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我的良心只給你
敬彥還沒來得及回復紀湘君的話，就被從臥室出來的喬芷安打斷了。
喬芷安原本是在睡覺的，她睡眠質量不是很好，有一點兒動靜就會被吵醒。
雖然這邊隔音效果還不錯，但是隱約還是能聽到吵架的聲音，喬芷安有些擔心，於是就出來了。
果然，剛剛走出臥室，就瞧見敬彥爸紀湘君壓在沙發扶手上。
紀湘君的表情，明顯就是不情願。
喬芷安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憑藉她和紀湘君相識多年的默契，她能看出來紀湘君眼底的厭惡。
這種時候，她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
喬芷安剛想走上前阻止敬彥，周沉昇正好帶著曄木回來了。
看到周沉昇出現，喬芷安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有他在，敬彥肯定會收斂一些。
敬彥深知這種場景之下自己也沒辦法才再跟紀湘君溝通了，索性就鬆開她，往後退了幾步，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裝。
曄木很乖。每天一進家門就會去樓上寫作業，都不用人催促。
雖然今天看到了不一樣的畫面，但是他也沒有停下來多看，抱著書包飛速上了樓。
周沉昇換好鞋，斜睨了敬彥一眼，「走吧，樓上聊幾句。」
正好，敬彥也有話跟他說。
兩個人一拍即合，一前一後上了樓。
見他們離開，喬芷安才走上去和紀湘君說話。她握住紀湘君的手，小心翼翼地問她：「湘湘，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放心。」紀湘君無所謂地笑了笑，「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
樓上書房，周沉昇和敬彥面對面坐著。看著周沉昇憔悴的模樣，敬彥就能猜到他最近有多心累。
「喬芷安的孩子沒了？」敬彥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到「孩子」兩個字，周沉昇的臉色稍微變了變，說話的聲音里也多了幾分無奈：「她一直在吃抗抑鬱藥物，這期間不適合懷孕，沒辦法。」
「……她抑鬱症？」敬彥有些驚訝，「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好多年以前就有過，現在復發了而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你吧？」敬彥摸了摸下巴，「你可真行。」
周沉昇沒有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見他不說話，敬彥又問：「那你想清楚怎麼處理禾冬了麼？」
周沉昇還是沒有說話。
敬彥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忍不住提醒他：「你要是再不做決定，喬芷安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聽我一句勸吧老周，快刀斬亂麻，你這個時候絕情一點兒，也是提醒禾冬，你和喬芷安是不會被她拆散的。她被你點醒了，以後說不定就收斂了。這會兒你要是縱著她，呵，信不信，她纏你一輩子。」
敬彥說得這些道理，周沉昇都懂，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終於做了決定。
「嗯，我明天早上去跟白風鳴說清楚吧。」周沉昇揉了揉眉心，「你說得對，快刀斬亂麻，優柔寡斷只會讓事情更嚴重。」
見周沉昇終於想開了，敬彥跟著笑了，「行，孺子可教----我最近就盼著你快點兒解決這件事情呢。」
周沉昇挑眉：「為什麼？」
「等你和喬芷安和好了，我就帶紀湘君回去，省得她每天呆在這邊。」敬彥笑著說，「她啊，放著放著就野了。」
聽敬彥提起來紀湘君。周沉昇自然而然就想起來剛剛他們兩個人的爭吵，不禁多問了一句：「對了，剛剛我進門的時候，你們在吵什麼？」
「也沒什麼，她就是欠收拾。」敬彥避重就輕地說，「最近被放野了吧，等我回去調教調教，她就沒這麼囂張了。」
「你還是悠著點兒吧。」周沉昇也提醒他。
「哦，對，忘記告訴你了。」敬彥故作神秘地對他說，「我打算離婚娶她。」
「所以----」周沉昇回憶了一下，「你剛剛是在求婚？」
「算是吧，不過被拒絕了。」說到這裡，敬彥又開始笑了，「我就說嘛，女人真是慣不得。」
周沉昇：「……」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在樓下，敬彥的臉要多黑有多黑，看著完全不像求婚的。
按照他和紀湘君相處的經驗來看，紀湘君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敬彥用這種態度對她，能拿下她才怪。
**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周沉昇也沒有拖時間，第二天一大早，他便開車去了醫院。
將車子停在路面停車場之後，周沉昇給白風鳴打了一通電話，喊他下樓聊幾句。
這種話題，他也沒打算直接去病房親自跟禾冬說，既然要斷了她的念想，他就要做到不再跟她見面。
白風鳴接到周沉昇的電話之後，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床上正在熟睡的禾冬，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下樓去和周沉昇碰面。
白風鳴不出五分鐘就下樓了，他走到周沉昇面前，主動對他說：「有事兒就直說吧。」
「關於禾冬替我擋槍這件事情，我很感謝，也很抱歉。但是風鳴，有些事情是不會因為感謝改變的，你應該知道吧。」周沉昇停下來看著白風鳴。
白風鳴是聰明人，他口中「無法改變的事情」。他自然猜得到。
認識這麼多年，周沉昇最在乎的人是誰，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白風鳴點了點頭，笑著應了一聲。「我知道，你繼續說吧。」
「我很抱歉，本來想等禾冬稍微好一些再表態，但是現在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長痛不如短痛，有些話還是早點兒說比較好。」
周沉昇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以後禾冬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直接聯繫我的司機小張就好。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和她見面了。」
其實，周沉昇做出這樣的決定，白風鳴一點兒都不意外。
他從一開始就猜到了結局，偏偏禾冬死活不肯面對現實，總覺得周沉昇會因此愛上她，真是蠢得可以。
白風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問他：「喬芷安身子怎麼樣了？」
那天周沉昇說喬芷安孩子沒了，估計她現在身子也挺虛弱的吧。
「不是很好。」周沉昇如實回答，「孩子沒了，對她打擊也挺大的。這是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所以……禾冬這邊，我只能抱歉了。」
「沒關係，我理解你。」
白風鳴笑著拍了拍周沉昇的肩膀，「這邊交給我就行了，她沒什麼大礙，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我之前就跟她說過很多遍，你不可能喜歡她，她偏不信----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讓她醒一醒，也算是一點兒收穫。」
對於禾冬，白風鳴真的是挺無奈的。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因為一件事情和她好說歹說，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她就是不聽。
既然這樣，不如就讓周沉昇絕情一點兒，以後乾脆不見她，說不定她能想明白一些。
周沉昇來之前完全沒想到白風鳴會答應得這麼痛快，意外過後，鄭重地向他道謝：「鳳鳴。很謝謝你的理解。」
「兄弟之間，不必這麼多客氣話。」白風鳴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趕緊回去陪她吧，別耽誤時間了。」
周沉昇點了點頭，跟白風鳴道別之後，便開車回家。
他這一路上都在組織語言，三十多年裡頭，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緊張無措過。
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從善如流。
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求喬芷安的原諒，打了一路的腹稿。
……
周沉昇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喬芷安剛剛吃完早飯從餐廳出來，兩個人正好碰上。
周沉昇二話不說，趕緊走上去將她攔下來。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喬芷安對他的態度就很冷淡，甚至沒再開口和他說過一句話。
就像現在，即使被他攔下來，她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安安，我們上樓，我有話跟你說。」周沉昇抓住她的手腕。
感覺到他的觸碰之後，喬芷安下意識地皺眉，用力地將手抽回來，背到身後。
「你不想走是麼？」周沉昇笑笑，「好，那我抱你。」
不等喬芷安回應，周沉昇直接將她扛起來，大步朝著樓上走去。
哪怕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喬芷安依然倔強得不肯開口和他說話，周沉昇又氣又無奈，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喬芷安被周沉昇抱到了他的臥室，坐到床上之後，周沉昇直接將她圈到了懷裡。
「你聽我說安安----」
他的聲音有些著急，呼吸都亂了。
周沉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頭，嘴唇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耳朵。
「我以後不會再跟禾冬見面了，不管她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去見她----安安，我不捨得讓你變成怨婦。」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如果細聽的話，還能聽出來輕微的顫抖。
----他在緊張。
喬芷安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從周沉昇口中聽到這句話。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愣了很久，還是不敢相信。
「……你，你說什麼？」她帶著懷疑又問了一遍。
「我說----我以後都不會再跟禾冬見面了。」
周沉昇將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接著又補充道：「之前我把自己推進了一個怪圈，總想著親力親為，忽略了你的感受。剛剛我已經跟白風鳴說過了，以後禾冬再有什麼事情，直接聯繫小張，小張會處理。」
「接下來。我把我所有的時間都給你。」
周沉昇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蹭著，「安安，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
喬芷安眼裡噙著眼淚，動了動嘴唇，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周沉昇會做這樣的決定，她真的很意外。
她已經被他放下過太多次了，這次他突然為了她這樣，她卻是不習慣了。
喬芷安遲遲不說話，周沉昇心裡難免有些慌。他手上用力，將她緊緊地抱住。
「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總是盲目自信，覺得自己可以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最後卻總是害你受傷。」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從今天開始，我的良心只給你一個人。」
曾經周沉昇做過很多沒有兌現的承諾，喬芷安一直都想告訴他，她要的是結果，不是一句簡單的保證。
現在……他終於懂了。
喬芷安突然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眼淚不知不覺就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她一直都是愛他的啊，這十幾年，從來都沒變過。
既然他已經將禾冬的事情處理完畢，她有什麼理由不跟他在一起？
感覺到喬芷安的眼淚，周沉昇有些慌亂。
「安安，你----」
「我沒事。」
喬芷安抬起手來抹了一把眼淚，小聲地對他說：「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做，有些意外。」
「是我不夠果斷。」
周沉昇嘆了一口氣，「我總是想著對所有人有情有義，實際上根本做不到。」
「所以以後。我只在乎你一個人的感受就夠了。」
周沉昇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凝視著她的眼睛：「安安，我們重新開始吧。」
喬芷安看著他的眼睛，呆了幾秒鐘，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的那一刻，周沉昇激動不已，雙手捧起她的臉蛋兒，激動地吻上她的嘴唇。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麼開心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一個吻持續了五六分鐘才結束，雖然沒有平日裡那麼激烈，可是喬芷安卻比之前享受得多。
周沉昇看著喬芷安臉上的淚痕。笑著問她：「很感動麼？」
「……沒有。」喬芷安若無其事地用手抹去眼淚。
周沉昇看著她鬧彆扭的樣子，抬起手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口是心非。」
**
紀湘君送曄木上學回來之後，就沒見喬芷安的人影。
她在一樓找了一圈，正準備上樓繼續找，就看到她和周沉昇一塊兒下來了。
紀湘君看喬芷安靠在周沉昇懷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恨鐵不成鋼，真是恨鐵不成鋼。
看到紀湘君以後，周沉昇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答應敬彥的事兒。
於是，他拿出手機。給敬彥發了一條簡訊，讓他來接紀湘君回家。
「喬芷安，你這是什麼情況啊？」眼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過來，紀湘君終於忍不住了。
「最近幾天辛苦你照顧安安了。」周沉昇笑著看向紀湘君，「以後我親自來照顧她吧，不用麻煩你了。」
「呵呵。」紀湘君冷笑一聲，「你不用去醫院照顧你的救命恩人麼？」
「嗯，以後都不會再跟她見面了。」
這一次，周沉昇回答得特別乾脆，紀湘君都被他的果斷震住了。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被周沉昇弄到無話可說。
不過……周沉昇肯這麼說。說明他還是有點兒良心的。
他要是敢為了禾冬放棄喬芷安，她一定見他一次罵他一次。
**
敬彥收到周沉昇的簡訊之後，二話沒說就開車去他家了。
一路飆車過來，不出半個小時就到了。
紀湘君一早就猜到周沉昇肯定會跟敬彥通風報信，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看著敬彥走進來，紀湘君轉過頭看了一眼周沉昇，諷刺道：「辦事效率可真高。」
周沉昇但笑不語，紀湘君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種時候他自然是不會去惹她的。
「去收拾東西。」敬彥將紀湘君拽過來，不容置喙地命令她。
「哦。」紀湘君冷冷地回了他一句，然後甩開他的手，去收拾東西。
其實她在這邊真沒幾件衣服，而且都是臨時出去買的，所以收拾起來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全部整理好了。
等紀湘君拎著東西出來以後，敬彥一刻都沒有停留，直接拉著她離開，連一個告別的時間都沒有給她留。
喬芷安看著敬彥將紀湘君帶走，擔心得很，下意識地就想追上去。
周沉昇看出了她的意圖，直接將她拽回懷裡。
「他們的感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吧。」周沉昇寬慰她，「放心，我了解敬彥，他不會把紀湘君怎麼樣的。」
「可是我擔心湘湘----」
喬芷安對敬彥的印象一直都不算很好，她總覺得敬彥這個人陰氣很重，看起來就很可怕。
過了這麼多年，喬芷安都沒搞明白紀湘君和敬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也試圖跟紀湘君聊過這個，但是她從來沒正面回應過。
喬芷安問了一兩回就沒再繼續了。
她能理解，畢竟每個人心裡都有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秘密。
她只能等，等她願意告訴她的那一天。
……
紀湘君心情不好，回去的路上，她一路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當然，敬彥也不可能主動對她示好。
車裡的氣壓越來越低，又開了冷氣，更是叫人心涼。
敬彥開車開得很快，十點鐘，錯開了早高峰，一路暢通無阻，平時四十幾分鐘的路程。今天只用了二十分鐘。
車子在院子裡停下來，紀湘君拎起購物袋，拉開車門下車。
她沒帶鑰匙，只能站在門口等敬彥上來開門。
敬彥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剛進門就爆發了。
他一腳將家門踹上，然後把紀湘君手裡的袋子奪過來扔到地上，抓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到鞋柜上。
鞋櫃的邊沿正好硌到了紀湘君的脊椎，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罵他：「你又發什麼瘋？」
「我接你回來，你好像很不高興。」
敬彥摸著她的脖子。笑：「給別人當保姆那麼好玩兒？嗯？」
「只要看不見你這張臉，我做什麼都挺高興的。」
紀湘君聽著他引言怪氣地說話就來氣，真是個神經病----
「那天晚上跟你說的事情，現在給我答案吧。」
敬彥輕輕地扼住她的脖子，「我的好妹妹，這次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把握。」
紀湘君沒料到他竟然還會提這件事兒，她呵呵一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說過了，我不想嫁給一個變態。唔----」
她話音還未落下。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緊，紀湘君疼得嗚咽了一聲，因為喘不過氣，整張臉都漲紅了。
她氣不過，腦袋一熱，抬起手朝著敬彥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下去，敬彥總算是鬆了手。
紀湘君往前走了一步，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表情愈發地諷刺：「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噁心我了。」
「你現在本事越來越大了。」
敬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竟是笑出了聲。「很好，既然無所畏懼，那我現在就打電話跟你媽還有我爸好好說說我們兄妹的這些事兒。」
敬彥是鐵了心要威脅紀湘君的，明知道她最介意的就是這個，他偏要這麼做。
「敬彥，你到底想幹什麼？」
果不其然，紀湘君一聽他要跟家裡的兩個長輩說，立馬就慌了，說話都沒剛剛有底氣了。
「之前說過了。」敬彥拿出手機，將屏幕解鎖。「我要你嫁給我，就這麼簡單。」
「放你媽的屁！」紀湘君破口大罵，「你不如讓我去死----」
「好啊，正好等會兒把你媽氣死了，你們母女兩個人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兒。」
敬彥一邊說一邊撥通家裡的電話，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客廳里很安靜，紀湘君能聽到聽筒里的聲音。
她知道，敬彥是來真的了……
如果家裡的二老知道這件事情，怕是真的得被氣到半死了。
「你別打了----」紀湘君走上去抓住敬彥的胳膊，「你不怕你爸生氣麼，他----」
「我可以不打。」敬彥低頭看著她，「前提是你得答應我的要求。」
他剛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接通了，紀湘君很清楚地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敬彥啊，打電話回來有什麼事兒麼？」
「蔣姨，好久不見啊。」
敬彥笑著和電話那邊的人打招呼，話卻是看著紀湘君說的。
……
紀湘君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了，狠了狠心，用口型對他說：我答應你。
聽到這個回答之後，敬彥終於滿意了。
他抬起另外一隻手摸了摸紀湘君的頭髮，就跟摸小貓小狗似的。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打電話問候一下。您先忙吧，我這邊又有新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