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莫名的委屈
手從機場回到家,天已經黑了。一路上歐蘇陽都沒有說一句話,手卻始終握著盛藍藍的手。
盛藍藍幾次想逗歐蘇陽說話,歐蘇陽都只是「嗯」一聲,示意她不要再說。
盛藍藍只好忍著,等回到家,再把她的想法告訴歐蘇陽。
歐蘇陽才離開家幾天,蘇外婆就好像很久沒見到他一樣,從他回來,就一直拉著他在跟前說話。
歐蘇陽一直微笑著聽外婆嘮叨,盛藍藍卻看出他的神情很凝重。
「幸虧你回來了,不然我還以為我見不著你了。」
「媽,您又來!別把孩子們給嚇到了,您的身子骨好著呢!秦博士下午還打電話問,您按時吃藥沒有。只要您遵照醫囑吃藥,一定能長命百歲。」
「我自己個兒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再說,我吃的是我大外孫給的藥,和秦醫生有啥關係!我就是不喜歡秦醫生和他的女兒。那個秦思看著乖乖的,心眼兒不好,幸虧蘇陽看不上她……」
盛藍藍不想聽到秦思的名字,趕緊轉移話題。
「外婆,您今天好漂亮呢!」
「是嘛?」
蘇外婆讓女兒蘇蔓給她拿小鏡子來照。
今天蘇外婆的臉頰透著粉紅,雙眼也顯得炯炯有神,不像是大病不治的樣子。
蘇外婆對著小鏡子樂得合不攏嘴,歐蘇陽盯著外婆的臉,神情卻越發地凝重了。
夜裡,歐蘇陽終於和盛藍藍說話了。
「什麼?你要搬到實驗室去住?」
「是,工作起來方便。外婆的病等不得,我必須得抓緊。儀器後天到,我要提前做準備。」
「可是,睡在實驗室哪有家裡舒服……」
實驗室就在盛藍藍的公司後面,歐蘇陽即使不能和她一起上下班,也不用搬出去住。盛藍藍敏感地以為,歐蘇陽是因為楊帆和她親吻而故意疏離她。
「實驗研究本來就辛苦,我不是科班出身,還要找兩個醫學系的學生做助手。」
「經費夠嗎?」
「夠了。」
盛藍藍知道歐蘇陽決定的事她不能反對,她只能笑著面對。
「我幫楊帆治病……」
「不用跟我說那些,我知道你是幫他治病。」
歐蘇陽望了盛藍藍一眼,眸光跳躍著疑惑,卻還是沒有問。
歐蘇陽清楚地記得,他因傷失明的時候,盛藍藍和他親吻,他就莫名其妙地恢復了視力。她現在和別人親吻,也能治好別人的病……
這種本事讓歐蘇陽心疼,他不想再看見盛藍藍幫任何男人治病。更不想讓這樣的秘密傳出去,盛藍藍只屬於他一個人,誰也不能再碰盛藍藍一根手指頭。
「其實這次西疆之行收穫還是挺大的,我知道是誰陷害葛家了。」
「哦。」
歐蘇陽並沒有驚喜。
「不過都這麼多年了,那個人不知道還在不在了?如果能找到他,把當年的事實真相說出來,葛家的冤情就能召雪。也不枉我幾個伯伯在那樣的條件下,還想著幫西疆監獄破了極陰風水……」
「現在是新時代,不能講迷信,這話不能和別人說。」
「我和你說,不算別人吧……」
「睡吧,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不要再想葛家的事了,你現在是我歐家的媳婦。」
歐蘇陽的話像是兜頭一盆涼水,把盛藍藍的熱情全澆冷了。她本來還想解釋,西疆監獄建在極陰之地,易招來不好的能量,才會讓體質偏弱的女子經受不住極寒而死。
即使像楊帆那樣陽剛十足的大小伙子,站在極陰地的出入口上,也瞬間被擊倒,久久緩不過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楊帆經受了這一擊,才讓盛藍藍的墨色靈石收集到的負能量,附著在他身上,幫她傳遞了二十多年前的迷題……
盛藍藍盯著歐蘇陽的後背,心裡有些發冷。
她覺得歐蘇陽從西疆回來,好像變了,變得不再關心她的心思,不再關注她的感受。她不相信歐蘇陽變了,她覺得只要她找個機會,把她和楊帆的誤會徹底解釋清楚,歐蘇陽肯定會想通的。
她更不是想逞強要把葛家的醫術名揚天下,她只是想做為葛家的後人,要為葛家洗去冤屈,也洗去自己是罪人女兒的尷尬身份。
盛藍藍情不自禁地往前靠了靠,曲著雙腿想伸到歐蘇陽的腿彎里。她才挪了一下,歐蘇陽像受驚似的,往前移了一尺遠。
盛藍藍怔住了,她以為他睡熟了。
難道他在裝睡?
委屈的淚瞬間滑落,卻不知是為了什麼委屈……
歐蘇陽帶著被子和摺疊床去實驗室住了,蘇外婆攔都攔不住。
蘇蔓擔心歐蘇陽在實驗室吃不好睡不好,想去看看,被歐蘇陽攔在了實驗室門外。
實驗室全封閉,請來的兩個醫學系實習的大學生,只做了兩天就受不了走人了。蘇蔓只好安排保姆準備好一天的飯菜,她親自送去實驗室放到門口的木箱裡。歐蘇陽只要用酒精爐熱熱就能吃了。
盛藍藍只能旁觀,不去打擾歐蘇陽。
她知道,歐蘇陽需要她的時候,自然會叫她。他對她突然的冷淡她受得住,望著可愛的兒女,她覺得什麼她都能忍受。
這天周日,盛藍藍在臥室又掏出記事本看,上面記著去西疆她感受到的點點滴滴。
用紅筆圈著秦澤權的名字,讓她琢磨好久了。
可以肯定這是一個男人的名字,應該和葛家兄弟年紀差不多大,應該也是一個醫生,應該很看中名利……
只是這個秦澤權和葛家兄弟到底為了醫什麼樣的人,才會造成那麼大的罪責?
盛藍藍很後悔沒有去找葛家兄弟的墓地看看。也許在他們的埋骨處,他們的能量更強,會讓她感應到當年那一場驚心的罪案……
現在該怎麼去找這個叫秦澤權的人呢?
如果歐蘇陽還是以前軍人的身份,要找一個人就方便很多。可是現在,盛藍藍嘆了一口氣。她覺得即便現在歐蘇陽還是歐團,他應該也不會幫她找人。他現在只希望她做好他的妻子和他孩子的母親……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綿綿小雨,小雨飄灑在紙頁上,陰濕了紅筆圈著的名字。盛藍藍起身關窗,剛好看見郵遞員往院門口的信箱中投信。
盛藍藍盯著手上的信,渾身不覺地打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