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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把人拉進了自己的房車,關上了車門。
被扔在原地的江樂謠看著緊閉的房車門,表情漸漸冷了下來,恨恨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卻又毫無辦法。
第三十四章
房車裡,聞錚言把蘇靜瓷抱到自己腿上,下巴抵著他的肩,調侃著問道:“怎麼,想我了?”
聞錚言這段時間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麼說什麼,只要不違背原則,蘇靜瓷都會順著自己,也就越發膽大起來。
蘇靜瓷“嗯”了一聲,聞錚言就笑了,隨即把懷裡的人抱緊了些,柔聲道:“湯醫生怎麼說的?”
蘇靜瓷轉過去與他面對面:“湯醫生說再過一段時間,可以試著停藥了。”
聞錚言點頭“那很好。”
住在蘇靜瓷家裡的那幾天,蘇靜瓷吃藥基本是背著自己的,但還是被他撞到過一次,看蘇靜瓷沉默著吞下那些藥片,聞錚言心疼又不能說什麼,只默默剝了一塊糖塞給他,而且雖然蘇靜瓷不說,但他私下裡查過,根據個人體質的不同,抗抑鬱藥物可能會出現各種副作用,現在蘇靜瓷說可以停藥了,他當然是高興的。
他知道就算是和自己在一起之後,蘇靜瓷的病也並沒有完全治癒,他最深的傷痛都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但他只是一個人忍受著,不想把陰暗的那一面帶給自己,他其實不太喜歡蘇靜瓷這一點,但又不忍心逼他,只能用行動告訴他,自己在這裡,自己在陪著他。
此時心裡莫名出現一種無力的煩躁和愧疚,悶悶地道:“下次我陪著你去。”
蘇靜瓷笑了一下“好。”
劇組取景是在影視城中,兩個人的對手戲是在第二天晚上,一上來就是大殿的高潮戲份,化完妝之後,由於大殿裡面還在做準備,二人一邊散步一邊對起了台詞。
對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聞錚言忽然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蘇靜瓷,蘇靜瓷從劇本上抬起眼來看他“怎麼了?”
聞錚言還是第一次看見蘇靜瓷穿古裝。
雖然只是客串,但劇組對他不敢怠慢,造型師和化妝師用的都是最好的,即使因為文臣的身份,只是簡單的白色長袍,但細節處卻十足下了心思,腰身處被腰帶勾勒成窄窄一把,腰帶和袖口都有流雲紋樣的刺繡,蘇靜瓷的臉很小,頭髮用白玉冠整齊束上去,越發顯得眉眼秀麗而生動,加上消瘦卻挺直的身板,扮相的確十分漂亮。
他自己則穿了一身純黑暗紅花紋的朝服,因為怕走動不便,暫時還沒有戴冠冕,只用一根簪子把頭髮束起。
聞錚言看了一會兒,突然俯下|身去湊到他眼前,眼底含著戲謔的笑意“朝堂上下難得有這麼標緻的臣子,我看愛卿也不要做什麼官了,到後宮做我的皇后算了。”
蘇靜瓷失笑,隨手拿劇本抽了他一下“胡說八道。”
聞錚言討了便宜見好就收,挨了蘇靜瓷一下,老老實實接著對劇本去了。
這一幕卻落在不遠處候場的江樂謠眼中,她看著蘇靜瓷,神情有些古怪。
蘇靜瓷才來了一天多,但只要他在,幾乎無時無刻不和聞錚言在一塊兒,明明劇組也給他準備了房車,但幾乎不怎麼用,白天的時候他沒有戲,卻一直都在聞錚言的房車中,就算是合作過一次關係好,也沒有這麼個好法。
江樂謠暗自揣測著,想到之前的一些傳聞,一個不太好的想法湧上心頭。
這時大殿內已經完全布置好了,聞錚言和蘇靜瓷便也進去準備開拍。
【大殿之上明燭高燃,暴怒的君王蕭雲唐坐在高位上,冕旒下的臉上神色不明,卻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駭人氣勢。
台階之下群臣戰戰兢兢,不敢言語,因為這位帝王剛剛下令把一位勸諫的大臣打入牢獄,並下令處斬。
這時,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忽然越眾而出,跪下來對著帝王深深俯首“臣請陛下寬恕許大人,我朝早有嚴令不殺言官,陛下若殺了許大人,就是違背祖訓,也令天下讀書人寒心。”
沈卿直起身來,一個頭重重叩了下去“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邊蕭雲唐臉色越發陰森,沈卿雖然入朝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很得他的寵信,他甚至覺得沈卿和別人是不同的,是真正懂得他的,他很愛他身上那股書卷里泡出來的清高氣,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沈卿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地違逆他,他一邊覺得痛心,一邊也覺得威嚴再次受到了挑戰。
他來到沈卿旁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沈卿家昏了頭了?許舟狂妄,朕殺他就是為了不讓天下讀書人以他為榜樣,以為可以憑藉言官的身份為所欲為,挑戰皇權!至於你,只要你收回這句話,朕可以饒你一回。”
沈卿直視著蕭雲唐,其言錚錚“為所欲為的究竟是許大人,還是陛下!”
“陛下登基之前曾經說過,要廣開言路,雅納良言,難道這就是陛下兌現承諾的方式嗎?許大人下獄,到底是真的有罪,還是僅僅因為他挑戰了陛下的權威,惹得陛下不快了?”
“你!”
“你放肆!”
君王的眼底赤紅,風雨傾瀉而下,他極怒道:“你這眼裡沒有半點君臣之別的書呆子,你喜歡磕頭,就給朕磕死在這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