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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不要和她復婚。

    邊牧盯著喬芷安看了幾秒鐘,之後開口問她:「你到底怎麼回事兒?」

    再次聽到邊牧的聲音,喬芷安有些恍惚。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聽過他說話了,在此之前,她以為邊牧一輩子都不會再理她了。

    喬芷安一直都記得邊牧說過的那句「等你被周沉昇拋棄,也不要來找我」。

    她從來都不是厚臉皮的人,發生了這種事情,她怎麼好意思開口告訴他?

    邊牧見喬芷安遲遲不開口說話,索性就去問旁邊的紀湘君。

    他將視線轉到紀湘君那邊,同樣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她到底怎麼了?」

    紀湘君對邊牧的印象挺不錯的,雖然說後來邊牧和封夏發生了關係,但是紀湘君一直沒懷疑過她對喬芷安的真心。

    哪怕他們現在已經分開了,他眼底的關心依舊藏不住。

    「她肚子裡的孩子沒留住。」紀湘君的聲音很輕,「剛做完人流,身子有些虛。」

    「……理由呢?」邊牧不自覺地握緊拳頭,「還有,這種時候周沉昇怎麼沒跟你一起?」

    「對啊,他去哪兒了啊?」

    封夏站在旁邊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周沉昇特別在乎喬芷安,發生這種事情,他竟然沒在她身邊,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他現在在樓上的病房裡陪著禾冬啊。」

    紀湘君不屑地笑了笑,「前幾天有人要弄死他,禾冬替他擋了兩槍,他已經守在這裡兩夜了,估計恨不得以身相許。」

    想起來周沉昇對禾冬的縱容。紀湘君就一肚子的火。

    禾冬這個名字,邊牧和封夏都挺熟的,因為喬芷安的原因,邊牧對禾冬的印象一直都不好。

    封夏對禾冬更是厭惡到了極點,她大大咧咧慣了,每次看到禾冬都覺得她矯揉造作又虛偽,根本不屑和她說話。

    本來封夏也不喜歡喬芷安,但是有了禾冬的襯托之後,她瞬間覺得喬芷安其實挺好的。

    她現在真的搞不明白周沉昇的想法了,他等喬芷安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來了轉機,竟然又開始作死……

    封夏本身就心軟,而且她現在肚子裡也有個孩子,看著喬芷安做完手術的模樣,她挺難過的。

    她甚至已經開始反思了,或許之前的幾年,喬芷安也受過很多類似的委屈,只不過他們這些旁觀者都不知道。

    仔細回憶一下自己曾經對喬芷安說過的那些話,封夏追悔不已。

    想到這裡,封夏主動走到喬芷安面前,對她說:「我先送你們回去吧,你現在這樣子,得快點兒回家休息。」

    邊牧聽封夏這麼說,難免有些驚訝,他以為封夏不喜歡喬芷安,這種時候只會落井下石。

    沒想到她還挺善良的。

    「不用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吧。」

    喬芷安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抓住紀湘君的胳膊,示意她繼續往外走。

    邊牧見她這麼固執,索性也不跟她商量了,直接上前將她抱起來,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

    他這個行為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不過邊牧向來都不在意這個。

    打開車門,將喬芷安放到車后座上,與此同時,封夏和紀湘君已經跟過來了。

    ……

    紀湘君陪喬芷安坐后座,封夏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系安全帶的時候,邊牧無意間瞥到了身邊的封夏,又抬頭看了看後視鏡里的喬芷安。

    這個位子原本一直是屬於她的,現在卻坐了別人。

    世事無常,他只能感嘆造化弄人。

    回去的路上,封夏一直在替喬芷安鳴不平,將周沉昇罵得一無是處,字裡行間帶著濃濃的失望。

    喬芷安坐在后座聽著封夏的話,想笑,可是又沒力氣笑。

    她大概能理解封夏的心情。

    畢竟周沉昇曾經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現在看到了他最真實的一面,難免會失望。

    喬芷安越聽越有感觸,她突然覺得,和自己喜歡的人朝夕相對,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距離產生美這種說法真的是挺有道理的。

    相看兩厭,不如不見。

    **

    車子在家門口停下來,邊牧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后座的車門,將喬芷安抱下來。

    她現在這種情況真的不能走路,就算是被人扶著也不行。

    邊牧知道喬芷安的房間在一樓,進門之後連鞋都沒換,直接把她抱進了臥室。

    喬芷安被邊牧放在床上,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他,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眶突然就濕了。

    從做完手術到現在,她一直都哭不出來,可是看到邊牧,她竟然很想哭。

    邊牧向來都見不得喬芷安這種要哭不哭的模樣,每次一看見就心頭髮緊。

    他咬了咬牙。在床邊坐下來,「你跟我分開,就是為了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

    他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聲音已經啞了。

    「是我對不起你……」喬芷安垂下頭,「這大概是報應吧。」

    「別胡說八道。」

    邊牧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一股無名火,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

    「告訴我,你做流產手術是自願的麼?」

    如果是周沉昇要她做的,他一定要跟他好好算帳。

    喬芷安怎麼會不明白邊牧的意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他解釋:「這個孩子本來就留不住的,之前陸醫生不是說過嗎,我吃那些藥,是沒辦法要孩子的。」

    喬芷安勉強笑了笑,繼續道:「其實我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也怪不得別人,反正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現的。」

    邊牧是最清楚喬芷安身體情況的人,之前陸華夏給過的提醒他也記得。

    確實……那些藥副作用太大,必然會對孩子造成影響。

    不過,這種情況,周沉昇心裡應該也有數吧?

    畢竟他之前還上門向他詢問過喬芷安的病情----

    想到這裡,邊牧忍不住問喬芷安:「那周沉昇呢?他什麼態度?」

    「他是什麼態度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孩子都沒了。」

    喬芷安現在聽到周沉昇這個名字就心累得不行。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思來想去,邊牧還是決定將那晚的事情告訴喬芷安,畢竟她是當事人之一。

    喬芷安從小到大都挺怕聽到這種話的,邊牧剛剛說出這句話,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前些日子,具體哪一天我也記不太清了,已經半夜了,周沉昇突然去找我。」

    「他拿著你平時吃的那些藥,問我知不知道這些藥副作用有多大。」

    「是啊,誰他媽不知道那種藥副作用有多大,可是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喬芷安看著邊牧的嘴唇一張一合,手不自覺地抓住了身側的床單----

    邊牧看她情緒不對勁兒,有些擔心:「……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改天再跟你說吧。」

    「沒關係,你繼續往下說吧。」喬芷安抿了抿嘴唇,「我不會怨你的。」

    邊牧剛剛確實在擔心喬芷安怨他,現在聽到她這麼承諾,他就算不說都不行了。

    「我當時挺生氣的,我本來就很煩他,你知道的。」

    邊牧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他問我你這些年出過什麼事兒,我當時氣得直接動手打了他。」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所以我把你患病的事情跟他說了。」

    「你可以責怪我,但是我不後悔。」

    邊牧說得很堅定,他看著她的眼睛,「他欠你這麼多,憑什麼過得這麼心安理得?」

    邊牧一直都不太明白喬芷安為什麼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周沉昇。

    當年他給她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再見面之後還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一樣。

    邊牧最看不慣的就是他以受害者自居。

    這些年裡喬芷安受過的罪。他都看在眼底。

    「沒關係的邊牧,我不怪你。」

    沉默良久,喬芷安終於開口說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謝謝你。」

    邊牧為她鳴不平,她哪裡還好意思責怪他。

    雖然她真的不願意周沉昇知道這些事情----

    丟人,很丟人。

    學生時代,喬芷安看到過很多為了男女感情要死要活的人,她很不理解,也特別瞧不上這些人。

    可是後來,她竟然也成了他們中間的一員。

    最可怕的是,就算遭遇了致命的打擊,她依然沒有對他徹底死心。

    「我和你分手。不是為了讓他欺負你的。」

    邊牧將喬芷安拉過來,抬起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別哭了。」

    「對不起……」

    想起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喬芷安就內疚得不行,她到底還是辜負了他,徹徹底底地辜負。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邊牧看著她,「喬芷安,我一點兒都不偉大,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

    喬芷安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直接,她張了張嘴,半天都沒想到該說什麼。

    「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邊牧為她蓋好被子,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室。

    他出來的時候。封夏正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

    邊牧走到她面前,對她說:「你先在這兒待一天吧,我去醫院找周沉昇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封夏一聽他要去醫院,立馬來了精神,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我現在也特別生氣,我一定得好好問問他為什麼做這麼沒良心的事兒----」

    封夏骨子裡帶著懲惡揚善的正義感,她現在無比同情喬芷安,特別想給她討個公道。

    封夏今天的反應的確挺讓邊牧意外的,按理說,女人都挺小心眼兒的,而且封夏又知道他對喬芷安的心思,這種時候竟然根本不生氣----

    能做到這麼大度。只有一個理由:她不愛他。

    想到這裡,邊牧心裡隱約有些不爽。

    「要走趕緊走,別磨蹭。」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比之前冷淡了很多。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封夏跟在他身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地罵他:「真是神經病啊……」

    「你罵誰神經病?」邊牧聽覺很靈敏,聽到她這句不爽的咒罵之後,立馬停下來轉過身擋住她。

    封夏沒想到他會突然轉身,腦袋一下子就撞到了他身上。

    「你為什麼突然不走了?」雖然沒有撞疼,但是封夏心裡不爽,「沒素質。」

    「如果我知道轉過身就是胸口碎大石,我絕對不會回頭。」邊牧冷冷地說道。

    封夏這次反應倒是很快。她立馬就聽出來邊牧是在嫌她頭太硬。

    「是啊,我就應該再用力一點兒,直接把你五臟六腑都給撞散。」封夏一邊說一邊朝他翻白眼。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碰到像他一樣說話難聽的人,她好歹是個女的,對女人難道不該有點兒基本的紳士風度麼?

    剛剛鬧了不愉快,封夏心裡還記恨著邊牧,所以上車之後一直都沒跟他說話。

    她突然這麼安靜,邊牧還有點兒不習慣。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其實他平時很討厭話多的女孩子,難不成是最近被封夏煩得習慣了?

    「我記得你以前挺不喜歡安安的。」邊牧沒話找話,問她:「今天怎麼突然改變態度了?」

    「因為有人比她更討厭。」封夏說,「其實我以前也不算是討厭她吧,就是覺得她沒什麼特別的,不明白周大哥為什麼非她不可。」

    「不過----我現在發現自己完全是看走眼了。」封夏咬了咬牙,「他自己非要纏著喬芷安不放,喬芷安懷了他的孩子,他又去照顧別的女人,根本就是渣男。」

    「……你這是在影射我?」

    邊牧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不對勁兒,畢竟他現在也是在為了『別的女人』討回公道。

    「我才懶得影射你,我想罵你就直接罵了。」封夏根本一點兒都不怕他。

    「哦,也對。」邊牧幽幽地說,「你這智商,估計也不會拐彎抹角地罵人。」

    封夏被他氣得夠嗆:「你滾蛋----」

    「嗯,這大概就是你的平均水準了。」邊牧淡笑。

    「……閉嘴吧你。」封夏沒好氣地吼了他一句,然後將頭轉到一邊,不再跟他說話。

    **

    醫院,病房。

    喬芷安離開之後,禾冬的情緒總算是一點一點平靜下來了,周沉昇見她臉色逐漸恢復,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禾冬現在這種狀態挺讓人頭疼的,他什麼話都不能說,稍微說一句重話,她就會喘不過氣兒來。

    白風鳴回來的時候,禾冬已經平靜得差不多了,周沉昇坐在旁邊,很沉默,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其實,她能來看我,我還挺意外的。」

    禾冬轉過頭看著周沉昇,沖他笑,「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度。」

    周沉昇不知道禾冬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他不好說什麼,只能敷衍地回她一個「嗯」字。

    「她或許是不喜歡你吧,就像她說得一樣。」禾冬輕聲說,「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是做不到這麼大度的,就算我救了你的命也不行。」

    「……」周沉昇沒說話。

    其實這種事情別人說了不算,他知道喬芷安愛的人是他就夠了。

    「你會和她復婚嗎?」見他不說話,禾冬繼續追問,「周沉昇。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和她復婚----」

    禾冬話音剛落下,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邊牧和封夏兩個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看都沒看禾冬一眼。

    邊牧走到周沉昇面前,冷冷地對他說:「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周沉昇沒有作聲,但還是跟在他們身後走出去了。

    禾冬好不容易才醞釀出這個問題,還沒得到答案就被邊牧和封夏這麼打斷了。

    眼睜睜地看著周沉昇跟著他倆走出病房,禾冬氣得牙痒痒。

    ……

    周沉昇跟著邊牧和封夏來到了樓下的後花園,剛剛停下來,邊牧就掄起拳頭朝著他臉上狠狠地來了一下。

    他準備來第二下的時候,被周沉昇擋住了。

    他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看著他:「你是過來打架的?」

    「我特麼恨不得打死你。畜生。」

    邊牧眼底布滿了紅血絲,想起來喬芷安憔悴的表情,他就難受得不行。

    「說清楚為什麼。」周沉昇依然表現得很鎮定。

    封夏在一邊兒站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對他說:「周大哥,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你不記得你當初說過的話了?我還以為你多愛喬芷安,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你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既然這樣,你幹嘛纏著她不放?」

    封夏從來沒有指責過周沉昇,這是第一次。

    聽完封夏這番話,周沉昇臉色有些難看。

    他正要開口,又被封夏打斷了。

    「那個禾冬本來就是對你別有用心。你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你明知道喬芷安也看她不爽,為什麼要過來陪她?還一守就是兩天兩夜----」

    「對對對,你肯定要說禾冬為你受罪了,但是喬芷安呢?她受得罪你看得見麼?她今天上午剛剛做完人流,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陪在她身邊了嗎?」

    封夏一次性說了這麼多,因為太用力,說完之後,她臉都漲紅了。

    周沉昇聽到封夏說「她今天上午剛剛做完人流」之後,身子一僵,手下意識地鬆開。

    邊牧感覺到他的鬆懈,又是一拳。

    周沉昇沒有躲開,他甚至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他現在腦袋裡都是喬芷安。根本顧不上別的。

    「六點曄木放學,麻煩你們接他一趟。」周沉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現在回去看她。」

    丟下這句話,他便朝著住院大樓的方向走了過去,他的車鑰匙還在病房裡,必須上去拿一趟。

    邊牧剛剛那兩拳其實打得也沒多用力,起碼沒有腫起來。

    ……

    周沉昇回到病房之後,一句話都沒說,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禾冬和白風鳴對視了一眼,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最後是白風鳴開口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抱歉,最近兩天我不能過來了。」周沉昇拿起收拾好的東西和車鑰匙,準備離開。

    白風鳴直接攔住他,聲音裡帶了幾分不悅:「就算有什麼事兒。也該解釋一下吧?」

    「我老婆的孩子沒了,我得回去看她。」周沉昇問他,「這個理由,夠麼?」

    白風鳴做夢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喬芷安對周沉昇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這種時候他肯定會義無反顧地陪在她身邊,誰都沒資格攔著。

    白風鳴為周沉昇讓出一條路,看著他離開。

    病床上,禾冬的臉色有些難看。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十分矛盾。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喬芷安肚子裡這個孩子十分礙事兒,要是沒有這個孩子,周沉昇說不定就不會再留她了。

    現在這個孩子真沒了,可是周沉昇還是對喬芷安如此上心----

    不過。沒了這個孩子,喬芷安應該已經心灰意冷了吧?

    仔細想想,她也算是贏了喬芷安一次。

    喬芷安躺在手術室承受痛苦的時候,周沉昇卻在病房裡陪著她----

    白風鳴這會兒有些頭疼。

    作為朋友,看到周沉昇剛剛那個樣子,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沒錯,禾冬替他擋下來那兩槍以後,他的確怪過周沉昇,但是現在禾冬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他們利用周沉昇的愧疚逼著他這樣子,確實有些過分了。

    白風鳴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勸禾冬一回。

    「剛剛他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白風鳴笑著說。「從我認識他到現在,只要提到喬芷安,他永遠都這麼著急。不管手頭有什麼事情他都會放下,義無反顧地去找她。」

    「有些人不是你執著就能追到手的,我勸你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哥,你想太多了。」禾冬反問他:「你覺得喬芷安還會繼續跟他在一起麼?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肯定巴不得離他遠遠的呢。」

    「就算我這次沒辦法直接追到他,但是只要喬芷安跟他分開就夠了,沒了喬芷安,我和他自然會有進展。」禾冬很認真地為白風鳴分析著情況。

    白風鳴聽完之後就笑了,他一針見血地問她:「之前沒有喬芷安的那五年,你們兩個有過進展麼?他有多看過你一眼麼?」

    「……那不一樣。」禾冬解釋,「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替他擋槍。」

    白風鳴簡直要被她氣死了。憋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那個女人一看就沒有用過槍,我當時看到她的手都在發抖。」

    禾冬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場景,「之前我一直覺得,曄木對我的依賴就是我最大的籌碼,有他在,周沉昇就沒辦法避開我。可是小孩子忘性大,曄木很快就不念著我了。」

    「前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跟讓他一輩子擺脫不了我,好像也只有救命之恩了。」

    說到這裡,禾冬自嘲地笑了笑,「我當時覺得我不會有這個機會來著……」

    白風鳴坐在旁邊聽著禾冬說完了這番話,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難道女人為了感情瘋起來都這麼可怕?

    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賭……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所以,看到她開槍,你就覺得你的機會來了?」白風鳴問禾冬,「你覺得救他一命就能讓他娶你?」

    「至少要對我負責吧。」禾冬淡淡地說,「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他都得順著我,因為他對我愧疚。」

    「但是他絕對不會娶你,你趁早醒醒吧。」

    了解到禾冬內心真實的想法之後,白風鳴根本不想再繼續遷就她了。

    她這種想法太自私、太畸形了,絕對不能繼續放任她。

    **

    半個小時後,周沉昇終於將車停在了家門口。

    他快步走進門,正好碰見剛剛從廚房出來的紀湘君,周沉昇根本顧不上和她打招呼,徑直走進了喬芷安的房間。

    周沉昇進來的時候,喬芷安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剛剛紀湘君說要給她熬湯喝,她以為開門的人是紀湘君。

    坐起來看到周沉昇的那一刻,喬芷安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看見他----

    周沉昇將喬芷安堵在床邊,一把將她摟到懷裡,胳膊緊緊地圈著她,似乎是怕她跑掉。

    鼻尖埋在她的髮絲間,還能聞到醫院的味道。

    周沉昇深吸一口氣,開口向她道歉:「安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上午我讓你們先離開,不是因為不想看見你。」他啞聲朝她解釋,「禾冬心臟出了些問題,沒辦法受刺激,我不能看你們就那麼吵下去。」

    說到底,他還是擔心禾冬出事兒啊。

    禾冬心臟出了問題,不能受刺激----

    他認為她的存在會刺激到禾冬麼?

    聽他這麼說,喬芷安突然很好奇,在他心裡,她是不是挺惡毒的?

    好像是這樣吧,自打認識禾冬以來,她就一直在針對禾冬,而且是擺到桌面上的那種針對。

    而禾冬就是逆來順受,一直被她欺負……想想還真是可笑。

    「跟你沒關係,你沒必要自責。」

    喬芷安閉上眼睛,將眼底的失落隱藏在黑暗之中,再睜眼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得抑鬱症的事情了麼,我吃的那些藥,副作用很大,這個孩子本來就留不住,只是恰好趕在了今天而已。」

    她說得很平靜,沒有一點兒責怪他的意思,懂事得讓人心疼。

    她越這樣,周沉昇就越自責。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能保護好她,解決了六年前的事情,他以為全世界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結果依然不盡如人意。

    周沉昇看著喬芷安。喉嚨發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禾冬說得挺對的,她對你的感情確實比我對你多得多,在她替你擋槍的那一刻,我已經輸了。」

    「你也知道的,我沒辦法像她一樣為你付出這麼多,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喬芷安的聲音全程都很平靜,話全是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來的,沒有任何逞強的痕跡。

    周沉昇有些慌,他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不要說這種話,安安。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別人我都不在乎。」

    「我明確跟禾冬說過了,我欠她的人情,會用別的形式還回去,我的感情,只給你一個人。」

    「孩子沒了沒關係,比起孩子,我更關心你的身體……你把身子養好,我才能放心。」

    他這番話說得無比深情,可是今天剛剛發生這樣的事情,喬芷安根本感動不起來。

    哀莫大於心死,至少在這個瞬間,她已經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了。

    喬芷安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

    「周沉昇,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的抑鬱症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復發了,你受不了的。我留下來,只會給你添麻煩。」

    「禾冬挺適合你的,她年輕,還能再給你生孩子。」

    「你覺得我愛的是孩子麼?」

    周沉昇靠近她,「安安,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我愛孩子,是因為孩子的母親是你。別人的,我不稀罕。」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放棄你。」

    周沉昇這話說得無比堅定,「邊牧說得一句話我很贊同。你之所以會抑鬱,都是因為我。這是我欠你的,要用一輩子來還的。」

    「我不需要你還,你還是去還欠禾冬的那份人情吧。」

    喬芷安將頭別到一邊,「她險些為你丟了命,你應該好好償還她。」

    「我解釋過很多遍了,我對禾冬一丁點意思都沒有。」周沉昇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這才是最可笑的,你對她沒有感情,但是必須沒日沒夜地守著她,其餘的人和事兒都得為了她靠邊站。」

    喬芷安自嘲地笑了笑,「你說你愛我,所以我必須安安分分跟兒子呆在家裡,不爭不搶不鬧,是麼。」

    周沉昇:「……」

    「這種窩囊氣,我受一次就夠了,不想受一輩子。」

    見他還是不說話,喬芷安又問他:「周沉昇,如果你真的愛我,何必非要把我往火坑裡推?我不想變成一個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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