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該幹嘛幹嘛(一)
恰逢周末,於家洲回來,於家備上好菜,一家人聚會好不熱鬧。
於家就像個快樂窩,只要和他們家接觸過的人,很容易就會喜歡上那種融洽舒服的氛圍,不為吃李媽做的那一口紅燒肉芋兒雞麻辣乾鍋水煮白肉,也會為了跟他們聊聊天往於家跑。
在於休休和霍仲南談戀愛、於大壯和苗芮離婚的那段日子,於家冷清過一陣,現在於休休和霍仲南分手了,於大壯和苗芮雖然沒有復婚,但是於大壯搬回家來住,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總有重修舊好的那一天。
一切好像又回到正軌。
還是當然的模樣,沒有變。
於休休看著在客廳打牌、大聲說話的師兄們,再看吃著瓜子聊小寶寶的謝米樂和韓惠,還有行走其間招呼茶水的媽媽,聲如洪鐘的爸爸,打遊戲輸了直跳腳的渣弟,她有一種恍惚感。就好像與霍仲南在一起的這兩年,只是大夢一場。
沒有人提她和霍仲南的事情,似乎都心照不宣。
於休休樂得如此。
她其實怕得很,怕別人追問。因為她不想再提。
吃了午飯,相安地過了一個下午,師兄們都陸續回家了,謝米樂也準備和韓惠一起離開,於休休抱了皮蛋,把她們送到門口,剛回來,就聽到於大壯在罵人,還把東西給摔地上了。
「欺負我老於沒脾氣是不是?誰他媽要人撐腰?沒有霍仲南,我老於還不做生意啦?」
老於爆了粗口,肯定是氣到了極點。
於休休聽這罵人的內容,就知道又是與霍仲南有關。
總有些人,眼界就那麼大,從不看別人的實力和努力,為了給自己的平庸找到藉口,非把人說得一文不值,好像沒有霍仲南的裙帶關係,於家就活不起了似的。
「怎麼了怎麼了?」於休休笑嘻嘻地走進去。
於家洲努努嘴,「老於接了個電話,這不,炸了。」
「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欺負我們家的活寶老爹了啊?」於休休擼起袖子,抓了一把於家洲的肩膀,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老於你把名兒報出來,我們去給報仇。」
於家洲配合地擼袖管,平板也不玩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太過分了。不知道我渣姐九陰白骨爪都練到第九重了啊?太歲頭上動土。渣姐,去,弄死他!」
「那你幹嘛?」
「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啊。」
「嗤!」於休休齜牙,給他白眼。
「我不能動手,我是未來的人民警察……」
「你小時候打架打少了?」
「誰打架了?我一個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將來有大事要做的,誰,誰跟你這種女流氓瞎混啦?」
姐弟倆唱雙簧,於大壯的火氣下來了,哭笑不得。
「該幹嘛幹嘛去,少在老子面前演。」
於家洲委屈,「為什麼你每次訓人的時候,都是盯著我的?」
於休休笑眯眯看著他,「這就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誰讓你是我們家唯一的斯人呢?」
於家洲嘟著嘴:「生活終於對我這個俊美無儔的大帥逼下手了嗎?」
「哈哈。」於休休敲在他額頭上,「上大學了,沒作業了是不是?」
「嗯哼?」
「那下去跑個五公里吧?」
「……於休休,我是不是你親弟弟,你就見不得我有個愉快的周末是吧?」
門推開,苗芮從房間裡出來,將沙發上添爪爪的皮蛋撈起來抱在懷裡,從牆角拿起一根雞毛撣子,就指著他們。
「你們三個。鬧夠了沒有?」
於家洲:「夠了。」
於休休:「我投降。」
於大壯:「……媳婦兒,我是跟你一夥的啊?」
苗芮哼聲冷笑:「誰給你一夥的?你們三個姓於,老娘一個人姓苗。」
於家洲搓搓鼻樑,「理是這麼個理兒。就是苗女士,你到我們家來耀武揚威的,到底想幹嘛?」
苗芮揮起雞毛撣子,作勢揍他:「知道為什麼挨打嗎?」
於家洲抱住屁股到處跳,「哎喲別打別打。媽,你下次打人之前,能不能給點罪行提示?我幹嘛了我,可憐這麼一個大帥哥,身不逢時……」
「還貧,還貧。」苗芮微微眯起眼,看著父子兩個,「咱們家休休被人欺負了,你們都準備裝聾作啞是不是?」
「……媽。我沒有被誰欺負啊?」
於休休想解釋,被苗芮一眼瞪得自閉了。
「你閉嘴,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於大壯舉起手,「意思是,我可以講話對不對?」
苗芮磨牙:「說。」
於大壯打個哈哈,「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他們倆沒緣分強求不來。分了也好,下一個更乖。」
「看你那出息。」苗芮雞毛撣子指著他,皺皺鼻子,問於休休:「還記得在島上那天晚上,我怎麼跟他說的嗎?我說過了,敢欺負我女兒,我不會饒了他的。」
於休休在自己的嘴上拉了個「解封」的動作,示意她沒有獲准開口。
苗芮瞥她,「有話就說。」
於休休挑挑眉,舉起手來嘿嘿笑,「這次我站爸爸,我覺得爸爸做得對。」
於大壯也笑,「投票決定。現在,開始。」
他和於休休馬上舉手,於家洲不知道在投什麼票,被於休休虛虛踹了一下,馬上舉起手,「支持爸爸。」
於大壯笑哈哈地看著老婆,「三票對一票。聽我的,算了算了。」
「你是不是傻啊?」苗芮對女兒在這段感情里付出這麼多還被分手,很是氣不過,她手上的雞毛撣子又要揚起來,「當初對唐緒寧,你還知道送174個花瓶過去,輪到霍仲南,你就什麼都不做了?有你這麼做老子的吧?」
於大壯想了想,「那咋辦?要不,我明天也送一車花瓶過去?」
於休休斜著眼睛瞅她爸,「別吧,我覺著,一百多個花瓶,盛天公司那麼大,剛好夠擺。」
於家洲舉手,「我贊同,很合適,隨便再配點鮮花……」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苗芮看著這沒血性的爺兒三個,滿腔「為女出氣」的想法,最後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在認真生氣,那三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就像忘了這事似的。
「你們是沒聽到那些人說得有多難聽嗎?」
「說就說唄。」於休休抬抬下巴,不以為意地坐下來,去她懷裡搶貓,「咱們家什麼時候怕過人說了?」
從她記事起,就因為母親漂亮父親「浪蕩」被人家議論,後來她長大了,又被評為於家村「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奇懶女子」,早就習慣。
現在於家村出這麼大的事,那群人分了三派,一派是受害者派,天天聲討霍仲南,順便不放過於家人。一派是幸災樂禍派,他們沒有去旅行,也因為不在當地生活的原因,沒有深度參與這件事,看別人倒霉總有那麼幾分難掩的興奮。最後一派是中立派,以老村和於大順這些人為首,始終想在中間調停,兩邊都不願得罪,每次出現就是萬金油……
「我都看膩了。我勸你呀,該拉黑的拉黑,該屏蔽的屏蔽,牌搭子要是合不來,拆了算了。」於休休懶洋洋地把皮蛋放在腿上,順著她的毛,笑眯眯嘟著嘴逗貓。
苗芮看她這樣,心裡火氣更濃了。
想她苗芮的女兒,天仙一樣的容貌,當寶一樣疼愛著,哪能受這委屈就算了。
「我看你啊,就是被人家給拿住了,胳膊肘兒往外拐。」
「嘿,冤枉啊,看看,我這胳膊肘兒,往哪拐的。」
「你趕緊把貓給我。」苗芮坐下來,氣還沒消。
她是一個沒有參與當年事情的人,和於大壯的立場和觀點不同,這次於家村發生的事,還有霍仲南和於休休分分合合的感情,在她看來,就是吃了大虧,就是荒唐事,她不能理解,也不願意就這麼算了。
「不行,這事一定要搞清楚。」
她指著於休休,「你給我把阿南電話撥通,你不說,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