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第二是不斷的算計
鈴聲,不斷的吟唱著,本來動聽優美的旋律,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竟似催命曲一樣的,揪痛了心腸攖。
上午,他們還通過電話,一說就是半小時,這一刻,再看到這個號碼,她卻踟躇了。
那代表親呢的的兩個字,就像一盆冷水,往頭上澆了下來,整個人渾身濕透的同時,有種異樣的心痛,在血脈里潛滋暗長
。
她看著它響了好一會兒,才按下了那個通話鍵,卻沒有說話。
「喂,小蘇,你在哪?什麼時候下班?我呢,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可以回到善縣,到時接了你一起回家好不好……對了,我在這邊剛買了一些海鮮,晚上咱們一起吃海鮮……這些海鮮,可肥美了……到時,我給你再露一手……」
靳恆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似乎在行走,一些汽笛聲隱約可以通過手機傳過來償。
「我……我不在公司!」
開出口來,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厲害。
「你怎麼了?聲音怎麼怪怪的?」
這個男人,心細如髮,立馬就追問了起來。
「哦,沒事,可能……可能是衣服穿得少,有點感冒了。」
蘇錦清了清喉嚨,可它還是啞的。
情緒起伏這麼厲害,眼淚掉了那麼多,怎麼可能不啞?
「今天的確有點涼啊!現在這天氣,一會熱一會兒冷的,你出去工作,記得多帶件衣服,萬一感冒了可不好。這樣啊,到了善縣,我先把海鮮拿回家,然後再給你送件外套過去。」
關切之情,叫人聞之鼻子生酸。
「不用!」
蘇錦馬上阻止:
「送來送去太麻煩了……」
「怎麼了?幹嘛和我生份了?」
他在那裡笑:
「我樂意行嗎?」
「我還有事,在……在外頭呢……你別跑來跑去了。」
「哦,這樣子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等一下我想和你說說韓彤那案子。我們有了新發現。今天一天跑在外頭,全為了這事,不過,總算是沒白跑。」
聽著他這麼說,心,莫名就糾結了起來。
他在外頭幫她表妹跑案子,任勞任怨;她呢,她在幹嘛?
她在另一座城市,見前男朋友。
某種愧疚感,和剛剛暗暗生出來的怒氣,掐起架來。
心,變得更亂了。
她咬了咬唇,暗暗吸著氣,嘴裡則輕輕應著:
「是嗎?什麼新發現?」
對於韓彤的事,她還是非常非常關心的。
「等一下見面再詳談,一時半緩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而且啊,我現在還有點醉酒,頭暈暈的。這不,還是長寧送我下來的。等我睡一會兒後到時再細說吧!」
他含笑,語氣懶懶的:
「之前我請以深幫忙,中午,我們兄弟三碰了個頭,喝了點酒呢……嗯,好像喝多了點……」
蘇錦自是記得那個男人的,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妻子
。
「恆遠,晚餐……晚餐我可能趕不回來了……」
她望了望窗外,輕輕說。
「這樣啊,你想吃在外頭?」
「嗯!」
她含糊的答應。
「唉,早知道你沒空,我就不這麼急著回來了。」
靳恆遠在那裡輕輕一嘆。
蘇錦沒應話,心裡堵得慌。
「行了,那你忙,記得早點回家哈……嗯,要是迷路了,給我電話,我去帶你回來……」
他滿口玩笑的說。
她沒聽出話里的深意,只漫應了一聲:
「知道了。」
一通電話,就這樣掛了。
室內,恢復了寧靜。
蘇錦站在那裡久久的,起伏的心潮,就似洶湧澎湃的海浪,一層一層撞擊著海岸。
那是怎樣一種情緒啊?
她說不清,道不明。
只覺得,有一張無形的、長滿了鱗刺的網,將她網住,並且,不斷的收緊,再收緊,緊到令她難以呼吸,又喊不出一聲求救。
這竟是靳恆遠現在給她的感覺。
原來,這個男人,不僅可以暖她的心,更能深深的、一再的刺痛她的心。
且試想一下,這個男人的心,得有多深,才能不動聲色的瞞了她這麼久有關蘇暮白的事。
說好的,坦誠呢?
她忍不住捏起眉心,心,無比沉重。
為什麼會這樣?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匆匆結婚,已快兩個月。
作為初識的兩個月,一路走來,他給予她最大的印象是什麼?
第一,是溫暖的笑。
第二,是不斷的算計。
對的,他一直用那可以暖透人心的微笑,一步步將她死死的算計著,控制著。
一次又一次,他說,夫妻之間要坦誠,可一次又一次,最不坦誠的就是他。
說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會讓覺得心寒。
他難道不懂嗎?
不是她想要和他兜底算總帳,是他真的就給了她這樣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在以為他們已經坦誠相對之時,會突然爆出一件事,來揭發他的刻意隱瞞:
隱瞞自己的出身,隱瞞自己的家產,隱瞞自己的女朋友是誰,隱瞞至誠叔叔死的真相,隱瞞小丫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隱滿他就是當年的羅佐,隱瞞暮白出了車禍……
簡單細數一下,他就有這麼多的隱瞞,除此之外後,在他心裡,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她的?
她那麼信任他,他呢,他卻一再的欺瞞
。
特別是最後一件事,暮白在養母過世的時候就出了車禍,他卻對此沒提半個字,每日裡就像沒事的人一樣,笑逐顏開的的哄著她,一步一步把她攏進他的網裡,一天一天盤算著怎麼收服了她。
而她呢,竟傻傻的,全然不知,就那樣,被他有條不紊的收了去;竟鬼迷了心竅似的,對他動了心,用上了真感情;竟就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女人,還想著,半年後該為他生兒育女……
他會不會覺得,她這個傻女人,特別的好哄啊?
尤其是一想到他們恩愛纏綿的時候,暮白呢,卻在這裡自暴自棄……
只要將這兩個畫面那麼作一個對比,她的心,就像被扎了無數繡花針一樣的疼。
不怨他不可能。
是他將她變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不告訴她?
那是她的親人啊!
就算做不了愛人,親人這一層關係,那是她心裡永永遠遠都沒辦法抹去的。
在一般家庭中,親人出了事,誰不會去探望?
可他呢,他擅作主張,剝奪了她的探望權。
這份自私,讓她心痛如割。
……
「看樣子,他待你還不錯。」
身後,蘇暮白很黯然的作了一個判斷,難掩話里的澀然。
蘇錦把手機放進了包包,轉過了頭:
「嗯!」
他待她,是不錯。
只是太*了,太不給她決定權了……
蘇暮白靠在那裡,直視起她:
「作為靳家和蕭家的繼承人,靳恆遠很優秀,也很出色。他做事,公私分得很清楚。他,挺好。只是,蕭家和我們蘇家有著一層解不開的舊怨,我實在有點擔憂,他們會不會因為蘇瑜姑姑的事來故意為難你。蕭家人,一個個都霸道,之前,我有和他們的人在公事上接觸過的……」
蘇暮白對靳恆遠的評價,還是相當中肯的,只是語氣透著隱憂。
事至此,他對她所懷有的感情,沒有怨恨,只有關切。甚至在以娘家人的身份,在憂心她的婚姻生活。
如此的愛護,越發令她慚愧。
「他們……他們已經接受我。」
說完這句,她就再沒有後話了,因為她瞧見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痛楚。
緊跟著,一抹強笑在那張顯得邋遢的臉孔上抹開,他很努力的在試圖掩飾心底的情緒:
「哦,是嗎?這挺好。那……那你呢?你還恨他們嗎?」
---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