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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靈動、這麼溫柔的笑,他想記得深刻些,再深刻些,他不想每次想起omega時只記得他的臉上的悲哀和無奈。
既然omega笑的這麼好看,那他就應該一直笑著,alpha也願意用下輩子來守護他的笑。
這麼想著,紀之彥也勾了唇角,直到他發現落地窗另一邊、許念對面,還坐了個陌生男人,明顯也是個alpha。
這激起了alpha的領地意識和強烈的占有欲,他終於忍不住靠近了他的omega,然後成功嚇壞了他。
許念開到一半的貓罐頭「砰——」一聲掉到了地上,連向來大膽的橘子都炸了毛。
進門沒聞到想像中該有的梔子花香,紀之彥有些意外,而看著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alpha第一次怯了,他有些緊張。
於是許念搶先開了口,他很鎮定,聲音也出乎意料的冷,他說:「你來幹什麼?」
「我…」想你了。
可看omega滿臉戒備,就算他如實交代了,他也不可能信。
「許念。」
紀之彥聲音啞地厲害,但他還是竭盡所能、最溫柔的聲音喊出了那個名字,然後他清了清喉嚨,說:「你別緊張,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你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我想……來說給你聽。」
「我不想聽。」許念態度依然冷硬,「你出去。」
紀之彥搖搖頭,冷戾乖張的alpha第一次放低了身價,「許念,給我一點時間,我不會耽誤你太久,十分鐘,就十分鐘可以嗎?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可我不想跟你說話!」
Omega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
都半年過去了,許念還是沒能完全放下過去,不過他的放不下與眷戀無關,過去的經歷太慘痛,對他而言就像是蓋在頭上揮不開的陰雲。就算他平日克制著絕口不提、就算他換了地方重新開始,也不代表他之前受過的那些傷痊癒了。
許念的生活才剛剛安定下來,心裡的傷口也終於開始結痂,儘管癒合的過程還會癢,但趨向是好的。
可現在紀之彥來了。
只是看著他,omega心上的血痂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重新撕開了,露出鮮血淋漓的過往,讓他記起當初有多傷,有多疼。
許念其實沒那麼堅強,他也很怕疼。當初決定離開也不是他鼓足了多大勇氣要重新開始,而是他退縮了,他逃避了,各種意義上的扛不住了。
所以紀之彥往前走了一步,許念就往後退了兩步,他的後背撞上了他放琺瑯料的高架子,兩邊都不穩,架子歪了、瓶瓶罐罐的粉料往下砸,許念也倒仰著往後摔。
不過他一點都沒受傷。
Omega聞到一陣熟悉冷香,他被人及時接在懷裡,那人寬厚的肩膀替他擋住了落下來的鐵罐、玻璃罐。
是沐晟松。
沐晟松蹙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吧?」
許念搖搖頭,然後他就被alpha拉起身、護在了身後。
是了,這世間可不單只有薄荷冷冽沁涼,還有山間落雪凝露的翠松,紀之彥的信息素很特別,但清涼微寒的信息素可不是他獨一份的。
眼前這一幕把紀之彥看愣了,雖然他也很想去接住許念,他連做夢都想把omega抱在懷裡,可他離得太遠了,怪不得別人比他近水樓台、反應的更快。
所以他只能看著沐晟松把許念護在懷裡、擋在身後,看他的omega對別人勾起嘴角、對別人溫柔的笑。
紀之彥從心底脹起股酸勁兒,他臉色一沉,目光也冷了,如有鯁在喉。
這是似曾相識的嫉妒。
Alpha領地性極強,不可能接受同類懷著類似目的接近他鍾愛的配偶。紀之彥很久以前就對靠近許念的alpha有這種感覺,只是那時候他蠢的愛不自知,活該現在醋的快把自己逼瘋了。
紀氏集團的事鬧的很大,半年過去都沒消停,就算是沐晟松也有所耳聞,紀之彥的照片早再網上瘋傳的到處都是,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
雖然被騙婚的omega個人信息被保護的很好,但看紀之彥對許念這悔不當初的態度、彷徨若喪家之犬的模樣,不難推測出紀氏集團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
見許念低著頭不願多言語,沐晟松就替他道:「客人,您該走了。」
紀之彥當然不可能走,他冷著一張臉,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沐晟松表情也沉了:「憑什麼?於情,許老闆都下令了,於理,我們家現在不營業。」
聽了這話,紀之彥攥的拳頭咯嘣響,一個「客人」一個「我們家」,五個字兩個詞,刺-激的他太陽穴直抽,不過他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想再看看許念,可omega退在沐晟松身後,吝嗇再給他任何一個眼神。
兩個alpha互看不慣,畫面就這麼僵住了。
忽然,空氣冷了,信息素的味道也重了。
沐晟松率先釋放了攻擊性信息素,他想逼紀之彥離開。
而受到挑釁,紀之彥也毫不相讓,兩人信息素的濃度不分伯仲,在空氣中焦灼對峙著,直到紀之彥餘光看見許念眉頭一皺。
這雖然是alpha之間的戰爭,但攻擊性信息素有刺激性,難免波及到無辜的omega,紀之彥整顆心都掛在許念身上,發現他表情不對,就立刻收了自己的信息素,也瞬間就讓沐晟松占了上風。
勝負已分,沐晟松又替許念下了遍逐客令,「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