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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蘇靜瓷被聞錚言氣到語塞,聞錚言卻也沒非要他回答不可,狀似好商量地道:“好,那就我家。”
蘇靜瓷看了聞錚言一眼,覺得他剛才的話不像是玩笑,自暴自棄地說出了一個地址。
聞錚言笑了一下,調轉方向向蘇靜瓷給出的地址駛去。
蘇靜瓷按了按胃部,那裡正隱隱作痛,他以前就知道聞錚言偶爾會犯渾,沒想到他可以這麼渾!
到了蘇靜瓷家所在的小區,聞錚言把車停好,拉著蘇靜瓷就進了電梯,來到家門前,蘇靜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開,我要開門。”
聞錚言把手伸到他眼前,掌心朝上“我來,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蘇靜瓷幾乎氣結,把鑰匙摔到聞錚言手裡,他優哉游哉開了門,把蘇靜瓷帶進房內,“嘭”地關上了門。
然而還不等門徹底合上,聞錚言就直接把蘇靜瓷按在玄關的牆上,捧著他的臉吻了下去。
他的吻並不溫柔,帶著某種強力的想要確認什麼欲望,以及壓抑太久終於得以釋放的狂熱,泄憤似地吻著蘇靜瓷。
蘇靜瓷剛開始掙扎得十分劇烈,無奈他越是反抗,聞錚言的壓制就越是蠻橫,到後來乾脆的放棄,任憑聞錚言對他為所欲為。
就在他以為自己口腔內的最後一絲空氣也要被聞錚言掠奪乾淨的時候,聞錚言忽然停了下來,在黑暗中用炙熱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人,最終他的頭緩緩地垂落在蘇靜瓷的肩頭,在那裡蹭了蹭,低低地道:“蘇靜瓷,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麼要一直推開我,為什麼這麼折磨我和你自己,你這樣安心嗎?”
話音落下,他復又吻了吻蘇靜瓷的脖頸,見對方沒有反應,旋即輕輕地噬咬起來。
蘇靜瓷吸了口氣,一把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余怒未消地揚起了手,聞錚言閉上眼,卻沒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便把眼睛睜開,見蘇靜瓷緩緩把手放了下去,手指狠狠地按著眉心,萬般地無可奈何:“聞錚言,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聞錚言把他擋在眼前的手扯了下去,讓他看著自己“我要你正視我,也正視你自己,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有這麼難嗎?”
他的眼角有些發紅,眼底倒映著蘇靜瓷一個人的影子“蘇靜瓷,你知不知道你一言不發地出國,我找你找得快發瘋了,你知不知道發布會的那天,我看到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恨不得把你綁起來,以後寸步都不能離開我身邊,每天只能看見我一個人。”
看見蘇靜瓷的神色,他又自嘲地笑了一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你了解我,我哪裡捨得。”
“但是你今天必須告訴我,為什麼要一次次地把我從身邊推開,我到底哪裡不好了?”
聞錚言步步緊逼,不給蘇靜瓷一點餘地,擺明了蘇靜瓷今天不給他滿意的解釋,他就什麼都幹得出來。
“好,”蘇靜瓷閉了閉眼睛,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他無力地道:“我告訴你為什麼,你跟我來。”
說完繞過聞錚言,向臥室走去。
聞錚言這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一下蘇靜瓷的房子,作為一個明星的居所來講,這間房子不算很大,但是有種異常的整潔,整潔得沒有一絲人氣兒,生活痕跡淡得幾乎沒有。
他幾乎難以想像蘇靜瓷是住在這裡的。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蘇靜瓷已經從臥室出來,懷裡抱了一個盒子,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盒子放在客廳和餐廳中間的高桌上,然後坐上了桌旁的高腳椅。
他示意聞錚言也坐下,聞錚言坐在了他的對面,見蘇靜瓷從盒子裡掏出許多大大小小的藥瓶和藥盒,放在自己面前,離他最近的一盒,外殼上寫著:艾司西酞普蘭。
聞錚言覺得這個藥的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蘇靜瓷卻先一步給了他答案“這種藥,主治抑鬱症。”
聞錚言的心沉了下去,卻聽蘇靜瓷淡淡道:“我在三年前,確診為重度抑鬱症。”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麼看這藥這麼眼熟了,因為從前有一個和他同組的女演員就有抑鬱症,一直在吃這種藥,那個女演員的情緒確實一直很差,經常躲起來偷偷地哭,還被他不小心撞見過。
可是聞錚言沒有想到,蘇靜瓷竟然也會有這種病,他展現在人前的樣子,明明一直都是溫和有禮,雖然本質疏離,但也未曾看見過什麼陰霾,事實忽然擺到眼前,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這……”聞錚言嘴巴動了動,把語氣放得輕柔“我知道的,抑鬱症很痛苦,但這也不是什麼絕症,我可以……”
還不等他說完,蘇靜瓷解開了自己左手腕上戴著的手錶,這隻表聞錚言很熟悉,只要沒有戲的時候,蘇靜瓷總是戴著,甚至在戲中,他也常常戴著一隻手錶,只是為了不和角色定位衝突,換成了更普通的牌子。
蘇靜瓷把沒了遮掩的手腕遞到他眼前,他看到蘇靜瓷細瘦的手腕上,橫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可以想見當時傷口之深,造成這傷痕的人,又是怎樣的決絕。
“也許你會覺得矯情,但是我在很長的時間裡,有過自殺傾向,而且付諸了實踐,幸而被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