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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許念又睡了很久。
Omega的身體虛弱,他需要休息,需要好好調養,而等他身體狀況有所好轉後,精神也穩定下來了。
這期間,他的alpha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外,可omega沒有任何要想見他的意思。到現在,紀之彥也不敢硬闖進來,許念不願意見,他就只替他在外面守著門。
單間病房很注重隱私,所以這幾天紀之彥只能在醫護進出開門時偶爾聽見許念的聲音,他從來都看不見他的人,畢竟病房剛進門、拐角就是獨立的盥洗室,所以就算門會開,外面也看不見病床,伸長了脖子最多只能瞥見床位白色被角。
步醫生經常趁著換班的空閒來看許念,一來二去,也跟守門口的alpha打了個面熟。
……
*
「紀之彥是嗎?」
這天午飯時間剛過,步晗從病房裡出來,看向守在外面的alpha,「他說讓你進去。」
「…許念麼?」
紀之彥不太敢確定。
「那不然還能是誰?」步晗冷哼一聲,她也是omega,且對眼前這alpha沒有任何好感。
步醫生話傳到就走了,她給紀之彥留了門縫,後者在外躊躇半晌才推門進去。
初秋的十月,風已經涼了,可病房裡沒開窗,陽光透過玻璃打進來房間依然暖烘烘的,如果這時候能聞到一絲半縷的梔子花香,那說不定會有種春天剛到的錯覺。
可惜花不開了。
Omega修補了腺體,用著清洗劑,病房裡單調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
Alpha終於如願以償的看見了他的omega。
許念臉上還是沒什麼血色,但經過幾天修養,已經比最初病態的慘白好了很多。
他半坐在床上,像是才吃完飯,跟前還擺著沒來得及收起的小桌板,不過他食慾應該不怎麼好,才幾天過去,又清瘦了些,而跟他對上視線,紀之彥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所以許念先開口了。
Omega似乎已經走出了意外流產的陰影,聲音異常平靜:「我聽步晗說,這兩天你一直在外面守著我。」
「我……不太放心你。」
紀之彥喉結一滾,他那天被玻璃割傷的手已經做了縫合,就有意無意、不斷扯著掌心繃帶,可看他小心翼翼的姿態,許念只覺得好笑,「不放心我?你有什麼 好不放心的?」
「現在我人在醫院裡好好地,既沒被綁架也沒懷孕了,你為什麼不放心?還是說……」
許念抿唇:「是因為我過的太好你才不放心?」
「怎麼可能?我……」紀之彥蹙眉:「你是聽到我跟羅昊說的話了吧?」
許念不答,紀之彥只能繼續:「那不是我的真心話……當時情況特殊,通話至少保持一分鐘才能追蹤到定位,我怕他掛斷,所以才……」
「所以你才說你不在乎我,說我只不過是一個打掩護用的omega?」
打斷紀之彥的話,許念歪頭、平靜地看著他。
幾天過去,他確實已經接受了現實,可比起難過,許念現在的心情更像是死灰一般的漠然。
Omega的心裡好像破了個無底洞,吸光了他的喜怒哀樂。
也是,他什麼都沒了,連那個小生命都沒留住,那算是他最後的希望。事到如今,許念心涼的徹底,加上那一針鎮定劑下去,他再不能動、也倦了思考,所以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憤怒都化成了雲煙。
所以他連聲音都無波瀾,「如果那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在乎我嗎?」
Alpha一頓。
其實這句話紀之彥也問過自己無數遍,而不管他怎麼問,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可一步錯,步步錯,他已經做錯了太多,所以他都不敢承認,只能永遠假裝自己不在乎,即便事到如今也有所遲疑。
可這反應在omega眼裡就是否定。
許念的臉上沒有表情,鳳眸暗淡,失了神,瞧著讓人心疼,他似是感嘆道:「你看啊,根本沒什麼區別,你是真的不在乎我,所以才會把我推出去替沈清顏擋災,因為你在乎他,你捨不得沈清顏有一點風險……」
「把你推出去擋災?」
紀之彥一愣,他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產生了多麼可怕的誤會,「許念,難不成你以為…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不然呢?」
「我沒那麼無聊!」
Alpha急了,「我沒有那麼卑劣下賤,我…其實也沒有不在乎你,不管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都不可能下手害你的命,我……」
怎麼捨得?
可不管alpha說的再好聽,omega都沒信,他像是累極,閉目養神歇了一會兒,好半晌才睜開,重新看著紀之彥道:「那你 有什麼證據。」
證據?
紀之彥又是一愣。
眼下對峙的畫面何其眼熟,好像幾個月前他也向許念討要過「證據」,只是那時他的態度更惡劣,造成的後果也更殘忍。
現在角色反轉了,輪到alpha臉色蒼白了,因為他同樣拿不出任何證據。
是啊,什麼都沒做過怎麼可能有證據?
紀之彥話被堵在喉嚨里,他被過於相似的場景壓得喘不過氣,許念卻不緊不慢,再添了一把火:「羅昊他們似乎只知道沈清顏是個beta,只知道他有跟你一樣的對戒。而托你的福,我剛好成了『beta』,也剛好收到你送的戒指,一共就兩條,兩條都撞上,你不覺得這也太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