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本來就沒有家
方甜甜舉起的手,頓在了半空。
讓她走……
原來她的退步還不夠,僅離開時宅,離開時沐還不夠。
養育之恩與她的喜歡,她選擇了養育之恩,可媽媽的選擇,從來都不是她。
她在原地呆立了幾秒,沒再進去,而是去拿了手機和錢包,出了門。
她在小超市逛了一圈,挑選了方母平時喜歡吃的一些菜,再買了一些生活必備品,拎著滿滿的兩袋袋子回了來。
回來的時候,媽媽仍舊在房間裡打電話,她便去了廚房,簡單地把東西安置好,就開始做飯。
她做的很認真,每一道菜都按照方母喜愛的口味,儘量做到最好。
等方母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她正好將最後一道菜擺在了桌子上,雖是簡單的三菜一湯,卻色香味俱全。
方母略微有些驚訝,隨後又笑道:「許久沒有吃過你做的菜了。」
方甜甜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將身上的圍裙取下,憨憨地笑著,「那媽媽今天多吃點。」
「好。」
盛了飯,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方母嘗了幾口,很是欣慰,「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吃。」
方甜甜很滿足地笑。
只是吃了幾口,方母宛若心事重重,吃著吃著,又放下了碗筷。
她看著對面的方甜甜,唇瓣動了動,欲言又止。
方甜甜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夾了一塊肉放到方母碗裡,說:「媽媽,吃呀。」
方母看著碗裡的那塊肉,再次深深嘆氣,她重新拿起碗筷,到底還是吃完了這頓飯。
吃過晚飯,方甜甜要收拾碗筷,方母拉住了她。
「甜甜,我有話和你說。」
方甜甜點頭,「媽媽,我先把碗筷收拾了吧。」
「放著,我待會兒再收,你過來坐。」
「很快就好。」
方甜甜固執地將碗筷收拾了,還拿著抹布將餐桌擦拭乾淨,這才走向客廳,坐到了沙發上。
方母坐在另一邊,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下了決心,開了口,「甜甜,你想不想去更好的學校學習?」
方甜甜平靜地問,「哪兒是更好的學校?」
她的反應倒是出乎方母的意料之外,見狀,她倒是鬆了口氣,語氣也稍微輕快了些,「玥兒給我推薦了一個國外很好的大學,我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學費,生活費,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在那邊好好學習就好了,等你畢業了,也可以給你安排最好的工作,你會衣食無憂,過很好的生活。」
學業,工作,以後的生活,都為她安排好了。
為她鋪好了,遠離這裡的路。
方甜甜抬眸,對上方母的眼睛,低低聲開口,「媽媽,你是要我一個人背井離鄉,永遠都不回來了嗎?」
「甜甜……我也,我也是為了你好。」方母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聲音也無比地虛,「你會得到最好的未來,在哪兒生活不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啊……媽媽你不在那裡,我的家也不在那裡啊。」
方母沉默了一下,緩慢地說出幾個字,「甜甜,你本來就沒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