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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錚言抽出時間幫蘇靜瓷搬了家,除了蘇靜瓷的衣物以及一些用慣了的雜物和書籍之外,全部都留在了蘇靜瓷的房子裡。
聞錚言的房子在市中心,是一套三百多平的大平層,裝修的時候請了最好的設計師,簡約而舒適,他得意地告訴蘇靜瓷,這是他大學期間拿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和霍鳴一起玩投資掙來的,甚至他現在的身家,也只有四分之一是靠做演員的報酬,其餘都是投資的收益,若論淨資產,其實完全已經比得上中小型娛樂公司的老闆。
蘇靜瓷也有些驚訝,稱讚他確實繼承了父親的商業才華。
搬家之後,蘇靜瓷繼續休息,只偶爾接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聞錚言進組拍戲,只不過因為劇組就在城裡以及周邊拍攝,得空就開車回家,他往家跑的頻率太高,以至於同組的演員都打趣他“知道的你沒結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家室了呢!跑得這叫一個勤!”
聞錚言只嘚瑟地反駁:“你們怎麼知道我沒有家室?藏起來不想給你們看而已。”
每次回家,聞錚言總要親自下廚折騰些飯菜,有時候是查菜譜,有時候是和家裡廚師通話請教什麼東西有利於調養身體,他是把湯妙的話聽到心裡的,所以在蘇靜瓷的飲食上格外留心。
雖然如此,拍起戲來能回家的時間畢竟還是少數,他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蘇靜瓷又亂吃些外賣打發,便叫家裡的廚師介紹了個人過來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負責蘇靜瓷的一日三餐,只說是有個朋友身體不好,自己把他接過來照顧。
某次回家的時候,聞錚言發現家裡多出了一個白瓷魚缸,裡面養著三尾金魚,魚缸下散落著五顏六色的石子,水中還飄搖著綠色的水草,看起來就像是一汪汪小小的池塘,幾條金魚擺著尾巴穿梭其間,映襯著白色的瓷,色彩鮮明,看起來意趣十足。
這時蘇靜瓷走了過來,手裡端著一個小小的碗,裡面裝著魚食,他隨手抓了點灑進去,幾條魚便爭著來吃,嘴巴一張一合,還往外吐著泡泡,十分可愛。
聞錚言指著其中一條最常見的橙色鳳尾龍睛,道:“屬它吃得最多。”
蘇靜瓷點頭“小綠是吃得很多。”
聞錚言頓了一下,又指了指旁邊的一條白色頭部帶紅色的“鶴頂紅”,道:“這條叫什麼?”
“小紫。”
“那這條呢?”他仍不死心,手伸向了最後一條。
那是一條黑皇冠珍珠鱗金魚,屬於特色品種,全身烏黑髮亮,身材威風凜凜,簡直是金魚界的大哥。
蘇靜瓷答道:“那是小白。”
聞錚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勉強道:“寶貝兒你和我坦白,你是不是還有一些其他的病症,諸如,色盲之類的。”
蘇靜瓷端著魚食靜靜地看了他良久,表情和善,慢慢地道:“黑色的就不能叫小白了?”
“能能能!”聞錚言被他盯得發毛,直接投降“你叫他小彩都行。”
蘇靜瓷這才點了點頭,繼續餵魚去了。
聞錚言在家的時候,吳嵐偶爾會過來找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他第一次在聞錚言家裡看到穿著睡衣的蘇靜瓷的時候,眼睛瞪出了平日的兩倍大,聞錚言卻沒注意他的表情,而是無比自然地對蘇靜瓷說:“醒了?粥已經好了,在廚房裡。”
蘇靜瓷點點頭,自己去了廚房。
吳嵐的眼睛已經合不上了。
蘇靜瓷吃完了早餐經過客廳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吳嵐說最近一直在和盧升導演聯繫,準備幫聞錚言拿下他正在籌拍的一部文藝片,那部片子的的題材非常好,又有盧升這個頒獎禮常客的導演掌鏡,演好了說不定能幫聞錚言摘下一座影帝獎盃。
然而這位導演的脾氣非常古怪,目前進展並不順利,他甚至聽說選角那邊在接觸其它的演員。
蘇靜瓷在心裡搖了搖頭,心說你去談,能夠談下來才奇了怪了。
這並不是說吳嵐的能力不行,相反他的業務能力在娛樂圈是數一數二的,憑他能幫聞錚言拿下眼前這部許多人盯著的商業大片就可見一斑,只是從性格來說,吳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趨利的特徵非常明顯,而盧升卻是一個絕對的理想主義者,以吳嵐談生意的方式,盧升沒把他拉黑說明最近心情不錯。
而最重要的是,盧升有偶像小生恐懼症。
這個毛病來源於他從前拍攝一部電影的時候,被資方塞進了一位剛出道不久的小偶像,是資方某位金主身邊正得寵的小情兒,才二十三四歲,也是科班畢業,能被獲得金主如此寵愛長相自不必說,然而他長得多好,演技就有多爛。
以盧升拍攝時的那股瘋魔勁兒,每天都要把這位金絲雀罵哭一次,然而罵了也沒用,這位演技一直水平穩定,低得穩定,盧升差點沒被逼瘋了。
最後金絲雀跑去跟金主告狀,金主派人來向盧升說軟話直接被盧升以罷拍要挾,大吼要是不把這人換掉就直接把自己換掉算了,資方見他態度過分堅決,而且看架勢是真的快瘋了,只得答應,換了個有演技的來,金絲雀則去演了另外一部電影,雖然演技依然穩定,但由於人設不錯,還有臉的加持,因此走紅了一段時間,現在偶爾提起當年,還對盧升含沙射影,說他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