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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韻與惜容篇 擺脫苦戀(爆更一)

    子韻與惜容篇 擺脫苦戀(爆更一)

    作者:

    楚惜容將門緩緩推開,看到了一個正在專心的伏案工作的男人。

    她的嘴角緩緩浮起了一抹職業化的微笑,「厲總。」

    那男人聞聲抬起頭來,看到了他的相貌後,楚惜容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厲澤言還是個帥氣的男人。

    他的劍眉斜飛入鬢,眸子黑亮中閃爍著精光,鼻樑高挺,嘴唇薄削,面容比起凌墨寒多了幾分硬朗,氣質比李思遠多了幾分穩重,神色比起舒子韻又多了幾分深沉。

    雖然單論相貌的話,他比舒子韻可能還差了些,但是,他的身上卻沉澱著一種成熟的男性魅力,那是一種從內散發出來的成熟,一種經過時間洗禮而表現出來的東西。

    楚惜容在心中暗自將這個男人的外貌和自己身邊的男人相比較了一番,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男人還是足以稱得上是帥氣的。

    厲澤言抬起眸子,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疑惑道,「你是新來的秘書嗎?」

    他的聲音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十分沉穩,而且很有磁性。

    楚惜容的心中暗自驚訝,看來這個男人是將自己當成了秘書,也好,她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他。  

    於是,楚惜容看著厲澤言,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是的,總經理。」

    厲澤言又再次埋頭工作,「有什麼事嗎?」

    「總經理,我是來向您請示,那位在會客室等著的楚副總應該怎麼處理。是讓她繼續等著,還是請她回去呢?」楚惜容一邊平靜的說著,一邊觀察著厲澤言的表情變化。

    厲澤言正在批改文件的筆尖微微一頓,而後又繼續舞動,他抿了抿唇,「讓她再等一會吧。」

    他倒是想看看,這位楚小姐有多少的資本,又有多少的耐心,足不足以打動他,能不能讓他產生興趣。

    楚惜容雙手環胸,嘴角緩緩浮起了一抹弧度,就這樣看著眼前的沉穩的男人。

    很快,那個男人便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不由得抬起頭來,皺起俊眉看向她,緩緩出聲,「你不是秘書。」

    他沒有用疑問語氣,而是用了肯定語氣,這就表示,他很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什麼新來的秘書。

    他快速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她的穿著簡單大方,用了普通黑白搭,但是,她的衣服的面料看起來是上乘,樣式雖然看著簡單,但是,仔細看的話,卻發現很富有時尚感。  

    能夠穿著這樣衣服的必然不是一個普通的秘書,而且她的氣質,大方而又自信,看樣子應該地位不會低。

    他忽而想到了剛才她說的話,似乎突然間猜到了什麼,心中一陣詫異,想了想後,嘴角又不由得緩緩上揚,直直的看向楚惜容,「楚小姐,看來你很想做我的秘書。」

    楚惜容的面色不變,嘴角仍然帶著淺笑,「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然我又怎麼會知道,厲總是故意將我晾在那裡呢?」

    她毫不避諱的迎向厲澤言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更濃,「我真是好奇,厲總是只對我一個人這樣呢,還是對所有來訪的客人都這樣呢?」

    厲澤言的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是,很快,他便穩定了心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插在兜里,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楚惜容的面前,唇角含笑,「那你希望,我將你區別對待嗎?」

    楚惜容的眼中滑過一抹訝異,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她便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一聲,這個男人方才還故意將她晾在一邊,現在倒是撩起她來了。

    他以為她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嗎?她已經是一個年滿三十歲的成熟女人,男人的撩法對她根本沒用。

    更何況,除了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人能夠讓她動心了。  

    楚惜容笑了笑,「厲總倒是說笑了。如果厲總對所有客人都是這樣,那我真的十分驚訝於貴公司別具一格的待客風格,我也無法可說。如果厲總只是對我一人這樣,那我便要開始思考,厲總是不是覺得惜容才疏學淺,沒有能力與您一談,所以因此看不起我們京凱呢?」

    她微微一頓,「請問厲總,我說的哪種是正確的呢?」

    厲澤言微微一怔,都說楚家小姐是個優雅乖巧的女孩子,怎麼今日一見,倒像是個口齒伶俐,不好欺負的主。

    不管他承認了哪一種,都是對他自己不利。

    如果他承認了前者,則是在告訴別人,他們公司不懂得待客之道,對客人都是招待不周。

    如果他承認了後者,則是在說他看不起京凱,這會破壞他們與京凱的關係。

    即便他們不能達成合作,他也沒有必要為自己四處樹敵。

    所以,不論哪種回答,都是設有了陷阱。

    想不到這個楚小姐不僅和別人描述的不一樣,心思十分玲瓏。

    雖然他的心中暗自驚訝,但是,他又覺得這個反差的印象十分有趣。

    他不由得便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了濃烈的興趣,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在隱藏著讓他更加驚喜的東西。  

    他的俊臉緩緩浮起了笑意,向楚惜容又走近了幾步,「楚小姐不妨將此理解成,我只是想要以另一種方式邀你共進晚餐。」

    面對他的靠近,楚惜容絲毫無感,反而不緊不慢的回道,「那請問厲總,您是為了公事邀我,還是為了私事邀我?」

    厲澤言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緩緩出聲,「二者兼顧。」

    楚惜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您倒是喜歡一心二用。」

    厲澤言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看向楚惜容,「本來是為了公事,但是見到了楚小姐之後,我覺得私事倒是也可以發展一下。」

    楚惜容微微一笑,「那我是不是該為自己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未經允許,便闖入了厲總的辦公室。」

    厲澤言笑了笑,「你可以將這理解為緣分。」他頓了頓,眼中滿是笑意,「或者,理解成命中注定也可以。」

    楚惜容的臉色頓時白了白,耳邊仿佛突然間響起了舒子韻曾經說過的「我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的心中一陣抽痛。

    她略微抬眼,看到了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厲澤言後,便快速掩下了自己的心緒,臉上又浮起了一抹淡笑,「雖然厲總您確實很有魅力,但是,我還是比較期待,我們接下來的合作。」  

    厲澤言緩緩一笑,「如果楚小姐能夠賞臉和我共進晚餐的話,我也會很期待我們日後的合作。」

    楚惜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沉穩的男人,他這是在以合作的事情來要挾她嗎?

    但是,他為什麼要要挾自己?他又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難道他是真的只是想追求自己嗎?深受女性歡迎的厲澤言去追求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

    楚惜容摸不清頭緒,她不懂這個男人的想法,但是,琥彥的合作案,她必須要拿到。

    她早就在母親的墓前發過誓,她會拼儘自己的一切為楚家犧牲,保護楚家的利益。

    所以,即便是這個男人直接提出讓她和他交往,她也會點頭的。

    反正她的暗戀沒有任何希望,那個男人絕對不會和自己交往。

    所以,對她來說,和哪個男人交往都一樣。

    若是因此還能夠幫父親解決一大難題,那倒也算是賺到了。

    楚惜容想了想之後,又抬眸看向厲澤言,忽而緩緩一笑,「那我便先期待著厲總晚上的邀約了。」

    厲澤言的嘴角笑意更濃,「澤言定不會辜負楚小姐的期待。」  

    後來,晚餐定在了一家很有異國情調的法式餐廳,裡面處處的布局都營造出浪漫的氛圍,各種餐品都十分高檔,香檳和玫瑰與米色的餐桌簡直就是絕配,將浪漫的情懷發揮到了極致。

    厲澤言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對著楚惜容敬了敬,嘴角帶著笑容,「感謝楚小姐的賞臉。」

    楚惜容端起酒杯,與他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微微一笑,「厲總的邀約,自然沒有女人能夠拒絕。」

    「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厲澤言持著手中的酒杯,直直的看著她。

    楚惜容笑了笑,沒有接話。

    她確實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比一般的女人都要虛偽。

    在外人面前隱藏著自己的本性,裝出優雅嫻靜的模樣,私下裡卻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瘋狂。

    她骨子裡想敢愛敢恨,想大膽的放肆一場,卻因為自己的處境而不得不壓抑自己,隱藏著自己的心。

    她可以足夠的熱情,也可以足夠的冷血。

    這才是她,一個虛偽多變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不斷在掙扎的女人。

    厲澤言確實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不僅談吐儒雅,而且十分細心,對女性十分紳士。  

    楚惜容單手輕托著腮,聽著厲澤言的關於商業方面的很多見解,很多方面都與她不謀而合。

    她在暗自驚訝的同時,又不由得在想,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大概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型丈夫。

    只是現在,他出現的太遲了,她的心已經不知不覺的溜到了別人的身邊。

    不過,或許即便厲澤言先出現,他和她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因為,她的命運從來都不是掌握自己的手裡,她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完全聽話,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就在她漸漸出神的時候,一個溫柔的女聲將她的思緒瞬間拉回,「子韻,這家餐廳的氛圍真的很浪漫,而且他們家的餐點也很不錯。」

    楚惜容的心猛然一震,倒不是因為她熟悉這個女聲,只是因為那個女聲提到了他的名字。

    她能夠感覺到那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便屏住了呼吸,而後便聽到了一個溫潤的男聲緩緩響起,「嗯,這家餐廳的口碑確實很好。」

    楚惜容的心臟不由得跳的飛快,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舒子韻看到她和厲澤言在一起。

    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她的神色緊張,下意識的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厲澤言發現楚惜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看到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由得關切道,「惜容,你沒事吧?」

    舒子韻猛然轉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邊,波浪般的捲髮垂落在肩頭,她那美麗的側臉緩緩映入眼帘。

    在舒子韻準備出聲的時候,楚惜容已經大方的轉過頭來,朝著他緩緩一笑,「子韻,好巧啊。」

    她的視線越過舒子韻,落在了他身旁的江可曼身上,看到江可曼也在看著自己,便對她也笑了笑,而後又對舒子韻說道,「原來你們這對小情侶是一起來享受浪漫的,年輕真好。」

    舒子韻的臉色不由得白了白,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忽而耳邊又傳來了一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惜容,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楚惜容又回過頭,看向厲澤言,嘴角帶著笑意,「是啊,子韻是我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弟弟。」

    厲澤言看了看舒子韻,又看向楚惜容,俊臉上帶著笑容,「既然這樣,要不就一起吧。」

    「不用了吧,他們小情侶肯定是想要享受二人世界。」楚惜容努力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她真的怕自己的假面下一刻就會掉下來。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在自己面前的恩愛模樣,她怕自己最後會被一口氣給直接堵死。  

    聽到了楚惜容的話後,舒子韻的俊臉頓時又白了幾分,暗自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站在他身旁的江可曼心中疑惑,不知道為何他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太高興。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到他的目光全在面前這個叫做「惜容」的女人身上,她的秀眉不由得緩緩蹙起。

    厲澤言的臉上自始至終帶著笑意,眼神卻在這幾人之間不斷徘徊,暗自觀察著他們的表情和反應,嘴角不由得輕輕揚起。

    舒子韻手中的拳頭緩緩鬆開,俊臉上慢慢浮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我倒是覺得人多熱鬧些。」

    在楚惜容詫異的目光中,他對身邊的服務員說道,「我們就坐在這一桌吧,所有的消費都記在我的帳上。」

    他忽而又看向厲澤言楚惜容,嘴角帶著別有深意的笑容,「這位先生應該不會介意吧?」

    厲澤言面帶微笑,「自然不會,惜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坐下來一起用餐也會更加愉快些。是吧?惜容。」

    他說著說著,又將話語權推到了楚惜容的身上,楚惜容的心中一陣慌亂,並不想接任何話語,此時聽到了厲澤言提及自己,猛然抬頭,看到了他眼中的戲謔之後,她的柳眉不由得輕輕蹙起。  

    她覺得,這個男人十有**已經看出了自己對舒子韻的感情,所以才會故意說這些引人浮想翩翩的話語,而後又將皮球又踢回給她,自己卻抱著一副坐看好戲的態度。

    這個男人不僅不簡單,反而還有些惡趣味,喜歡捉弄別人。

    如今她陷入這種尷尬的窘境,也有這個男人的幾分功勞。

    她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情,柳眉緩緩舒展,看向厲澤言,嘴角緩緩浮起了一抹淡笑,「厲總說的自然都對。」

    厲澤言眼中的戲謔更濃,吩咐服務員送上菜單,另外再加兩套餐具。

    舒子韻的眸子一直緊緊的盯著楚惜容,見她幾乎都沒有怎麼看自己,目光全在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怒氣,便直接坐在了楚惜容的旁邊。

    厲澤言雖然預定的是兩人桌,但是這家店的桌子本身就比其他家的大些,座位都是真皮沙發,所以,一張座椅完全可以容納兩個人。

    只是,楚惜容沒有想到的是,舒子韻竟然會直接坐在自己的旁邊。

    他們恰好是兩男兩女,按理說,應該是男生和男生坐在一起,女生和女生坐在一起。

    況且,江可曼又是舒子韻的女朋友,一般人都不會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坐在一起吧。  

    但是,舒子韻卻徑直坐了下來,十分自然,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竟讓楚惜容頓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楚惜容下意識的看向了江可曼,見到她的神色果然有些尷尬,心中不由得有些同情,她站在那裡,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看了看已經坐下來怡然喝茶的舒子韻,眼神不停的向他求助詢問,卻發現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一陣委屈,貝齒輕輕的咬了咬唇瓣,忽而耳邊響起了一個富有磁性的嗓音,「這位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來這邊坐。」

    說話的人自然是厲澤言,他的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身子也特地向旁邊移了移,給身旁空出了很大的位置。

    江可曼感激的衝著他笑了笑,而後便優雅落座。

    不用想也知道,四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尷尬。

    楚惜容低頭安靜的吃著餐點,不發一言,江可曼也一樣。

    倒是厲澤言和舒子韻突然聊了起來,不過也只是類似於寒暄一樣的話語。

    厲澤言說著說著,便突然將話題引向了楚惜容,他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惜容,我和你說的私事,你不妨可以考慮一下。」

    楚惜容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了旁邊的舒子韻,不自覺的有些心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便淡聲回應道,「我知道了。」  

    舒子韻只是沉默了幾秒後,便又再次和厲澤言聊了起來。

    楚惜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又忍不住自嘲,她到底是在心虛個什麼勁?她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她和誰交往,他當然不會在意了,這明明就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但是,她的心底卻仍然在暗自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事實證明,幻想終究是幻想。

    不是她的,終究不會屬於她。

    晚餐結束後,他們都各自回去了,只是離開的時候,厲澤言走到楚惜容的身邊,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忘記一個人的最好的方式,便是重新愛上另一個人,我會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楚惜容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卻見他唇角含笑,「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一下我。」

    楚惜容怔了怔,繼而俏臉上便升起了一股熱度,小巧的耳朵上慢慢浮起了一抹淡粉。

    舒子韻恰好買完單走過來,從後面看到楚惜容站著和厲澤言說著什麼,他們靠的很近,厲澤言的臉上帶著笑容,雖然看不清楚惜容的表情,但是,他離她並不遠,剛好看到了她的耳朵似乎紅了起來。

    他的眼中滿是驚訝,怔在當場,竟然生生的無法移動腳步。  

    厲澤言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眸子故意向楚惜容的身後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我想,我應該也不差。」

    他俯下身子,靠近楚惜容的耳邊說話,雖然有一定的距離,但是溫熱的氣息、低沉的嗓音還是使得楚惜容的耳朵變得越來越紅。

    江可曼看到了舒子韻似乎在看著前面的什麼發呆,不由得出聲問道,「子韻,你在看什麼?」

    舒子韻猛然驚醒,神志迅速回攏,沉了沉聲,「沒什麼。」

    耳畔傳來了舒子韻的聲音,楚惜容的眼中頓時浮起一抹驚慌,下意識的便回頭向後看去,看到舒子韻正直直的看向自己,心中立即變得更加慌亂,擔心著剛才的厲澤言的話,他到底有沒有聽到。

    如果他真的聽到了,又聽到了多少,自己的感情會不會被他察覺?

    她看到了舒子韻的眼中一片平靜,便知道按照這種反應來看的話,他應該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她心中的慌亂迅速消失,只是,她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厲澤言說完了那些曖昧的話語之後便轉身離去了,楚惜容覺得有些怪怪的,和舒子韻簡單的打個招呼後,便也離開了。

    回到家裡之後,洗了個澡之後,煩亂如麻的心情才稍微緩解了些。  

    她坐在書房裡,看著面前的各種報表,卻怎麼也看不進去,腦中不由得響起了厲澤言說的那些話語。

    忘記一個人的最好方式,便是重新愛上另一個人。

    如果她愛上了別人,她是不是就可以從這無果而又苦澀的戀情中掙扎出來了呢?

    只是,她和厲澤言剛剛認識,他的話可信嗎?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是個不錯的人選嗎?

    如果她真的放棄了舒子韻,愛上了厲澤言,又陷入了另一斷悲慘的戀情,那她該如何是好?

    她的腦中不停的想著,腦袋越想越亂。

    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翻開了手機,百度了厲澤言的名字,搜出來的全是商界精英,成熟穩重,這樣的讚美之詞。

    她翻了翻,他幾乎就沒有什麼花邊新聞,他明明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功男人了,但是他交往過的女人也就只有兩位,現在的狀態是單身,而且貌似已經單身兩年了。

    楚惜容看著厲澤言的照片,沉眉思索著,如果他真的如網上所說的這樣,那麼確實很滿足自己的擇偶標準,要不要試一試呢?

    她的腦中忽而浮現出了舒子韻和江可曼並排出現的樣子,想起他們倆言笑晏晏的模樣,她的秀眉迅速蹙起。  

    她翻開了手機的通訊錄,找到了厲澤言的手機號碼,打開了簡訊,手指快速的打出了幾個字,「我答應」,她的手指突然停頓了下來,秀眉已經皺起,看著面前的那個字,指尖仿佛怎麼都無法繼續打下去似的。

    她看著手機發呆,手指卻停在屏幕上方,眉頭越皺越緊,忽而手中的手機震了起來,她的手指才動了動,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面露疑惑,接通了手機。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她的秀眉都幾乎要擰在了一起,「好,我馬上過去。」

    一掛斷電話,楚惜容就快速回到臥室,換上了外出的衣服。

    不到半個小時,楚惜容就趕到了酒吧。

    此時是晚上十點,所以酒吧里的人很多,楚惜容心中焦急,便直接從後門進入,繞到了吧檯。

    店裡的服務生小陳一看到楚惜容來了,便連忙走到了她的面前,慌忙說道,「惜容姐,舒少爺喝多了,我們要送他回去,可是他就是不許。他已經喝了三瓶伏特加,我們真的擔心舒少爺的身體,所以才會在這個時間點還來聯繫您。」

    楚惜容的秀眉一凝,「他現在怎麼樣?在哪?」

    「舒少爺現在還在喝,看起來不太好。」小陳一邊帶著楚惜容向裡面走,一邊說道。  

    楚惜容的心中滿是擔憂,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好好的吃晚餐,怎麼這會他就跑來酒吧喝酒了?還喝了很多的樣子。

    直到見到舒子韻,楚惜容才知道,為什麼他們說擔心舒子韻的身體了。

    他已經完全喝暈了,直接趴在了吧檯上,手裡還緊緊的握著酒杯。

    小陳快步走到了舒子韻的身邊,輕晃了晃他的胳膊,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提醒道,「舒少,惜容姐來了。」

    舒子韻聽到了他的聲音,這才緩緩抬頭,看向站在小陳旁邊的楚惜容。

    他的俊臉已經泛紅,神情恍惚,眯了眯眼,待看到了眼前的人是楚惜容後,愣了幾秒,復而又緩緩笑著開口,「你怎麼來了?來陪我喝酒的嗎?」

    他的聲音帶著醉意,舌頭也微微打結,光聽聲音就知道他確實喝了不少。

    即便是她與他經常在一起喝酒,她也從未見過他喝成這般醉態。

    他向來是個注重自己的形象的男人,一向是紳士有禮,所以,他從未喝得爛醉如泥。

    怎麼今天,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慘樣?

    舒子韻見楚惜容只是蹙起秀眉,沒有出聲回答他,便又晃晃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喃喃道,「既然沒人陪我,那我就自己喝吧。」  

    看到他的模樣,楚惜容的心中既氣憤,又忍不住心疼,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奪過了他手上的酒杯,往吧檯上奮力一摜,聲音帶著怒意,「舒子韻,你想死嗎?你要是想直接喝得酒精中毒,就麻煩你換個地方,不要在老娘的店裡,省的給老娘添麻煩!」

    舒子韻愣愣的看著楚惜容,神色已然怔住,就這樣一動不動,看著她那帶著怒意的小臉。

    忽而,他的神情慢慢鬆動,注視著楚惜容的面容,緩緩一笑,「你生氣的模樣真好看。」

    楚惜容的臉上浮起一抹詫異,但是看到他說完話後便伸手去拿著那酒瓶,心中的怒氣不由得更濃了些,搶先一步,將他面前的酒瓶移開,抓住了他的手腕,對著身旁的小陳說道,「你幫我扶著他上樓休息。」

    小陳連忙點頭,將舒子韻的胳膊擔在自己的肩膀上,撐著他站起身子。

    舒子韻此時已經恍惚,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撐起,俊眉不由得皺起,甩開手臂,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回去。」

    他的一隻胳膊已經被小陳抓住,他此時又處於醉酒狀態,並沒有太多力氣,所以最後只將楚惜容的手甩開。

    楚惜容的秀眉皺起,等到他的手臂落下後,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為了防止他再動彈,她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掙脫無用,恰好醉意上頭,便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們將他帶走。

    耗費了一番力氣後,楚惜容終於將舒子韻帶到了樓上的房間。

    她給自己備了一間休息室,裡面浴室什麼的都很齊全,她只有喝醉無法開車的時候,才會在這裡過夜。

    沒想到今晚,倒是給舒子韻用上了。

    小陳將舒子韻送到了房間門口就回去了,畢竟老闆的房間,還是不要進去打擾為好。

    所以,舒子韻便由楚惜容一人支撐著。

    但是,好在她也不是什麼弱女子,雖然累了些,但是也能夠勉強將他帶到床邊。

    楚惜容壓著舒子韻的肩膀,讓他坐下,他的閉上的雙眼此時卻緩緩眯起,轉頭看向楚惜容,眼眸慢慢睜開,眼中浮起了一抹複雜的情緒,突然出聲,「你和他在一起了嗎?」

    楚惜容的秀眉微蹙,迎向他的目光,「你說誰?」

    「厲澤言。」舒子韻的聲音沉了沉。

    楚惜容的神色微微一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撐著他坐在了床上,垂眸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想要什麼直接和小陳他們說,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便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她的手腕從後面被人抓住,她轉過頭來,卻看到舒子韻直直的盯著自己,「你喜歡厲澤言嗎?」

    楚惜容的面色有些不耐,「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舒子韻微微一怔,下意識的便將她的手腕抓緊,楚惜容有些痛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準備甩開他的手。

    舒子韻的眸子中突然滑過了一絲痛苦,手臂突然使力,快速將楚惜容拉進了懷裡,抱住她的柔軟的身子,埋首在她的肩頭,聲音帶著哀求,「不要,不要離開我。」

    楚惜容的臉上本來已經浮起了怒意,正欲發火,突然聽到了他哀求的聲音,她的心仿佛都要碎了,再多的強硬都軟了下來。

    她沒有動彈,只是臉上漸漸浮起了一抹哀愁,自言自語道,「舒子韻,這次你又是將我當成了誰呢?你到底是想和誰說這些話呢?」

    舒子韻似乎並沒有聽到她說什麼,只是將她抱的更緊了些,低聲喃喃道,「你是我的,你不能離開,不能離開我。」

    他的話語讓楚惜容的心又痛了幾分,他到底是在對誰說話呢?

    他明明抱著自己,此時卻將她當成了別人,說著平日裡不敢說的話,而真正的她在他的心中到底算是什麼呢?  

    楚惜容越來越覺得這樣的自己十分的窩囊而又沒用,僅僅是被當做別人的替身的時候才能獲得他的溫暖與柔情蜜語。

    可悲,而又可笑。

    她緩緩回頭,凝視著舒子韻那迷濛的眸子,忽而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到此為止吧,我再也不想被牽扯進你的事情了。」

    因為,我真的要放棄你了。

    不管你是喜歡誰,你愛的是誰,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她楚惜容雖然本身就是一個悲劇,但是,她還沒有淪落到做別人的替身還樂呵呵的程度。

    既然愛情這麼痛苦,那便不愛好了。

    舒子韻倏然睜大了雙眼,眼中浮起了一抹痛楚,還夾雜著一絲隱隱的怒意。

    他忽然向楚惜容靠近,快速的吻上了她那柔軟的紅唇。

    楚惜容心中一陣詫異,伸手想推開他,但是一隻手的手腕已經被他抓住,她只能抽出另一隻手,只是剛碰到他的胸口,便被他的大手抓住。

    他明明已經喝得很醉了,但是,此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力氣居然很大,使得楚惜容都無法掙脫開來。

    楚惜容的秀眉不禁蹙起,心中甚是煩悶,但是,下一秒,她的臉上就滿是訝異。  

    與上次不同,舒子韻不是在她的唇上輕輕的摩挲,而是直接將她的唇瓣含住,輕輕吮吸,而後便趁著楚惜容愣住的時候,探入了她的口中,輕撬開她的貝齒,快速纏住她的小舌。

    淡淡的酒精味隨著他的侵入也溢滿了她的口中,帶著一絲辛辣,又夾雜著一抹苦澀。

    楚惜容愣了愣,而後便迅速反應過來,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極大的怨氣,直接咬住了他的舌頭,他一陣吃痛,立刻鬆開了她。

    因為舌尖傳來的痛意,使得他下意識的別開臉,俊眉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的腦袋忽而清醒了些,快速的看向了楚惜容,卻見到了一張滿是怒意的小臉。

    他的心中頓時慌亂,下意識的便鬆開了她的手,緊接著,便有一陣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舒子韻的左臉上增添了一排清晰的五指印,很快,被打過的臉頰便開始漸漸泛紅,只是相比較之下,五指印的顏色似乎更明顯些。

    他仿佛沒有察覺到臉上的痛意一般,只是愣愣的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眼中滿是驚訝,還帶著一絲驚慌。

    楚惜容冷冷的看著舒子韻,聲音帶著怒意,「你明明有女朋友了,做這些事不覺得愧疚嗎?」  

    舒子韻的腦袋已然清醒,聽到楚惜容的話後,下意識的便開口,「不是的,其實,我和她」

    他還未說完,話語就被楚惜容冷漠的聲音打斷,「抱歉,我對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沒有興趣。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想要女人的話,請回去找你的女友,或者直接去夜店也可以,但不要拿我取鬧。」

    舒子韻怔了怔,眼底慢慢浮起了一抹低落的情緒,他緩緩垂眸,低低出聲,「我沒有拿你取鬧。」

    楚惜容的嘴角迅速勾起了一抹嘲諷,「沒有拿我取鬧嗎?那上次的事情,你怎麼解釋?這次的事情,你又怎麼解釋?即便是喝醉,也不是任性玩弄別人的理由。」

    舒子韻一時啞然,只能垂下腦袋,緩緩出聲,「對不起。」

    楚惜容不知為何心中的怒氣更濃了些,雖然她知道事實就是如此,但是聽到他說對不起,就覺得他承認了他在故意玩弄自己一般,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她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冷,眸子緊緊的盯著舒子韻,忽而漠然出聲,「如果再有第三次的話,我們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舒子韻的高大的身軀驀然一震,嘴角浮起了一抹苦澀,聲音飽含歉疚,「對不起,惜容。」  

    楚惜容抿了抿唇,「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都忘記吧。你在這裡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轉頭走了幾步,忽而想起了什麼,又回頭看向舒子韻,「對了」,舒子韻聞聲立即抬頭,眼中帶著些許的期盼,但是,他聽到了楚惜容接著說道,「你女朋友挺喜歡你的,別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舒子韻眼中的期待終於成空,轉而便是滿目的受傷,低落的情緒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他只是坐在那裡,垂眸不語。

    楚惜容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舒子韻的神情。

    第二天,楚惜容前往公司正常上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事情對她的衝擊有點大,使得她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早上起來也沒有什麼精神。

    她雖然處理著工作,但是腦袋裡卻沒有什麼思緒,有點亂亂的感覺。

    她想了想,還是拿起了手機,聯繫了店裡,詢問著舒子韻的情況。

    聽小陳說,今天一大早的時候,舒子韻便離開店裡了。

    楚惜容的秀眉微微蹙起,不由得問向小陳,舒子韻的臉色如何,有沒有什麼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小陳說,他離開的時候神色如常,也和店裡的員工親切的打著招呼,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楚惜容放下了電話後,心中的感覺複雜。

    她到底是想聽到什麼呢?他的一切都很正常,這不就是她所想要的嗎?

    這不就是她自己說的嗎?讓他們都將那個吻忘記,一起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不就是她的期望嗎?

    但是,真當舒子韻將這些都忘記的時候,她的胸口又不由得有些悶悶的。

    她在心中暗嘲,果然,她只會說一些漂亮話。

    告訴別人要忘記,自己卻無法忘記。

    她雖然奮力的掙扎,張口咬他,但是,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這樣。

    但是,她楚惜容縱是再沒有骨氣,也不會去插足別人的感情,做那被人唾棄的第三者。

    一次兩次,她若還是察覺不到,那她未免也白活了三十年。

    舒子韻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喜歡江可曼,他和江可曼的關係並不像是那種親親密密的男女朋友,但是,又不像是普通朋友,似乎關係很是複雜。

    但是,舒子韻的心裡似乎住著另一個女人,應該是她未見過的女人。

    這個認知,讓楚惜容比知道了舒子韻有了女友還要痛苦。  

    因為,他有兩次都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女人的替身。

    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一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自己又如何能夠打敗她呢?

    況且,她也沒有要與那個女人對抗的動機,畢竟,她只是他的朋友而已。

    她真的想要放棄他,但是他的一個吻卻硬生生的讓她所有的堅定都全部擊潰。

    那條未發出去的簡訊,她昨晚一出了酒吧,就刪掉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再沉迷,不能再任由這種感情發展下去,但是,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這麼被他輕易的粉碎。

    她覺得自己已經深陷於這惱人的情感漩渦中,無法自拔。

    她想出來,卻怎麼也無法掙脫,她一奮力掙脫,就只會被更加用力的往下扯,她也只能越陷越深。

    楚惜容的心中雜亂如麻,她的腦袋都想得痛了,她只能輕揉著太陽穴,以使得自己更舒服一些。

    忽而,一旁的座機響起,看到了來電顯示後,楚惜容迅速接起,聲音恭敬,「總經理。」

    楚興華沉了沉聲,「早上琥彥那邊來了消息,對方已經同意和我們合作,而且似乎很期待的樣子。」  

    楚惜容的心中暗自一驚,她原以為厲澤言不過是想戲弄她而已,邀她吃飯也不過是個幌子,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應了合作,而且還是在他們見面後的第二天。

    這件事真的讓她有些始料未及,他下決定的速度讓她更加吃驚。

    她不由得心想,厲澤言到底是想要從這裡得到什麼?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想要追求自己,所以藉此來討自己的歡心嗎?

    不,他是個沉穩睿智的男人,他不可能為了讓女人開心而做出這麼草率的決定。

    他給她的印象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他不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

    難道是他早就有心想要和他們公司合作,故意在公司怠慢自己只是在考驗他們的耐心而已嗎?

    楚惜容的心中暗自疑惑,忽然聽到了楚興華說道,「既然你已經和琥彥那邊接觸過了,那這個案子便一直交由你負責吧。」

    楚惜容其實不太想和厲澤言再過多接觸,因為,他是一個看不透的男人。

    直覺告訴她,看不透的男人都很危險。

    但是,她一時間又找不到推辭的理由,想了想之後,只能點了點頭,「好,我會跟進的。」  

    電話那頭忽然靜默了幾秒,就在楚惜容疑惑的蹙起秀眉的時候,楚興華才再次開口,「琥彥的總經理是個很有才能的男人,你可以趁此機會和他好好交流,學習一下。」

    楚惜容的眉頭越蹙越緊,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父親似乎話中有話。

    他為什麼單單要提起厲澤言?雖然她承認厲澤言確實很有才能,在商場上的口碑也不錯,但是,父親沒有必要叮囑她去向厲澤言學習。

    他做事一向是要求她達到他想要的結果,不去過問她經歷的過程,自然也不會管她去學什麼。

    怎麼今日,他竟然會突然要她去跟著別人後面學習,這讓楚惜容暗自驚訝的同時,也不由得心生疑慮。

    不過,很快,她便將疑慮打消了。

    不管父親到底是不是話中有話,她也只能順從,沒有拒絕的權利。

    所以,與其東想西想,不如想想接下來該如何開展工作比較顯示些。

    另一邊,舒家。

    江可曼穿著一身淡雅的藍色裙裝,走入了客廳,恰好舒家的管家孫伯走了過來,他面帶微笑,「江小姐,早。」

    江可曼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優雅的笑容,「陳伯,早。」  

    她的視線向周圍逡巡了一圈,而後嘴角的笑容更濃了些,「陳伯,子韻在嗎?我今天打他的手機,打了幾次都沒有人接聽。」

    陳伯笑了笑,「少爺在房間裡休息呢。」

    江可曼神色有些疑惑,「是嗎?子韻他好像不愛睡懶覺。」

    陳伯點了點頭,「對,少爺昨晚喝多了些,所以頭比較痛,早上回來喝了一碗醒酒湯之後,便又去睡了。」

    江可曼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凝,「喝多了?子韻昨晚和我吃飯的時候,並沒有喝多少酒。」

    陳伯也不由得面露疑惑,「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少爺的臉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江可曼忽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心臟不由得咯噔一聲,她強制按壓住自己的心緒,衝著陳伯莞爾一笑,「我可以去看看子韻嗎?我有些擔心他。」

    陳伯面色為難,向樓上看了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江可曼那擔憂的表情,心中不知該如何抉擇,忽而聽到江可曼溫婉的聲音,「我只是上去看看,不會打擾子韻休息的。」

    陳伯微微一頓,而後緩緩點頭,「好吧,江小姐,您請跟著我來。」

    江可曼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面帶著微笑,跟著陳伯走上了樓梯。  

    走上了三樓之後,陳伯又向前走了幾步,最後在房間門口前緩緩停下了腳步,「江小姐,這就是少爺的房間了。」

    江可曼微微一笑,「好的,陳伯,辛苦您了。」

    陳伯笑了笑,「那我就先下去了,江小姐有什麼吩咐,可以叫我。」

    看到江可曼點頭之後,陳伯便轉身離去了。

    江可曼站在了房門口,看著面前的門把,纖細的手指緩緩覆於其上,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輕輕擰開門把,將房門打開,看到了床上躺著一個溫潤的男子。

    她慢慢向他走近,走到了床邊,看到他緊閉著雙眼,臉色還有些發白,眼睛下面還有些黑影,看起來他昨晚的休息並不好。

    江可曼坐在他的床邊,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描繪著他的眉眼,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薄薄的眼皮微微動了動,但是,還是沒有醒來。

    她的手指順著他的輪廓緩緩下滑,慢慢的撫上了他微微發白的唇瓣。

    突然,她的手被他快速抓住,她驚訝的睜大眸子看著他,心裡瞬間變得慌亂,但是看到他仍然閉著雙眼後,她的心便暫時放了下來,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  

    他的大手將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裡,放在唇邊,喃喃出聲。

    他似乎是在夢囈,不過聲音微弱,所以江可曼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將耳朵湊到了他的唇邊,聽著他輕輕囈語,「不要,不要離開我。」

    她的秀眉不由得慢慢蹙起,輕聲道,「子韻,你在說誰?」

    舒子韻的眉頭緊鎖,似乎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神色變得有些痛苦,唇瓣又微微動了動。

    江可曼又再次湊到了他的唇邊,集中注意力,聽著他的聲音。

    忽而,她的雙眸睜大,眼中迅速的浮起了一抹嫉恨,果然是她!

    她沒有猜錯,子韻喜歡的人果然是那個女人。

    方才舒子韻的唇瓣微動,雖然發出的聲音很小,還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她明明白白的聽清楚了,他說,「惜容,對不起。」

    江可曼快速的離開了舒子韻,秀眉越皺越緊,貝齒輕咬著唇瓣,眼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濃。

    難道子韻昨晚送完自己回去之後,又約了楚惜容一起喝酒?難道他的神色疲憊,是因為他們昨晚經歷了什麼事情嗎?還是說,子韻因為酒意對楚惜容做出了什麼越矩的事情了嗎?  

    她早就覺得子韻對這個叫做楚惜容的女人不簡單,雖然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的目光總是忍不住跟隨著楚惜容。

    從她第一次在ktv見到楚惜容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但是,後來一直沒有再見到楚惜容,她便也沒有細想。

    直到昨晚,她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不對勁了。

    子韻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楚惜容,他甚至故意坐在她的旁邊,卻沒有想過和他一起來的自己。

    她昨晚想了許久,本想今天探探子韻的口風,沒想到卻直接聽到了他的囈語。

    她的嘴角緩緩浮起了一抹弧度,事到如今,她怎麼可能會讓別的女人搶走他?

    她已經精心策劃了太久,也等待了太久,怎麼可能會讓別的女人拿走她努力得來的果實?

    她的眼中忽而滑過了一絲陰謀的算計,嘴角輕輕上揚。

    她將他身上的被子輕輕拉開,纖纖玉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胸膛,她的手指靈巧的將他身上的襯衫紐扣一粒粒的解開,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只要將生米煮成了熟飯,以他的性格,是無法拒絕自己的。  

    她的手指緩緩撫上了他的胸膛,輕輕的摩挲著,他的眉頭緩緩皺起,嘴唇緊緊的抿著,身體也在不斷的緊繃。

    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她便拉著他的手,從他的胸膛上下滑,緩緩而下,輕輕撫上了他腹部的肌肉,而後繼續向下。

    江可曼的嘴角的笑容更濃了些,目光也跟著緩緩下移。

    就是這樣,只要將他挑逗起來,他一定會要自己的。

    只是突然間,舒子韻的大手驀地頓住,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使得她一陣吃痛,她迅速抬頭,看到了舒子韻已經睜開了雙眼,驚訝的看著她。

    她的心中一陣慌亂,目光落在了緊抓著自己的大手上,嘴角暗自浮起了一抹弧度。

    舒子韻快速坐起,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敞開的襯衫,一手將襯衫攏了攏,一手將她的手抓到了眼前,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可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可曼看著舒子韻,輕輕的咬了咬唇瓣,神色委屈,「我也想問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舒子韻的神色更加驚訝了,「我?我有做什麼了嗎?」

    江可曼看著自己被緊握的手,欲言又止。  

    舒子韻隨著江可曼的視線也看到了自己將她的手緊緊握著,腦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他快速鬆開了江可曼的手,神色有些驚慌,「抱歉,可曼,我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江可曼收回了手,小臉變得愈發委屈,她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我只是想要幫你拉上被子而已。」

    舒子韻的臉色不由得白了白,下面的話,江可曼沒有說,他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看樣子,應該是他自己睡迷糊了,可曼給他拉被子的時候,他便抓住了人家的手,一路向下摸。

    難怪他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些異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胸口處一直蔓延。

    當這種感覺快要觸及到他的重要地帶的時候,他便一下子驚醒了,一睜眼便看到了

    現在仔細回想,應該是他強硬的拉著可曼的手,往那裡摸。

    他忍不住單手捂臉,覺得自己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他這種行為簡直就是變相的性騷擾,與變態無異。

    枉他自小便學習如何做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沒想到睡著的時候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在對自己失望的同時,又不由得覺得十分的慚愧。

    他看到了江可曼那幾乎要哭泣的小臉,心中的愧疚頓時就更濃了,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可曼,我真的是睡糊塗了,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江可曼的眼眶中已經盈滿了淚水,她的眼睛輕輕一眨,淚珠就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看起來十分的可憐與委屈。

    舒子韻連忙抽過一旁的紙巾,幫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不停的道歉,「對不起,你想怎麼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別哭了,好不好?」

    江可曼忽而抬頭看向舒子韻,眼中帶著朦朧的淚意,輕聲道,「子韻,我們複合,好不好?」

    舒子韻驀然一怔,幫她擦拭淚水的手也停了下來,不由得垂下眸子,「可曼,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江可曼臉上流的淚水更多了,淚眼婆娑的看著舒子韻,「為什麼不適合?我們的性格很合得來。」她微微一頓,任淚水從臉頰快速滑落,「子韻,我說過,喜歡你。」

    舒子韻的俊眉微微皺起,臉上的神色十分為難,他想要說什麼安慰她,但是最後也只能愣愣的擠出一句,「抱歉。」

    錯誤犯一次就可以了,他不能再犯第二次。  

    當時的一時衝動已經讓他受到了報應,他不能再這樣重複錯誤了。

    江可曼聽到了舒子韻那拒絕的話語,小臉變得一陣蒼白,「你說過,你會照顧我,這些話難道都是假的嗎?」

    舒子韻的眼中的情緒複雜,「可曼,我說過,我會儘自己所能照顧你,但是,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江可曼眉眼低垂,聲音哽咽,「因為,你有了喜歡的人了嗎?」

    舒子韻怔了怔,頓時語塞,他抿了抿唇,將手上的紙巾遞給江可曼,沒有再說話。

    房間裡只有江可曼低低的哭泣聲,舒子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也只能在一旁看著,神色愧疚。

    幾日後,一場平常的商業舞會。

    有時候命運也許就是那麼奇妙,你越不想看見誰,它就偏偏會讓你看見誰,而且還是完美的將你們安排在一起。

    楚惜容看到了舒子韻攜著江可曼盛裝出席,看到江可曼臉上的笑容,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雖然他們兩人的關係,她摸不清楚,但是看到兩人這般肩並肩的走在一起,看起來這般郎才女貌,她的心中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楚惜容將手中的酒杯向上揚了揚,準備喝下一口紅酒,使得自己的心中舒緩些。  

    忽然,她的酒杯在她的唇邊定住,她抬起眸子,便看到了一張帶著微笑的俊臉。

    厲澤言握住她的酒杯,嘴角帶著笑意,「參加這麼熱鬧的舞會,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楚惜容的秀眉下意識的蹙起,「這是我的事情,和厲總可沒有關係。」

    厲澤言臉上的笑容不減,「怎麼會沒有關係?我現在可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楚惜容愣了愣,而後又不由得笑了起來,「追求者?我倒是沒有看出厲總哪裡在追求我。」

    「哦?你是在抱怨我這幾天沒有找你嗎?還是你自那晚之後便一直想著我呢?」厲澤言靠近楚惜容,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他故意向她靠近,附耳說話的這個動作明顯就帶著一絲曖昧不明的成分,何況他的臉上還滿是笑容。

    這當然是讓人對他們的關係浮想聯翩。

    看著不遠處那靠的極近的一雙身影,舒子韻的俊臉微沉,暗自握緊了手中的酒杯,一旁的江可曼的秀眉也不由得緩緩蹙起,看著那視線的遠方,眼中悄然滑過一抹妒意。

    楚惜容的神色不變,不緊不慢的說道,「不好意思,厲總的這些話對我這個三十歲的老女人早就已經不起作用了。」  

    厲澤言稍稍退開了些距離,正對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你不該妄自菲薄,你明明就很美,也很能幹。」

    「多謝誇獎。」楚惜容禮貌的回以一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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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韻與惜容篇 擺脫苦戀(爆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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