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終極必殺
於是,在帝皇偌大的後園,解決生理排泄的衛生間邊上,元素默念著勾搭名言『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勾引二爺,
可,一想到他不經意的拒絕,小心肝兒還是顫啊。
俏生生的立在這兒,腦袋裡久久盤旋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再撫著自個兒越來越隆起的小腹,瞬間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嘆息,轉身。
不知道是站得太久,還是孕婦容易貧血,轉身的瞬間,她突然覺得腦袋發暈,明顯供氧不足的感覺,眼前星星閃過,趔趄了一下,腳下這麼一滑,甚至來不及驚叫出聲就往地上倒去。
糟了!她下意識地想。
懷孕以來,她最怕的就是摔跤,摔倒事小,孩子事大啊!
那感覺簡直是天旋地轉,眼睜睜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卻無力回天,這時候,她才終於「啊」的尖叫出聲。
緊要關頭。
突然像有旋風捲來,在她以為馬上就要親吻大地的時候,整個人瞬間落入一個剛硬的懷抱。
人還是摔了,可貌似自己壓到了人的身上,鼻尖撞得生生作痛。
有驚無險,有人墊背?
「小心。」熟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低沉中夾著隱隱的氣喘。
是白慕年。
元素驚魂未定,抬眼望去,天啦,她好死不死的摔倒在他的懷裡,摔倒時手下意識地揪著他的衣服。
最狼狽的是,此時,他倆都倒在地上,而她壓在人家身上。
臉倏地通紅,這,忒丟人啦!
錯愕一秒後,她雙手撐地就要起身,順便窘迫地笑笑,嘴裡尷尬地道謝:「謝謝白哥。」
白慕年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一顫,某些被壓抑的東西瞬間復甦。
一笑傾人城。
望著她的笑容,感受著懷裡女子柔軟的嬌軀,白慕年那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腦子瞬間意識空白,像抽空了氧氣般,傻得就那麼摟著她忘了放手。
他再成熟穩重,再內斂深沉,歸根到底還是個男人,喜歡的女人倒在自己懷裡,那麼幾秒鐘的遲疑,天地也不忍苛責吧?
元素不解地皺眉,掙扎著拿手去推他,遲疑道:「白哥?」
「對,對不起。」
回過神來的瞬間,白慕年就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放開摟著她腰的手,手慌腳亂地將她扶起來,笨拙得完全不像一向成熟練達的他,可這動作還沒作完,耳邊就——
「啊!」
一聲尖叫,銳利高亢的女聲似乎破空划過:「你們在做什麼?」
看著眼前這一幕,曹璨驚呆了,心亂了。
年的柔情,年的溫柔,年眼睛裡滿滿的愛意,多少年魂牽夢縈的一切終於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可是,主角卻不是她。
元素頓時也愣住了,不遠處那個仍舊穿著黑衣的纖細女子,兩隻漆黑冷厲的眼珠憤恨地瞪視著自己,絕世亮麗的臉蛋上,全是不可置信……
四目交接,曹璨錯愕……
她,她不是錢老二的女人麼?
為什麼?!
站起身來,元素看了看她,再看了看白慕年,感受著空氣里的某種情感類氣流在滋生,立馬就明白了,沖他倆抱歉尷尬地笑了笑,就往屋子裡走。
擦肩而過的時候,曹璨捏著拳頭,瞥著她嬌好的面容上那明艷的笑,嗅著拂過鼻端的淡淡幽香,她瞬間產生一種想要將她那張俏臉撕爛的衝動。
如果眼神能殺人,元素至少被她殺死了一百遍。
忍了又忍,最終她將目光轉向了斂眉而立的白慕年,凝視兩秒,走過去緊緊拽住他的胳膊。
聲音飄渺幽遠,哽咽難當。
「年,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嘶……」
被她抓住胳膊,白慕年吃痛皺眉。
曹璨一驚。
拉過他的左臂,注意到他左臂上那透過襯衫的一片血紅,立馬忘了質問的話題,放柔了語氣焦急不已:「年,你手臂出血了,要不要……」
「沒事。」
這手臂上的傷是剛才倒地時,在地面上磨破的,能夠讓她沒事兒,白慕年打心眼兒覺得值,這點小傷,真算不得什麼。
不露痕跡的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他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服,心裡微澀,沉默不語。
望著面前疏離淡漠的男人,曹璨眼中越發急躁,眼神越發森寒,語氣凝重。
「年,你還沒有回答我。」
「你想讓說什麼?」白慕年敷衍著,隨口反問。
「是不是她?是不是這個女人?」
沉吟一秒,他挑了挑眉頭,直接否認:「不是!」
曹璨的整個家族均是黑道起家,到她爸爸輩兒才洗白了上岸從商,其間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太不純粹,白慕年不是傻子,當然不能承認這麼愚蠢的事情。
「你說謊!」
曹璨神情突變,頓時情緒失控。
對她來說,年愛上別人,和年竟然對她撒謊,兩件事同樣令她心痛。
那年那月,年說過,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再欺騙她,可就為了維護這麼一個女人,他竟然對她撒謊了。
俗話說,千萬不要低估女人的嗅覺,女人對所愛男人的姦情推理能力僅次於福爾摩斯,年看她的眼神,年摟著她腰時那微顫的指尖……
一樣一樣在她腦子裡重放,讓她痛苦難當。
「年~誰的媳婦兒誰來疼,你對錢二的媳婦兒管得太多了……不對,明明就你愛上了自己最好哥們兒的女人,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我們難道就不能再找回錯過的五年嗎?」
「璨璨,我不想再重提這個話題,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他們還在裡面等我。」拍了拍袖口,白慕年不耐地說。
他並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男人,再被她這麼追問下去,他真怕自己露餡,怕一不小心傷害到素素。
五年後的曹璨,他真的不再了解。
曹璨正在氣頭上,哪能遂他的意,衝上去就從後面摟住他的腰,語氣認真地說:「年,給我個機會,好嗎?」
「放手。」白慕年冷著臉。
將身子緊緊靠在他的後背上,感受著他的溫度,曹璨覺得自己真夠下賤,被他嫌棄了,還是想死摟住他不放。
她低嘆:「年,你就不怕我傷害到你的小天使?」
白慕年疲憊地閉上眼:「曹璨,你到底想怎樣?」
「你只想,回到咱們的五年前。」曹璨一字一句的說著,說得撕心裂肺,一雙玉臂死死圈在白慕年腰間,緊得拼盡了全身的力度,她怕一鬆手,這個男人就就再也抓不住:「以前那樣,不好嗎?你愛我,我也愛你,咱倆一起上學,一起看書,聽音樂,看電影……」
情深意長的一番告白,可白慕年卻毫無反應,眼神空洞地搖搖頭:「璨璨,我不喜歡走回頭路,人要往前看。」
「往前?往前她就會屬於你嗎?年,你信不信,我真的會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信不信?」
白慕年愕然怔住,強忍住內心的洶湧的激流,輕笑道:「你錯了,她的事,與我無關。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想嘗嘗錢老二的手段,你不妨一試。」
拉不下這個臉,曹璨咬牙道:「你以為我不敢?」
白慕年漠然:「你剛回國不知道,曾經,有個女明星得罪了她,你猜猜後來是什麼下場?」
說到這,他重重地哼了一句,低下頭認真的掰開她環著自己雙手,大步向前離去。
身後,曹璨眼眶漸漸浮上水霧,極度絕望地喊了一聲:
「白慕年!」
然後,望著他不再回頭的身影,雙手捂住臉,緩緩蹲身,淚從指縫裡滑下。
五年的分離,五年的思念,五年的刻意遺忘,五年的愛恨情仇。
最終,竟得不到他一點點憐惜。
回國後的兩次見面,他留給自己的,都是同樣冷硬的背影。
良久,她倏地站起身……
不行!她必須說清楚。
……
帝皇包間內。
那扇雕花大門兒卻猛地被人踢開。
沒錯,正是想了好久沒弄明白的曹璨,她本就是個火爆的性子,這事兒擱在心裡,她下不了火兒。
沒有了白慕年,她連世界都沒有了,還怕個屁的錢老二。
這個道理,通俗易懂。
所以,她哪怕是得罪錢老二,也不能讓那個小妖精好過。
實話說,死心眼兒的女人傷不起。
目瞪口呆看著從天而降的美女,吳少吹了聲口哨,他們當然都認識曹璨,只是這女人好幾年音訊全無,沒想到再見面竟是這樣的場面。
曹璨陰沉著臉,一進門兒誰也沒看,那手就指著元素的鼻子,眼睛卻望著錢老二,語氣陰森地說:
「錢二,管好你的女人。」
「哦?」
錢老二斜睨了她一眼,拿筷子挑了一塊元素愛吃的榴槤酥,餵到她嘴裡,再轉過頭來望向曹璨,笑道:「這話兒,可有說法兒?」
冷哼一聲,曹璨輕顫著手嗤笑,「你不如問問她,剛才在後面她做了什麼事兒?背著你和年摟摟抱抱。」
什麼!?
目光焦點,元素和錢老二很淡然,白慕年鐵青著臉,忍耐似是已達極限:「曹璨,你閉嘴!」
而桌子的另一邊兒,驟然站起身的錢仲堯,卻被程菲兒按壓下來,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然後苦笑,是啊,她的事兒,如今真輪不到他來管了。
氣氛很詫異,有人欣喜有人愁,有人等著看熱鬧有人擔憂。
「錢傲,我還要吃那個……」元素眼睛微微眯起,輕輕嚼著二爺餵嘴裡的榴槤酥,似是回味無窮,眉尖嘴角笑意盈盈,絲毫沒有受影響。
這不是裝的,而是她真的沒所謂,被人指奸卻一點惶恐都沒有。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而且,她實在不相信錢傲會聽信這個女人胡攪蠻纏的幾句話,就信不過自己,信不過自己的哥們兒。
錢老二隻是笑著點頭,傾身過去將整盤榴槤酥端了過來,放在她面前:「喜歡就多吃點。」
兩人靜靜對望,似乎完全把伸著手指頭的曹璨以及她的話給遺忘了一般。
沒料到錢老二會是這個態度,曹璨氣得渾身發顫,你,你,你了幾聲兒,再也說不出話來。
然後委屈地瞧著白慕年,卻在他滿眼的憤懣的目光下,痛了!
可,瞧著她欺負自己的姐妹兒,顏色不樂意了。
『蹭』地站起身來,兩手叉著腰,大喇喇地暴吼:「我靠,你這個雞婆女人,上次的事兒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到還真敢來?人家摟摟抱抱關你他媽啥事兒,依我看啊,你是想抱都沒得抱,羨慕還是嫉妒?嗯?」
耍狠,顏色不如曹璨,可這鬥嘴,再來十個曹璨也不是顏色的對手,哪句話不中聽,她偏專撿哪句罵,直往人的心窩子捅,捅完了再灑上鹽。
以前元素曾笑言,這吵架的時候,顏色那腦細胞是平日時活躍度的數十倍,伶牙俐齒得能讓磚家汗顏。
被她這一罵,曹璨臉上青白交織,竟無言以對。
人家當事人都不計較,她以什麼立場來指責?前女友,好朋友?……不,現在,他對自己,好像連朋友的位置都不願意給。
爭辯無力,她的手悻悻地垂下。
「傻叉的女人,夠無恥的!」顏色很顯然沒消火兒,繼續氣憤的罵。
瞧到白慕年微變的臉色,徐豐趕緊拉了拉顏色的袖子,畢竟那是年子的前女友,愛得都耽誤了這麼多年,這一回國,說不定倆人哪天就成了!
瞧這情形,他再不制止,只怕他媳婦兒能當場和人家掐在一起。
想不明白,他媳婦兒這嬌嬌小小的女人,這脾氣火爆得真夠嗆,就連腦子也不太夠用。
可,要說她腦子不夠用吧,她比誰都樂呵,比誰都放得下……
一不小心,連他都不管不顧,說不要就不要,典型的朋友比老公位置高的女人。
「媳婦兒,注意形象,胎教啊胎教,別動不動就嚷嚷。」
沒辦法,徐豐只有這招殺手鐧——孩子!
想到孩子,顏色癟癟嘴,到底還是坐了下來,末了還是氣鼓鼓地補充了一句:「都是她逼我的,誰罵小圓子,就是捅我刀子。」
這時候,半晌沒講話的曹璨突然死死地盯著她,忽在衝上前去抄起桌面上的酒瓶就往顏色腦袋上砸,嘴裡罵道:「你他媽誰啊,老娘輪得到你來教訓,管你屁事兒啊……」
大伙兒嚇了一跳。
徐豐趕緊將顏色護在懷裡,緊緊抓住呈瘋癲狀的女人揮下來的酒瓶,她哪裡肯依,重新抓另一個酒瓶去,完全就是要拼命的樣子!
眼看局勢失控——
「曹璨,夠了!」
白慕年突然沖了過來,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直接把她拉到了包間外面,才甩開她的手,疲憊地問:「鬧夠了沒有?」
憤憤地看著眼前這個再也不護著自己的男人,曹璨囁嚅著唇,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因為執念,所以入魔。
曹璨也是一樣。
轉身出了包間,她便撥通了許亦馨的電話,導致了一系列不可逆轉的事件發生,給這幾個人的人生,抹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
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大傢伙兒出了帝皇,和來時一樣都各自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
今兒出門的時候沒帶司機,所以錢傲自己開車,而元素,就像只溫順的小白兔般乖乖地側臥在鬆軟的副駕駛位上。
一路上,她始終眨巴著晶亮的眸子傻呵呵地、一眨不眨地望著錢傲。
瞧他,一直瞧他。
心裡甜膩膩的,默念著錢二爺的好。
經過今天的事兒,她腦子裡想通了許多以前太過計較的事情,仲堯撞了她媽,她也不想再去追究,而錢傲不想讓自己知道,她也不想再去詢問。
她覺得自己只需知道,他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就行了。
因了有他,以前軸性的小女人,性格越來越軟化,以前認為永遠不可原諒的人或事,如今看來,早已雲淡風輕。
至於過去,散了,就讓它散了吧。
從此,她要做一個快樂的小女人,好好守著自己的男人,守著自己的寶寶,過他們自己的幸福日子。
這個男人,是要同自己過一輩子的男人,是要刻骨銘心刻在心上的男人。
無疑,此時的她,幸福得直冒泡兒。
幸福,離她太近,而太過幸福,就得胡思亂想……
剎時,在帝皇時沒想明白的勾引大計再次浮上心來,琢磨啊琢磨,誤性太差,到底還是沒琢磨出什麼名堂。
沒法兒,求助唄!
拿出手機,連接UT,百度搜索——怎麼勾引自己的老公?
很傻叉的問題,可,唰的一下,答案卻N多……
姐妹兒真是給力,分門別類的,身體力行的,現身說法的,總類歸納有兩種——
用身體,還是用智慧?
她一行行往下翻。
第一個,性感內衣,情趣內衣,最好是誘惑的黑色……她挑眉,這二爺會喜歡麼?
搖頭,繼續往下翻。
第二個,激情按摩,極致勾引,幫他按摩足部或身體,挑逗他的神經末梢,因為某些神經和X器官是相連的,按摩能提高他的性致……她皺眉,這會不會太下賤了?
不好不好,繼續往下翻。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
五花八門,有說給他買工具調節口味的,有說撒嬌裝嫩的,有說扮女王御姐,挑戰他極限的,更有說索性不蓋被子裝病,或者乾脆直接病倒裝可憐的,等等。
這,這些行得通麼?貌似適合她的不多啊。
首先她是個孕婦,然後才是個女人咧?
豬,孕婦和女人不一樣麼?
眉頭微蹙,錢老二不時扭頭瞅她,腦袋有些發懵,這小女人今兒有什麼貓膩?一會皺眉,一會兒發笑的,腦子抽瘋了不是?
終於,形勢逆轉,輪到他弄不懂了。
「素,你折騰啥呢?」
抿著唇,元素但笑不語。
「你猜?」
「不說拉倒。」錢老二一邊開車,一邊不悅地哼了一聲。
這妞兒腦子裡經常糨糊,偶爾抽風的,瞧她看自己那像看到食物般的眼神,身上更是顫歪歪的。
坐到副駕上,元素反覆盯著手機屏幕,若有所思的考慮了好一會兒。
咱學表演的麼?扮啥像啥,先來招撒嬌裝瘋試試水吧。
於是,勾引開始——
期期艾艾的輕咳了一聲,黛玉狀斜倚在桌椅上,她輕輕喚他:「噯,錢傲~」
「嗯?」
錢老二聽得心肝兒一顫,這聲音嬌嗲得真他媽嚇人,骨頭都叫酥了。
搞啥玩意兒?疑惑。
瞟了一眼兒手機屏幕,元素再接再厲,利用空中電波飛了個媚眼過去:「錢傲~看這天色,像是還要下雨啊~誒,天空啊,你為什麼那麼多眼淚……」
這叫憂鬱路線。
差點沒憋住,二爺此時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握住方向盤的手抖了抖,隨即以超常人的意識強迫自己繼續繃住臉。
因為,他想瞧瞧這妞兒還要搞什麼名堂。
元素悲催了。
這傢伙不表態,不回應,一點反應都沒有?
叉叉,這招以宣告失敗。
技術不好怪電腦,她這會兒撓心撓肺的憋屈著,心裡貓爪子撓一樣難受,難道懷孕女人的悲慘世界真要提前到來,二爺,這是你逼我的,不出必殺技,你丫還不現原型?
這時候……
汽車剛好行駛在商業步行街外面,元素瞅了瞅手機屏幕上的終極勾引那必殺絕招,腦中一陣激靈,打了雞血般重新燃起鬥志,軟聲道:「二爺,我想吃烤腸。」
「烤腸?」
錢老二愣了,往車窗一望。
擰緊眉頭,他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將車停在路邊,牽著她的手下了車,商業街總是人流如織,嬉笑怒罵的聲音不絕於耳,錢傲始終將懷著身子的女人護在身後,真想不明白,明明剛吃過飯,還吃什麼烤腸?
不過瞧她笨得像只熊的樣子,想想孕婦都嘴刁,經常對吃食有些莫名其妙的怪癖,估摸著就是這麼回事兒。
賣烤腸的小攤兒生意不錯,好不容易才擠過去給她買了一根,狐疑的遞到她手裡,瞧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實在想不明白,有這麼好吃?
元素接了過來,唇間眼底全是笑意,臉上表情出奇詭異。
說白了,就是陰謀得逞般笑得狡黠。
轉過身去,錢老二好不容易才把錢給付了出去,不就烤個腸麼,還忙得收錢的時間都沒有,等他再轉頭——
腦袋『嗡』的一聲掛掉了,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火兒憋在心裡差點壓不下去。
這小娘們兒!
只見她兩片兒潤澤粉嫰的唇,就那麼含著,含著那根紅得有些詭異的烤腸,嘴裡還發出心滿意足的哼哼聲。水眸,粉頰,紅唇,實在引人遐思……
如一汪純到極致的水,又如一朵魅到極致的花。
操!太香灩了。
怔忡了數秒,錢老二握著拳頭清了清嗓子,心裡是猴子意識是馬,好不容易才迸出句完整的話:「走、吧。」
觀察著他的反應,元素輕輕「嗯」了一聲,無辜的笑著,還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一下嘴角,嘴裡含著烤腸,同時將雙手伸給他,示意他替她擦手上的辣椒。
錢老二肝兒顫,深呼吸一口,掏著紙巾給她擦拭乾淨,不敢去看她的嘴。
因為,他突然嫉妒起那根烤腸來,瞧著她細膩白淨的小手握它,嘴去含它……
彼此,眼波一閃,念頭轉了轉,他的心情突然再次變得奇差無比,臉也更黑了一層。
拉著她的手就走出人群,上了車,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家開。
這回元素真糾結了。
瞧著他冷峻的面孔,她將腦袋耷在窗戶上,半晌不吱氣,那根兒無辜的烤腸也被她丟了,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吃那玩意兒。
勾引寶典上的說法,對二爺壓根兒沒用。
車開得很穩,但氣氛卻很沉悶。
錢老二眼光餘光瞥了他妞兒一眼,只見她半閉著眼睛,腦袋裡不知道在想啥,陽光透過車窗映在她精緻唯美的側臉上。
不僅是美,還有一絲落寞。
心一抽,就這麼痛了。
他嘆氣,「寶貝兒,咋了這是?」
元素咬著下唇,水霧般的眸子裡淺淺晶瑩,樣子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像極了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狗嵬,軟乎乎的表情。
其實,這才是最具殺傷力的。
錢某人的心慌了,亂了,緊了。
「吱——」的剎車聲急促響起。
大手一伸就將她攬了過來,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小臉,啞著嗓子哄,「素,小脾氣又上來了?說說,這是咋了?」
勾引寶典,撒嬌大法。
元素腦袋順勢擱在他肩上,嘟著唇嬌聲道:「哥哥,我討厭你。」
這話說完,她自己都抖了一抖,太,太,太肉麻了!受不了,暗下決心,此法兒,只用一次,下不為例。
可是,男人很明顯吃這一套。
聽她叫自己哥哥,心裡莫名的一名激動,巴巴地望著她,將她的腦袋抬了起來,專注地瞧她撲騰著的長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
吞了吞唾沫,他輕輕啄了她一口,「說,我怎麼你了?」
元素愛答不理的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他。
這話兒,她還真答不上來。難不成讓她說,就因為你沒怎麼我,我才討厭你麼?
雖然有前輩們的勾引寶典指導,她還是拉不下臉來這麼講。
她不理睬,錢老二煩燥死了,心裡那個真叫一個鬧心。
若非地兒不對,時間不對,什麼都不對,他非得好好收拾這小妖精不可。
可是……
「說話啊,你舌頭被貓咬了?」
元素抬起頭來看他,非常認真地說:「我舌頭經常被豬啃。」
又好氣又好笑,將她輕輕攬在懷裡,他黑潭似的深眸里始終泛著艱澀複雜的光芒,「寶貝兒,別鬧了,咱們回家!」
再次窩回在椅背上,元素心裡真不是滋味兒,被人嫌棄了的感覺真不好受,思忖良久,哀哀地看了一眼錢二爺丰神俊朗的臉。
覺得還得採取辦法,兩人之間一旦有了難以出口的問題,那麼離感情的全線崩塌就不遠了,不對,她必須得想辦法彌補這缺口。
看來,咱只有使用最後一招兒了。
霸王硬上弓。
一開始覺得最不適合錢二爺,他太強勢霸道了,不過,不試咋知道?
……
進了家門,剛進臥室將元素安置好,錢老二就迫不得已進了衛浴間去洗澡。
實質上,他是一個特別臭屁,特別臭美,特別注意儀表的男人,今兒在帝皇,他其實喝得真不少,這會兒受不了自己滿身的酒味兒。
元素心裡微微一動,徑直走向衣櫥。
鉤引寶典說,最迷人性丶感的女人,總是穿著男人的襯衫……
撇著唇一樂,她從衣櫥里挑了一件錢傲的淺粉色騷包襯衫穿上,她記得,曾經見他穿過,所以,抬臂一嗅,上面似乎還有他的氣息……
真好!
絳藍色的推門一推開,她就傻了。
剛剛脫得光光的錢二爺肆意狂妄又深邃立體的身軀就在她眼前。
可接下來,該怎麼辦?
猛地瞧到她闖進來,錢老二也嚇了一大跳。
黑眸微眯,掩飾住了眸底深處的驚艷。
站在門口的可人兒,身上僅套了件他的淺粉色襯衫,嬌艷欲滴的小樣兒忒能撩人魂兒,及膝的襯衫很薄,完全遮不住她的美好,襯上白晃晃的腿和微微攏起的小腹。
好一幅撩人的風景!
某人瞬間血脈賁張,「妞兒,你幹嘛?」
撐著腦袋,元素頗為煩惱地瞧了他好一會兒:「二爺,你天天給我洗澡,怎麼說我也應該偶爾,偶然,不經意的時候伺候伺候你吧?」
這理由,沒問題,完全合理。
錢老二心裡直嘆氣,看著女人笨得像只企鵝一樣的身子,卻誘惑得他感覺疼痛,針扎一樣刺撓著他的眼球,有一種可以被稱之為熾烈的感覺從眼睛開始,慢慢蔓延到心尖。
撇開眼,他拉過浴巾圍在腰上,掩飾自己的燥熱。
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彎腰半攬住她的腰就將人往外推,沙啞磁性的嗓音里,些許的情緒低沉到元素無法辨別。
「傻妞兒,你這是逼老子犯錯誤呢?」
偏頭望他,元素很不解。
她不是矯情的姑娘,他倆在一起,什麼親密事兒沒幹過?怎麼一夕之間,這二爺突然變得如此矜持了?和她在一起,就成了犯錯誤?
什麼情況,這是?
還是那句話,事既奇怪,必有貓膩。
「說說,你能犯點啥錯誤?」
她的語氣執拗,一如當初的軸性,實在沒法兒,錢老二隻有軟著聲音跟她商量:「寶貝兒,你先出去,我洗完來陪你,好不好?」
「不好,非得幫你洗。」
元素不依不饒,仗著他對自己那點兒好,恣意妄為著,在那個大得離譜的浴缸里注滿溫水,滴上幾滴舒緩神經的精油。
今兒個,她要大展身手。
然後,嚴肅地抽掉他圍在腰間的浴巾,頓時,錢二爺完美的精實肌體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沒有一絲余贅的身材,閃著蜜色緊實的光澤。
呃,這二爺,咽口水……
為免自個兒先喪失理智,她半閉著眼將男人按到浴缸里,自己則坐在浴缸邊上,熱情服務著。
替他洗澡,這都是元素的第一次,其實……
還是有那麼點點不適應啦!
微微咬著下唇,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隨著水流游移往下窺視,臉像只紅蘋果般抹上了灩麗的色彩,假裝看不見,看不見,蔥白的小手順著他健碩的肌理慢慢搓澡澡,偶爾使勁兒搓,偶爾輕輕磨蹭。
好吧,這麼說的意思,有一半是誠心洗澡,另一半是安心挑豆。
她撒著歡兒洗得很給勁兒,可這對錢老二來說,真的是如人間煉獄般的煎熬,原本只是輕擰的眉頭蹙得更緊。
仗著他寵著她,這小娘們兒如何真是無法無天,敢拾掇他了……
閉上眼,他心裡默念著三字經,理智與情感抗爭,兩軍交戰,最終誰占上風?
妞兒啊,你真是要老子的命了。
突然,察覺到她的動作,錢老二忍不住哼了一聲,額頭上的青筋幾乎都要炸烈開來。
這妞兒……
嘴角輕輕撇了撇,元素自然瞥到他的反應了,下手就更加不客氣,收拾的就是二爺你。
就差哼小曲兒了,洗啊洗啊,洗澡澡!
吁!
某人終於受不住,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輕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捉住她的小手,嗓子低沉吵啞:「小姑奶奶,你老實點成不?別鬧了,乖乖的先出去等我。我,我真的很辛苦。」
他發誓,再這麼一秒,他就要崩潰了,這樣的折騰,他實在受不住。
元素目光一閃,毫無預警地吻上了他緊抿的嘴角,笑得像只狐狸:「爺,我這叫著有恩必報,實打實的真心伺候你洗澡呢。」
錢老二苦笑,操丫的,小娘們兒,裝!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兩人的視線隔空交著在一起。
他的眼睛裡,清晰地映著緊張和慌亂,元素感知到,絕對有什麼東西橫在兩個人中間,於是,停下手裡的動作,蹲在他邊兒上。
「錢傲,你究竟怎麼了?告訴我,好麼?」
說完,彼此沉默。
她不動,錢老二也不動。
半晌,他突然朝她張開雙臂,元素會心一笑,這是二爺釋懷的動作,巴巴地靠上去,雙手緊緊纏上他的脖子,像小狗般磨蹭著他,明媚的眸底掠過幸福的光芒。
心裡一盪。
他親吻她的頸項,與她糾纏在一起,吻得難解難分,天昏地沉,氣喘吁吁才止住,柔情的大手撫著她的臉頰,啞聲說:「瞧你那點出息,想了?」
她的臉,微微泛紅。
都說懷孕的女人對性的勄感度尤其高,不過元素明白,最多的是來自於她對他的依賴心越來越強。
兩人就這么半擁半抱地膩乎著,親熱得像兩隻交了頸的鴛鴦,錢老二將她的頭放置在自己懷裡,好一會兒,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用下巴蹭她的腦袋。
「元素,我……我他媽畜生不如……」
欲言又止,他的聲音,沙啞之中帶著淡淡的傷感,擁在懷裡的里自個兒最最心愛的女人,自己稀罕她跟什麼似的,如今她就這麼活色生香摟著他。
可是,他始終不敢更進一步。
那禁忌的魔障阻隔著他的思緒和行動。
他不知道這份煎熬自己還能撐得住多久,在她的面前,他的自制力向來就很差,天知道他究竟忍得有多痛苦才沒有狠狠地要了她,可這不要命的妞兒,今兒偏偏要三番五次的撩他。
元素壞心眼的伸了小手在他身上劃著名圈圈,一時間沒弄明白他的意思,小聲的叫他的名字,低低昵喃:「錢傲!不管你是不是畜生,我都喜歡。」
輕嘆一聲,錢老二苦逼得想殺人,唇抵著她的額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眉頭緊蹙。
「沒心沒肺的小娘們兒,你是故意的……」
昂起頭,元素將他上下掃了個遍,像看怪物一般看他,「你才發現?我就是要……」
捏著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堵上她的話,末了,他氣息不勻地將頭埋進她的頸間,細細吸吮著她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他的動作很瘋狂,元素有些吃疼地扭了扭身子,眼圈紅了。
「疼,錢傲。」
「疼也跟老子忍著。」錢老二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不知道是生她的氣,還是氣自己,只覺得自己被這小妖精勾得都快崩潰了,沉溺其中無法停止,也不想停止,猶如不小心撲騰進火里的飛蛾一肌,焚毀了理智的翅膀,帶著近乎疼痛的執念持續著這個吻。
反常的男人!
元素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神兒近乎痴迷,任他吻著自己,眼中卻水霧淺淺。對他的愛,簡直是就是一場既定的宿命,她逃過,可惜,壓根兒就逃不掉。
這輩子,註定了,她只能是錢傲的女人。
「錢傲!」她笑得眉眼彎彎,慢條斯理地在他身上輕輕滑過,眉毛,眼睛,面頰,耳朵,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