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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重新開始

    「姐——姐——」

    許情深看到一個身影跑了過來,借著昏暗的燈光,依稀能看清楚是誰,她嚇了一大跳,她生怕自己看錯了,忙握住旁邊男人的手臂。

    「遠周,你看到是誰了嗎?」

    蔣遠周面色嚴肅,點了點頭。

    付流音邊哭邊往前跑,她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最親的人了,這段日子以來積壓的恐懼和委屈全部涌了上來,許情深快步往前,「音音?!」

    她口氣中仍舊有些不確定,似乎不敢相信。

    付流音跑到她身前,一把緊緊將她抱住,「是我,是我!」

    許情深雙臂收緊,感覺到這並不是在做夢,她雙手握住付流音的肩頭,整個人不由往後退了步,她的目光在她臉上一點點掃過,「音音,你還活著?」

    「嗯,」付流音哭著點頭。「我沒死,我一直都活著。」

    「那你究竟在哪啊?你看新聞了嗎?我們到處都在找你……」

    穆成鈞坐在車內,沒有下車,他拉上車門,透過車窗看到付流音和許情深面對面站著,蔣遠周的視線投了過來。

    「車裡面的人,是穆成鈞嗎?」

    付流音聽到這話,不由回頭看了眼,許情深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穆成鈞?」許情深默念著這個名字,「對,應該是他,就是他約我過來的。」

    付流音攥了攥手掌,不明白穆成鈞為什麼還不讓司機走,他就應該讓別人將她送過來,連她都明白,這種事他怎麼能出面呢?

    司機在前面催促著,「穆先生,我們走吧?」

    男人沒有說話,視線定定地落在付流音身上,他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她了。

    許情深滿臉的疑惑,「音音,你為什麼會和穆成鈞在一起?你是怎麼遇到他的?」

    付流音咬緊唇瓣,穆成鈞望出去的視線好像有些模糊,她看到她站在破碎的亮光里,表情一點不清晰,輪廓也慢慢變得模糊。男人知道他不能留在這個地方,他似乎在下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他口氣艱難,充滿悲傷。「走吧。」

    「是。」

    司機就等他這句話,他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

    付流音收回神,再度抱住了許情深,「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回來就好,現在沒事了,別怕。」

    蔣遠周將一側車門打開,「先上車吧,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付流音跟著許情深坐進車內,許情深面露焦急,「音音,你倒是說話啊,不是說你被人推進了江裡面嗎?你去過那個地方嗎?」

    「姐,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我也不想說,但是你放心……我沒事,我只是覺得好累。」

    「沒關係,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付流音將腦袋靠在許情深的肩膀上,「我還活著的消息,不能讓別人知道……」

    蔣遠周坐在副駕駛座上,視線透過內後視鏡看向了付流音。

    「這樣吧,先找個地方給你住下,不去酒店,」蔣遠周說道。「有什麼事,到了那邊再商量。」

    許情深難掩激動,伸手拍了拍付流音的手,「不管怎樣,你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別的都不算什麼事。」

    蔣遠周並未將付流音帶回皇鼎龍庭,畢竟人多口雜,付流音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屋內,她甚至沒有看一眼四周的布局和環境。在付流音這短短的二十幾年中,她最悲哀的就是沒有一個固定的家,她總是從這個家搬到那個家……

    蔣遠周在外面的客廳坐著,許情深拉著付流音進了臥室。

    她將門關上,迫不及待問道。「音音,你老實告訴我,你失蹤的事是不是跟穆成鈞有關?還有那個謀殺案……」

    「姐,」付流音打斷她的話,「我想離開東城。」

    「離開?為什麼?」

    「付流音早就死了,我不想這樣一輩子活在恐懼中,現在還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我自己都不知道。既然所有人都認定我已經死了,那我還活著做什麼呢?」

    許情深的嘴唇蠕動下,她從未往這方面考慮過,但是經付流音這麼一提醒,這確實是付流音眼下最好走的一條路了。

    「真的誰都不要告訴嗎?」

    「除了你,誰還會來在乎我的死活嗎?」

    許情深想到了穆勁琛,想到了那個始終徘徊在江邊的身影。「穆勁琛……」

    「他?更加不能告訴他了,我和他早就結束了,再說……我和他之間始終有道溝是跨不過去的,我哥害死了他的父親,現在好了,付流音死了,那我們付家欠他們穆家的這筆債總算能徹底還清了吧?」許情深懂付流音的心情,她話說到一半,又吞咽了回去。

    就算讓付流音知道在她死後,穆勁琛也有竭盡全力地去找過她,可又能怎樣呢?

    穆家終究不會接受付流音,與其再糾纏不休,還不如一次斷個乾淨。

    許情深將跟前的女人抱在懷裡,「音音,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做夢總是能夢到你,我經常自責,怎麼能讓你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

    「姐,我能安全地活到今天,多虧了你,你千萬不要說什麼自責的話……」

    「好,我不說了。」許情深拍了拍付流音的後背,她稍稍退開身,目光盯著跟前的女人。「音音,這段日子,你在哪?」

    付流音勉強笑了下,「我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但我不想再去回憶了,姐,我只想過好以後的生活,之前的事,能忘就忘了吧。」

    她擺明不想提起,應該也是有難言之隱,許情深雖然心疼,但還是沒有追問下去。

    付流音想得也很明白,且不說這件事是她答應了穆成鈞的,光是想到許情深知道後的後果,她就不想再去生事了。現在這樣挺好的,沒幾個人知道她還活著,只要許情深和穆成鈞這兩邊都不說,那麼付流音就能過上自己的安穩日子。

    「音音,我今晚在這陪你。」

    「不用,我沒事的。」

    許情深起身說道,「我跟遠周去說一聲。」

    她走到外面,看到蔣遠周在沙發內坐著,她幾步上前,「遠周,我今晚住在這,不回去了。」

    「那我怎麼辦?」

    「我明天一早就回家。」

    蔣遠周睨了眼房門,「問出什麼事了嗎?」

    許情深輕搖下頭,「她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以後不想以付流音的身份再活著了。」

    「挺好,」蔣遠周握住了許情深的手腕,「她這個樣子,再送回學校也沒什麼意思,等她念完課程再出來工作,她一定會覺得這段時間太漫長了。我看她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她會希望早早的能夠養活自己,情深,我手裡恰好有這方面的關係,要不要幫她一把?」

    「怎麼幫?」

    「她是學園林設計的,蘇州有位園林大師我剛巧認識,他早就退休下來了,現在主要幫人設計一些私家園林,哪怕是別人踏破了門檻,他也從不收弟子。我可以讓他帶著付流音,我相信不出兩年,她會變得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是嗎?」許情深眼裡露出希冀,卻又小心翼翼說道。「但是,他肯收音音嗎?」

    「這位大師跟他的夫人感情很好,當年兩個人來東城旅遊,恰逢他夫人犯病,輾轉了兩家醫院,最後送到了星港。那天星港的急救室根本應付不過來,因為剛好接了一批車禍患者,他打了不少電話,也是通過關係找到我的……」

    蔣遠周對那天的情況,還算是記憶猶新的,「幸運的是,人被搶救過來了,那位大師也挺重情義的,逢年過節都會差人送一份禮到星港。」

    許情深眉眼笑開,撲過去緊緊抱住蔣遠周的脖子,「那真是太好了,這比將她送進任何名校都好啊,蔣遠周,你真好!」

    「那是自然。」蔣遠周笑著親了親許情深的面頰,這下好了,付流音沒死,他也不用看著她整天愁眉苦臉的。

    這付流音一回來,許情深勢必要為她操心這操心那,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顧不了家裡。

    蔣遠周出了這樣的主意後,多乾脆啊,明天他就將付流音踢到蘇州去,這主意真是太好了,一舉兩得,許情深被他拉回身邊了,而且她還得謝謝他。

    穆勁琛又去江邊看了眼,付流音終究是走了。

    他不想承認都不行,穆太太在車上看著,眼見他那樣一動不動地站了半個小時,她推開車門來到穆勁琛身側。

    「勁琛,回去吧。」

    男人朝她看了眼,「媽,您怎麼來了?」

    「我能放心得下你嗎?」今天風很大,江面上的浪花被拍到了腳邊,「勁琛,你以後的生活還要過下去,媽就問你一句,就算付流音現在好好地站在這,你還能跟她在一起嗎?」

    穆勁琛抿緊了唇瓣,穆太太搖頭說道,「要是還能繼續,當初就不會放手,媽知道你心裡的難處,我想到你爸那個樣子……我也接受不了。」

    穆勁琛喉間輕滾,穆太太伸手挽住了男人的手臂,「勁琛,既然……不論是死了還是活著,你們都無法再在一起,那就趕緊放手吧,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呢。」

    穆勁琛垂了下眼帘,是啊,他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呢,哪怕這條路走到頭都是孤獨的,他不也得這麼走下去嗎?

    穆成鈞的車子飛馳在高架上,司機不敢問他要去哪,只能往前開。

    男人面色陰鷙駭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只知道自己心裡難受,難受的像是要燒起來。

    他這一放手,也就意味道他和付流音再也沒可能了,而他必須披上一張外皮,就當付流音早就已經死了,而他只不過是她在離婚前喚的一聲大哥。對於付流音的死,他只能表現出惋惜或者可憐,而如今對於付流音的走,他卻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痛苦或者不舍。

    穆成鈞看著窗外,心裡像是在滴血,他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女人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心都快跳出來了,怎麼又是他?這大晚上的,真是讓人不得安生,她不情願地接通電話。「餵。」

    「你給我送些酒去酒店。」

    「酒?穆先生,酒店不是有酒嗎?您可以安排服務生……」

    穆成鈞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我的酒存在酒行里,我待會將要取的酒發你手機上,還有酒店的地址也給你,一個小時內必須給我送到。」

    他吩咐完,就將通話掛斷了。

    女人盯著手機屏幕看眼,真想直接問候他一聲。

    匆匆忙忙趕去酒行,拿了酒後來到穆成鈞發給她的房間前,女人抬手按響門鈴。

    穆成鈞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打開。

    「穆先生,您的酒……」她吃力地抱著箱子,男人逕自往裡走,「送進來。」

    西裝外套被他丟在床上,白襯衣的扣子也解了好幾顆,穆成鈞坐進沙發內,杯子都準備好了,女人放下酒,他頭也不抬道,「倒上,都倒滿。」

    她好不容易開了酒瓶,替他將酒杯一一斟滿,穆成鈞喝起酒來就跟不要命似的。

    他嘴角沾著酒漬,整個人透出一股濃濃的邪佞感,修長的手指指著那些杯子,「再倒。」

    女人見他這樣喝酒,有些害怕,「穆先生,您當心喝壞身子。」

    萬一喝死在這裡,她豈不是成了幫凶?

    「倒!」

    她開了第二瓶,又給他滿上。

    他一個人喝著悶酒,許久後,女人見他不對勁,整個人東倒西歪的,身子傾斜著要掉下沙發了。

    她趕緊起身按住他的肩膀,「穆先生,您沒事吧?」

    「別碰我。」他甩開她的手。

    莫名其妙,她看他喝得也差不多了。「穆先生,要沒什麼其它的事,我先走了。」

    「走?都要走是不是?憑什麼都要走,把我丟在這算什麼?」穆成鈞說著話,一把忽然扯住女人的手臂,他用力將她拉了回來。

    她沒想到他力氣這樣大,她直接栽倒在沙發上,男人翻身壓向她,「你走去哪?」

    「穆先生,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女人的後半句話被吞咽了回去。

    穆成鈞瘋了似地撕咬著她,「想走?沒門,我放走過你一次,以後……你就別再想著逃了。」

    翌日。

    蔣遠周說到做的,做事秉承了他一貫的雷厲風行,許情深想讓付流音在身邊留幾天,但是蔣遠周一句以防夜長夢多,就將付流音秘密送去了蘇州。

    ------題外話------

    ok,這一段過去嘍~

    明兒開始,很多人的生活就發生翻天覆地地變化嘍,o(∩_∩)o哈哈~

    想想就好玩(噓,親媽,這話不要瞎說,要被他們知道你一直在玩他們,會跳粗來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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