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制敵(一)
霍仲南皺了皺眉,撥打電話。
鈴聲從汽車裡傳了出來。
霍仲南看向路邊停靠的汽車,慢慢走過去,看到了丟在座椅上的包。
……
四野寂靜,只有風聲。
於休休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風乍冷,她哆嗦一下,瞄向那把匕首。
控制著她的男人,似乎料到了她的意圖,目光微沉,威脅一般將匕首輕輕掃過她的臉。
於休休僵硬。
土坑上的草垛被風吹得瑟瑟作響,於休休沒有聽到霍仲南講話,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忐忑不安……
唰!唰!
有腳步聲逼近。
於休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覺是霍仲南過來了。
那人警覺性很高,握緊於休休的腰,一個翻身就想拎她起來。
於休休知道,下一秒自己的命運,可能會淪為人質。
她軟著身子,裝著受制於人的樣子,卻在男人的手從嘴巴撤離的瞬間,用盡力氣咬住他。
「操!」男人低低罵了一句,勒住她的脖子,匕首就滑了過來。
於休休條件反射地偏頭,抓扯他的胳膊。
奈何男人力氣太大,匕首自上而下,鋒利的光芒,掃在臉上,於休休渾身冰涼。
「嘶!」刀尖在面前一晃而過,劃了過來。
於休休沒有感覺到疼痛——
因為刀子劃到了霍仲南的胳膊。
他從公路俯衝下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來不及做什麼,下意識地伸出胳膊去,生生替於休休挨了一刀,然後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狠狠一擰。
他下了狠手!
匕首當聲落地!
咔嚓一聲!
於休休聽到了骨頭脫臼的聲音。
男人痛呼一聲,出拳砸向霍仲南。
他個子很高,與霍仲南不相上下,那結實的塊頭,甚至比霍仲南更為壯實。而且,拳頭狠戾,哪怕一時不備被霍仲南擰斷了右手,左手的力量仍然很大。
招招下死手,搏命!
霍仲南扯過於休休,把她往背後一扯,一個側掃橫踢,踹在男人的腰上。
男人後退幾步,摔坐在土裡。
沒有遲疑,他抓起一把土就朝二人劈頭蓋臉地灑過來。
霍仲南抬胳膊遮眼睛。
那男人一個冷笑,爬起來就跑!
這人是打架的老手,跑路也很專業,不過轉眼,已經跑出去老遠。
「媽的!」
霍仲南咒罵一句,追了上去。
這個時候,高經理和幾個工人已經從院子裡出來了。
於休休看到他們,又看了看霍仲南的方向,跟著追了上去。
「霍仲南!」
那人可能慣于田間行走,哪怕一隻胳膊脫臼,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速度快得像只兔子。
霍仲南打架不輸他,但是雖然一樣的身高腿長,他卻不習慣在這種沒有路的田埂山地里奔跑。
越追,距離越遠,
漸漸的,就看不到人影了。
他在一個山坡停下來,高經理等人趕到。
「跑哪兒去了?」
霍仲南指了一個方向,「速度太快,追不上!」
「是啊!他媽的簡直是個野獸!」高經理也看到那人的身影了,那奔跑的速度,那爆發的力量,哪怕是他們這種常年在工地幹活的男人,都自嘆弗如。
「有這本事,咋不去參加奧運會拿金牌!啐。」
幾個工人跑得氣喘吁吁,罵咧不停。
於休休這時趕到近前,滿臉通紅地喘著氣,上前就抓住霍仲南的手。
「你沒事吧?」
她看得很清楚,他的胳膊受傷了。
「沒事。」霍仲南反手握住她,上下打量一下,看她雙眼靈動,寫滿了擔憂,一臉緊張地注視著他,竟然勾唇笑了一下,「只要你沒事就好。」
於休休搖了搖頭,「我沒事。」
思考一下,她又說:「這人是等在那裡伏擊我的,不像是臨時起意。」
霍仲南問:「看清楚長相了嗎?」
於休休擦了擦額頭的汗,「沒有,不過,如果再讓我看到他的眼睛,我能認出來。」
「嗯。」
霍仲南沒有再說什麼。
往回走的途中,他給權少騰打了個電話,然後回到現場,撿起那把掉落的匕首,放在一個塑膠袋裡,丟到車上。
「還能開車嗎?」他問於休休。
於休休說:「當然。」
霍仲南又是一笑,「還敢開,沒嚇破膽?」
於休休說:「我這是沒有防備,要不然,不會這麼狼狽。」
霍仲南看她一眼,「不是怪我唐僧嗎?」
呃!
於休休眼神閃爍,一副心虛的樣子。
「我哪裡會想到嘛,大白天的!」
霍仲南勾勾唇,為她打開車門,「坐我車。」
「坐你車,我自己車怎麼辦……」於休休話還沒有說完,胳膊一緊,被他拉過去一個趔趄就撞入了他的懷裡。
霍仲南低頭看著她,笑了笑,扶住她的腰往車裡塞。
「你的車,我讓人開回去。」
「……」
於休休掃他一眼,「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霍仲南坐到駕駛室,深深看她一眼,「他能伏擊你一次,你怎麼知道不會伏擊第二次?」
於休休怔了怔,小聲說:「我沒得罪誰啊,為什麼會有人針對我?我很確定,那個人我不認識。」
一個陌生人,為什麼要伏擊她?
她又說:「該不會又是哪個客戶,因為裝修的事懷恨在心吧?還是我的哪個暗戀者,得不到我,就想毀了我?」
霍仲南發動汽車,瞥她一眼,淡淡說:「最近出入注意一點。」
「唉!」
於休休嘆息著躺在椅子上,看著前方的道路出神。
「怪不得古人會說,紅顏薄命。」
霍仲南掃她一眼,沒吱聲。
於休休一個人喃喃,「像我這種長得太過出眾的女人,就是容易成為兇手的目標。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必有後福!」
她一副後怕的樣子,想到剛才那一把距離她的臉只有0.01cm的匕首,又揉了揉「倖存」下來的臉蛋兒,有些瘮得慌。
天色比剛才更暗了。
雨點落下來,天地寂靜、幽沉。
霍仲南突然說:「住南院來吧。」
「嗯?」於休休始料未及,扭過頭看著他,「你是在,邀我同居嗎?」
「……」
這個女人。
一種別樣的情緒在心裡升起。
霍仲南看著前方的道路,樣子十分關注,語氣漫不經心。
「為了你的安全。」
「那多麻煩。」於休休笑著說,「你保護得了我一時,還能保護得了一世嗎?我總不能每天宅在南院裡,不出門,不工作吧。」
霍仲南沉默。
於休休想了想,「所以,這事還得靠警察,等把人抓住,就好了。」
霍仲南嗯了一聲。
情緒很淡,聽不出喜怒。
於休休又看過去,「這條路不是回城的,你準備去哪兒?」
「機場。」霍仲南淡淡說,「接個人。」
「啊?」
霍先生親自去機場接人?
這個人得多大的牌面?
……
於休休不好追問他,只是瞄了一眼他的胳膊,不放心地問。
「你的傷,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小事。」霍仲南隨意地看了一眼,動了動胳膊,表示他狀態很好。
於休休癟癟嘴。
有時候男人的邏輯她是不太能理解的。
那一刀扎得可能不很深,但是受傷是一定的,上藥也是必須的,可是這個人好像很願意在她面前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嗯,男人,就是喜歡表現得很男人。
不是傻又是什麼?
於休休撇頭看向車窗外,隨意地問:「你今天怎麼會突然過來?」
「不是突然。」霍仲南面無表情,「我說了,去機場接人,順便過來。」
昨天晚上兩人玩遊戲的時候,她說過今天要來桑林村。
順便不是不可能,只是順便不太好聽,讓人聽了心裡不舒服。
「哼!」於休休表示不舒服的態度十分直接,剜他一眼,「我謝謝你了啊!」
霍仲南眉梢揚揚,不說話。
於休休想了想,又誠心了幾分。
「要不是你來,我都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霍仲南掃過她的臉,沒有說話。
「不過很奇怪。」於休休沉吟著,小聲說:「我察覺不到他的意圖。」
霍仲南看她一眼:「怎麼說?」
「他拖走我,但是沒有做別的。沒有猥褻,沒有輕薄,也沒有要殺害我的意思。難道說,他是想綁架我?拿我當肉票賺錢?」
霍仲南皺著眉頭。
「也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