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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多年來把陸璟惹急的豐富經驗，他預感到陸璟又要生氣了。
結果陸璟並沒有。
「哦嚯。」陸璟捏著唐栩右手手掌,從他食指的指根到指尖，細緻輕緩地摩挲過去。
接著他轉過臉來看著耳朵又開始發紅的唐栩，戲謔道：「怎麼，你很想保護那人麼，寧可給我玩都不讓我問。」
……好糟糕的台詞。
「我不是。」唐栩氣結，「你先別玩了,我沒法說話了。」
陸璟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我玩你手和你說話有什麼關係」，唐栩大窘,還好在場面變得更加尷尬之前,陸璟終於做了回人,把唐栩手放開。
說是放開,也不過就是沒再捏唐栩手指玩,但依然牽著他手不肯松。
好吧，就這樣吧。唐栩屈服了。
「說真的，你別問了,我都不糾結了。」唐栩說，「而且，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那樣做，也不想知道，你就更沒必要刨根問底這些。」
唐栩下定決心，絕不把對方的消息告訴陸璟，一方面是因為很多東西他確實不知道，比如對方這麼做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另一方面，因為他知道，陸璟一定會想著為他「報仇」。
可陸璟也一定玩不過對面。
陸璟挑眉：「所以你還是擔心那人，怕我去找他麻煩啊？」
唐栩氣結，惱火道：「我是擔心你！」
安靜。
陸璟又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
唐栩：「……」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套路了。
誰能想得到陸璟繞這麼多個彎，就是為了聽一句「擔心你」呢。
「我知道啦。」陸璟輕輕拍了下唐栩的臉，「我會小心的。」
「不是小心就可以的，那邊水很深，你不是對手，答應我，別去打聽這件事。」唐栩一看陸璟這態度，感覺他沒當回事，頓時著急了，「我的前車之鑑擺在這兒，你還要去送人頭麼？」
「好，我答應你。」陸璟點點頭，唐栩怎麼看怎麼覺得敷衍。
「我認真的。」唐栩苦口婆心，「這種事你連個念頭都不要有……說到底，我們只是打遊戲的，在那些人眼裡，只是顆棋子而已。」
陸璟想了下說：「但是一堆棋子也可以把人臉砸腫啊，人多力量大嘛，我可以再叫上阿脆、瀟哥、老李他們……」
「別！」唐栩失聲打斷了陸璟的話。
陸璟愣了下，有點疑惑地看著唐栩。
「別打聽，別告訴任何人我回來的事，求你。」唐栩一字字說，「甚至你都不要問問題，因為以你的立場，一旦問關於我的事，那簡直就是在告訴別人我回來了，你明白嗎？我要退役了，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你好好打你的比賽，拿你的冠軍，好嗎？」
陸璟沉默一會兒，說：「好。」
這個好完全沒法讓唐栩放心。
唐栩急的要瘋，他一直不肯跟陸璟多說，某種意義上就是怕這樣的事發生。
這三年，他知道陸璟過得很好，未來也會很好。
他雖然過得不好，但今年春季賽結束，他正式退役以後，跟這場噩夢有關的一切就全都結束了。
這個節骨眼上，讓陸璟一腳踏進渾水裡，太不理智。
他既害怕對方回來報復他，更害怕對方把槍口轉向陸璟。
「你跟我保證。」唐栩說，他甚至覺得陸璟沒在認真聽他講話。
「好。」陸璟舉起右手，「我保證。」
唐栩：「……」
聽起來一點也沒有在保證呢。
「你發誓。」唐栩說，「認真的那種。」
陸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一笑，說：「好，我發誓。」
「發誓什麼？」唐栩追問。
「我發誓好好打比賽，我發誓不會一個人去查三年前的事，我發誓不會去跟我剛說的那幾個人打聽你的事，我發誓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回來了。」陸璟說，「這樣OK嗎？」
唐栩仔細過了一遍陸璟這幾句話，覺得把陸璟的路都堵死了，這才點點頭說：「好。」
陸璟這才笑了笑，接著他忽然湊過來，認認真真地看著唐栩。
這一下近到兩人鼻尖幾乎都要貼在一起，唐栩瞬間全腦死機。
「其實你不用逼我發誓的，從你說我出去問會讓他們猜到你回來了開始，我就放棄了。」陸璟抬手摸了摸唐栩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像只忠誠的小狗。
「我不會做任何可能讓你受到傷害的事，相信我。」
.
兩人一直膩歪到吃過晚飯，陸璟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剛才的事情過後，總感覺親密度似乎又一次提升了，陸璟摟摟唐栩肩膀，抱抱他什麼的，唐栩好像已經完全習慣了，兩個人下午看比賽的時候，完全擠成一團。
回去的網約車上，陸璟打開手機。
之前對唐栩堅持的事情，他一直都答應，唐栩不肯說他就不問，唐栩含糊著他也裝傻，他願意遷就唐栩一如唐栩遷就他。
但這次不一樣。
那個暗處的人，他毀了唐栩的職業生涯，不但如此甚至還毀了唐栩的人生。
即使陸璟看得到唐栩狀態在好轉，但唐栩過分消瘦的身材，明顯比當年安靜許多的性格，還有種種不經意間的細節都讓陸璟記憶深刻，並且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