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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臉紅心跳的秘密,記念一百章

    「錢仲堯,你他媽實在太無恥!」

    無恥?

    看著錢傲鐵青的臉呈現暴怒的弧度,錢仲堯眼中的笑意更深,溫雅的面容與他既將出口的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低低笑著,那笑容越發譏誚:「二叔,生氣了?別急,其實這個也挺容易解決的,要不咱去醫院查實一下,孩子是誰的,素素就跟誰過,免得到時候讓錢家鬧笑話。」

    「放屁!」

    錢老二咬牙切齒,這時候,他真想摑他。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麼?他被徹底惹毛了,那怒火如燎原之勢嗖嗖往上竄。

    不由覺地欺近了一步,一把拽著錢仲堯的衣領子,手指收攏,捏緊,狹長銳利的眸子裡,充斥著從未有過的陰鷲,渾身籠罩著一種懾人心魄的寒意。

    「錢仲堯,是個爺們兒,你就不該講這種話,拿孩子來說事兒,你太卑鄙,太無恥。」

    嗤笑一聲,錢仲堯黑眸一閃,「錢傲,你怕了?我真的很期待的呢,說不定孩子還真是我的,哈哈……」

    見他一臉勃然的怒氣,錢仲堯心裡沒由來的爽快。

    他生氣了,懷疑了……

    心中如激流涌過,報復的快感突然攀升得了高峰。

    二叔,讓你得瑟,讓你得意,你憑什麼麼事事如意,憑什麼她愛你,憑什麼連孩子都有了?憑什麼你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現在,這痛苦的滋味兒怎麼著也該輪到你來嘗嘗了。

    四肢百骸全通一般,他感覺無比的暢快,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錢傲微微側眸,目光冷冷地掃向他,「錢仲堯,你太不上道了,你壓根兒不懂老子在氣什麼。」

    他的話讓錢仲堯有些摸不著頭腦。

    再一定神,只見他陰鷙的目光里,除了憤怒之外,居然沒有一點點兒的懷疑,只是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剛從北極移民過來的,將他的眼睛刺得有點生疼。

    「承認吧,你懷疑了!」

    「仲堯,別浪費時間和精力了。」錢老二說得斬釘截鐵。

    手指緊攥在一起,錢仲堯臉色發沉:「你不懷疑?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憑什麼這麼肯定!憑什麼?」

    憑什麼?錢傲抬起視線望著他,其實他並沒有仔細琢磨過為什麼,可就是敢肯定,不管是以前,還是剛才錢仲堯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他壓根兒就沒有過一分一秒的懷疑。

    而他所憤怒的,不過是仲子,自己親親的大侄子,竟然會想到用這麼低劣的手段來離間他倆的感情。

    「因為我相信她。」

    「相信!?」錢仲堯擰緊眉頭,臉上難看得能滴出水來。

    別開視線,錢老二打開窗戶,就著窗邊兒坐了下來,給自己點了根兒煙,吸了一口,才平靜地說:

    「仲子,別怪二叔得瑟,你壓根兒不了解她,這麼跟你說吧,如果她肚子裡,真懷了你的孩子,哪怕是有這種可能,她也絕不可能跟了我,你明白嗎?」

    要說元素的性格誰最了解,非錢老二莫屬。

    甚至有些深層次的東西,他比元素自己更了解。

    外表溫溫順順的一個小女人,那骨子裡像裝了根鋼筋一般的軸性,倔強如她,如果真有這樣的烏龍事件,打死她都不可能笑嬉嬉的和他錢老二一起來期待肚子裡的孩子。

    因為信任,所以了解,因為了解,所以信任。

    心靈的契合,比任何的語言都貴重。

    契合……

    腦子突然一動,他心底涌過剎那莫名的懷疑。

    站起身來,他走向錢仲堯,在他面前站定,幽深探究的目光落到他眼底深處。「仲子,我覺得有些事情,想要重新衡量了……」

    神色明顯一怔,錢仲堯有些錯愕:「什麼事?」

    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錢老二斟酌著語氣。

    他不是傻子,話說當年也是醉臥花叢,什麼樣的女人沒經歷過,就他女人那股子生澀勁兒,要說有經驗有過去,打死他都不信,何況她第一次還是跟了自己,第二次碰她,也沒見她有什麼長進,差答答的什麼都不懂……可見……

    以前因為嫉妒,他竟然忽略了這最容易辯別的東西。

    腦子裡突然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像通電一般激動,唇角微微一挑,「仲子,你跟她之間,從來就沒有過,我沒說錯吧?」

    錢仲堯不禁一愣,他和元素之間相處的時間不短,在當下的社會,相信沒有任何人會以為他倆之間是清白的,哪怕她自己說出來,指定也沒有人會相信,他憑什麼敢這麼肯定?

    暗暗咬牙,讓你得瑟。

    臉色微變之後,他瞬息之間又恢復了過來,淡然地笑,笑得意味深長,

    「二叔,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我跟素素在一起的時間,可比你跟她長多了,這男女之間……何況,咱倆真心相愛,啥事能沒做過?你能說服你自己麼?」

    「當然,因為我相信她。」

    「又是相信,是她自己告訴你的?和我沒發生過關係?」

    他這話說得錢老二氣兒又上來了,「你以為她是這麼膚淺的女人?我是這麼膚淺的男人?」

    見他生氣了,錢仲堯愉快地低笑:「二叔,你應該知道,她愛的是我,一直都是,你是用什麼手段得到他的,我相信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多說吧?所以,我瞧不上你!」

    手段,跟他錢老二提手段?

    相比之下,究竟誰比較惡劣?

    這點子事兒,還確實是錢老二的痛腳,當初見到她時,他以為她和那些女人一樣,就是圖他的錢,所以,他願意花錢玩她,只不過是貪戀她的身體能給他帶來的愉悅。

    後來,再見到她居然變成了侄子的女朋友,心裡除了酸澀之外,更加認定她就是一個貪圖富貴的女人,竟然想攀上錢家……

    那時候的他,對待女人的問題上,確實是膚淺的,那時候,他還打過她,罵過她,強過她……

    不敢再想,一想就覺得自己那時候貌似挺不是東西的,可仲堯呢——

    好吧,他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姓錢,該姓理,改名兒叫理常在得了,因為他不過二秒就說服了自己,覺得自己的形象倏地又高大了起來。

    「那麼你呢?錢仲堯,你在她身上所做過的事,比我陰一百倍。我要她,我就搶,我光明正大地搶,我從不隱瞞,我錢老二就他媽是個惡霸土匪,但我從不背地裡搞花樣兒。」

    他這話,說得錢仲堯臉色有些發青,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怎麼這麼好笑呢?想給他添堵,沒想到結果堵得卻是自己的心。

    他這會,突然痛恨起自己來,怎麼能這麼愚蠢。

    「得了!錢傲,你搶侄子的女朋友,還敢說得這麼猖狂!」

    有些事情一旦挑起來苗頭,心裡就會亂,一亂,他就逾加口不擇言,兩隻眼睛紅紅的,像受了刺激一般低吼:「可是,錢傲,我實話告訴你,我和她不僅摟過,抱過,親過,當然也睡過,我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了解她身上每一個敏感點,我腦子裡能清晰地想像出她高潮時候的模樣兒……是那麼的動人,那麼的嫵媚……」

    「夠了!」錢老二心裡憤怒得緊,臉上寒氣逼人,他聽不得另一個男人嘴裡這麼說著他的女人。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侄子。

    視線落在錢仲堯玩味的臉上,面孔僵硬得猶如冰雕,怒不可遏地捏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床頭:「錢仲堯,你丫瘋了!」

    錢仲堯憤恨的瞪著他:「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

    怒,怒,怒!怒火瀰漫,兩個男人如兩隻鬥雞一般,互相瞪視著。

    氣氛冷了,兩人僵持著。

    好半響,錢老二手臂一甩,突然將身子驅前,靠近了他一些,神色頗為諷刺,聲音壓的低低的,可錢二爺一慣的氣勢卻絲毫不減:「仲子,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是吧?」

    「嗯。」

    「你說二叔了解你麼?」

    不明白他葫蘆里賣什麼藥,但錢仲堯仍舊扯出了一絲笑容來,很淡很淡:「什麼意思?」

    「如果你今兒不提出這茬事兒,我也許還不會有這種懷疑,但是憑著對你,對她的了解,我敢說……」

    他話說到這裡,突然一頓,錢仲堯不解地看著他。

    不懂?!

    這個侄子,不到黃河心不死,那麼,他今天就讓他死了這條心。

    嘴唇掀起一絲邪佞的訕笑,錢老二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銳利的光線有穿透力一般射入他的眼神里,「仲子,她身上那塊兒粉紅色的胎記,你說是在哪裡?」

    像是害怕錢仲堯聽不明白似的,錢老二這句話,說得很慢很慢,一字一頓,但他每說一個字,就發現仲堯的臉色變白了一分,直到他把話說完……

    那邊,錢仲堯喉嚨口乾澀得難受,半晌無語。

    不要怪錢老二狠心,經過今天這事兒,他算是看明白了,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他這大侄子似乎壓根兒就沒有放手的想法,反而變本加厲。

    感情這事兒,經不起折騰。

    好在是他錢老二,要是換個人,他媽的,還不被他的話給膈應死啊?

    啊,呸呸呸,換個什麼人?傻叉啊!

    錢老二深諳禦敵制勝,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道理,他要拯救這個侄子,不對……他自個覺得也沒這麼偉大,他要杜絕他再對他女人有什麼猥瑣的念想。

    那麼,他就要徹底摧毀他所認為的希望,讓他知道,對待素這件事情上,他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讓他重新去面對,去尋找他的感情。

    「仲子,其實你壓根兒不知道,對不對?」

    不得不說,錢二爺威武。

    他想得確實沒錯,錢仲堯剛才口舌之快,現在確實被他打擊到了,臉脹得通紅,原本放肆的眸子黯淡無光,他的銳利,他的稜角都被錢老二的話消磨殆盡。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狼狽地將臉捧在手心裡,那隻握過電線的手腕上,有鮮血滲了出來。

    隨即,他抬頭,冷笑著咬牙切齒。

    「我是不知道,因為我沒有你那麼不要臉,不要臉的占有她,輕薄她,不給名份卻讓她替你生孩子,我愛她,珍惜她……珍惜和愛,你懂不懂?」

    曾經,曾經那女人還是屬於他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可那念頭屢屢冒出來,就因為她輕輕的一句話給壓了下去,沒有勇氣打破她的界結。

    她說,她想做一個完整的女人,不結婚不可能。

    現在的他,該有多麼的怨恨?她的話言猶在耳,可如今還剩下些什麼?

    她,都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了,不照樣沒結婚麼?沒結婚,她不照顧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麼?

    怪不得都說,女人都是賤的。如果當初他不顧及她的想法,要了她,那麼如今,她能離開自己麼?

    瞥了他一眼,錢老二準備下猛藥了,收起臉上一切的情緒,他正色道:「仲子,你錯了,女人的身體才是最忠實於內心情感的,她樂意跟我,那是因為愛我,所以她很幸福,相信你也看到了,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這麼開心麼?……所以,她壓根兒從來就沒有愛過你,要不然,也不可能放棄你……真正的情感,永遠不可能被替代。」

    真正的情感,永遠不可能被替代!?

    是麼?真的麼?

    一番話,字字敲在錢仲堯的心坎上,讓他幾乎崩潰,一直以來,他所倚仗的,不過是素素是愛他的,跟著二叔,不過是因為二叔的強勢和霸道……

    可如今,他連反駁的信念都沒有……

    握住拳頭,他惡狠狠地瞪著錢傲那張意氣風發的臉,那張充滿著幸福的臉,鬆開,握緊,握緊,鬆開,額頭的青筋繃得死緊,仿佛隨時都要爆裂開來一般,

    最後,終於再次握緊拳頭,迎著風揮拳就砸在錢老二的臉上。

    「王八蛋!」

    打了,罵了,可是這一拳,力道卻很小,已經完全沒有了第一次那麼盛氣凌人。

    摸了一把臉,錢老二沒有反駁,也沒有回擊。

    他高昂著下巴,像個執劍行走江湖的武林豪傑,逼視著錢仲堯滿是血絲的眼睛,就那麼含著笑看著他,桀驁不馴的姿態並沒有因為挨了一拳而有絲毫的減少。

    他,站成了一種雄鷹般的姿態,眉目清明爽朗,連一絲戾氣都沒有。

    沒錯,他這會開心得都想哼小曲兒了。

    他的女人,原來從始至終都只有他而已,還有什麼事,能抵得過知道這事兒的愉悅?挨一拳頭算個屁啊!

    錢仲堯身體急劇地起伏,半晌,怒氣才終於平息了下來,面部表情由怒火慢慢變成了痛苦。

    「二叔,來根兒煙。」

    錢老二斜著眼看了他好一會沒說話,完了從兜里摸出煙盒扔了過去,深呼吸一口,「仲子,我走了,她還在等我。」

    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沒看他,錢仲堯點燃了一根兒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只覺得嘴巴里苦得要命,最後啞著嗓子。

    「去吧。」

    說實話,看到大侄子這落寞的眼神兒,錢老二也不太好受,他不是個善良的主兒,可他覺得自己幸福了,就會感覺到別人的不幸。

    而他的這種不幸,從某種程度上說,還是有自己的關係在裡邊兒。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更不會以勝利者的樣子去有的沒的勸解。

    是爺們兒,就該自己活過來。

    一切,讓時間去抹平吧。

    ……

    轉身,開門,他走了出去。

    一出病房的門兒,看到他女人焦急地在走廊上來回的踱著步,她漸漸圓潤的身子,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微微一笑,原本腳下若千斤重量的腳,剎時就輕快了起來。

    他的女人,他錢老二一個人的女人……

    丫的!爽!

    心裡這感覺,真他媽的舒坦,從來沒有過的舒坦!這日子,這陽光,這時日,這女人的臉,這一切的一切,咋就這麼美好呢?

    走近了,抬手蹭了蹭她的小臉兒,錢老二嘴角笑容越咧越大:「寶貝兒,等久了……」

    嘴都快咧到耳根了,這男人咋了?

    元素不禁有些狐疑:「怎麼了,啥事兒這麼開心?」

    望著她迷茫的眼睛,錢老二眼眸里含著滿滿的深情:「元素,你真好。」

    「二爺,吃錯藥了?還是中獎了?」這樣的神情,這樣的動作,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認真,俊美無匹的臉上意氣風發得像頭大野狼,「瞧你這樣兒,傻不拉嘰的,撿到寶了?」

    噗哧一樂,錢老二心裡真覺得是撿到寶了。

    他眼睛裡閃過熾熱的光芒,湊過腦袋去,在她唇角邊色色地舔了舔:「素,你就是爺的寶貝,值得珍藏一輩子的寶貝,值得放到心尖上的寶貝。」

    面上一紅,元素身子一抖,這肉麻得,真讓人惡寒!

    她前後左右,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這位爺莫名其妙了不是?怎麼和仲堯聊了一會,就這麼熱情?

    「你不對勁兒啊,二爺!」

    微側著頭看她,錢老二幽深的目光里蕩漾著無以倫比的熱情,像澆沸的滾水一般,燙人,頓時熨貼了元素的思緒。

    可她腦袋還沒轉過來,嘴唇就被這頭野狼般的男人給狠狠地堵住了,靈活的舌尖迅速擠入了她嘴裡,挑動她的甜美,與她纏綿不休……

    唔……唔……呼……呼……

    兩人互相吞噬著對方,交換著彼此對愛的承諾。

    良久……

    呼吸不勻後停下來的兩人直喘氣兒,相視一笑。

    沖男人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元素還有些呼吸不暢:「二爺,你丫發情了?」

    頭上掉下黑線,錢老二配合她似的,壞壞一笑,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妞兒,看到你老子就發情,咋辦?走,咱倆澆花兒去?」

    「你……討厭!不要!」這色胚男人,大白天的,真是羞死個人!

    傻妞兒!

    瞧她當了真,錢老二心裡樂得直抽搐。

    「害羞了,別和老子說你不喜歡。」

    「你,無聊……」

    元素翻了翻白眼兒,不對啊!轉念一想,她斂起了神色,擰緊纖眉,正經八百地問他:「老實交待,你和仲堯倆談什麼了?」

    錢老二一愣,糖衣炮彈都沒轉移這傻妞兒的注意力?

    揉了揉她的腦袋,他搖頭,聳肩,狀似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動作柔情似水,嘴裡卻長了根兒毒舌,惡狠狠地說:「男人間的事,女人少插嘴。」

    元素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好吧,那我以後都不張嘴。」

    嗤笑了一聲,錢老二將她賭氣的身子摟進自個懷裡,別說這女人一懷孕,連性子都變了,愛撒嬌,耍小脾氣,臭得瑟。

    不過,他都愛得緊。

    好笑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乖,准你張嘴還不成?」

    「我偏不張嘴。」

    「哈哈……」

    錢老二爆笑,元素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靠!明明想好不開口,怎麼就……

    每次和錢二爺鬥嘴,自己都傻不拉嘰的讓他占了上風,說來說去就被他給繞了進去。

    錢二爺,你丫真不要臉啊!

    元素,你丫真笨啊!

    ……

    兩人一起下樓。

    到了醫院底樓,遠遠聽見鬧哄哄的聲音,這才發現出事兒了,醫院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無聊人士,全都探著腦袋向裡邊兒看。

    元素愣了愣,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去——

    這一瞅不打緊,差點兒把下巴給驚得掉下去砸到腳,她完全無法形容看到這一眸的詫異。

    冷漠的錢老大,趾高氣揚的朱彥,被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抓扯住,作死的撒潑,竟然毫無辦法。

    細聽之下,才注意到那女人的話。

    「姓朱的,不要臉的東西,你把我的女兒弄到哪去了?還我女兒……」

    「小舒,這兒人太多,咱們找個地方說。」

    驚!說這話的是錢老大麼?他沒有去扯開那女人的手,只是皺著眉頭解釋。

    簡直太難想像了,錢老大也能有這麼柔軟的聲音?

    「閉嘴,姓錢的,你以為你是好東西?騙了我,還縱容這個女人搶我的女兒……」

    那女人完全不聽任何的勸告,狀似瘋癲一般,只顧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嚷嚷。

    三個人在那拉拉扯扯的,被人指指點點,錢老大夫婦這臉上已經掛不住了,在這J市,他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被那個女人狠狠拽住又毫無辦法,顯得有些狼狽。

    錢家的事兒,元素大概知道一點,瞬間她就明白了,這個叫小舒的女人,應該就是錢思禾的親生媽媽,是錢老大以前在外邊兒的女人。

    唉,這男人啦,真是家花野花的,想到這,瞥了一臉木然的錢老二一眼,這廝會不會……

    這時,又聽到那個瘋女人在吼,不過她說的有些話,讓她有些聽不懂了。

    「朱彥,狠心的臭娘們兒,你把我的女兒弄到哪去了?到底是生還是死?都是做媽媽的,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想見見她,我只是想見見她……」

    錢老大被她說得腦袋嗡嗡地響,快要炸開一般,真恨不得將她一巴掌打醒嘍:「小舒,我是對不起你,不過,思禾她好好的在家……你不是不要她麼,怎麼又想她了?好了好了,別胡亂折騰了,我給她打電話,讓她馬上來看你。」

    望天!

    在元素的觀感里,錢老大是那種特冷酷無情的男人,實在很難想像,他居然也有這樣春天般的溫暖,柔著嗓子說話的時候,那成天端著的官架子沒有了,整天擺的臉譜也沒有了。

    原來,每個人的心底,都有那麼一段暖,或者是真實的情感。

    怪不得覺得他和朱彥倆感情冷冷淡淡的,原來愛不在,情也不在,只剩下相敬如賓。

    哪知道,錢老大情深意切的一句話,被換到了那個叫小舒的女人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然後,她嚶嚶地哭:「姓錢的,你傻了啊,你養的那個,壓根兒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不見了,被這個狠心的女人弄走了,我沒瘋,我真的沒瘋啊……你明不明白啊……那個不是咱倆的女兒……」

    捂了捂臉,錢老大沒有發火,只是扶起軟到在地上,哭得啼不成聲的女人,「小舒,你冷靜點!你的情緒不太好,咱們換個地方說,女兒咱倆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她好好的活著,真好好的,我很愛她,真的,很愛她……」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他的語氣很淡,但傳到耳朵里,卻明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以錢老大這樣冷漠的性格,能做到這地步,也是不容易,可奇怪就奇怪在,被那女人拽得死緊的朱彥,卻冷笑著一臉淡然。對於這個給自己老公好過,甚至生了一個孩子的女人,她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表現。

    甚至,還不如看到陶子君時的激動。

    這不對勁兒啊,不符合朱彥一向容易憤怒的性格啊。

    難道,她也不愛?

    看上去,那個小舒很生氣,翻來覆去,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話,就是說朱彥抱女兒給她弄走了,說錢思禾不是他們的女兒。

    說實話,站在這兒讓人嘲笑,錢老大那張臉都沒地兒擺了。

    可小舒顯然神經真有些不正常,這會兒,她索性直接趴倒在了地上,放聲慟哭。

    「女兒啊,我的女兒啊!」

    錢老大皺著眉,俯身去扶她,卻突地被朱彥給攔開了手,然後,朱彥冷聲道:「老錢,你愣著幹嘛,還不走?嫌不夠丟人還是怎麼的?這個女人,神經有問題,你是第一天知道?由著這神經病在這鬧?」

    神經病?!

    哪知道這小舒聽到這話,索性爬了起來,抹了一把淚,甩開嗓子指著朱彥就是一頓亂罵:「賤婆娘,你才是個神經病,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錢士銘,你狗眼瞎了啊,女兒不見了,女兒真的不見了……。」

    被她罵得朱彥臉上紅青交織,而錢老大壓根兒沒有脾氣,低聲道:「小舒,別鬧了,走,一會再說。」

    不曾想,那女人抬腿就踢他,又踢又打又咬,說實在的,她顛狂的樣子,看上去確實不太正常。

    豪門……

    真的難入。

    心裡有些泛酸,元素扭頭看向錢傲,「咱們是走,還是?」

    對上她的視線,錢老二原本有些嚴肅的神色一下就溫和起來,一隻手摟住她的腰,緊擁在懷裡:「走吧,咱也幫不上。」

    鼻間是熟悉清爽的男人氣息,元素嘴角蕩漾著輕笑,「好。」

    與己無關的事,尤其是這種事,最好不要插手,有朱彥在,沒事兒都能惹一身腥,何況是有事。

    兩人擠過人群往外走,錢老二去停車場取車,元素原地等候,不多一會,就聽到身後不遠處的人群一陣陣驚呼,譁然,此起彼伏,一聲壓過一聲。

    「快看,她要跳樓!」

    「哇,真的是個瘋子耶!」

    心裡一跳,她轉過身,抬頭——

    這女人跑得這麼快?!

    醫院住院部就六層樓,這會兒的樓頂欄杆外坐著的,正是披散著頭髮狀似瘋癲的那個女人,兩隻腳放在外邊兒,一晃一晃的,煞是駭人!

    瞧見這種情形,元素不由得也跟著緊張。

    正在這僵持不下,人群竊竊私語的當兒,聞訊趕來的錢思禾站在樓下,著著實實被她媽給嚇了一跳,平日裡她見親媽的時候很少,每次去見她,要麼就是不見,要麼就是擺冷臉,慢慢地,她也就不去了。

    接到父親的電話,她很快就趕來了,畢竟血緣於水,她媽再不喜歡她,還是她的媽媽。

    她仰著頭,帶著哭腔的聲音高亢響亮。

    「媽,你下來……」

    「我不是你媽,你滾……」小舒坐在樓頂,大聲地吼了兩句,又瘋癲般高聲喊:

    「士銘,士銘,我求你,她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真的不見了……你相信我!……你們都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吧!」

    錢思禾急得直哭,又束手無策。

    眼看鬧劇越演越烈,這時候,錢老大已經到了樓頂,其實,這前後也不過就幾分鐘的時間,不知道樓頂上的錢老大跟小舒說了什麼,那女人竟然乖乖地拉著他的手,扶著攔杆下去了。

    吁!

    人群里一陣氣兒鬆開的嘆息聲。

    這一幕,太過震撼了,觸電!跳樓!醫院,元素有些不知所措,覺得自個的人生真夠狗血的,啥事兒都能碰得上,哪個安排命運的人,太腦殘了吧?

    吱——

    「上車。」

    剎車聲響起,錢老二的車停在她腳邊兒,半敞的車窗里,他嘴角揚著笑容。

    「好。」

    她知道錢傲這男人真煩這些爛事兒,他最不喜歡插手別人的私人事務,哪怕是他自己的親哥哥。

    汽車緩緩行駛,離醫院越來越遠——

    蝴蝶效應來得那麼快,想著剛才那一幕,元素心裡越發不亮敞。

    今天這一件一件的事兒,怎麼處處透出不安生呢?

    仲堯的腿傷是假的,錢老大和朱彥的感情是假的,錢思禾也被她媽媽說是假的?

    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總覺得有啥事兒沒整明白似的,心裡又開始琢磨起來這錢傲和仲堯倆在病房裡講了那麼久……

    那麼長時間說了什麼,他都閉口不談呢?

    兩人既然決定了要在一起,不管好的壞的,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不是都應該一起分享的麼?

    聽著車內流泄著的音樂聲,元素那心卻靜不起來……

    「錢傲。」

    「嗯,咋了妞兒?」錢老二穩穩噹噹地開著車,聞言扭過頭瞟了她一眼兒。

    「仲堯的腿,壓根兒沒有骨折過。」

    這事兒壓在元素心裡,她覺得有些累,特別想要和人訴說一下,而錢老二無疑是目前最好的傾訴人選。

    可讓她疑惑不解的是,錢二爺似乎沒有一點點吃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元素納了悶了,瞪著一雙水潤亮澤的嫵媚大眼,卷翹的長睫毛撲閃撲閃的,臉上寫滿了委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錢傲,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啊?還有我媽那事兒,你整天藏著掖著的,兇手到底是誰,就不能跟我直說麼?」

    越想她越覺得鬱結難解。

    從方向盤上拿下一隻手來,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錢老二的語氣里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卻很柔軟:「素,你男人處理事情,自有分寸,你啊,只管安心養胎,替我生倆白白胖胖的小子就成。」

    分寸,這丫根本就沒有分寸!就這麼個破事兒,藏得這麼深。

    不過她也知道,錢二爺一旦要守口如瓶,任她十八般武藝用盡,也沒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元素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順著他的話頭。

    「你就只喜歡小子,萬一是女兒咋辦?」

    微微一愣,錢傲接口道:「可能麼?老子的命中率指定高……」

    他說到這頓了頓,又笑了,「不過,如果你喜歡女兒的話,就勻一個給你吧,咱生個龍鳳胎,一個小子,一個閨女,剛好組成一個『好』,象徵著咱倆百年好合,好事成雙,好運連年……」

    一連幾個好事,逗得元素笑逐顏開,沒有人不喜歡好。

    輕哼一聲,不再追問他。

    兩人十指緊扣著,雖然明知道這樣開車不安全,但元素一點也不願意放開,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她心裡慢慢地就舒坦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安全感吧。

    「想什麼呢?」剛轉過一個彎道,錢老二突然把唇貼到她耳邊,迅速地親了一口,立馬又坐直了身體,得意地笑,像個偷腥的貓兒。

    哧哧一笑,元素半秒鐘都沒猶豫,順嘴就溜:「二爺,想你呢!」

    說完,臉蛋兒紅紅的偷偷瞄著男人剛毅好看的側臉,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挺滿意的樣子,勾起一抹最亮眼的弧度,這笑,瞬間盅惑了元素的神經。

    吁出一口氣,她自個兒抿嘴偷著樂,錢二爺怎麼這麼好看!

    啊!

    在她怔忡的當兒,被他握住的手突然被他放到嘴邊兒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撓得她手背直痒痒,咯咯直笑:「錢二爺,你屬狗的?」

    「我啃豬蹄兒!」

    丫的,真是一點兒都不吃虧,可這豬和狗,究竟誰占便宜了?

    這不是倆傻子麼?

    兩人放聲大笑,笑聲充斥在車內,滌盪著神經——

    不多一會兒,錢傲的電話就響了,是公司秘書處來的電話,匯報說晚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商務宴請,是由市商務局組織的,請他勿必參加。

    瞥了元素一眼,他慵懶的目光微微一眯,直接讓秘書處幫他推拒了。

    如今,他是越來越討厭那種虛與委蛇,假情假義的商務應酬了,人人都戴著面具恭維他,拿他當大爺般供奉著,可誰知道背地裡怎麼抻掇自個兒呢?

    何況,今天對他來說,可是不一樣的日子,那個令他身心舒暢的秘密,讓他壓根兒沒心情做任何其它的事情,只想好好陪著自個女人。

    可剛執起元素的手磨蹭了幾下,秘書處又固執的打來,打得他都動氣了,嘴裡開始數落起來,這點事兒都搞不掂。

    「正事要緊,錢傲。」

    看著他鬱悶糾結的樣子,元素噗哧一聲樂了,這男人一向將事業看得很重,她都知道的,這段時間,因為她和寶寶,他已經把公司的很多事情都交了出去,既然秘書處敢大著膽子三番五次來催,那指定得很重要。

    來日方長,過日子又不是一天兩天。

    錢老二微微眯眼,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元素身上,越發覺得他女人好了,簡直是讓他有些愛不釋手,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系在褲腰帶上。

    媽的,瘋魔了。

    她說得沒錯,正事要緊。

    而他的正事,就是必須要帶她去好好放鬆放鬆——

    「寶貝兒……」

    「嗯?」

    瞥著他含笑的眼,寵溺的笑,元素打心眼兒里覺得窩心。

    錢老二更是眉眼笑意濃得化不開,時不時扭頭瞅她:「妞兒,今兒是一個值得記念的日子,所以,你得陪著我,好好慶祝一下!」

    被他看得有些發磣,元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臉疑惑。

    「你生日?不對啊,生日過了。啥日子……」

    「不告訴你!」

    嗬!矯情起來了!像個偷到了糖吃的小孩兒,這還是錢二爺麼?

    緊接著,他突然俯身過來,臉上帶著一貫痞氣十足的笑,將唇湊近她的耳朵,若有似無地摩挲了一下,點起小火花。

    「素,爺真心稀罕你。」

    他這個動作,嚇得元素一陣哆嗦,小心肝兒發顫般撲通直跳,這位爺今天勁兒勁兒的,到底怎麼了?

    這丫的,還開著車呢,就在發情。

    「錢傲,小心開車!」

    「怕個屁!」

    呵呵一笑,錢老二性感的聲音,曖昧地在車內蕩漾,「寶貝兒,爺今兒帶你去做一件,讓咱倆都臉紅心跳的事兒!」

    臉紅心跳的事兒?!

    元素雙頰通紅,就知道這頭狼的發情期長,做什麼都能想到那點事兒。

    可是,等元素被他帶到地方時,頓時鬱結,那不僅僅是臉紅心跳了,她真想直接吐血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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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臉紅心跳的秘密,記念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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