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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受傷

    入夜了的院子裡一片靜謐,空氣里還散發著極淡的艾草的味兒。細小的水流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嘩嘩的聲音。程洝將指間夾著的煙遞到唇邊吸了一口,知道周合不想搭理他,也不再說話,就靠在一旁看著她。

    周合很快洗好了手,程洝這才撣了撣手中的菸灰,放緩了聲音,說道:「晚上沒吃多少東西,廚房裡溫了雞絲粥,要不要吃點兒?」

    周合這一天的話都非常的少,東西也吃得不多。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顧及著那幾位,她恐怕早掉頭走了。

    周合併不知道,程洝是如何得知他們的行程的。但在今天,她才真正清醒的意識到,她的生活里的所有事兒,哪怕是更私密的事,在程洝面前,都是透明的。就如呆在一間沒有任何遮擋燈光炙亮的房間裡,無論身體蜷縮得再小,所有細微的動作,在光亮下都無所遁形。

    一整天的時間過去,她已由最初的惱怒變成了麻木。她也終於知道,如果程洝想要插手她的事兒,她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

    抵抗麼?她的抵抗反感,在他的眼裡,大概也只像是小孩兒鬧彆扭一樣。

    周合不免有些懨懨的,知道抵抗沒有用,努力的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但到底還是沒能靜下心來,將手上的水擦乾,說道:「程總閒得沒事兒可做了嗎?」  

    她的語氣裡帶著遮掩不住的厭惡。

    程洝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不在意,唔了一聲,說道:「剛好最近比較閒。」

    他的語氣是一本正經的。

    周合這下閉上了嘴,沒再搭理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打算等樓上的鬧騰結束了再上去。

    程洝將手中的菸頭掐滅,往樓下右邊兒的房間去了。沒多時裡頭就亮起了橘黃的燈光來。

    周合怔怔的看著,沒多大會兒的時間,程洝就端了一小碗以及一杯子走了出來。他再自然不過的放到了周合的面前,說道:「胃不好就要好好的吃東西,為了和我賭氣再把胃病折騰復發不值得。」

    他的語氣是懶懶散散的,說完就在一旁坐了下來。

    雞絲粥還冒著熱氣,鮮香的味兒在空氣里飄散開來。見周合不動,程洝又將放著勺子的瓷碗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周合默了會兒,拿起了勺子吃起了粥來。

    程洝又把杯子裡倒來的溫開水往她的面前推了推,然後拿出了一支煙轉到一邊兒抽了起來。

    周合這一整天都沒吃多少東西,胃已隱隱的有些不舒服。雞絲粥熬得很爛,入口即化。空蕩蕩的胃裡也跟著暖和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就那麼慢慢地吃著粥。待到她吃完粥,程洝掐滅了手中的菸頭,收拾了碗筷,說道:「去睡吧,明天還得早起。」

    他說著拿著碗筷杯子往廚房裡去了。周合坐了會兒,上了樓。

    隔壁的鬧騰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周合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兒。閉上眼睛躺在了床上。

    今兒已經走了一整天,她是累的。這會兒四周安靜下來了,胃裡也是暖融融的,她躺在床上竟然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時外邊兒已經大亮了,院子裡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周合知道自己睡過頭了,趕緊的爬起來,胡亂的將頭髮紮好便拿了毛巾牙刷下樓去洗漱。

    她確實是起得有點兒晚了,大家都已經開始吃早餐了。

    因為人多,早餐準備得比晚上的烤全羊要簡單許多。主人家蒸了饅頭。大鍋里燒了水,不想吃饅頭的也可以煮麵。

    程洝不知道是已經走了還是怎麼的,並不見他的身影。倒是許銘澤在院子裡站著,見她急匆匆的便微笑著說:「慢點兒別急,我等著你。」

    周合匆匆的笑笑,飛快的洗漱完。然後上樓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她下來時大家都已陸陸續續的離開小院上了車,她已來不及吃早餐了,便抓了兩個饅頭。打算在路上邊走邊吃。  

    見她慌慌忙忙的許銘澤忍不住的搖頭,說道:「不用急,慢點兒也沒什麼。」他說著拿了周合的水杯,去替她接了一杯溫開水。

    饅頭很乾,不喝水怎麼吃得下去。

    兩人匆匆的出院子時許銘澤的同事竟然已經把車開走了,大抵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沒有等,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許銘澤正要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程洝的司機就走了過來。見著兩人微笑著說道:「許醫生周小姐早上好。程總讓我在這兒等兩位。許醫生的同事昨晚聽小趙說了這邊還有將軍墓臨時打算去看看,我先送兩位去下一個景點。」

    難怪他們會先走。

    許銘澤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臨時去別的地兒。剛才吃早餐時明明都還沒提過。

    那司機像是知道許銘澤在想什麼似的,接著說道:「那邊就只有一所墓,沒什麼別的景點。他們過去拍了照就趕去下一個景點,坐車太久也挺累的,所以就先過去了。」

    事實上也是想著周合和他們一同跑著累。

    許銘澤點點頭,向那司機說了謝謝。

    司機解釋清楚了,便讓他們倆在原地等著,他去把車開過來。  

    周合對自己起晚了連累許銘澤沒和大家一起是抱歉的,懊惱的說道:「都怪我起晚了。」

    許銘澤笑笑,說道:「直接去下一個景點挺好的,匆匆來匆匆去也看不了什麼。」

    兩人說著話司機已將車開了過來,許銘澤拿過了周合的包,替她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了,這才打開後備箱將東西放進去上了車。

    周合說是起晚了,其實現在也還早得很,不過才七點半。

    司機發動車子,許銘澤看了看時間,對周合說道:「要是困就再睡會兒,過去應該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正好能睡上一覺。」

    他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一向都睡得晚起得早,倒是沒什麼不習慣,精神也不錯。

    周合昨晚睡得不錯,這下就搖搖頭,說了句不困。

    程洝手底下的人嘴皮子都挺利索的,司機見兩人都沒有休息的打算,便給兩人說起了這邊的一些有趣的風俗來。並說這次去的景點,最出名的是景點裡的一所寺廟,每天去上香的人很多。聽說很靈,可以去給家人求求平安符。當然也有求姻緣求子的。

    黎裴遠並不信這些,一笑了之。司機見兩人並不敢興趣,也未再說下去,又說起了別的事兒來。  

    一路有司機嘮嗑著,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沒多時就到了。本以為先走的程洝公司的人已經到了的,但司機打了電話才發現還沒有。說是他們走的高速出了車禍堵車,應該還要會兒才能到。

    既然是高速堵車,這一等不知道得等多久,司機便讓周合和許銘澤先進景區。他不知道從哪兒買來了一份景區的地圖,讓他們先逛著。說是他在外面等其他人,到時候人到齊了他再給他們倆打電話定地兒會合。

    許銘澤的同事去將軍墓過來得更晚,而兩人和程洝公司里的人都不怎麼熟,便應了下來,先進了景區。

    景區里最出名的是大瀑布以及大大小小的岩洞。許銘澤拿著地圖看了會兒便將兩人上山的路線規劃了出來。

    先去岩洞,然後是半山腰的瀑布,最後是接近山頂的寺廟。現在雖是早上,但遊客已不少,成群結隊的。

    清晨的空氣好,天氣也好。雖是有纜車上山,但鮮少有人坐。都是邊走邊看著山中的風景。

    周合和許銘澤也未坐纜車,一路慢慢的爬著。許銘澤對攝影很感興趣,拍攝著周邊的景色。拍夠了景色,提出要給周合拍照時周合微笑著拒絕了,說自己並不喜歡拍照。

    許銘澤這才想起,昨天她也未拍過照片。多數時候都是幫著他們拍。  

    兩人走得算是比較快,爬了半個來小時就到了岩洞。岩洞裡可拍攝的素材更是多,許銘澤手中的相機就沒怎麼停過。

    一路往上,待到兩人到達寺廟時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周合早上雖是吃了饅頭,但爬了那么半天的山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到了寺廟便去找吃的。

    這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兒了,寺廟食堂里大師傅給兩人一人煮了一碗素麵。雖是素麵,裡頭的食材卻非常的豐盛。大碗面里加了蘑菇,筍子,木耳,萵筍,胡蘿蔔做成的澆頭,最上頭還加了幾點兒碧綠的小白菜,光看著就誘人得很。

    麵湯不知道是用什麼熬的,同樣非常的鮮。周合原本就餓了,這下也不客氣,埋頭就吃了起來。

    許銘澤同樣也餓了,一大碗面沒多大會兒就吃完了。面的分量很足,他比平時在醫院吃得還多些。

    吃完見周合還埋頭吃著,碗裡的澆頭吃得都差不多,唯獨面還剩了半碗。他忍不住微微笑笑,說道:「吃不完就算了,別撐著了。」

    周合卻不願浪費,搖搖頭,最後竟真的慢慢的將一大碗面給吃完了。

    待到吃飽喝足了,她這才想起那么半天沒人給他們打電話。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過來了沒有。  

    這一路許銘澤的電話像是也沒響過,她拿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疑惑的看向了許銘澤,說道:「他們還沒過來嗎?」

    許銘澤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也拿出了手機來,說道:「我打電話問問。」

    他很快便撥出了號碼,他的同事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過了好會兒才接了起來。

    許銘澤這下便問道:「你們到哪兒去了?現在還沒過來嗎?」

    電話那邊的同事好像在打牌還是幹什麼,爽朗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們坐纜車上的山,現在已經回景區的度假山莊了。程總公司的人也都回來了,大家現在都在休息。也不趕時間,你們逛好再回來吧。好了,不說了,我掛了啊。」

    那邊說著直接就掛了電話。

    周合是一直注意著的,見掛了電話,馬上就問道:「他們過來了嗎?」

    許銘澤多少是有些無奈的,說道:「他們坐纜車上山的,早就已經回去了。現在在景區度假山莊那邊休息,我聽見好像在玩牌。」

    周合這下不由得傻了眼。

    許銘澤將手機放了回去,說道:「不用管他們。」稍稍的頓了頓,他往莊嚴肅穆的寺廟裡看了看,視線移到了周合的身上,說道:「要不要進去求平安符?」  

    他這是想起那司機說的話來了。他自己雖是不信,但也尊重別人的信仰。

    周合想也不想的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休息一會兒下山吧。」

    人全都回去了,就只剩下了他們倆人。總不能讓人一直等著。

    許銘澤點頭應了好,天空中的太陽火辣辣的,他稍稍的想了想,說道:「等我一下,我過去買瓶水。」

    他說著不等周合回答便去買水去了。

    周合在原地站著,視線移到肅穆的寺廟裡,一時忽然就心痛難忍。她忽然想起了戚姨來。

    那時候,儘管身體不好,她也堅持每年都上山,給她和戚京然求平安符。儘管每年都堅持,最終卻什麼都沒能保住。落了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周合的心裡壓抑得厲害,將視線收了回來。就那麼怔怔的發著呆。

    許銘澤回來時她仍在發著呆,她瘦弱的背影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他的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從初開始見面,她的身上就一直帶著類似的悲傷。有時候儘管是在笑著的,但笑容里也是空洞的。

    許銘澤站了好一會兒,這才上前。周合這會兒也回過了神來,回頭沖他笑笑,說道:「回來了。」  

    許銘澤唔了一聲,將水遞了一瓶給她,說道:「太陽大,休息一下再下山吧。」

    不遠處就有坐的木質長凳,他走了過去,細心的拿出了紙巾擦了擦,這才讓周合坐下。

    周合說了聲謝謝,坐了下來。她的心裡有事,找不到說的,於是兩人都沉默著。

    休息了十幾分鐘,周合提出回去,許銘澤這才站了起來。拿出那司機給的地圖看了看,帶著她往纜車的點兒走。

    氣氛無端端的有些沉悶,他試圖找出點兒輕鬆的話題打破這沉悶。但奈何並不是長袖善舞之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見前面走著一三四歲的小孩兒,走幾步就回頭過來好奇的看著他們。許銘澤雖是不擅長和小孩兒打交道,但為了打破這沉悶的氣氛,逗起小孩兒來。

    周合一直都挺喜歡小孩兒,見小孩兒奶聲奶氣的和許銘澤說著話,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來。也逗起了小孩兒來。

    小孩兒的媽媽還很年輕,見兒子和他們倆人說起話來便無奈的說道:「他的話可多了,遇到誰都能說上幾句。在家裡嘴巴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不理他他還會生氣。」

    周合微微的笑了起來,說道:「要活潑些才好。」  

    可不是,小孩兒就應該是活潑的。

    孩子媽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他就是太過活潑了。家裡收拾好沒多大會兒就是亂七八糟的。」

    雖是抱怨,但眼裡是化解不開的溫柔寵溺。

    比起最先逗他的許銘澤,小孩兒是要喜歡周合些的。儘管他媽媽糾正了幾次叫阿姨,他還是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

    這季節里小道兩邊開了好些不知名的小花兒,小傢伙停了下來,摘了一朵就喜滋滋的送給周合。

    周合笑了起來,半蹲下身體接了過來,認認真真的向小傢伙道了謝。

    小傢伙還懂得害羞,一溜煙就跑到了前頭去了。年輕的媽媽趕緊的跟了上去。

    許銘澤看著小傢伙拋開的身影,看向了周合,微笑著問道:「你挺喜歡小孩子的。」

    明明那時候身上還帶著莫名的悲傷,看見小孩兒就全都融化掉了。

    周合也看著小孩兒的背影,笑笑,說道:「挺可愛的。」

    許銘澤嗯了一聲。兩人在孩子這話題上是說不下去的,他轉移開了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兒來。

    不過是萍水相逢,原本以為小傢伙跑遠了的。誰知道走了沒多遠,就見小孩兒和媽媽在不遠處等著他們。見著他們倆揮起了小胖手來。  

    周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腳步快了些。

    在等他們的時間了,小傢伙已經摘了一小把花,交給媽媽保管著的。見周合他們走進了,就從媽媽的手裡拿過,屁顛屁顛的要送給周合。

    周合微微笑著,是想找出點兒糖果給小傢伙的,但奈何這次出來什麼都沒有帶,只得作罷。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便同小傢伙和媽媽一起結伴同行。小傢伙的精力很好,無論是媽媽還是黎裴遠周合要抱著他走他都不肯,獨自在小道上蹦蹦跳跳的走著。

    待到快到纜車那邊時,小傢伙媽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便停了下來,講起了電話。

    她雖是停了下來,小孩兒卻是閒不得的。掙開了她拉著他的手便開始往前跑。

    他並沒有注意到前邊兒的石梯,腳下一個落空,直接就要摔下去。

    周合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去撈他,人雖是撈住了,但腳下一滑,她連同小傢伙一起滾了下去。

    好在石梯不夠只有五六階,許銘澤和孩子媽媽才剛剛匆匆的下石梯,周合就已將小傢伙抱坐了起來,檢查小傢伙有沒有傷到哪兒。

    小傢伙被她護在懷裡毫髮無傷,但卻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周合不知道該怎麼哄,一時手忙腳亂的。直到孩子媽媽下來將孩子交給了媽媽,她這才鬆了口氣兒。這才發現腳疼得厲害。

    三步做兩步下來的許銘澤顯然也發現了,一邊兒讓她別動,一邊蹲下身體替她檢查起了腳踝來。

    腳踝這會兒已經腫了起來,好在只是扭傷。許銘澤鬆了口氣兒,又詢問周合還有哪兒受傷。

    梯子沒幾級,除了腳上的傷之外就只有手肘的地兒破了點兒皮。都不是什麼大傷。

    年輕的媽媽顯然也被嚇到了,為小孩子的調皮像周合道著歉。也謝謝她救了小孩兒。

    周合擠出了笑容說沒事兒,讓她別放在心上。

    她腳上雖然只是扭傷,但如果不馬上處理,恐怕會腫得更厲害。幾人當即就乘了纜車下了山。

    腳踝處是火辣辣的,周合卻是一聲不吭的。安慰著知道自己調皮闖了禍怯生生的小孩兒。

    待到到了山下,知道有人受了傷,景區的工作人員立即就要聯繫醫生。在得知許銘澤就是醫生後則是安排人準備冰袋及醫藥箱,然後用景區裡的電動車將周合送去了度假山莊。

    她和許銘澤都未聲張,知道冰敷好,程洝那邊才知道她扭傷了腳踝。  

    他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沒有在這邊,倒是厲竟過來了一趟,詢問是否要去醫院。

    都已經處理好了哪裡還用去醫院,只不過接下來的行程也泡湯了。

    人難得來一趟自己卻扭傷了腳,周合是抱歉的。讓許銘澤他們繼續接下來的行程,她暫時就在度假山莊這邊,不用管她。

    許銘澤自然不肯,讓幾個同事繼續玩他們的。他留下來陪周合,明天兩人一起回京都。

    周合哪裡會讓他因自己放棄接下來的旅程,努力的說服他讓他繼續接下來的行程。他如果不放心她會給黎裴遠那邊打電話,請司機過來接她。

    許銘澤這下卻說他已玩得差不多了,原本也打算回京都了的。

    周合知道他這話只是在寬慰自己,但說服不了他也沒辦法,只得就那麼定了下來。

    程洝是晚上十點多趕過來的,彼時許銘澤才剛回房間,而周合正準備休息。

    他一進房間,就看到了擺在一旁的五子棋。看樣子是剛才買的。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應該是許銘澤買來陪周合打發時間的。

    他的視線連半點兒停頓也沒有就直接略過,直接走到了周合面前蹲下看她的傷處。

    原本就沒多大點兒事,周合下意識的就要收回腳,他卻伸手緊緊的扣住了她的小腿。皺著眉頭仔細的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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