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解滿月顛
軍訓第二天結束的時候,聽說這些新生中有十來個同學經不住暴曬中暑倒下了,蘇婉他們班三個女生,也倒下了一個,那女生比較柔弱,不,應該說是瘦弱了,蘇婉看得出來這女生有些營養不良,但看上去倒不是家境不好,畢竟人家的一條項鍊價值好幾萬呢。
唐珏雖然訓練上很是嚴格,但是對於這些不是自己的兵的新生們還是留情了的,至少,他還讓人家去休息了,並准了人家一天假,但是別的班級嘛,第二天仍舊得繼續來訓練。
軍訓第五天,中醫班的教官直接換了人,唐珏有事先離開了,但是,他沒有離開燕華大學,而是去了一趟凌校長那邊,等到下午解散的時候才離開,然後來到天才樓這邊找到了蘇婉。
「你不是離開了嗎?」蘇婉意外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唐珏,然後將人給請了進去,宿舍里陳玉湖和張景也在,兩人正坐在小客廳裡面。
看到陳玉湖他們在,唐珏也沒有覺得意外,反正這兩年他也是習慣陳玉湖和張景到蘇婉家裡蹭吃蹭喝的,而這兩人也是從一開始的慫他,發展到現在依舊慫他,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慫了,相處的時候多了一些自在。
「婉婉,我還沒有吃飯呢,總得讓我吃飯了再回去部隊吧?」唐珏的視線落在了小客廳的桌子上,桌子是蘇婉自己去買的,四人座的小桌子,上面還擺著三菜一湯。
蘇婉不禁失笑,「你怎麼也沒有跟我說一聲?」她說道,「先坐下吃飯吧,我再去炒兩樣菜。」
「我來幫婉婉吧。」唐珏說道,「不用準備太多了,我到時候去部隊再吃一點就成了。」
「沒關係,反正食材還有很多。」蘇婉說道,因為得在學校住一年,所以蘇婉還去買了冰箱,甚至她都有些準備說一年之後還可以時不時的來這裡住上一住的。
「婉婉,我得等到演練之前才能回來了。」唐珏洗了洗手說道,「還有,到時候參加演練的人,估計就不止燕華大學的學生了。」
「為什麼?」
「這屆的新生體質差,我怕還沒有開始他們就被刷掉了。」唐珏直言說道,「所以到時候京城大學那邊也會挑選些人過去。」
「三少,是什麼演練?」張景坐在外面高聲的問道。
「算是軍訓考核的一個項目吧。」唐珏簡單的解釋到,「演練上如果表現的好的話,可以加學分。」
還有這樣的操作?張景挑眉,不過就算沒有演練,好像考核的時候如果表現的好的都會有加分的獎勵啊。或許是加分的高低不一樣吧,不過以前好像也沒有這樣的項目。
「那規模不是會很大?」蘇婉問道。
「還好吧。」新生和新兵,在加上到時候某個部隊的考核也會參與在內,所以有這一定的規模,「婉婉放心吧,以婉婉的能力,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的。」
「那可不一定。」蘇婉說道,「你先出去等著吧,我來就可以了。」
「我幫婉婉。」唐珏堅持,「出去外面不過是做電燈泡而已。」
聽到這話,張景和陳玉湖不禁無語,什麼電燈泡,其實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他們更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當電燈泡的好不好?
唐珏堅持,蘇婉就不再趕他出去了,又做了三道菜之後兩人才端著菜離開了廚房,因為飯只煮了三個人的量,所以蘇婉最後又煮了一鍋麵疙瘩,這樣一來就足夠他們吃的了。
唐珏一走,代替唐珏的教官的訓練方式就溫和多了,雖然依舊是嚴厲的,但是這對蘇婉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影響,不過在唐珏離開後的第二天,蘇婉也是找到他們的系主任請了個假,要知道她還有兩個病人沒有治療呢。
系主任早就得到過凌校長的吩咐,也知道蘇婉的一些情況所以並沒有多問什麼就直接批了假,至於軍訓那邊的教官就更不用說,也早就被打了招呼。
從方子逸回來之後,方家就更加的不太平了,不過好在方信有魄力,之前就給那些旁支和自己妹夫家一個震懾,所以他們安分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又開始蠢蠢欲動,好在方子逸他們兄弟兩個被寄放在唐勁那邊,方家旁支那些人還有餘家就算在怎麼想對方子逸兄弟兩個動手,有了唐勁在,他們也不敢有太多的動作。
不過他們不敢有太多的動作,不代表沒有動作。之前金色會所的事情不就是一個例子,而在蘇婉他們軍訓的時候,也發生了另外的一件事情,聽說,方子恆的那個未婚妻被抓到和嚴家少爺走在一起,兩人的互動還很親密呢,當時方夫人就在場,所以臉色不是很好看,現在京城貴圈提起方子恆,方家,更多的是笑話。
蘇婉坐在沙發上聽著唐靜笙說關於方家的事情,唐靜笙今天是過來找聶辰君出去約會的,只是,聶辰君臨時有事,她就暫時在家裡等著了。
聶老也是在一邊不時的補充著,感嘆著,對於方子恆的那個未婚妻一點都看不上。
「方夫人當時的意思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問題。」唐靜笙說著自己的觀點,「畢竟如果是豪門世家的話,恐怕也沒有那個願意和方子恆結婚,就算是有,豪門世家裡面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害了方子恆,那個孫美麗雖然愛慕虛榮了點,但勝在好控制,就算以後方夫人他們百年了,但是還有我哥他們呢,那個孫美麗也翻不出太多的風浪來。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啊。」
「按我說的,就算方子恆不娶妻也沒有關係,不過是一個子嗣的問題,這個很好解決。」聶老靠在沙發上說道,「至於照顧方子恆的問題,你大哥難不成還會放任不管嘛?」
「但是唐勁也沒有辦法說一輩子照顧他們兄弟兩個吧?」蘇婉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估計方夫人主要還是考慮到以後有沒有人能夠照顧他們,唐勁是不會放任不管但是也不能管一輩子,就算他願意,他未來的老婆呢?」
唐靜笙笑了笑,「蘇婉,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的擇偶標準就有一條,就是將來他的妻子必須接受子恆他們,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聞言,蘇婉有些訝然,這樣看來唐勁對這表弟真的是很疼愛和照顧的啊,不過似乎對於另外一個表弟余平澤卻不一樣的。嗯,可能也是因為性格和長輩的關係吧,聽說方信三兄妹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都很好,方雨荷和方信對彼此都很好,但是對於另外一個妹妹,感情卻平平。
聽說他們以前也沒有這樣,但是等各自成家之後,矛盾就出來了,特別是在方子逸兄弟兩個出事之後。
「你大哥對方子逸他們很好。」蘇婉說道。
唐靜笙點點頭,「確實,大哥對方子恆他們確實是不一樣的。」
「不過既然方夫人都發現了孫美麗和嚴家少爺在一起了,怎麼還沒有取消婚約?」蘇婉好奇的問道。
說到這一點,聶老也是搖頭,「方子恆很喜歡孫美麗,現在他們雖然在唐勁那裡,但是方子恆只要一兩天沒有見到孫美麗就會鬧,而且方家那些人,還有餘家似乎也是想讓這個笑話一直伴隨著方子恆,所以從中阻撓著。」
「我聽大哥的意思似乎是想等蘇婉你給子恆他們治病之後,再由子恆自己做決定。」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時候如果方子恆報復心太強的話,恐怕孫美麗不會有太好的下場。」蘇婉說道,其實她也很想看虐渣的場面,那種場面通常讓人心情舒暢。
唐靜笙和聶老卻是有些不理解蘇婉的話,「小婉,你是說方子恆會報復孫美麗?但是他就一個孩子,就算治好了,恐怕對很多事情都不會有太多的記憶吧?」如果有記憶的話,方子恆也不會一直被人欺負後還想和那些人玩了。
蘇婉愣了愣,「我沒有說嗎?」
「什麼?」
「治好之後他們雖然不能立刻擁有所屬年紀該有的思想和能力,但是對於他們的記憶卻是沒有太多影響的,就算他們現在和小孩子一樣忘性大,但是治好了之後,那些記憶只會更深刻而已。」
聶老和唐靜笙一聽這話,不禁相互看了看。
「婉婉,這情況,你跟他們說了沒有?」
蘇婉摸了摸鼻子,「應該說了吧?」
兩人有些無語,「小婉,方子逸不是去過部隊嗎?沒事吧?」
額,這個,蘇婉還真的是沒有想到,「沒有吧,我晚點跟唐珏說說。」她記得好像自己有跟他們說過這樣的情況啊。(但其實並沒有——)
瞧她這有些心虛的樣子,聶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過這情況影響也不是很大就是了,只要,方子逸不要長歪了,不要太蠢了,就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殘忍了?」唐靜笙微皺著眉頭說道,痴痴傻傻的過了將近二十年時間,一朝好了起來,卻仍舊會記得當初自己受到的屈辱,這對於方子逸他們來說,都是有些殘忍了。
蘇婉呼了一口氣,「這也沒有辦法,雖然殘忍了些,但至少能夠讓他們在恢復之後就知道誰好誰壞,這也是一個好處了。」
「小婉說的也有道理。」聶老說道,「他們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年,清醒過來還得重新來過,如果不能去分辨誰好誰壞的話,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聽了這話,唐靜笙也是點點頭,這話也是有些道理。
「明天就是他們二十年前滿月的日子了,你們準備好在哪裡對他們進行治療了嗎?」
「地點好辦啊,找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就成了。」蘇婉攤攤手說道。
次日,唐勁親自來到聶家接蘇婉,這也是唐勁第一次見到蘇婉,雖然說蘇婉和他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樣,但是唐勁卻也沒有小看蘇婉,對蘇婉的態度也是客氣的。
方子逸兄弟兩人治療的地點需要的材料都是唐勁安排的,他在郊外還有一處別墅,在他知道蘇婉會給方子逸兩人治療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人將這裡給收拾了出來,又安排了人在這附近看守,預防方家那些人會有什麼動作。
蘇婉來到別墅的時候,方信一家人已經在別墅等著了,方子逸還記得蘇婉,所以看到蘇婉的時候也表現的很是開心,而方信夫婦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當看到蘇婉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唐勁告訴過他們,小神醫還是學生,但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年輕,他們以為小神醫怎麼說也得有二十多歲了才是。
「小神醫,今天麻煩您了。」方信站了起來,很是恭敬的說道。
「客氣了。」蘇婉淡笑著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有話等會在說吧,玉床呢?」
「在樓上房間裡。」唐勁說道,「按照蘇小姐的要求,我們準備了整整一張玉床。」邊說,他邊在前面引路。
來到二樓的房間,房間很大,兩張玉床並排擺放在一起,組合在一起寬大約有兩米,長有一米七的樣子,厚度一個有九十公分,一個五十公分,兩張玉床是一個毛料出來的,都是冰種飄花,這麼一個大傢伙,還是冰種的,價格至少得七千八千萬的樣子。果然和唐靜笙說的,唐勁對自己這兩個表弟是很不一樣的。
「蘇小姐,這兩張玉床如何?」唐勁看向蘇婉,「如果不成的話,倉庫里還有另外一塊毛料。」
還有一塊?
「這樣就成了。」蘇婉點頭說道,「方先生,方太太,我先看看你們身體情況。」
「好。」方信夫婦沒有任何遲疑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讓蘇婉把脈。
蘇婉逐一給他們把脈,又看了看他們的身體之後,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方先生的身體還是有些不行,所以只能用方太太的心頭血,到時候可能要受些痛苦,方太太能忍住嗎?」
「可以的,我可以的。」方太太連忙說道,「要多少血都可以的。」
「蘇小姐,必須要用我舅舅舅媽他們的血才行嗎?」唐勁說道,「不然用我的也可以。」
「這必須要用至親的心頭血才行,方太太吃素,所以她的血很乾淨,但是方先生嗜酒,雖然這段時間有控制,不過到底還是比方太太的要差上一些。」蘇婉解釋到,「我只需要兩滴心頭血就成了。」
「沒事的,用我的就可以了。」方太太說道,「只要能夠幫子逸他們解毒,就是要我的命都可以。」她說的很是堅定。
所以說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每個父母,為了自己的孩子都是可以不顧一切的。
「不需要你的命。」蘇婉說道,「等會你就站在玉床旁等著,我給他們兩個施針逼毒,到時候他們需要承受的痛苦會很多,我會將他們的穴道封住,不管他們如何慘叫,你們都只能看著,不能去動他們,知道嗎?」
「知道了。」
「就算是看到他們流血,你們也得忍住。」蘇婉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到時候他們流的血肯定不是一般的多。」
「小神醫,我們會忍住的,你放心吧。」方信堅定的說道,為了讓他的孩子好起來,就算他們再心疼,他們也得忍住。
「那就好。」蘇婉點點頭,「讓他們躺在床上,上衣脫掉。」
「好。」
方子逸現在對很多人都是充滿著戒備的,不過對於自己的父母,還有唐勁這表哥卻已經很是相信了,三人一起將兄弟兩個哄到床上,然後又將他們的上衣給脫掉。
現在的天氣還是炎熱的,所以兄弟兩個躺在冰涼的玉床上沒有一點的反抗,反而是新奇的很。
之後蘇婉拿出了金針,在兩兄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們的手腳被封住,兄弟兩個手腳不能動了,一時間有些害怕,經過方信他們的安撫之後才又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但是之後迎接他們的,就是更加讓他們恐懼和痛苦的。
想要解開滿月顛的毒,就必須遭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那種痛苦比洗精伐髓來的更加的厲害,之前蘇婉救的那個人,最後差點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了,可見那種痛苦有多強烈。然而最痛苦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在過程中他們承受的心理壓力,在解毒的過程中,中毒者看到自己以前所經歷的一切,被欺負,被辱罵,被遺棄,一切的一切都會被回憶起來,這種身體上和心靈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如果心智不夠堅定的話,就算是熬過去了,恐怕也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但是,這也是一把雙刃劍了,如果熬過來了,那曾經的屈辱將會是他們的動力。
現在蘇婉倒不擔心方子逸,畢竟他的過去雖然也是有些艱難,但是在深山老林的生活讓他遠離了塵世中的是是非非,受到的傷害比較小,但是方子恆就不同了。她都不用去仔細的了解方家,光是從旁人的話語中都可以看出方子恆以前的生活如何,嘲笑,諷刺,侮辱,打罵,這些他肯定都經歷過。
只是,這種事情她也沒有辦法,她只能利用自己的醫術將他們身上的滿月顛解開,至於其他的,還得靠他們自己。
隨著時間的流逝,兄弟兩個的神情越發的痛苦,特別是方子恆,在看到自己以前的點點滴滴,眼中的不甘,憤怒,恨意齊齊迸發,慢慢的更是下流眼淚,嗷嗷大哭起來。
而旁邊的方信夫婦見狀是心疼的要命,他們多想替方子逸兄弟兩個承受他們現在所經歷的痛苦,可他們現在只能在一邊看著,只能用蒼白的話語來安慰他們兩個。
「蘇小姐,真的沒有辦法緩解他們的疼痛嗎?」唐勁在一邊看著,聽著自己的表弟不斷的哭喊著,心裡也是沉痛的。
蘇婉搖搖頭,「沒有辦法,這是解毒必須經歷的痛苦。」說著,她見時間差不多了,將早就配置好的解藥拿了出來給兄弟兩個吃下去。
兩人將解藥吃下去之後沒有並沒有緩解的模樣,神情反而越發的痛苦,其實他們哭的這樣撕心裂肺,蘇婉也不是沒有觸動,但她卻更加的專注,給兩人服下解藥之後,蘇婉立刻回過身來到方夫人身邊。
「迴避。」這句話是對方信和唐勁說的。
唐勁立刻轉過頭去,方信慢了一拍,不過方夫人是他老婆倒也沒有太多的關係。
蘇婉將銀針直接扎進方夫人的胸口,然後釋放出一點靈力去將心頭血給引出來,方夫人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當真正取血的時候,那種心痛的感覺卻讓她差點跌倒,只是想到自己的兒子,她立刻又忍住,就算再怎麼心痛,她都得忍住。
其實取心頭血也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蘇婉已經取出一滴心頭血,然後快速的將那心頭血引入方子恆的身體裡面,另外有如法炮製的取了第二滴心頭血引入方子逸的身體,之後又給兩人扎針。
「嗚嗚嗚,媽媽,我好痛啊,救救我,不要。」方子恆的哭喊聲更加的慘烈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他們為什麼要欺負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不要,好痛啊,嗚嗚,爸爸,救救子恆。」
「子恆,你乖,馬上就會好的,馬上就會好的。」方信抱住自己的妻子說道。
方夫人此刻臉色蒼白,神情也是有些痛苦,她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子恆,子逸,乖,你們最厲害了,馬上就不疼了,乖啊。」
「爸爸,媽媽,我快要被痛死了,你們快救救我們,好痛啊,腦袋要炸開了。」
「子逸,你最厲害了,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相信媽媽,很快就會好了。」方夫人哽咽的說道,「馬上你們就會全部好起來了,好起來之後媽媽替你們教訓那些欺負過你們的人,好不好?乖啊,再忍忍。」
「可是好痛啊,嗚嗚,我要殺了他們,他們欺負子恆,嗚嗚,他們為什麼要欺負我?」
「孩子,今天以後,他們誰都不會再欺負你們了,真的,今天你們承受的痛苦,將來爸爸一定會讓那個兇手百倍償還。」
如果不是有人給他的孩子下藥,他們今天也不用承受這樣大的痛苦,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的,一定不會。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蘇婉已經拿出匕首,利落的在兩人的中指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瞬間,黑色的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蘇婉將他們的手放到外面,好讓那些黑色可以流到地上。
只見那黑色的血滴落在地板上之後,立刻就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唐勁見狀不禁瞳孔微縮,血是帶著毒的,但是沒有想到這些毒血還有這樣的腐蝕能力,可見這毒有多厲害了。
隨著黑色的血慢慢的從傷口中流出,方子逸和方子恆他們所承受的痛苦也慢慢的再減弱,等傷口流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血之後,兩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虛脫的躺在床上。見血色已經恢復正常,蘇婉立刻給他們止血,然後從背包里將天山雪蓮拿了出來,將雪蓮的花蕊摘下給他們服下,另外雪蓮的花瓣則是得拿出和其他藥一切熬,熬出來之後再服下就可以了。
兄弟兩個服下花蕊之後,臉色又好了幾分,他們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種力量包裹著,暖暖的,讓人忍不住的放鬆再放鬆。
「小神醫,子逸他們現在好了嗎?」方信有些忐忑的問道。
「毒已經解開了,不過他們還不能離開這裡就是了。」蘇婉也鬆了一口氣,其實她沒有說的是,解滿月顛的毒,還需要靈力輔助,這中間靈力也不能斷開,可見她中間消耗了多少靈力和心神,好在啊,好在她現在靈力雖然還停留在築基五層,但還是能夠支撐到最後的。「他們得在這玉床上修養一個月,用玉石中的靈氣蘊養他們的身體,這一個月肯定不能下床了。」
聞言,唐勁和方信夫婦也是鬆了一口氣,三個人臉上也都是激動和高興,終於好了,方子逸和方子恆終於好了。
「舅舅,這個月子逸他們還是跟我一起住在這裡。」唐勁說道,「方家那邊舅舅你們還得控制一下。」這次的治療是秘密進行的,但是方子逸他們還需要在玉床上度過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難保不會有人發現異樣。
方信連連點頭,「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的。」然後他轉頭看向蘇婉,「多謝小神醫出手相救,謝謝。」
蘇婉擦了擦汗,「不用這麼客氣,你們將診金準備好就成了。」蘇婉說道,「等會我開個藥方,你們按時給他們吃藥,現在毒剛解開,他們也不能說馬上就恢復正常,所以一開始你們得多費心了,等過個七天八天的他們的情況就會慢慢緩解,只是你們也不能去刺激他們,一切慢慢來就是了,免得他們會崩潰。」
「好,麻煩小神醫了,我們會注意的。」
「那我先回去了,一個月後我會再來給他們施針,之後你們能也就不必擔心了。」
「辛苦小神醫了,小神醫先回去休息一日,明天,我再設宴好好的款待小神醫,感謝小神醫。」方信連忙說道。
「不用了,我明天就回學校去。」
「這必須的,不如改天,改天等小神醫有空了之後,一定賞臉讓我們表達一下謝意。」
頓了頓,蘇婉聳聳肩,「既然如此,那就等哪天有空了再說吧。」
吃飯什麼的,也就一下子而已。
蘇婉能答應,方信他們都是鬆了一口氣,雖然說他們也會付診金,但是區區診金真的沒有辦法能夠表達他們對蘇婉的謝意,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他們也是過意不去。
之後,方信親自送蘇婉回家,而唐勁則是和方夫人留在別墅這裡照看方子逸兄弟兩人,經歷那麼多的痛苦,兄弟兩個已經睡去,方夫人坐在一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眼眶依舊是紅紅的。
唐勁也沒有去打擾自己的舅母,轉身去拿來工具自己動手收拾地板上的痕跡,那些黑血算起來流了有足足有兩個紅酒杯那麼多,所以地上留下的痕跡也是觸目驚心的,紅木地板已經被腐蝕出兩個坑洞,就算是地毯也是一樣,唐勁小心的將那些痕跡給清理掉,剩下的等以後再說了。
蘇婉回到聶家之後,聶老和唐靜笙唐燁,立刻就看向了她,柳老竟然也在。
「蘇婉,怎麼樣?」唐靜笙問道。
挑挑眉看向他們,「外公,爺爺。」先是和聶老,柳老打了招呼之後,蘇婉才看向唐靜笙和唐燁,「你們不用忙嗎?」唐靜笙現在而已是一個大學生來著。
「今天周六,放假啊。」唐靜笙說道。
「我還是很關心方子逸他們的,畢竟是大哥的表弟。」唐燁說道,「蘇小神醫,子逸他們怎麼樣了?」
蘇婉笑著將背包放在一邊,「現在已經好了,不過還得在床上躺上一個月才行。」說著,她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畢竟他們的身體損傷也有些大。」
一聽這話,唐靜笙和唐燁都是鬆了一口氣,聶老和柳老卻是淡定的很。
「他們也是幸運啊。」柳老說道,「如果不是有小婉,估計他們真的得這樣痴痴傻傻,渾渾噩噩的過完這一輩子了。」
「是不是幸運還難說,別忘了,他們都痴傻了二十年,現在被治好是幸運的,但是之後,他們的路還很艱難。」聶老說道,「方家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余家那邊。」
其實要說方家那些人的話有方信在,到也不是什麼麻煩,但是余家那邊不一樣,於家背後有嚴家,對付起來有些麻煩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以後的事情,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柳老說道,「不過這兩兄弟就算最後不能繼承方家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們還有唐勁看著呢。唐勁對這兩兄弟的照顧誰都知道。」
「沒錯,就算沒有我大哥,我大伯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唐燁附和道。
「也是。」
現在擔心再多也不能預見未來的事情,只會徒增煩惱而已,倒不如等到有什麼問題的時候,再去想想該怎麼辦。再說了,這和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關係,要擔心,要準備也是方信他們該做的事情。
蘇婉可沒有想太多,在大廳里坐了一會兒就上樓去休息了。今天給方子逸他們兄弟兩個祛毒她可是費了很大的心神和靈力的,需要足夠的休息才能夠補回來。
晚上,唐靜笙留在聶家吃飯,聶老讓常嬸熬了雞湯給蘇婉補補神,蘇翰坐在蘇婉旁邊不時的關心幾句,聶鳳瑤和聶辰軒也在,其他人都有事得晚點才能回來。
「我聽外公說你和朋友出去玩了?這很不錯。」蘇婉點著頭說道,這才剛開學沒有多久,蘇翰就交到朋友了,這讓蘇婉很是滿意,她其實也是有些擔心蘇翰性格的問題,擔心他不會交朋友,但是現在看來是擔心太多了。
蘇翰笑了笑,「姐,我們交朋友可沒有你們女生那麼多彎彎繞繞,再說了,今天我是和周敏亦他們出去的,一起的還有一個新認識的同學就是了。」
周敏亦就是之前蘇翰在京城認識的朋友,家境也不錯,和蘇翰是在同一所高中。
「女孩子交朋友有時候也是很簡單的。」蘇婉斜睨了他一眼,「只要看順眼了,分分鐘成為朋友也是可以的。」
「可惜這樣的情況沒有多少。」蘇翰晃晃腦袋說道。
蘇婉聞言,也不否認,卻是,女生比男生會麻煩一點,因為女生的心思本就是複雜的,就算是明面上很友好,但誰知道心中是怎麼樣嫌棄對方,看不起對方的?然後各種的試探,各種的嫉妒,各種的攀比,總之,有些讓人心累的。但是男生就不一樣,隨便幾句幾句話就能夠稱兄道弟的。
假期結束,回到燕華的蘇婉立刻又加入了軍訓的行列當中,雖然缺席了一兩天,但是對蘇婉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影響,她還是中醫班表現的最為出色的,甚至是新生中很是出色的一些人中的一員。
別人軍訓都是叫苦連天,但是蘇婉卻樂在其中。別人軍訓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好幾天,沒有脫一層皮但是皮膚也被曬黑了,但是蘇婉的皮膚依舊是白嫩的,這一點就比很多人好不知道多少,儘管是那些怎麼曬都曬不黑的人也比不上蘇婉這樣,至少他們被太陽是暴曬之後皮膚都會有些不一樣,但是蘇婉的皮膚依舊是白嫩如水的,讓人羨慕嫉妒。
當然了,這其中陳玉湖也是一樣,她的體力不及蘇婉那樣變態,但是用了玉肌膏,她也是和蘇婉一樣,怎麼曬都曬不黑,於是,到後來,蘇婉和陳玉湖依舊白嫩,但是張景卻被曬黑了,雖然黑的不是很明顯,和別人站在一起情況不知道好多少,但是和蘇婉陳玉湖站在一起的話,那差別也是十分的明顯。
軍訓一天天的過去,雖然過程已經是很讓人痛苦,但新生們也漸漸適應了這種艱辛。
後來,訓練項目輪到了射擊訓練的時候,新生們都是激動的,在這群興奮的激動的學生中,淡定的蘇婉就更加的顯眼了,誰讓她之前就已經有摸過搶了,而且,她的槍法也是被肯定的。
在說了,雖然是射擊訓練,但到底也是讓大家去見識一下,體驗一下而已,決定不是像訓練新兵那樣讓你可以隨便的浪費子彈的。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是讓新生們激動的夠嗆,就算只是去走一遭就已經夠讓他們興奮的了。
而等到射擊訓練之後,那邊的演練也開始了,燕華大學這裡每個隊伍中由教官挑選出一男一女兩個最為優秀的人去參加演練,至於國防生就不一樣,國防生被挑選的人數會比較多一點。
蘇婉也是在參加演練的人員名單中,這次的演練並沒有被公開,所以被挑選的人單獨送往部隊的時候,他們都是疑惑的,倒是國防生們知道的多一點,所以在半路上也給他們解惑了,這又是讓他們激動的無以復加。
看著國防生們因為提前知道消息而有些驕傲的樣子,蘇婉也是無語的,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好不好?畢竟他們是國防生本身就比較不一樣。
「誒,你不激動嗎?」坐在蘇婉身邊的人好奇的問道,從一開始,蘇婉的表現就和他們很不一樣。
蘇婉側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和自己一樣是中醫系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康華,是他們的隊長,畢竟他們班女生就三個人,後來那個有些營養不良的女生乾脆就請假了,所以現在他們中醫系參加軍訓的就兩個女生,於是就只有一個隊長了。
「嗯,我激動啊。」蘇婉淡淡的說道。
康華聞言不禁有些無語,你能用很是激動的話來說這句話嗎?不然他會覺得敷衍的好不好?
「真沒有還有這樣的一出,他們說如果表現的好的話到時候會有另外加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康華說道。
「應該是真的。」蘇婉說道,「人家也沒有必要拿這件事騙咱們吧?」只是最後能加分的人,應該是沒有幾個,應該只有最後生存下來的人有,哦,如果是全軍覆沒的話,應該是撐到最後的人才會有機會。
「也是。不過和那些新兵比,咱們這些能有多少勝算啊?」康華很是擔心的說道,被挑出來的人雖然有將近一百人,但其實能力參差不齊,其中還有一半是女生,不是他看不起女生,而是男女實力的差距本身就大。當然了,他身邊的蘇婉是個例外,畢竟不是所有女生都有蘇婉這樣變態的體力。「咱們就是學生而已。」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次演練,在他看來,這演練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新兵碾壓他們新生。
「這可不一定,和新兵比咱們雖然有些弱勢,但也不會弱到哪邊。」坐在他們對面的人說道,這是一個國防生,他說話的時候很是自信,「一樣都是新人,咱們努力一點的話,想要取得勝利的話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蘇婉和康華相互的看了看,然後又看向那個國防生,康華淡笑著附和了幾句,而蘇婉只是坐在一邊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