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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你不要叫我哥哥

    傅安承這幾夜基本也沒有合眼,他被大使館遣送回柏林之後,第一時間買了回北城的機票,日夜兼程趕了回來。

    洗澡換衣服以後,又跑來醫院。

    還好,傅安承比較年輕,幾夜沒睡,基本沒對他產生太大的影響。

    傅安承按照喬芷安發來的地址找到了病房。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紀湘君正在跟敬彥僵持。

    看到傅安承,敬彥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只是,他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傅安承已經率先衝上來在他臉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傅安承大概知道一些,在他心裡,敬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有了自己的家庭,還纏著她不放,現在又害她流產住院,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機。

    傅安承自認為不是什麼有責任感的男人,但是跟敬彥比起來,他的那些過去,簡直不足為提。

    「我和她什麼關係你不知道?」

    敬彥似笑非笑地看著傅安承,眼底帶著幾絲挑釁,「男女之間,除了愛,還有什麼好做的。」  

    「操,你這個人渣!」傅安承被敬彥惹怒了,掄起拳頭來準備繼續打他。

    「傅安承,算了,不值得。」紀湘君開口,有氣無力地阻止他。

    聽到紀湘君的聲音,傅安承如夢初醒,他收手,火速來到病床前蹲下來,一臉憐惜地看著她。

    「都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

    傅安承多少有些自責,當初帶著紀湘君離開,他本來是想好好照顧她的,誰知道還沒來得及為她做什麼,就被打亂了計劃。

    「你傻啊傅安承。」

    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紀湘君哈哈一笑。抬起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這事兒跟你沒關心,別隨便背鍋。」

    「怎麼沒關係,你是我喜歡的女人,我沒保護好你,就是我的責任。」

    傅安承心疼地摸著她的臉蛋兒,眼底是藏不住的柔情,「下次,我們換個地方。」

    紀湘君看著傅安承認真的樣子,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傅安承對她有意思,這一點她看得出來。

    可是,她對傅安承就只有朋友之間的感情而已。  

    她這輩子的感情都用在當初跟敬彥談戀愛的那幾年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辦法全身心地投入到一段戀愛關係中了。

    她不想找備胎。也不需要備胎。

    所以,對於傅安承的感情,她沒辦法給回應,也不想傅安承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見紀湘君不說話,傅安承繼續道:「下次我們去北歐,你不是想看極光麼,十一月我們就出發。」

    敬彥站在旁邊聽著傅安承和紀湘君說的這番話,不自覺地握拳。

    好,真好。

    她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兒跟別的男人海誓山盟----

    「她不會跟你走的。」

    敬彥冷冷地開口警告傅安承,「把你那些幼稚的想法收起來,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帶她走。」

    「你算個什麼東西?」

    傅安承也是個二世祖,平時身邊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站起來,轉過身看著敬彥,一臉不屑:「就憑你,也配警告我?呵----」

    「我是她男人。」敬彥冷冷地拋出五個字,擲地有聲。  

    傅安承聽完之後就炸毛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敬彥也不是吃素的,這一次,他沒有吃啞巴虧,兩個人很快就毆打成一團。

    紀湘君體力還沒有恢復,根本沒辦法拉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你一拳我一拳地打。

    傅安承這廝打人下手是沒輕重的,敬彥臉上已經被他打得掛了彩,嘴角還掛著血跡。

    紀湘君實在看不下去了,生怕出什麼事兒,只能出聲阻止傅安承。

    「傅安承你別打了。難道你還想被遣返一次麼。」

    紀湘君提醒他,「為了這種人被遣返,你覺得值得嗎?」

    傅安承原本還想繼續打個夠,聽到紀湘君的話以後,他如夢初醒,立馬鬆了手,乖乖地回到了病床前。

    「你說得對,這種人渣根本就不配讓我動手。」傅安承拉起她的手,笑得狗腿,「寶貝兒,我今晚留下來照顧你哦。」

    「這裡有我,不需要你來照顧。」敬彥聽傅安承這麼說,立馬站出來反駁他。

    「可是我家寶貝兒不願意讓你照顧啊。」

    傅安承笑著和紀湘君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轉過身看向敬彥,「從今以後我家寶貝兒的人生由我接手,你這個人渣還是離她遠一點兒比較好。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

    傅安承話音剛落,敬彥還沒來得及反駁,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是喬芷安來了。

    她手裡拎著一個大大的保溫盒,還帶了碗筷。紀湘君看到喬芷安以後,眼眶突然就酸了。

    還好,她還不算太慘。這種時候,起碼還有安安記得她。

    喬芷安剛進來沒多久,周沉昇也跟在她身後一塊兒進來了。

    病房不是很大,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竟然有些擠。

    周沉昇往裡頭看了一眼,然後給敬彥使了個眼色。

    敬彥馬上就讀懂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跟著他一塊兒走出了病房。

    「這裡是烏雞湯,剛出鍋的,很熱乎,你先喝一點兒。」

    喬芷安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柜上,從保鮮袋裡拿出來碗筷,將湯倒在碗裡。紀湘君看著喬芷安熟練的動作,眼眶越來越酸。

    她平時不是矯情的人,大概是因為這個時候身體比較脆弱,所以心理防線也沒有以前那麼牢固了。

    紀湘君坐起來,從喬芷安手中接過勺子,舀了一口湯,張嘴喝下去。  

    「味道怎麼樣?」喬芷安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嗯,好喝。」紀湘君點了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沒想到你廚藝越來越好了。」

    「呃,湘湘,其實……」喬芷安有些不好意思,朝她解釋:「準確地來說,這個湯是周沉昇調的,我只是負責準備食材而已。」

    「……果然啊。」紀湘君笑了笑,「我還是高估了你的廚藝。」

    「湘湘,你不怪我麼?」

    自從紀湘君出事兒以後,喬芷安就一直在自責……

    如果不是她,敬彥壓根兒就不會知道他們兩個去安特衛普。

    都怪她太傻了,被利用完還不知道……

    「怪你什麼?」紀湘君被喬芷安說得一頭霧水。

    「是我告訴你敬彥去舊金山的……其實這是一個不準確的情報。」

    提到這個,喬芷安自責地垂下頭,「怪我太笨了,當時完全沒想到他們是計劃好的……」

    「呵,你男人跟敬彥關係可真夠鐵的。」

    傅安承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現在喬芷安的話算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

    面對傅安承的冷嘲熱諷,喬芷安完全找不出合適的話應對,只能沉默。

    雖然喬芷安沒有把話說得特別明白,但是紀湘君照樣能夠聽懂。

    「安安,這事兒不怪你。」她笑了笑,「敬彥跟周沉昇狼狽為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他們一起做過的缺德事兒還少麼。」

    **

    樓道里,周沉昇和敬彥並排站在窗前。

    敬彥的情緒不太好,站在這裡已經快十分鐘了,他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周沉昇還從沒見他這樣過。他清了清嗓子,等敬彥回過神以後,淡淡地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說實話麼?」敬彥看著遠處,目光渙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沉昇從他的話里聽出了頹廢和自暴自棄。

    他抬起手來拍拍敬彥的肩膀。「想開一些,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第二個了。」敬彥抬起手來捂住眼睛。

    「……那第一個呢?」

    周沉昇下意識地追問,他覺得,紀湘君不像是那種狠心不要孩子的女人。  

    周沉昇這個問題,正好讓敬彥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第一個孩子……呵,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她選擇放棄的。

    「她打掉了。」敬彥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出來:「你說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很可怕,自己的孩子都捨得下手……」

    第一個孩子,一直是敬彥心裡解不開的疙瘩。

    當初他在醫院查出來她的手術記錄時,整顆心都涼了。

    他也想找理由原諒她,可是醫生一句話就把他判了死刑。

    ----孩子很健康,當初是病人不想留了。才做的手術。

    那個時候他真的恨極了她的果斷,她就這樣輕易地放棄孩子,根本不配當一個母親。

    後來他一直沒有放棄讓她懷孕這件事情,他以為她再出現的時候會帶著孩子,所以他提前很多年找好了打撫養權官司的律師。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大概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吧……這麼多年都不肯給他一個孩子。

    周沉昇看敬彥這個樣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前些日子喬芷安沒了孩子的時候,他也難受過,但是他的難受更多的是為喬芷安,而不是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因為他們已經有了曄木,要不要二胎就沒那麼重要了。

    而敬彥的情況,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他和紀湘君的關係,確實需要一個孩子才能修補。

    ……

    喬芷安看著紀湘君喝完雞湯,又跟她聊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她原本是想留在醫院照顧紀湘君的,但是紀湘君死活都不肯,非得讓她回去,明天再來。

    傅安承也一個勁兒地催她回家,還說什麼這裡有他就夠了。

    喬芷安被說得沒辦法了,只能乖乖回家。

    畢竟家裡還有曄木,儘管他已經九歲了,但生活還沒辦法完全獨立。

    周沉昇和喬芷安離開以後,病房裡只剩下了紀湘君、敬彥和傅安承三個人,氣氛格外詭異。

    紀湘君醒來之後就沒跟敬彥說過話,哪怕敬彥跟她道歉,她都是無動於衷。

    紀湘君性格火爆,之前有衝突的時候,她都會正面和他死磕。現在突然改變方式玩冷戰,敬彥完全吃不消。

    喬芷安來過以後,紀湘君的心情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敬彥站在不遠處,看著紀湘君和傅安承說笑,只覺得無比刺眼。  

    他很想衝上去將他們兩個人分開,可是又不忍心破壞她的好心情,所以只能強迫自己忍著。

    「你頭髮都吃到嘴裡了,傻姑娘。」

    「……再說我傻廢了你。」

    「好啊,你想怎麼廢?榨乾我行麼?」

    「滾蛋,別耍流-氓。」

    他們兩個人的玩笑話清晰地傳入敬彥的耳中,他實在聽不下去了。

    為了冷靜,他轉身,快步走出病房。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傅安承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還算他識趣,終於不在這裡繼續當電燈泡了。

    「寶貝兒,我有問題問你。」

    既然敬彥離開了,傅安承也開始說正事兒了,他抓住紀湘君的兩條胳膊,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紀湘君還沒見傅安承這麼認真過,被他搞得一陣緊張:「什麼問題?」

    「你現在還喜歡他麼?」傅安承看著她的眼睛,「別騙我,我要聽實話。」

    「不是喜歡,是愛。」紀湘君面無表情地糾正他,「傅安承,你沒聽過麼,有愛才有恨。」  

    紀湘君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對敬彥的感情。

    他是她這輩子第一個用心去愛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那一段關係。她用力過猛,所以從那之後,她再也沒辦法對別人心動了。

    「真殘忍,你連騙我都不肯。」

    傅安承自嘲地笑了一聲,繼續問她:「那你還打算和他在一起麼?」

    「我對他還有感情,不代表我還要跟他在一起。」

    紀湘君拎得很清,「他能給我的只有傷害,我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賤。」

    「既然這樣,那你乾脆跟我在一起。」傅安承抓緊她,「我不會讓你受傷,我發誓。」

    「……傅安承,你別這樣行嗎?」

    紀湘君將手抽回來,背在身後,「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這輩子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你別想不開。」

    「我要是放棄你,那才是想不開。」傅安承很執著,「寶貝兒,我心甘情願的,你不用對我愧疚。」

    「……行了,別鬧了。」

    紀湘君被他弄得無奈到不行,「我不是那種利用備胎走出前任陰影的人。」  

    **

    敬彥在安全通道站了幾分鐘,吹了吹冷風,情緒總算是平靜了一些。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剛剛回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了傅安承對紀湘君的深情告白。

    這一次,他再也沒辦法忍耐了。

    敬彥一把推開病房的門,大步走到病床前,將傅安承推開。

    「她的人生不需要你來接手。」

    敬彥回頭瞥了一眼床上的紀湘君,復又看向對面的傅安承:「我馬上就要和她結婚了,勸你還是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呸,她有說要嫁給你麼?」傅安承一臉不屑。

    眼看著他們兩個人要吵起來了,紀湘君立馬開口阻止。

    她將視線轉向傅安承,對他說:「你先回去吧,我單獨跟他談一談。」

    「寶貝兒,我----」

    「我讓你回去你就回去,聽不懂人話麼?」

    紀湘君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度,「現在馬上,回去!不然明天也別來看我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去。」  

    傅安承被她生氣的模樣震懾到了,趕緊舉手投降,「你別激動,我現在就走。」

    傅安承走得很快,兩分鐘以後,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紀湘君抬起頭來看著敬彥,淺笑著問他:「說吧,你還想怎麼樣?」

    「終於肯開口跟我說話了?」

    敬彥坐到病床上,抬起胳膊將她抱到懷裡,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我想怎麼樣,你心裡沒數麼?」

    「有數,當然有數。」紀湘君呵呵一笑,「你不就是想睡我麼。可惜了,現在我沒法兒陪你睡。」

    「懷孕兩個月,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嗯?」

    提到孩子,他的聲音比之前啞了許多,眼眶紅得讓人心驚。

    ----他在難過。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紀湘君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她抬起手摸上他的臉,笑眯眯地問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這感覺不錯吧?」

    「我的確沒感覺到懷孕,不過就算我感覺到了,孩子也不會留下的。」

    紀湘君臉上始終掛著笑,用雲淡風輕的姿態說著最傷人的話,「你的孩子,我不會要。」  

    「……第二個了。」

    敬彥捏緊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問她:「紀湘君,你還是人嗎?」

    「別這麼說啊,哥哥。」

    紀湘君捏捏他的臉蛋兒,「明明是你一個我一個,我們也算扯平了吧。」

    「別叫我哥哥。」

    敬彥突然恨極了這個稱呼,他紅著眼眶看著她:「從今以後都別這麼叫我,噁心。」

    「……噢,隨你。」紀湘君聽話地點了點頭,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過去的事情我不計較,從現在開始,你好好跟我在一起。」

    敬彥做了個深呼吸,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番話,「就像以前一樣,從男女朋友開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紀湘君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就被敬彥打斷了:「如果你不同意,我現在就打電話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媽和我爸。」

    一句話,直戳軟肋,那些拒絕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口。

    紀湘君,你真慫。她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  

    看著紀湘君乖順的模樣,敬彥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原本不想威脅她的,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威脅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能讓她留下來了。

    **

    婚禮結束以後,封夏和邊牧在南詔住了幾天,總算是回了北城。

    下午五點鐘,飛機準時降落在北城機場,封夏和邊牧剛剛走出登機口,就看到了封寒聲派來的司機。

    今天晚上有家宴,封寒聲已經提前打電話通知過了,司機出現在這裡,也是意料之中。

    看到自家的司機,封夏終於有了回家的感覺。

    在南詔住的這幾天,她都快憋屈死了。

    雖然潘雲對她很好,但是她就是找不到那種歸屬感,再親切都比不過自己家。

    時隔這麼多天再回到家裡,封夏身心愉悅,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岑照看到封夏躺在沙發上伸懶腰的樣子,忍不住教訓她:「夏夏,你這是幹什麼,都結婚了,怎麼還跟孩子一樣。」

    「媽,你就讓我放飛一下吧……我最近都快憋屈死了。」

    封夏抱住岑照的脖子,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一個勁兒地跟她撒嬌。  

    岑照的是多細心的人啊,一聽封夏這麼說,臉色就不對勁兒了。

    好在邊牧反應迅速,不等她開口追問,就笑著開口向她解釋:「我家裡的床太軟了,夏夏習慣睡硬板床,所以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

    「嗯……他家的床跟蹦蹦床似的,睡得人渾身都疼。」封夏打了個哈欠,順著邊牧的話往下說。

    岑照聽完之後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她拍了拍封夏的腦袋,笑著對邊牧說:「我們夏夏有些習慣比較奇怪,以後還是得你多擔待著點兒啊。」

    「媽,您甭跟我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麼擔待不擔待的。」

    邊牧一臉寵溺地看著封夏,「我覺著夏夏挺好的,有些女孩子太嬌氣了,我反而不喜歡。」

    每次看到邊牧露出這樣的眼神,封夏都會不自覺地愣怔幾秒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演技太好……搞得她都覺得自己真的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了。

    她沒有戀愛經驗,面對這種柔情攻勢,即使知道他是裝出來的,依舊無法抵抗。

    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我去樓上喊你爸下來,你們小兩口先看會兒電視。」  

    岑照看他們兩個眉目傳情,也不好在下面繼續當電燈泡了,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上樓,把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岑照走後,邊牧走到封夏身邊坐下來,很自然地將她摟過來,似笑非笑地問她:「跟我說說,為什麼憋屈?」

    「……你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幹什麼呀。」

    封夏的耳朵被他呼出來的熱氣弄得痒痒的,身子沒來由地發軟,她尷尬得不行,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

    這還是邊牧第一次見封夏露出這么小女人的一面,他的惡趣味突然就上來了,不僅沒有鬆開她,反而還掐著她的腰讓她貼上自己的身子。

    兩個人的胸部撞在一起,封夏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她本身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除了懷孕的那一次之外,她跟邊牧就沒有特別親密過了,現在他突然這麼熱情,而且還是在她家裡……

    這裡隨時可能有人過來,萬一被看到了,豈不是丟死人了。

    「你別耍流氓……」封夏被邊牧逼得急了,咬著牙警告他。「你再這樣我要動手了。」

    「嗯,忘記了你還是個武林高手。」

    邊牧笑得一臉無所謂,甚至還色氣滿滿地掂了掂她的胸。  

    都說女人懷孕以後會二次發育,看來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封夏這胸,看著確實比以前大了不少,竟然讓他有了愛不釋手的感覺。

    「不是很能打麼,現在沒力氣了?」

    邊牧的手貼著她的身子不停地作亂,嘴上還不忘調戲她,「不是很硬氣麼,怎麼現在軟了?嗯?」

    「……還不是因為你。」封夏一臉委屈地看著他,「你不亂摸就不會有這麼多事兒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亂摸啊。」

    邊牧湊到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再說了,你都嫁給我了,不給我摸說得過去麼?」

    「……你不是說不想娶我了麼?」

    封夏突然想起了他婚禮前的反常,更加委屈了:「你又不喜歡我,這種事情不是只對自己喜歡的人才能做麼。」

    「呵,你還真是個天真的小寶寶。」

    邊牧咬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往外扯了扯,「男人還有一條原則,叫做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你滾開!」

    封夏可算是聽明白了,做了這麼多,費了這麼多口舌,他的目的依舊是為了羞辱她,而她竟然像個傻子一樣,上了他的套。  

    封夏咬著嘴唇,一把將他推開,完全沒有了剛剛意亂情迷的模樣。

    ……

    封寒聲和岑照剛剛下樓,就看到封夏把邊牧推開的場景。而且,自家女兒眼角,似乎還掛著淚花。

    封夏從小到大都挺粗線條的,平時很少流淚,既然哭了,必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夏夏,怎麼回事兒?」封寒聲雖然是在問封夏,但是目光卻是落在了邊牧身上。

    邊牧倒也淡定,不知道是不是演上癮了,他竟然笑著將封夏抱到了懷裡。

    「好了,我錯了,別生氣了嗯?」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好聲好氣地哄著她:「下次我會注意場合的,好不好?」

    「混蛋。臭流-氓----」

    封夏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他越哄,她就越生氣,抬起手來一個勁兒地在他身上打。

    邊牧倒是也沒躲著,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她發泄。

    過了幾分鐘,他摁住封夏的手,無奈地說:「好了,攢著下次再打,我先給你揉揉胳膊。」

    封寒聲和岑照在旁邊都看呆了。  

    邊牧對封夏的縱容,他們當長輩的完全看得出。

    按理說,邊牧也是家裡的獨苗,肯定是被寵著長大的,他們這個年紀的,有幾個能像他一樣慣著自己老婆的?

    女兒能找到這樣的好男人。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至於剛剛的爭吵,估計又是夏夏無理取鬧了吧?

    封寒聲和岑照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笑著對邊牧說:「夏夏這是被你寵壞了,脾氣見長啊。」

    「應該的,老婆娶回家不就是為了寵壞麼。」

    這句話,邊牧是看著封夏說的,他眼底柔情四溢,那雙眸子仿佛帶著巨大的引力,她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吸走了。

    **

    這段小插曲總算是過去了,來到餐廳之後,邊牧才鬆了一口氣。

    每次來封家,他都有一種打仗的感覺。

    剛剛坐下來沒一會兒,封塵也回來了。

    既然是家宴,他作為長子。定然是不會缺席的。

    不過,封塵今天是帶了人回來的----

    封寒聲和岑照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喬惜誓時,不約而同地黑了臉。  

    封塵和喬惜誓的事兒,他們早就聽說過,這些年也沒少教育他。

    原本以為他們兩個已經斷了,現在看來,是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其實封寒聲和岑照都不是那種特別看重門第的人,如果封塵只是找了個普通家庭的姑娘,他們絕對不會幹涉。

    可是,喬惜誓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

    他們封家這麼多年根正苗紅,沒有半點負面傳言,怎麼可能由著他娶一個貪官的女兒。

    這事兒傳出去,他們封家的臉往哪兒擱?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當父母的同意。家裡的老爺子也不會讓步----

    「爸,媽。」

    封塵拉著喬惜誓的手走進餐廳,鄭重其事地開口:「她是誰你們都知道,我們馬上要結婚了,我帶她回來見見你們。」

    「我有同意你們結婚麼?」

    有邊牧在,封寒聲也不好發太大的脾氣,他看著喬惜誓,半開玩笑地說:「姑娘,你爸媽有教你跟別人私定終身這種事情麼?」

    「……」喬惜誓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踏進這個家門不過幾分鐘,她的掌心已經全濕了。

    「我是來通知你們的,不是徵求你們的意見。」

    封塵的態度很堅決,「轉業申請書我會再遞一份,爸。我不希望你再干涉我的選擇。」

    「我是成年人,做決定之前會權衡利弊,你們能想到的後果,我也能想到。」

    「這件事情改天再說,先坐下來吃飯吧。」

    岑照打斷封塵的話,笑著朝喬惜誓招了招手,「惜惜,先坐吧,別客氣。」

    「謝謝您。」喬惜誓完全沒想到岑照會對她這樣友好,趕忙向她道謝。

    正要鞠躬,卻被封塵攔住了。

    他冷著臉,摟住她的腰,找位置坐下來。

    為了讓喬惜誓稍微輕鬆一些,他特意帶著她坐到了封夏身邊。

    喬惜誓有些感動,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封塵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表情。

    不過,就連封夏這種粗線條的人都看出了他的用意。

    「爸,媽,你們就別干涉大哥的選擇了。」

    封夏忍不住開口替封塵說話,「喬喬是我的好朋友,她的人品我很清楚,你們沒必要懷疑她。」

    「而且,像大哥這麼理智的人,既然做出決定,就說明他已經想好退路了,你們就不用瞎操心啦。」

    「退路?」封寒聲看向封塵,「你的退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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