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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後RL回到了俱樂部,李惟用手機找了一下黃星輝,尋常直男開頭「在麼」之類的廢話,對方回的倒是很快。
李惟打字手速飛快:「不愧是Hunter,右手單手打字也這麼厲害。在醫院了麼?」
「嗯。」
李惟:「哭了麼?」
黃星輝吃了止痛片,單手打字有點慢,他頭疼欲裂垂眸回到:「你找死。」
李惟發了個攤手的表情:「反正這也不是你第一次輸給我了,早該習慣了吧。」
黃星輝被氣的頭疼,沙啞的嗓子輕輕呼了口氣,放下手機歇了一會兒後,才用右手大拇指按著打字:「早晚讓你還回來。」
李惟看他這樣回話,心情知道雖然那邊輸比賽了,但黃星輝狀態應該還行不算是特別糟糕。想了一下他回話打字的速度,李惟眨了一下眼,又覺得他身體也似乎好不到哪裡去。他打字回消息:「你這麼拼至於麼?」
足足十來分鐘,對面都沒有回話。李惟以為他看醫生去了不會回了,剛想離開一會兒,黃星輝一句話就打了過來:「為任何事情拼盡全力,是我獨有的執著和倔強。」
李惟看到這句話,笑了一下。他微微往後靠肩膀放鬆了些,想了想敲字:「國內醫院要是沒什麼辦法,想不想出國治治看?」
黃星輝就回了兩個字:「蔣翎?」
「嗯。」李惟打字不輕不重,沉默了足足十幾秒以後,輕輕垂下了眼睛,「他似乎療養得很好,你要不要也試試看?」
「再說吧。」黃星輝把手機收起來,和經理交換了一個眼神轉頭走進診室。
他走進去前轉身看向走廊上烏壓壓站了一片的隊友。沉默兩秒後對他們道:「沒事。」
SNE所有人不敢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黃星輝背對他們,脊背一如平日裡一樣挺拔,足以頂天立地:「我還會在,輸了的以後再打回來就是了。」
其他隊友都紅了眼眶,像是又有了新的希望和期盼,再次有了努力的方向和目標,一起在醫院走廊外齊聲大喊:「是,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比賽寫的我又過癮又糾結
好幾次差點卡死。
為了解決這種問題,只能喝點酒頓頓頓,酒精一麻痹神經,那種卡殼的感覺就沒了。
……
沒錯,回想起寫訓龍時候剛剛成年的自己,如今四年過去,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劍人滄桑遠目。
第47章
贏了比賽是好事,但由於下周末就是總決賽眼前還有更要緊的目標,每個人都沒敢多鬆懈。電子競技沒有亞軍季軍,成王敗寇,只要沒走到最後一步,前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都是付諸流水的白費勁。這項競技賽事就是這樣殘酷又美麗的存在,可在這世上,偏偏幾乎一半以上的男孩在成長過程中都或多或少為這件殘忍又迷人的事情抱有過最誠摯的熱愛和幻想。
或許是這幾天比賽壓力緊張,薛青檸睡得不是太好。雖然不再夢到些什麼可怕的東西,但總是睡得不安穩。他最近跟著李惟作息也開始早睡早起鍛鍊身體,早上起來照例澆了花以後開始洗漱,洗臉的時候,薛青檸掬了捧水澆在臉上。等他抬頭看鏡子裡,裡面那張臉卻讓自己呆了一下。
薛青檸小時候其實很怕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記得有一次他出門上學的時候突然挨了他爸一拳正中了鼻樑,當時他只感覺一陣悶疼,但一時間沒出血沒破皮,只捂著鼻子背著書包飛快跑了。後來早讀的時候一直瓮聲瓮氣,被班主任問是不是感冒了,他剛一想說話,鼻腔管泛起一陣不適連帶著喉嚨里湧起一股血腥。薛青檸立刻表示不舒服連忙衝去了廁所。
鼻腔和呼吸道相通,收了傷內出血也是一樣的。他在廁所的盥洗台前猛地低頭,一張開嘴,一大口半凝固狀態黑紅色的血塊就吐了出來。一瞬間,腥甜的味道蔓延了整個鼻腔和口腔,仿佛錯覺整個世界都是血的味道,噁心得讓他趴著吐了許久。等到薛青檸抬起頭來的時候,鏡子裡的那個瘦小的自己真是又丑又可怕,蒼白地就像個丟棄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幾腳的破弱白紙,眼神極為空洞無焦距,宛如一個不肯投胎地冤魂。
……薛青檸看著如今鏡子裡的那個自己,察覺這個少年五官好像長開了些,也沒有以前那麼蒼白。過於慘白的皮膚一旦被各種淤青留下傷痕,就會像是畫在紙上的鮮明彩繪。
他看了會兒鏡子,覺得並不是很好看。
不精神,也不光鮮亮麗,完全比不上李惟那張英俊至極又充滿男性氣息的臉孔。他也逛過論壇,在圈子裡面有過一個顏值投票,無論多少次投票外加別的選手粉絲濾鏡,李惟都遙遙領先在排行榜第一名。這世上有不少小姑娘都為李隊長漂亮的皮相傾倒,無論如何都是自己遠遠不及的。李惟說喜歡他,在他看來是眼睛有病,以及一種對弱者的可憐。
薛青檸用手捻起自己額前的一縷頭髮,覺得好像長了點。頭髮長了對比賽和練習都有點礙事,會遮住眼睛影響發揮。
李惟準點起床的時候發現薛青檸正搬了個椅子坐在小客廳里,椅子下鋪著張塑料布,正在給自己剪頭髮。
他手藝不錯,剪得好極了,每一下剪刀都熟練地剪在應有的位置,沒有想像中狗啃一般。李惟靜靜地欣賞著他剪了一會兒,誇讚道:「不錯啊,以後不打電競了還可以去開個美容美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