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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撕掉丑柑上的筋,送到岳昇面前,笑嘻嘻地看他,「昇哥,給。」
他看我,又看我的丑柑,卻最終選擇了他的煙。
真不給面子。
我的手懸了半天,但我一點兒不尷尬。
他不吃,不是正好便宜了我嗎?
我將手收回來,剝好的丑柑放進自己嘴裡。他抽菸,我吃柑,他抽完一支煙時,我已經吃完三個丑柑。
倒不是我狼吞虎咽,是他抽得太慢。
一邊抽還一邊觀察我,我都看到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後悔沒有吃那瓣餵到嘴邊的丑柑。
他摁滅煙屁股,朝我轉來,伸出右手。我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腦袋一矮,將下巴貼在他手心。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精彩。
第8章 你腰有傷?
岳昇掌心乾燥,大約是常年幹活的緣故,有些粗糙,墊著下巴癢絲絲的。他剛抽過煙,指間有一股淡淡的菸草香。
我嗅了嗅,覺得很好聞。
其實我不喜歡煙,嗆人,還容易引起森林火災。
但煙味兒在他身上就不一樣了,有男人的野性。
他看我的樣子有些奇怪,仿佛我在搞行為藝術。這一點我不否認,他的手掌抬得不高,我要把下巴放上去,就得彎腰低頭。我的腰是彎了,頭卻不願意低,因為我得看著他。
我就這麼費力地站著,眼皮撩得老高,雙手因為慣性還是什麼而向後翹著,有點像企鵝。
眼睛睜得太大,我懷疑自己一不小心翻了個白眼。
岳昇手指曲了一下,顯眼的喉結輕滾,然後吐出一個字:「你……」
我突然明白,他伸出手,好像不是為了讓我放下巴,而是找我要丑柑。
啊……
這就尷尬了。
我耳朵尖很燙,可能已經紅了。
像有沸水從最燙的地方往四周蔓延,先是耳廓,然後到耳根,最後是臉和脖頸。
我好像幹了一件很作的事,他會不會認為我是故意勾引他?
雖然我饞他的身子,確實想勾引他,但我小太陽對天起誓,剛才,對,就是放下巴那一瞬間,我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不要臉的想法。
沒有比我們小太陽更粘人的鳥了,別人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我們是給個手掌就能放下巴。
放還不能單放著,我們還會搖搖腦袋,蹭一蹭。
我不敢蹭了,生怕他嫌棄我淫-盪。
但我也不好馬上直起來,這樣顯得我心虛。
岳昇蹙眉的樣子很英俊,有點冷有點凶,扯著我的心臟砰砰亂跳。
終於,岳昇將手抽了回去,垂著眼瞼睨視我。
失去支撐,我往下栽了下,但不至於摔倒。
那隻抽回去的手忽又伸了過來,鉗住我的手臂,將我扶住。
岳昇手勁很大,弄皺了我的衣服,但我不覺得痛,反倒覺得被他抓著,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
「我以為你讓我放下巴來著。」我低著頭,嘀嘀咕咕。
這時我不敢看他的臉,不知道他正以什麼樣的目光看我。
但很奇怪,我仿佛能夠識別他的視線——別人的視線就不行。
我覺得他的目光像一個籠子,將我關在了裡面。
胸膛里的熱流往上翻湧,在眼眶汪成一圈水霧。
我連忙用衣袖擦了一下。
哭,哭什麼?
人家沒罵你沒揍你,你委屈個什麼勁兒?
我訓了自己一頓,等眼睛不那麼熱了,才偷偷瞄岳昇。
他在看我。
「柑子。」視線相觸時,他神色微頓,示意我遞給他一個丑柑。
這回我不敢調皮了,挑出一個最大最軟的遞給他。
回到家裡,岳昇又開始忙碌。
他總是有事情做,不像我,閒出個鳥來。
我靈光一現,終於明白人類為什麼老用鳥來罵人了,什麼淡出個鳥,關你鳥事,你個鳥人……
我們當鳥的,似乎確實有點討嫌。
但我已經化形,我不能繼續以鳥的level要求自己。
在用被子圍成的巢里蹲了一會兒,我跳起來,準備找點事做。
岳昇在做晚飯,但又不止晚飯。我們拿回來的那一口袋丑柑被他剝了幾個,皮穿在繩子上曬著,果肉在鍋里燉得稀爛。
我這不爭氣的嘴啊,又開始咽口水了。
岳昇再用絕頂的廚藝勾引我,我或許得考慮給自己織個口水兜。
「昇哥,你這是在燉什麼?」灶台矮,鍋上面又全是熱氣,我得彎腰才能看清楚裡面的東西。
這一彎,我就「嘶」了一聲,腰酸背痛,差點掉鍋里去。
「小心。」岳昇再次攙我一把,語氣有些沉。
不知道在他眼中,我是不是個搗蛋熊孩子,而他是熊孩子的監護人。
「沒事沒事。」我連忙站好,扶住腰扭了扭。
放下巴時我彎了半天腰,不知道是不是讓肌肉發了力,現在才會不舒服。
但按說不至於啊,我又不是長年累月使用腰。
我掀起衣服,費力地扭著身體往後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的腰特別漂亮,勁窄的一截,有薄薄的腹肌。因為扭身這個動作,屁股受力而翹起,圓的,還有點挺,手感說不定特別好。
我這算不算獨受老天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