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章 九霄
進了靈鶴房間，陸程將房門一關。
靈鶴聽到關門的聲音，腳步頓了頓，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靈鶴的房間裡有個很小的會客室，他指著沙發，對陸程說：「隨便坐。」
靈鶴去給陸程倒茶，他背對著陸程，倒茶的時候，心裡思考著陸程為何會突然找自己問黎曌的事。
他是發現了什麼？
「靈鶴，季微曾說過，你當年參與過圍剿黎曌的那場大場，沒錯吧？」
靈鶴嗯了一聲。
他端著茶往陸程走過去，靈鶴將茶遞給陸程，他說：「我這裡只有綠茶，你將就下。」
陸程根本不是來喝茶的，靈鶴給他喝什麼他都無所謂。
陸程碰都沒碰那杯茶，他問靈鶴：「黎曌的武器，是一把紅色的火劍，對嗎？」
「嗯。」靈鶴說：「他的武器是由他的異能火元素凝聚而成，他給它取名九霄。」靈鶴至今都還記得九霄現世，百名強者瞬間倒地的血腥場面。
陸程問他：「你還記得九霄的樣子嗎？」
靈鶴點點頭，「當然記得。」
陸程忽然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抓。靈鶴隨意一撇，當看見陸程手心中突然出現幾絲彎曲的紅色火光後，他目光頓時一凝。
空氣中的氣溫突然攀升，茶杯的水在瞬間被蒸發乾淨，熾熱的溫度讓靈鶴頭皮發麻，他腳下的地板不再冰冷，反而變得燙人。
這感覺...
靈鶴瞳孔猛地一縮，他望著陸程的目光，驟然變得震驚起來。
季微的猜測是對的，陸程真的是那個人！
陸程的手心中，憑空出現了一把火紅色的劍，他望著那把劍，突然低聲呢喃了一聲：「九霄...」
嗡——
嗡——
空氣中忽然躁動起來。
廚房裡，正在準備晚餐的廚子忽然咦了一聲，「咦？」他端起手裡的鍋，盯著那突然熄滅的火焰，有些詫異，「怎麼沒火了？」
與此同時，整個禹城的明火都在同一時間熄滅。
九霄現世、萬火齊滅、誰與爭鋒！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靈鶴突然間站了起來，他眼神震驚地望著九霄，心裡只覺得荒唐。「這怎麼可能...」
靈鶴難以置信地盯著陸程，嘴裡喃喃自語說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嗎，我分明看見你死在了九霄劍下，你怎麼會...」
靈鶴激動得身體都在輕輕地顫抖。
那把劍上，火光強盛，誰都不敢靠近。但陸程卻伸出左手，輕輕地撫摸在那把劍身之上。原本還顯得盛氣凌人的火光，在陸程的手指觸碰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同時變得溫順起來。
所有火苗都圍繞著陸程的手指，有的甚至還跳到了他的手背之上，它們調皮地就像是個孩子。
陸程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盯著那些火苗，輕聲說：「好久不見，九霄。」
九霄劍身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像是在回應陸程的話。
靈鶴的皮膚快要被烤化，身上的衣服已經開始變得乾枯，有的地方甚至燃燒了起來。靈鶴艱難地發出聲音，提醒陸程：「陸程，收起它...」
陸程回過神來，看了靈鶴一眼，見他衣服在燃燒，這才趕緊對九霄說：「回去吧。」
九霄就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樣，它徑直鑽進陸程的後背，藏在了他的皮膚之下。
靈鶴一屁股跌回椅子上，他第一時間脫了衣服，跑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淋濕自己的全身。
樓上，季微熱得直冒汗。
她盯著中央空調，按下呼叫鈴。
樓下的傭人拿起呼叫機，問季微：「lady，怎麼了？」
季微問：「靈鶴呢？」
「靈鶴管家在房間，您找他？」
「算了，我書房中央空調壞了，你打電話讓人來檢修一下。」
聞言，傭人也說：「奇怪，我們樓下的中央空調好像也壞了。」中央空調全天候都開著，屋子裡平時都保持著23度的氣溫，但剛才，她覺得屋子裡的溫度可能已經達到了四十度。
「叫他們趕快來。」
中央空調若真的壞了就需要維修，如果是管道壞了，那維修起來十分麻煩。季微起身離開書房，來到阿福的玩具房。
阿福也熱得不行，額頭上都是汗，倒是易久久好像是沒受影響。
「你們房間的空調也壞了？」
聞言，易久久抬頭盯著季微，他說：「你真以為，單純的空調壞了，氣溫會在短時間內攀升近二十度？」
季微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往主臥跑。
她推開主臥房間，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陸程。
她回到阿福玩具房，問易久久：「陸程呢！」
易久久攤開手：「不知道。」
季微跑下樓，傭人看見季微竟然是跑著下樓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神情都變得嚴峻起來。「lady，怎麼了？」
季微問阿福的女管家：「艾希，你有看到先生嗎？」
艾希說：「他好像在靈鶴管家的房裡。」
聞言，季微扭頭就往靈鶴的房間跑。
...
此時，靈鶴正跟陸程面對面坐著，他的表情很不淡定，就像是人生觀受到了顛覆性的衝擊一樣。
陸程問靈鶴：「黎曌，跟我是不是很像？」
靈鶴上下嘴唇碰了碰，他才說：「我沒見過黎曌的樣子，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只有站在最頂端的那批人，他們才知道黎曌的模樣。」
「有關黎曌的資料跟容貌，被列為世界頂級絕密資料，封存在各國最神秘的資料庫里。你問我黎曌長什麼樣...我真不知道。」
「你見過他，你印象中，黎曌是什麼樣子的？」
靈鶴說：「很強，當年一起圍剿黎曌的人，共有四百名，到最後死了三百多人。剩下的人，雖然還活著，但黎曌這兩個字，已經成了他們心裡的噩夢。」
就算是靈鶴，這麼多年來，也沒從黎曌帶給他的陰影中走出來。剛才看見九霄劍的時候，靈鶴下意識的腿軟，想逃。
陸程忽然用手擋住自己的額頭跟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問靈鶴：「這樣，像嗎？」
靈鶴看著他，面色漸白，後背又是一陣發麻。
陸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靈鶴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陸程放下雙手，自嘲一笑，「以前聽說黎曌的事，我只覺得那傢伙可真倒霉。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嗎？」
靈鶴不語。
陸程說：「我在想，他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全世界背叛。」
黎曌，分明什麼也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