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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故人

    頭頂熾亮的白熾燈下,許銘澤和黎櫻的聊天帶著家常的味兒,周合端著杯子中的酒喝著,有些恍恍惚惚的。

    許銘澤三天的假期,將會有兩天都耽擱在路上。他明天就要回去。晚些時候,借著酒意,他看向了周合,柔和的說道:「國慶我應該不能再過來了,我讓人過來接你過去好不好?我看到時候能不能爭取到兩天的休息時間,帶你出去走走。」

    他的目光深邃溫柔的,直直的看著周合。

    他雖是讓她考慮一段時間了,但卻是從未再提起來。周合的酒喝得不多,這會兒腦子還清醒得很。她太知道答應代表什麼。

    許銘澤很好,她甚至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她避開了他的目光低下了頭,隔了片刻,點點頭應了句好。

    許銘澤這下顯然鬆了口氣兒,微笑著說道:「那就這樣說好了,到時候我請同事過來接你。」

    那麼遠的,一來一去就是十來個小時。哪裡用得著那麼麻煩。周合趕緊的搖搖頭,說道:「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好。到時候早早的去車站買票,要不了幾個小時就能到的。」她是怕許銘澤會堅持的,又補充道:「出發前我給你打電話。」

    她的語氣堅定,許銘澤最終還是未堅持,應了一聲好。又凝視著周合,輕輕的說道:「阿合,謝謝你。」  

    許銘澤非常的紳士,並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只有在第二天離開時,像朋友一般伸手抱了抱周合。

    周合是極為不習慣的,身體僵得厲害。幸好他很快就放開了她,微笑著說到了給她電話,讓她回宿舍去休息,這才坐進了車裡發動了車子。

    車子很快駛離,周合剛才繃得緊緊的身體鬆懈了下來。她不知道許銘澤是否發現了她的僵硬。

    周合和許銘澤的交往不慍不火的,和往昔差不多。許銘澤回去的這段時間好像是挺忙的,兩人打電話的次數甚至不如以前多。

    國慶節很快便到來,周合併未失言,在放假後的第二天便去了D市。她買了最早的一趟車票,在上車之前給許銘澤發了簡訊。

    她這次去D市,並非只是去玩兒。小阿寶的藥吃完了,她去幫小傢伙開藥。還打算去舊書市場看看,給孩子們帶些合適的故事書回去。學校里現在沒有圖書館,也沒有圖書。

    節假日的人多,周合起得太早,一路上都在打著瞌睡。直到車子進城,她才醒了過來。

    已是下午三點多,一路都在打瞌睡,她並不覺得累。

    許銘澤今天是上班的,她原本是想先去酒店訂好房間將東西放好再給他打電話的,誰知道剛出車站,就見他在外邊兒站著。  

    周合這下不由得一愣,他已上前來,很自然的接過了她的背包,說道:「累了吧?」

    周合搖頭說了不累,問道:「不是說上班嗎?」

    這次見面,兩人的關係已非朋友,周合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許銘澤一邊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唔了一聲,說道:「同事幫忙頂了班。」

    他的車就停在離車站不遠處的小道上,帶著周合走過去打開了車門坐進車子,他才問道:「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們先去吃東西。」

    周合併沒有胃口,這下就說不餓。她這次過來是得呆幾天的,住許銘澤家裡顯然是不太方便的。她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到底還是硬著頭皮的說道:「阿寶的藥吃完了,明天我去醫院裡開藥,在醫院附近的酒店住就行。」

    她這藉口蹩腳得很,只要許銘澤上班,阿寶的藥也是由他開出來的。

    他也並不介意周合這蹩腳的藉口,說道:「我已經在小區的對面訂了酒店,醫院那邊有些亂,不太安全。」

    原來他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周合這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說了聲謝謝。

    前邊兒就是紅綠燈,許銘澤微微笑著側頭看向了她,說道:「別客氣。」  

    他說完看了前邊兒的紅綠燈一眼,又看向了周合,問道:「你自己有什麼安排嗎?」

    周合點點頭,說道:「除了給阿寶開藥,還打算去舊書市場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故事書,打算買些回去給大家看。」

    舊書的價格要比新書的便宜一半不止,她的能力有限。與其去買新書,不如用同樣的價錢多買些舊書。

    虞城那邊的舊書市場有好幾個,而這邊的在哪兒她卻是不知道的。不過到時候問問就行了。

    許銘澤不知道在想什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到時候我問問同事家裡有沒有舊書可以捐贈。」他是怕周合會有負擔的,又補充道:「反正放著也是放著。」

    這時候還不堵車,車子一路通行無阻的到了許銘澤小區對面酒店的停車場。不用周合去拿包,許銘澤就已先一步拿過。邊帶著周合上電梯邊說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家換身衣服過來我們再去吃東西。」

    他是匆匆的從醫院去車站的,連家也沒回。

    周合點頭應好。

    送了周合上了樓,許銘澤很快便離開。周合過來就只帶了換洗的衣服,坐了半天的車身上全是味兒,她拿了衣服去沖了澡。  

    事實上,許銘澤是很忙的。她到的當天晚上,兩人吃過飯他還未將她送回酒店,他便被一通電話叫回了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是忙的。但每天再晚都會抽空和周合見面,時間有空餘時會帶她去吃飯,沒空餘時則是會給她帶吃的過來。

    叫了她過來卻沒能陪她,他是愧疚的,說已經調好了班,他會在後兩天休息。

    周合這兩天都在舊書市場那邊逛,已經選了不少的書。她獨自一人是拿不回去的,找了紙箱包裝好,用快遞寄了回去。

    許銘澤沒有每天都陪著她她其實隱隱的鬆了口氣兒的,她也清楚,她完全無法進入狀態。

    這天傍晚,周合從舊書市場回來,出了一身的汗還未洗澡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將手機拿出來,見是許銘澤打的電話就接了起來。

    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許銘澤就說道:「阿合,我二十分鐘左右到酒店,你到停車場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應該是正往地下停車場趕,那邊空蕩蕩的。

    他的聲音也是有些急的,周合原本是想問去哪兒的,但還是未問,應了聲好,說自己一會兒就去停車場。

    掛了電話,她飛快的洗漱換了衣服。待到到停車場,許銘澤的車剛好開過來。見著周合,他就說:「抱歉,那麼急匆匆的叫你下來。」  

    周合說了句沒事,遲疑了一下,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許銘澤看了看時間,說道:「先上車吧,我們上車路上說。」

    他說著就要下車來替周合打開車門,周合不等他打開車門,就自己上了車。

    許銘澤倒是未繞彎子,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以前有一病人是教育系統裡邊兒的,今天他愛人的生日,在酒店請客。圖書的事兒,你可以和他談談。」

    周合一人是杯水車薪,如果能上頭能應下這事兒,以後孩子們就不愁書看了。

    她知道這肯定是許銘澤特地找的機會,他已經幫了太多的忙,周合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她只有連連的說謝謝。

    許銘澤多少是有些無奈的,笑笑,說道:「阿合,不用和我那麼客氣,真的。而且這還不知道能不能成。」

    無論能不能成,都是得向他道謝的。

    道完了謝,周合這才想起自己這一身是有些隨便了的。許銘澤顯然也是早就想到了的,說道:「我們過去會經過商場。」

    周合這下鬆了口氣兒。

    她歷來逛街都是利索的,時間趕她直接就進了商場旁邊兒的店裡,在導購的推薦之下很快便買好了衣服換上。  

    兩人匆匆忙忙的,到達酒店的時間剛剛好。周合原本是以為許銘澤的這位是大宴賓客,但卻並不是,不過就一桌子客人。在場的只有那夫妻倆,完全是在應酬。

    周合慶幸沒有遲到,許銘澤已和人打起了招呼。他們的關係並不像許銘澤說的一樣只是簡單的病人醫生的關係,兩家人是熟識的,許銘澤叫對方張叔秦姨。他顯然是提過了周合的,簡單的打過招呼後那兩位的視線都落在了周合的身上,秦姨笑眯眯的問道:「這就是小周吧?」

    周合這下上了前,客客氣氣的和人打了招呼,並將許銘澤臨時替她準備的禮物送上。

    秦姨收了起來,笑眯眯的叫來了侍應生將他們帶去樓上的包間。

    兩人到得並不是最晚的,十來分鐘後,客人才陸陸續續的到齊。

    看得出來,對方對許銘澤很客氣,秦姨對周合更是笑眯眯的。吃飯吃到了一半,許銘澤提起了圖書的事兒來,張叔一口就應了下來,說是今年原本就有這一項目,他會讓人儘快落實下去。

    周合自然是再次的向人道了謝。

    這事兒說完,話題很快就被轉移開。那位張叔剛喝了兩杯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了手機看了看,立即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不知道是誰,他是客客氣氣的。待到掛了電話,立即就對妻子說道:「劉局過來了,趕緊讓服務員再上幾道菜,我出去接接。」

    那位劉局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桌上的另幾人也站了起來,要和張叔出去迎接。他卻讓大家坐著,說一會兒人就上來。

    那位劉局來得並不快,服務生將菜全撤下去上了新的,這才姍姍到來。他並不是獨自來的,帶了他的太太。

    進門兩人就被一群人簇擁著,待到寒暄完之後坐下來,周合才發現,那位被叫做劉太太的人,竟然是萬綺雯。

    萬綺雯顯然也認出了她來,她挑了挑眉,很快便又和秦姨說起了話來。

    大家坐在一起,自然是得介紹的,在得知周合是許銘澤的女友,在學校教書時,萬綺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周合完全沒有想到會那麼巧遇到她,只當做沒看見。

    待到晚些時候酒桌上喝了起來,她起身去洗手間。她前腳才剛出門,後腳萬綺雯就跟了出去。

    她一身旗袍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處處透露著成熟女人的韻味。

    周合剛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她就站在了她的旁邊上,從鏡子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嘖了一聲,說道:「這不是周小姐嗎?怎麼成了鄉下的老師還成了許醫生的女朋友了?」  

    周合看也沒看她,面無表情的說道:「和你沒關係。」

    萬綺雯也不生氣,嘖了一聲,抽出了一支女士香菸來點燃,吸了一口,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說道:「嘖嘖,周小姐還是那麼有個性。不過,那麼有個性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現在程總可不在這兒。」

    程總兩個字她故意的咬得有些重。

    周合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這下抬頭冷冷的看向了她。

    萬綺雯像是察覺不到她目光中的冰冷似的,笑容滿面的繼續說道:「那時候,周小姐可是我們大家都羨慕的對象……」

    就算她的話還沒說完,周合也知道她會提起程洝來。她直接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想怎麼樣?」

    她的話一出,萬綺雯咯咯咯的就笑了起來。就跟瘋子似的笑得前俯後仰才停下來,一雙美眸里笑出了淚花來,她突的停了下來,說道:「周小姐果然是爽快人。」稍稍的頓了頓,她撥著手上刺眼的鑽戒,說道:「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我不甘心哪。」

    她的眼珠子轉著,停留在了周合的身上,說道:「我可是被拉著替周小姐當過擋箭牌哪。要不是我運氣好,還差點兒沒了命。」

    她那塗得鮮紅的手指握得緊緊的,一張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了惡毒來,緊緊的看著周合,接著說道:「程總可真是夠無情的,周小姐沒事了,一腳就將我給踢開了。周小姐說說,這換作哪個女人會甘心?」  

    她指的是,那場訂婚宴的事。

    牽扯到以前,周合的臉上浮現出了些疲憊來,閉了閉眼,說道:「抱歉,我那時候並不知道……」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萬綺雯給打斷,她冷笑了一聲,衝著周合吐了一口煙霧,說道:「對,周小姐怎麼會知道呢?周小姐可是被保護得好好的。周小姐的命值錢,而我麼,就是賤命一條。」

    她的語氣越說越冷。

    周合知道,她現在提起來,就不會是打算輕易的揭過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看向了萬綺雯,問道:「那萬小姐說說,你想怎麼辦?」

    扯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萬綺雯這下也不再陰陽怪氣的了,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就只是不想讓周小姐好過而已。」

    她顯然是底氣十足的,也不再裝成一副怨婦樣了,說完踩著高跟鞋便往外走去。留下周合在洗手間裡站了好會兒,這才出去。

    她這趟出來是有些久了的,才剛到走廊上,許銘澤就找了出來。見她的臉色不太好,關切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周合併不打算告訴他萬綺雯的事兒,搖搖頭,擠出了笑容說了句沒事。  

    她並不想再見到萬綺雯,是不想再回到包間裡去了的。但有求於人,就那麼走了顯然是不太妥當的。只得跟著許銘澤一起回了包間裡。

    萬綺雯到底還要臉,並未在酒桌上刁難她。只是在沒人注意時時不時的看著她冷笑。

    好在酒局已經到了尾聲,他們安排了其他的節目。許銘澤並不打算參加,以還有事為藉口帶著周合先行離開。

    他是發現了周合從洗手間出來後情緒就不太對勁的,待到坐到了車裡,他便問道:「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周合竭力的打起精神來,擠出了笑容來,說:「沒事。可能是喝了酒胃有點兒不好受,一會兒回去喝點兒熱水就好了。」

    剛才大家都向壽星敬了酒,她自然也是不能不敬的。

    許銘澤是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應該換成果汁的。」

    他並不擅長應酬,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事兒。

    周合是在撒謊,見他這樣兒心裡是愧疚的。說了沒事,趕緊的將話題轉移開來。

    聽見她說胃不舒服,許銘澤這下並未在外邊兒多呆,將車直接開回了酒店。待到到了酒店,他將周合送上了樓之後便去給她買胃藥。  

    周合來不及阻止,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

    她的頭隱隱的有些作疼,關上門後臉上的疲憊露了出來。她倒了一杯熱水喝下,伸手用力的揉著眉心。

    萬綺雯那樣兒,她是隱隱的有些不安的。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來。她並不怕她會衝著她來,她是怕,她衝著許銘澤去。

    腦仁脹疼得厲害,她伸手用力的揉著。過去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和許銘澤說起。

    她靠著牆站了好一會兒,才在一旁坐了下來。然後就那麼看著外邊兒的萬家燈火。過了許久,估摸著許銘澤要回來了,她才長長的吸了口氣兒,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壓了下去。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她的臉色有些白,她伸手拍了拍,見臉上湧起了血色,站了會兒,她這才出去。

    她估摸的時間剛剛好,才剛出去就響起了敲門聲,許銘澤回來了。

    他的手裡拿了一袋子藥,見著周合就說道:「還難受嗎?吃點兒藥試試看,要是還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胃不舒服原本就是一藉口,周合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擠出了笑容來,說道:「喝了熱水已經好些了。」  

    雖是這樣說,她仍是將許銘澤遞的藥吃了。

    見她精神不濟,許銘澤看了看時間,柔聲說道:「你去床上躺著休息吧,等你一會兒完全沒事了我再回去。」

    周合的心裡愧疚不已,卻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點點頭,在床上躺了下來。

    許銘澤給她拉好了被子,讓她好好的睡,伸手關了燈,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病房裡一時安靜極了,有他在周合即便是再疲憊也睡不著的,閉上眼睛假寐著。

    不知道躺了多久,就聽有腳步聲上前來。她的身體僵了起來,一動不動的躺著。

    許銘澤在床前站定,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感覺到她沒發燒,這才又退了回去坐了下來。

    總不能讓人一直那麼坐著,周合躺了會兒坐了起來。聽到她坐起來的聲音,許銘澤幾乎是立即就將燈打開,上前來,問道:「好點兒了嗎?」

    周合做出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點點頭,擠出了笑容來,說道:「好多了。」

    許銘澤點點頭,說道:「那就好。」

    他說著看了看時間,周合適時的說道:「不早了,你明天要上班,回去休息吧。我有事給你打電話。」  

    許銘澤到底還是不放心的,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你也去我那邊吧?要是半夜有什麼不舒服……」

    「真不用,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要是真有不舒服我就給你打電話,這兒離得也不遠。」

    許銘澤的眉心微微的皺著,說道:「現在還早,你睡吧。等你睡熟了我再走。」

    現在已經馬上十一點了,哪裡還早。

    「我真沒事。」周合再次的說道。

    許銘澤大抵是想起了自己在她不方便,到底還是未堅持下去。說道:「那我回去了,你躺下休息吧,我給你關燈。」

    他答應回去了周合是鬆了口氣兒的,這下並未再堅持,重新在床上躺了下來。

    許銘澤像之前給一樣給她蓋好被子,又忽然俯下身來,輕輕的在周合的額頭上吻了吻,聲音低低的說道:「晚安。」

    兩人在一起的這幾天,就連手也未牽過的。周合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有這舉動,身體一下子僵了起來。一時不由得愣了愣。

    但兩人是男女朋友,這樣的接觸是再正常不過的。她很快回過神來,也低低的說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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