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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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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釋劑藥效發揮的很快。
一針下去,omega緊擰的眉頭很快平緩,呼吸聲也穩了。
許念很快就睡著了,可他緊張地抓在紀之彥胸口的手沒松,生怕身邊人又要離開、留下他一個苦熬。
所以紀之彥乾脆側身跟許念一起躺在了床上,邊以信息素安撫邊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背,等omega徹底放下警戒、完全睡熟,他的手也終於鬆了。
……
許念這一覺睡的很沉,也睡了夠久,可因為藥勁兒還沒過,他醒來照樣困,不過因為緩釋劑,他的求偶期就像是過去了一半,竟變得可以承受、不那麼難熬了。
Omega的記憶仍然有殘缺,停在呼救無援、一片狼藉的工作室里,所以當許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環境昏暗、房間完全陌生時,他慌極了。
許念本能要掙紮起身,又發現自己手腳還被軟毛巾捆著,他正無措,就聞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接著一男聲響起:「…你醒了?」
紀之彥邊起身邊開燈,他聲音莫名悶啞:「餓嗎?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許念責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床頭燈就被紀之彥打開了,而看見他的臉,許念什麼話都卡在喉嚨里了。
紀之彥嘴上咬著一金屬嘴套,像是防止犬類咬人給戴的那種狗籠嘴。
金屬絲擋住了紀之彥大半張俊臉,只露出一雙深邃狹 長的黑瞳,末端皮繩連接在他耳後又系在後腦,綁的很緊,直把alpha那張俊臉勒出印來,輕易解不開。
「你這是……」
「看你脖子有點紅,我就幫你把護頸項圈解了,以防萬一,你解了,我戴上。」
說著,紀之彥拽了拽擋臉的嘴套,他戴的確實是狗籠嘴,本意就不是給人用的,尺寸當然不合適。
紀少爺買的急,他也沒狗鼻子長,嘴套的金屬絲似乎磨破了他的鼻樑皮肉,有點疼,可他也沒輕易摘,稍微挪了挪位置就拉許念起身、幫他解開了手上和腿上綁的毛巾。
「這裡是青城郊區、紀氏分藥廠的隔離室。」
知道許念會有疑問,紀之彥就主動開了口:「你求偶期提前了,程英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上飛機,就去工作室把你帶過來打了針。」
許念蹙眉:「程英給你打電話做什麼……」
「因為他一個beta,一點常識都沒有,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你,而且…你隔壁那個賣琴的alpha也不在。」
賣琴的……
稱呼上,紀之彥和沐晟松還挺默契,這邊叫那邊賣琴的,那邊又喊這邊賣藥的。
許念勾唇,可看著床頭昏黃的燈光,他又一凜:「現在幾點了?」
星期天是全國美展的頒獎禮,可他好像睡了很久,希望不會太遲。
紀之彥從床頭摸了手機,看了一眼後遞給許念,「凌晨四點半。」
Omega聞言鬆了口氣,可他接過手機卻發現是周一的凌晨四點半。
看許念臉色瞬間煞白,動作僵在原地,紀之彥蹙眉道:「…許念,怎麼了?」
「沒什麼。」話是這麼說,可許念心裡酸澀,眼眶也一陣溫熱。
他其實沒有那麼灑脫,許念其實也很珍惜自己努力之後得到的成果,他也想要肯定,他也不想每一次都錯過。可他能怎麼辦?第一次求偶期撞上高考,上一次又打斷了他的演講,現在更讓他睡過頭整整一天,錯過了他期待已久的頒獎禮。
太巧了,怎麼每一次都這麼巧……
許念咬死了下唇,臉上也一陣濕熱,他不想讓紀之彥看見自己的狼狽,忙把臉轉向了一遍,可身邊那人偏偏對他伸了手,挑著他下顎、迫他轉回了頭。
見omega泛紅的雙眸和凝在眼眶的晶瑩,alpha關 切道:「許念,到底怎麼了?是身上哪裡不舒服嗎?你要說出來我才知道。」
「沒有,只不過星期一了。」
星期一?
紀之彥一愣,馬上明白了他難過的原因,alpha立刻把人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別慌,頒獎禮延期了。」
「…延期了?」
許念一僵,他難以置信的推開了紀之彥,也終於不小心讓眼角的淚掉下去了。
紀之彥笑著幫他擦去了臉上淚痕,「嗯,延期了。」
「可…那麼多人,你怎麼……做到的?」
全國美展可是美術界最權威的展會,怎麼可能輕易延期?這可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不是我做到的。」紀之彥嘆了口氣:「我請了幾位國外設計師來參加頒獎禮,檔期上有衝突,頒獎禮才延期的。」
不過他們檔期有衝突的原因確實是紀之彥授意的。
許念好奇問了名字,紀之彥請的人他竟然都聽說過,皆是各領域名家。
全國美展確實權威,但參加的都是國內藝術家,而有了紀之彥邀的那幾位,直接把頒獎禮升了一個檔次,國內著名和國際知名確實還差的遠。
不過許念也不解,紀之彥到底用了什麼能耐才把不同國籍、不同領域大牛都請到國內美展的頒獎禮上?
看似不可能的事,alpha其實也沒花太多功夫,因為他邀請的設計師都是omega,拋出的橄欖枝則是還未上市的緩釋劑。
「緩釋劑?」
「嗯。是能代替抑制劑、讓omega不用被alpha標記就順利度過求偶期的新藥。當然,它不會產生耐藥性,除了藥效發揮時會嗜睡外沒任何副作用,換句話說,它可以用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