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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主持人在一片粉絲歡呼中念到RL的名字，隊員們依次走了出去。李惟平時愛穿隊服或者休閒服，但此時一身西裝居然也沒有違和感，將整個人的帥氣程度從百分制的150分拉到了170分。粉絲們在他出來的一瞬間就沸騰了，台下人群里發出了興奮刺耳的尖叫。幾個隊友跟在花枝招展光芒萬丈的隊長身後走，一臉麻木地早就習慣了。
輔助人氣榜第一名的趙晴明趙先生義正言辭，早先在後台就說了：「都是顏粉，膚淺！電子競技沒有帥哥，一切要憑實力說話。長得再好看也只能天天被顯示屏輻射，有個屁用！再說，別人長得好看可以用來賺錢，李惟長得好看，只會讓他幸運地走在街上不會被人打死。」
而趙先生如今一直在用眼神瞟觀眾席，表情里似乎是也很像收穫幾個自己的顏粉，期待有個人用燈牌打出來寫著自己美顏盛世。
然後他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燈牌。
——RL·趙零兒。
「？」趙晴明看到這個綽號愣了一下，心想，這他媽是誰？說的是我麼？這是不是字打錯了？可就算打錯了，為什麼他一個大男人會是趙靈兒？那李惟難不成會是李逍遙嗎？
吳沉川看了一眼立刻明了，壓低聲音：「哇哦，老趙，有人說你是零誒。」
趙·零兒·晴明立時就傻了，靈魂瞬間出竅，好半天遊魂似得走了段紅毯，壓低嗓子哭喪著道：「艹，怎麼回事？誰取的綽號，我不乾淨了！」
「沒事零兒，聽話零兒，一切都會好的零兒。你會找你的一的，零兒。」吳沉川火上澆油式溫柔安慰，把趙晴明臉都說青了。
薛青檸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名字，轉過頭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有個他的粉絲忽然叫了一聲。他又不認識對方是誰，所以也沒多理，收回目光繼續走自己的。
吳沉川倒是比他還上心，仔細估算了一下那波薛青檸粉絲的數量，點了一下頭：「看人氣占總比來說，小薛可以再接個代言了。」
「接個方便麵的吧。」孫卿一直不說話，此時居然很八婆地在邊上幫小隊友出餿主意，「我們這行的粉絲，哪有人不上網吧的。一個包夜通宵下來，吃個方便麵，很常見。抬頭再一看牆上的海報，印在面碗上的人一定能火中火。」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吳沉川小聲道，「你那麼想要我給你接一個唄？再給你搞個泡椒鳳爪和滷蛋的？」
孫卿竟然沒聽出這裡面的揶揄，認真點了一下頭，冷聲道：「泡麵不要藤椒牛肉味的。」
吳沉川：「藤椒牛肉麵怎麼惹著你了？」
孫卿：「包裝太綠了，印上去人頭上一片青。」
趙晴明收到打擊之後勉強恢復過一點精神，聽到好哥們這麼一句話，飄飄忽忽地懟回去，「魯迅有句說得好：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哪能沒點綠。不過你是不可能實踐了，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根本不給方便麵綠你的機會啊。」
孫卿看了一眼他，不服氣道：「哼。零牙利齒。」
趙晴明對ling這個字的發音現在分外敏感，他神經啪地一聲斷了，要不是還在活動中，險些衝上去和他鬥毆拼命驗證一下兄弟情有多麼塑料：「我艹老孫你……」
吳沉川怕他們直接吵起來，這麼多人在現場呢，趕緊用手在暗地裡戳了他一下，噓聲提示：「好了小聲一點……不許丟人現眼。」
「誰丟人現眼了？」
孫卿冷冷補刀：「活零活現。」
「孫卿你他媽昨晚睡李惟了麼！怎麼這麼會氣人！」
薛青檸從不參與迫害隊友，他抬著脖子看到嘉賓席那邊一個個空位置，每個位置上座椅靠背上都有貼嘉賓的名字。只是隔得遠有些看不清，就問：「我們……鄰座的是誰？」
趙晴明聽到鄰就大喊：「小薛你也要來插一腳麼！！」
「？」薛青檸往座位席那邊看的頭突然一抖。
先前為了維持形象一直都沒加入說小話的李惟頓時轉過頭，表面裝作哥倆好，其實一巴掌用力呼了過去打他背上並壓低聲音：「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
趙晴明差點被打一個趔趄，剛要怒目而視，那邊主持人就給了一個特寫鏡頭。
RL所有人的臉都被打在了屏幕上，引起一陣歡呼的同時一一介紹過去。鏡頭停在薛青檸臉上的時候，那五官尚顯青澀的臉面無表情地擴大，通過網絡直播傳到了無數個終端，令全球看直播的人都可以見到他的模樣。
……
【海外，澳大利亞，墨爾本】。
一個男人坐在電腦桌前正在收看這次宣傳活動直播。他穿著相當舒適的V領針織衫以及家居長褲，後靠在電腦椅子上的狀態十分放鬆。他的手裡握著一個黑色的馬克杯，似乎有些手冷，以此來溫暖指尖。
當鏡頭移到薛青檸臉上的時候，男人的表情稍微有了一些變化，似是很感興趣，一瞬不瞬的漆黑的眼睛裡因為電腦屏幕的光芒映出一點螢火般的光。
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這個新選手有多麼年輕，多麼有天分，表現有多麼出色，甚至是國內今年最佳新人的候選人。
直播鏡頭下的薛青檸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淡漠異常，鎂光燈和萬千注視加身他也不在意。
男人盯著這少年看著，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想法：在這身剪裁得當的衣裝以及那條昂貴項圈的束縛下，在這一身瘦骨和皮囊中，容納的其實是一隻蒼白的鬼魂。男人透過直播網線，跨越了千萬里與屏幕中的少年對視了，忽而感覺這俗世一切，議論紛擾，統統與這孩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