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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又去韓服打了一會兒，十二點多，被唐栩帶成老年人的生物鐘開始喊困，陸璟準備睡覺。

　　  隊員休息室在二樓，陸璟上樓時心情不錯，上去之後在轉角處，他一眼看到教練張瀟。

　　  「晚安。」陸璟隨便沖他揮了揮手，繼續往自己那邊走。

　　  沒想到張瀟伸手攔了一下他臂彎，陸璟一愣，回頭，張瀟比了個「請」的手勢：「有空聊聊嗎？」

　　  陸璟心裡一咯噔，這個節骨眼上找他「聊聊」？剛剛的愉悅瞬間都變成了緊張。

　　  「聊吧。」陸璟強作鎮定地點點頭，「去我房間？」

　　  「方便嗎？」張瀟問，「會不會有點不合適讓我看見的東西什麼的？」

　　  「衛生紙算嗎？」陸璟開了個帶點顏色的玩笑。

　　  張瀟「哎」了一聲，推了他肩膀一把：「偶像包袱呢！」

　　  進了陸璟房間，張瀟反手帶上門，指指椅子讓陸璟坐。

　　  「別坐了，坐下更緊張，跟班主任找我談話似的。」陸璟往牆邊上一靠，「快說吧我瀟哥，我心跳都加速了。」

　　  「也沒這麼誇張吧，你是心虛麼。」張瀟笑了笑，「其實你也知道我要問什麼，跟你雙排的那個打野，『野醬』，是吧？到底什麼來頭，能跟我說說嗎？」

　　  陸璟剛才跟張瀟打馬虎眼的時候，一直在飛快地思考要怎麼回答張瀟的問題，好在張瀟問得還算委婉。

　　  「就是個朋友。」陸璟覺得多說多錯，乾脆最簡短地解釋。

　　  張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男生嗎？也在魔都？」

　　  「對。」陸璟猶豫了下決定反客為主，半開玩笑地反問，「怎麼著瀟哥，查戶口本啊？」

　　  「不是不是。」張瀟笑著擺擺手，「畢竟你是隊伍的王牌嘛，你的形象關係著隊伍形象，直播那麼大的節奏，我們總得了解一下。」

　　  陸璟想想，瀟哥在意的也就兩件事，第一會不會影響隊伍，第二會不會影響個人狀態，於是他先給瀟哥吃了顆定心丸：「野醬不是任何LPL戰隊的選手或者工作人員，這點你可以放心，不存在任何違規的情況。」

　　  「那就好。」張瀟點點頭，「你倆的關係是……普通朋友？」

　　  這個問題有點意味深長，當年陸璟和隊長唐栩的關係是個未解之謎，但張瀟一直在隊裡，多少能察覺出點什麼，陸璟又一直沒交過女朋友，怪不得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對，普通朋友，現在不沒事兒都營營業麼，我找個圈外人互動一下，省的後續太多事兒。」陸璟無所謂地笑了笑，當然不會跟張瀟說實話，「後面跟隊訓練，我就沒什麼時間跟他打了，到時候粉絲自然而然就把他忘了。」

　　  「你小算盤打得倒是挺精。」張瀟笑著說。

　　  「必須的，天天跟著老李混，沒心眼都長出八個心眼了。」陸璟知道這事應該是過去了，挺輕鬆地說。

　　  兩個人又隨便扯了幾句，張瀟表示「不打擾你休息了」，準備出門。

　　  陸璟剛要給他開門，張瀟忽然又回過頭來問，「對了，你管那打野叫唐唐？」

　　  陸璟一瞬間心跳加到一百八十邁，臉上強行若無其事：「他選的螳螂我可不管他叫唐唐麼，難道你讓我叫他郎郎？」

　　  「沒有，沒有。」張瀟笑著擺擺手，「這個我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你要能從過去走出來的話，挺好的。」

　　  陸璟怔了怔，張瀟拍拍他的肩，「好好休息，春季賽加油。」

　　  ——

　　  次日。

　　  唐栩一如既往地早起，起床就開始緊張。

　　  因為約了今天下午五點，跟陸璟見面。

　　  出門前唐栩想稍微捯飭一下，卻發現自己這三年來的全部行頭也沒什麼有新意的東西。

　　  最後他穿了最簡單的一身黑，長款黑色外套勾勒出他清瘦的線條，對著鏡子看看，腰細腿長，身材倒是很好，就是有點過分瘦。

　　  下午三點，唐栩戴上口罩帽子，想了想又加了副平光眼鏡，下樓打車。

　　  之前為了不被人認出來，他出門都是墨鏡口罩，結果後來發現這麼穿反倒所有人都會盯著他看，所以改買了一副框架眼鏡，沒有度數，戴上之後加上帽子口罩，隱蔽效果很好。

　　  車在高架上堵了一會兒，開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四點二十多。

　　  小區看起來挺高檔，是掃碼開門，唐栩拿著陸璟給的二維碼掃了下，欄杆向上抬起時，門衛站在保安亭里看著他，應該瞧出他是陌生面孔。

　　  完全陌生的地方，唐栩忽地緊張起來。

　　  他要來見陸璟了啊。

　　  唐栩往小區里走，感覺自己的心隨著腳步狂跳，小區綠化很不錯，雕花鐵欄杆里探出碧綠的枝條。

　　  唐栩驀然想起陸璟在魔都的第一個冬天，來自北方的陸璟很驚訝地說原來南方冬天樹葉是不會掉光的。

　　  當時來自全國幾乎最南省份的唐栩愣了愣，還有冬天會掉葉子的樹嗎？

　　  後來去了歐洲才知道，冬天不但有會掉葉子的樹，還會下很大很大的雪，整個世界幾乎都被冰封，很冷很冷。

　　  唐栩沒繼續回憶，他繞過一條小道，前頭是5號樓，陸璟讓他在5號樓下等。

　　  小區里很安靜，沒見到其他人，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的簌簌聲響。

　　  等待一位故人的感覺讓唐栩有些緊張，他打開手機，下意識去按陸璟直播間，直播間是關閉狀態，提示他「您觀看的主播正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