穆成鈞,你可以打個電話給媽,她會替我證明的。」
「證明什麼?」穆成鈞的目光別向她,話語咄咄逼人。
「證明我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在你把我帶來這邊之前,我就跟媽說過了,我說我被人威脅,我拿不出這筆錢。但我更怕她們狗急跳牆,將這件事情公布出去,我讓媽想想辦法,一定要阻止……」
穆成鈞的嘴裡很明顯溢出聲冷笑,「所以,你想說你是清白的?」
「我確實是清白的,你只要接了媽的電話,你就會知道,」蘇晨著急解釋,「媽當時上樓去打電話了,她說這件事她來處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有大把的機會告訴我。」
「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穆成鈞逼問道。
蘇晨雙手交握下。「這畢竟關係到你,對你來說,也是最不願意提起的一件事,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已經知曉了這件事……」
「哈哈——」穆成鈞忍不住笑出聲來,「聽聽,多麼為我考慮,蘇晨,我會相信你嗎?」
「你為什麼不信我?」蘇晨反問,「這件事情,媽是清清楚楚的,一問便知。」
穆成鈞側過身看向她,「同樣的事情,還要來第二次是嗎?讓我打電話跟媽確認,實際上是伺機跟她求救是吧?蘇晨,你仗著生了小薯片,有恃無恐,媽不是你的護身符,我說了,今天誰都救不了你。」
兩人即便是吵架的時候,對穆太太的稱呼卻都是一樣的。
蘇晨的一聲媽,直直扎進了錢佳的心裏面去。她當初也想和穆成鈞好好在一起,可後來,她被甩了不說,她還要一次次看著他花天酒地,招惹了無數女人。
如果穆成鈞一直這樣混帳下去,她也能覺得安慰些,可如今他想要定性了嗎?這個女人憑什麼進穆家,憑什麼管穆太太喊一聲媽?
錢佳握緊了雙手,忽然大著膽子出聲,「是她,是她讓我說出來你的軟肋在哪,是她想要挾你……」
蘇晨簡直是腹背受敵,她皺緊眉頭看向錢佳,「我?我要真想知道穆成鈞的軟肋在哪,我何必找你,我跟他不是沒發生過關係!」「對,我們告訴你這個消息之後,你想把我們一腳踢開,你沾沾自喜說穆先生跟你能成事,所以電話也不接了,你說等你有證據證明了穆先生的傷……」
蘇晨看著她們配合得這樣好,完全是死死將她咬住了。
她想要跟穆成鈞再解釋,可男人眼裡的怒火猶如燎原之勢一般燒了起來!
穆成鈞轉身走到衣櫃跟前,他一把拉開櫃門,伸手取了一條鞭子出來。
蘇晨下意識往後退了步,另外的兩個女人見狀,也不由後退。
男人用鞭子在手掌內輕敲了下,「蘇晨,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選鞭子,要選最細的。」
「穆成鈞,你不能打我。」
「你這樣算計我,我還不能打你?」
蘇晨真是怕他,她嗓音有些顫抖,「這件事情還沒弄清楚,你這是在冤枉我,你為什麼不肯給我點時間呢?」
「我只問你一句,如果真是她們威脅了你,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為什麼要去酒店,為什麼明明有兩天的時間,你不跟我說?」
蘇晨看到男人逼近上前,她看到了他手裡的鞭子。「我……」
「你怎樣?」
「我……」蘇晨艱難開口,「對不起,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我有過私心……」
她話還未說完,就看到穆成鈞揚起了手臂,蘇晨聽到啪地一聲帶著尾音傳到她的耳朵里,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痛,痛到好像要死過去一般。蘇晨不敢低頭看,她也直不起身,她難以置信地盯著穆成鈞,這一鞭子,他是真的抽下來了。
旁邊的兩個女人靠在一起,劉思覓捂著耳朵,但看向蘇晨的眼裡顯然有了得意之色。
錢佳只是淡淡地盯了眼,看來穆成鈞對蘇晨也就這樣,要不然的話,怎麼能下得了這個手?
蘇晨痛得冷汗冒了出來,她靠到了旁邊的牆壁上,她看見穆成鈞再度揚起了手臂。
她鬆開捂著胸前的手,目光定定看向他,她不再解釋,不再爭辯,乾脆任由他打吧。
男人也不知道這一鞭子,他是怎麼甩下去的。
看見蘇晨這幅神情,他心頭沒來由地抽了下,他的手臂一點點落下去,貼在了身側。蘇晨雙腿發軟,穆成鈞看到她脖子處有一道紅痕,她坐在了地上,一語不發,目光看向穆成鈞手裡的鞭子。
男人手掌緊握,指關節突出,忽然走向了另外兩個女人。
錢佳和劉思覓著急往後退,錢佳害怕地出聲。「成鈞,這事情跟我們沒關係。」
穆成鈞一鞭子抽過去,這可是用了方才一倍的力氣,鞭子抽在了女人的肩膀上,痛得她尖叫連連。
「捏著我的把柄是嗎?有我的照片是嗎?」
蘇晨聽到鞭子的聲音落到耳朵里,她沒心思去看別人,她只能祈禱等穆成鈞緩過神後,別再來打她就是了。
她手掌按向胸前,不行,痛得厲害,看來這一鞭子是直接從脖子處抽下去的,胸口那邊也受了傷,碰觸不得。
劉思覓跑到門口,想要開了門逃出去,但是她打不開門,「救命,救命——」
穆成鈞盯向錢佳,她早就在哭了,男人冷笑聲,「現在才知道哭,是不是太晚了?」
「成鈞,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蘇晨聽到了女人們的痛哭聲,還有鞭子的聲音,她見不得這種血腥的場面,所以乾脆連頭都不抬了。
劉思覓哭喊著,「穆先生,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啊——救命!」
穆成鈞眸子內閃爍著森寒,一鞭子抽在她的身前。
男人興許是覺得累了,暫時停歇下,他轉身看向蘇晨,蘇晨低著頭,脖子裡的那道紅痕更加鮮艷了些許。
只有她不哭不鬧,像個委屈的孩子。
穆成鈞上前兩步,蘇晨看到了垂落的鞭子,她下意識想要往後縮,但身後是牆壁,她沒法退。
蘇晨勉強輕抬眼帘,目光對上了男人,「還要打嗎?」
「蘇晨,你若好好的,我又何必這樣對你。」
「打吧,」蘇晨說道,「別廢話。」
穆成鈞耳朵里充斥著哭聲,一陣悽慘過一陣,男人上前一步,猛地將蘇晨拽起身,「蘇晨,我能不能成事,你不是最清楚嗎?」
蘇晨臉色一直是慘白的,聽到穆成鈞這話,心裡湧起了不安,「穆成鈞,你想做什麼?」
「要不,我給她們證明下,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成事?」
蘇晨想要將自己的手臂抽回來,但男人卻握得更緊了,她劇烈掙紮起來,「放開我!」
穆成鈞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背過身去,她將蘇晨壓向牆壁,穆成鈞丟開手裡的鞭子,伸手開始撕扯她的褲子。
屋內還有另外兩人,蘇晨羞憤不堪,用力掙扎,「穆成鈞,你滾開,放開我!」「別這樣,求求你了,放開我……」
穆成鈞冷笑聲,「你們一個個巴不得我不行,是嗎?還要這麼辛苦驗證做什麼?照片?照片又能說明什麼?蘇晨,我要是在這把你上了,以後這些流言蜚語就再也沒有了,你自己心裡也能有個底不是嗎?」
這太荒唐了,蘇晨被他按在牆壁上,傷口被用力地撕扯開,穆成鈞用手解開了她的褲扣,蘇晨想要往後退,穆成鈞見狀,用力壓過去,將她整個人給壓住了。
他在她耳際輕聲開口,「不用費盡心思的去看,試一試才是最準的,是不是?」
「我說了,這件事跟我無關,放開我。」
「誰信你!」穆成鈞拉住蘇晨的褲子,剛要有所動作,門外就傳來一陣聲音。
緊接著,砰砰的敲門聲傳到穆成鈞的耳朵里,穆太太在外面焦急說道,「成鈞,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