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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離開

    周合到時程洝正站在舒畫的店門口抽著煙,他穿著隨意,頭上戴著一黑色的鴨舌帽。雖是這樣,仍是吸引了路過了路過不少的女孩兒的目光。有人甚至還特地的停下來買上幾支花。

    周合的臉上仍舊是戴著口罩的,她抬頭看了一眼,快步的走了過去。

    大抵是沒想到她會來得那麼快,程洝連頭也沒抬一下,就那麼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

    周合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問道:「什麼事?」

    程洝撣了撣手中的菸灰,環視了四周一圈,似笑非笑的說:「你確定要在這兒說?」

    周合一時沒說話。舒畫這會兒還在忙著,她沒進去打招呼,過了那麼十幾秒調頭就往另一條街走去。

    像是特地劃清界線一般,她埋頭走得飛快,和程洝保持著距離。

    程洝倒不以為意,夾著煙慢騰騰的跟在她的身後。待到走到了離學校那麼遠比較僻靜的地兒,周合這才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他,說道:「說吧,什麼事?」

    她的聲音低低的,不帶任何情緒。

    程洝一手抄在褲袋裡,緩緩的吐了口煙霧,挑了挑眉,說道:「不想找人陪你喝酒?」  

    他這話說得是沒頭沒腦的。

    周合一時沒反應過來,隔了會兒才想起了戚京然的那一巴掌來。她抬頭看向了程洝,面無表情的說道:「程總的消息挺靈通的。」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程總這笑話也看了,我可以走了吧?」

    程洝掐了手中的菸頭,低低的笑了一聲,說道:「小阿合,你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我可真是過來陪你喝酒的。」

    「那多謝程總了,我還有事,也不想喝酒。」她說著就要離開。

    程洝唔了一聲,在周合轉身後慢騰騰的說道:「那有沒有興趣談談你師兄那公司?」

    這恐怕才是他這次的目的。

    周合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他,問道:「程總什麼意思?」

    她的眼中帶著警惕和防備,語氣也並不那麼友善。

    程洝輕笑了一聲,說道:「小阿合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像壞人?」

    周合沒有說話,只是抿唇看著他。

    程洝也並未再扯遠,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找個地兒坐下談談。」

    周合併不知道他想怎麼樣,沉默著。程洝仿佛篤定她不會走,打了電話讓人將車開過來。  

    他竟然帶了周合去了老曹的麵館那邊,這時候已過了高峰期,店裡冷冷清清的,老曹也不在。

    周合在時的員工都已不在了,全是新來的。她一個人也不認識。倒是程洝應該是常來這邊的,侍應生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程先生,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搭配著小菜的面很快便送了上來,不知道是程洝吩咐過還是怎麼的,還送了一瓶清酒和兩個小小的酒杯。

    程洝坐下後並不直接進入話題,而是說道:「南牆是要自己去撞,多撞幾次心灰意冷了才會知道回頭。」

    他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這顯然指的是戚京然。

    周合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程總看起來挺有經驗的。」

    她說這話時,是看著程洝的。

    程洝面上的神色未變,倒酒的手也未頓一下,低笑著說:「那是,畢竟麼,我吃過的鹽都比小阿合你吃的米多。」

    他的語氣是慢騰騰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周合移開了視線,沒再說話。她原本就是打算出來吃東西的,這會兒也沒再客氣,拿起了筷子吃起了面來。

    偌大的樓上就只有他們倆人,程洝懶懶散散的吃著面喝著酒,也不再說話。四周安靜極了。  

    周合忽的就生出了些恍惚感來。

    程洝則是時不時的看著窗外的車流,隔了許久才看向了周合,問道:「公司那邊為什麼辭了?」

    這事兒他是並不知道的,何秘書並未告訴他。他是後來才知道的。

    周合這下就頭也不抬的說:「不合適。」

    她說得簡單而乾脆,程洝沒再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又端起了酒杯慢慢的喝起了酒來。

    他的身影寂寥,雖是就坐在周合的對面,卻像是隔了一整個世界一般。橘黃色的燈光下四周一片溫暖的光暈,周合在這時候又一次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來。

    碗中的面已經吃完,她就那麼坐著沒有動。程洝倒了酒推到了她的面前,她端起慢慢的喝了起來。

    時光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清酒的後勁兒大,周合不知不覺間喝了幾杯。到了後頭就沒再喝了。程洝叫她過來是要說徐原寧和邱師兄公司的事兒的,但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顯然並沒有說的打算。

    周合靜默了片刻,說道:「程總不是要談談徐師兄公司的事兒嗎?請說。」

    程洝沒說話兒,偏頭看向了她。輕笑了一聲,說道:「小阿合急什麼?」他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又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還早,陪我再喝幾杯?」  

    他說著往周合的杯子裡倒了酒。半邊臉在陰影里不怎麼看得清表情。

    他今晚是有些不一樣的,周合頓了片刻,端起了那酒杯來。

    酒是軟綿綿的,腦子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昏昏糊糊的。程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坐了許久,才回過身看向了昏昏糊糊的周合。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周合,說道:「讓你邱師兄去找他談。」

    這是在給他們找活兒。

    周合的腦子這時候是轉不過來的,程洝將那名片給她放在了包裡頭。

    他也不說要送周合回去,站在窗邊抽起了煙來。

    一連抽了幾支煙,回頭見周合爬在桌上睡著了,他才拿出了電話來,打電話讓人過來送她回去。

    送周合的人很快便過來,待到人走後,老曹才從樓下上來,說道:「程先生,是現在去機場嗎?」

    程洝沒說話,隔了會兒才點點頭,掐滅了手中的菸頭。隨著老曹下樓,上了早停在路邊的車。

    周合最後被送回了舒畫的小屋,她醉得不省人事,舒畫打了水給她擦洗她也未醒。

    程洝給的那名片周合思慮再三後還是給了邱師兄,不知道是徐原寧猜到了那名片的來源還是怎麼的,並未再有後續。  

    周合是在半個月後某次聽到徐教授說起,才知道程洝已經不在虞城了的。聽說是回了國外,他生意的重心原本就不在虞城。

    周合聽到時有些兒怔怔的,原來那天,他是過來道別的。

    她開始聽到時情緒是有那麼一瞬間的複雜的,很快卻又輕鬆了些。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這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並未再去老曹的麵館,也未再去公寓那邊。生活回到了以前,簡單而又平靜。

    她仍舊是忙的,因為徐原寧和邱師兄得忙著公司的活兒,徐教授那邊的項目,徐原寧做的那部分她能做的幾乎都是她在代勞。在學校家和徐原寧公司三點一線的跑著。

    戚京然在坐完月子後便離開了,周合沒有再見過她,也未聽到過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戚姨也不再提起她,屋子裡有關於她的東西,包括孩子的那些小衣服,都被收進了雜物間,仿佛她從未出現過一般。

    在這段時間裡,虞城的旅遊業如火如荼的發展了起來。一下子有幾家公司入駐了虞城。其中包括京都的韓家和譚梓冉家裡。

    宅子裡開始流傳著流言,說是這邊要拆遷了。政府打算把這邊拆來做一個什麼項目。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住了那麼多年的院子,戚姨是捨不得的。但房子老了,住著是不如新房那麼舒服的。她一邊感嘆著一邊為未來打算了起來。

    如果房子拆遷了,就將房子買到周合的學校附近去。到時候手裡有了錢,便可以讓周合繼續念研究生。回家住方便,也不用再那麼來回的奔波了。

    主要還是想著能有錢,周合不用再那麼辛苦。

    這院子裡,每一寸地都是熟悉的。周合是不願意拆遷的,告訴戚姨不拆更好,就那麼住著,比住電梯房寬敞自由些。

    政府並未有文件下來,不過只是流言罷了。戚姨很快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後,開始做起了民宿以及私房菜來。

    下邊兒戚京然的房間也被她改了,加了一雕刻鏤空的木牆和客廳廚房隔了起來,改成了房間租了出去。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深秋。夏天的炙熱過去,天氣開始變得陰雨綿綿的。這幾個月的時間發生了許多事。

    許是創業並不如意的緣故,邱師兄和那位喬小姐分了手。一大男子漢哭得稀里嘩啦的,拉了大家去KTV唱歌喝酒。

    是喬小姐執意分的手,邱師兄曾飛過去見她,但並沒有能挽回。她是帶著新男友和邱師兄見的面。  

    這一夜醉的人並不只有邱師兄,除了徐原寧和周合之外的所有人都醉了。

    已是深夜了,那麼多人弄回宿舍是不現實的,徐原寧就在隔壁的酒店開了房間,給了小費請了侍應生幫忙把人都弄過去。

    一群人都醉透了,唯有邱師兄猶在掙扎,到了酒店又醒了過來,拉著周合和徐原寧要和他一醉方休。

    他哭得稀里嘩啦的,徐原寧沒辦法,只能重新下樓去買了酒來。房間裡只剩下邱師兄和周合兩個人。

    周合倒了一杯溫水給他,他卻沒喝。抬起一雙迷濛的眼睛看著周合,打著酒嗝問道:「小師妹,那時候,你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樣,痛得快要死了?」

    周合沒想到他會問出那麼一個問題來,一時沒動。隔了會兒,輕輕的說道:「師兄,再深刻的疼痛,都有淡忘的一天。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邱師兄是懂非懂的點點頭,隔了會兒,又看向了她,眼巴巴的問道:「那你現在還痛嗎?」

    他的眼神純淨,就那麼巴巴的看著周合,等著她的答案。

    周合看向了窗外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說道:「不痛了吧。疼痛得多了,在時間裡也會變得麻木起來。」  

    邱師兄點點頭,歪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他說的要喝酒,徐原寧還未回來,他卻已先睡著了。

    周合坐在了落地窗前,身影在燈光下單薄孤寂。

    十一月底,周合接到了一張特殊的請柬。韓小姐的生日宴,邀請她出席。

    收到請柬的不只是她,徐原寧也收到了。據說請柬發得十分廣泛,借著這生日宴邀請了各界名流。

    周合顯然是沾了黎裴遠的光,才拿到的這請柬。

    這樣的場合里,自然不能再像上兩次一樣隨便穿著過去渾水摸魚。既然是沾了黎裴遠的光,自然也不能丟他的臉。

    周合雖是無法斥巨資去購買大牌禮服,但仍是找了有經驗的學姐,去商場重新挑選了新的禮服,打扮了一番,以防給黎裴遠丟臉。

    黎裴遠當天是要忙的,周合是和徐原寧一起過去的。韓家是京都過來的,這樣的場合里徐原寧同樣是得應酬的。跟在他身邊是惹眼的。周合不不願意引人注目,到了門口就和徐原寧分開了。先去和韓小姐打了招呼。

    韓小姐今天更是漂亮,一條白色的蕾絲禮服,美麗優雅不失溫婉。她對周合是體貼細心的,怕她會不自在,叫來了一年輕的女孩子,讓周合有什麼需要的找她。  

    她作為今天的壽星是忙的,周合便讓她不用管自己,去忙她的事兒。

    韓小姐確實抽不開身,說了句抱歉,便匆匆的去忙去了。

    這樣的場合里,懷著身孕的譚梓冉竟然也來了。她一襲寬鬆的長裙,穿著平底鞋,肚子衣襟鼓了起來,但不怎顯懷。

    她是小賢妻的樣兒,到了之後便放了任教授去應酬。她在這兒認識的人並不多,見到周合在角落裡坐著便快步的走了過去,驚喜的說道:「阿合,你也過來了。」

    周合這下便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任太太。

    譚梓冉的面上一僵,但他們之間的稱呼是尷尬的。她忽略了過去,問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韓小姐給我發了請柬。」周合說道。

    譚梓冉點了點頭,說:「我剛才看見你小舅舅了。」微微的頓了頓,她又八卦的問道:「你小舅舅是不是要和韓小姐聯姻?」

    雖是馬上就要當媽媽了,她仍是不失少女的純真八卦。

    周合自己都不怎麼清楚的事兒,當然也不可能向她透露什麼,說道:「我不太清楚。」

    譚梓冉倒並不在意她不說,手拖起了這段時間長成的雙下巴來,環視了一下四周,神秘兮兮的說道:「要我看,她和你小舅舅也未必成。」  

    周合端著茶杯喝水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

    譚梓冉又自顧自的說道:「這位韓小姐你別看長得漂亮,但婚姻很不順,聽說是克夫。韓家這不是第一次打算聯姻了,前邊兒還有好幾次,但每次都是風聲傳出來沒多久就沒消息了。所以她才現在都沒嫁出去。」

    她這八卦的意識是強烈得很的,又神秘兮兮的說:「我還聽說,她以前是有一位未婚夫的,但訂婚後沒多久就出了車禍,後來就不知所蹤了。解除婚約的聲明還是韓家單方面發出來的。你小舅舅在國外長大,未必相信這些,不過你得提醒一下他。」

    她說得是有板有眼的。

    但周合是並不相信這些的,見她看著她,只得客氣的說了句謝謝任太太。

    她叫得拗口得很。

    譚梓冉並不在意,她大抵是難得出來一次,很是活潑。八卦完就站了起來,問周合想吃什麼,她去替她拿。

    她雖是穿著平底鞋,但這兒人來人往的是危險的。周合說了一句不用,到底還是站了起來,說道:「你坐下吧,想吃什麼我去拿。」

    譚梓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們一起去吧。在家裡阿姨也不讓我多動,我得趁這個機會活動活動手腳。」  

    她在家裡應該是被限制得多的,看見什麼都想要嘗一點兒。經過周合的幾次提醒,最後只拿了一小塊蛋糕。

    待到重新坐下來,吃了小半塊蛋糕,她忽然開口說道:「阿合,我哥哥來虞城開了公司。等你畢業了我和他說,你去他公司上班好不好?他那邊沒外邊兒那麼亂,也很自由的。」

    她想著措詞,想努力的將工作前景描述得美好些。

    周合卻並沒有領情,說道:「不用了謝謝。」

    譚梓冉是有些失望的,還想要說什麼的,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有了這一茬,周合併未再做下去,以去洗手間為由起身離開了。

    她是並不願意在這種場合的,在洗手間裡洗了手。知道不會有人注意自己,就打算著去找徐原寧,告訴他自己先走一步。

    回到大廳里,她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徐原寧。不過他是和任教授在一起的。任教授正帶著他和人寒暄著,不知道說到了什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周合原本是要過去的,這下就沒再過去了。剛要轉過身,黎裴遠就來到了她的身邊,他今晚是第一次見到她,看她那用了心的打扮,微微笑笑,說道:「我們小阿合都長成大人了。」  

    他是知道她一人在這兒無聊的,看了看時間,又說道:「累不累?要不我帶你去樓上休息一下,原寧喝了酒,待會兒我送你們回去。」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了徐原寧和任譽榕的身上。

    周合原本是打算走的,這下說不出口了。說道:「不用,您去忙您的。待會兒我打車帶徐師兄回去就行了。」

    黎裴遠的視線隔了一會兒才收了回來,微微笑著看向了周合,說道:「你是打算和我客氣嗎?原寧待會兒喝多了你可扶不了他上樓。」

    他倒像是一點兒酒也未沾。

    周合這下不好再推辭,只得應了下來。

    黎裴遠又站了好一會兒,有人叫這才去忙去了。

    這場生日晚宴是很熱鬧的,徐原寧如黎裴遠所說的喝得有些多了。後邊兒就一直躲在角落裡休息。

    周合原本死想帶著他走了的,又想到黎裴遠叮囑過,只得留了下來。

    到了十二點多,人群漸漸的散去。黎裴遠這下總算是沒事兒了,將徐原寧扶著到了路邊,他則是回停車場去開車。

    徐原寧醉得不清,就在路邊的椅子上坐著就睡了起來。周合帶來的外套替他遮在了身上。  

    停車場裡不知道是堵車還是怎麼的,黎裴遠一直沒回來。周合正打算拿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問問,剛摸出手機來,就見出來送客人的韓小姐趴到了一邊兒的垃圾桶旁吐了起來。

    她吐得是撕心裂肺的,也沒有人跟著。

    周合微微的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遞了紙巾給她。

    韓小姐緩了好會兒才站了起來,擠出了笑容,對周合說了句謝謝。

    臉上的妝花掉了些,她並不像晚宴上時一樣光彩照人。一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疲倦來。

    這邊兒也不見有侍應生過來,周合微微的遲疑了一下,問道:「您沒事吧?」

    韓小姐搖搖頭,剛要說話,又嘔吐了起來。

    她一壽星也不知道怎麼就喝成了這樣子,周合的心裡是有些納悶的。又回徐原寧坐著的地兒去拿了水遞給了她。

    她這次隔了好會兒才站了起來,周合遞水給她她也不要。說了句謝謝,踉踉蹌蹌的自個兒就往酒店裡去了。

    徐原寧還睡著,周合跟過去也不是,不跟過去也不是。這時候黎裴遠將車開了過來,她遲疑了一下,快步的走了過去,說道:「小舅舅,韓小姐好像醉得不輕。剛才吐了後一個人進酒店裡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黎裴遠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沒說話,拿出了手機來撥了電話。

    他這電話也不知道是給誰打的,簡單的吩咐了兩句就掛了電話。也不進去,將徐原寧扶到了車中,這才對周合說:「不早了,回去吧。」

    他的臉上並沒有類似於擔心之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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