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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推想不明白,蔣翎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連他的狗兒子都不要了呢?
蔣翎情商很高,若有所查他人的情緒,溫聲道:「沒事的,老賀。我現在很好。」
賀推收斂情緒:「哦,沒什麼……對了,你是近視眼?」
蔣翎的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新,他帶著顯得臉部輪廓更加秀氣:「一直是啊。」
賀推:「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多少度啊?」
蔣翎壓低聲音隨口說:「不是很深,以前都還好不影響視物。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總有些發疼,偶爾會看不清東西,可能是舊傷復發……」
賀推一愣,他當初在RL退役地早,有些事情不了解追問了一句:「什麼舊傷?」
「……」蔣翎想了想,又覺得沒啥好瞞的,隨口解釋,「以前被我後媽按在地上打,被碎玻璃酒瓶扎過眼睛。」
賀推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質問他RL他們知道這事兒麼,台上金髮碧眼的主持人就已經宣布電競嘉年華正式開場了。一陣乾冰噴霧配合觀眾歡呼,掩蓋了所有聲音。
蔣翎抬頭,安靜地聽別人鼓掌喧譁,處於鬧市之中他的他看上去有一種疏離感,他聽了片刻後才微笑著也鼓了兩下。
第一場比賽RL抽到對決韓國隊伍,薛青檸也不認識對面是誰,反正打就好了。
韓國隊對面中單實力不錯,有點東西,前期限制對線弄得李惟有點難受。在這種情況下,不用隊長提醒薛青檸就開始帶打野節奏,有機會就抓人並且幫助隊友發育。
在他連打帶抓幫發育的手下,RL如同一艘微風中行進的航母,遇見點風浪也絲毫不懼地就把這一局給拿下了。
第一局打完以後,薛青檸鬆了鬆手指關節,沉默著心裡在想事情。
他在想,對面那個中單那麼厲害,自己要不要下一局再重點幫幫李惟,保護著他發育起來。不過那樣的話自己打野節奏就會跟著變化了,局勢發展也會慢一些。
李惟知道他遇到比賽就只會考慮比賽相關,若有所查,直接說:「第二局你不用再幫我發育了。」
薛青檸猶豫片刻,點頭。他們隊長的實力是隊伍中最強的,其實沒有什麼必要去擔心。難纏的對手雖然可以暫時絆住他,卻不會令他停下勝利的腳步。與他為敵阻礙者,必將被踐踏。
果然,第二局剛開場不久,李惟就出其不意地狠,在對面中單還在遊走吃線的時候,抓住對方的一個破綻把對方引燃單殺在了中路。
拿了一血的Rival接下來全程帶飛全隊,對面中單被他秀得眼花繚亂,實力都在絕對逆風的局勢下發揮不出來了。
BO5制比賽三局兩勝,RL把勝利拿下了。
在和對手握手告別,接受主持人採訪的退場以後,李惟故意慢了一些離開,獨自走在漆黑的後台的時候,忽然有了一種預感。
他輕輕吸了口氣,站在那裡稍微等了一下,果然就等來了前來報告賽程的吳經理。
吳沉川神情有些謹慎,觀察了一下李惟的表情後欲言又止,接著說:「我們下一場排到的晉級對手是……」
李惟想都不想:「墨菲戰隊吧。」
「……」吳沉川挺了好幾秒,「你這讀心的本事還是一分沒減少過。怎麼知道的?」
李惟微微一側頭:「你臉上表情看起來這麼為難,走過來的時候步伐又有點匆忙,想必是內心著急卻有話對著我不怎麼好說出口。不用太照顧我的,老吳。」
吳沉川無話可說,良久嘆了口氣:「一切等你比賽完了以後再說。」
李惟看了他一會兒:「別太難過了,老吳。總之一切有我。」
吳沉川突然抬頭,不可置信地質問:「我為什麼需要難過?是你要難過吧,畢竟你當初才是那個損失最大的……」
李惟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提,轉身朝著後台出口迎著光亮出去了。
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高大挺拔的肩背像是不會垮下來,光是看這個背影都會覺得令人安心。
吳沉川忽然覺得心裡一陣難受,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難以克制地想起了兩年前那時候發生的事情。
……
那時候蔣翎還在擔任RL的隊長,聯盟總決賽隊友的配合失誤造成了RL戰隊戰敗,成績停留在半決賽的第四名。雖然隨後蔣翎表現得平靜穩重,還安撫好隊內眾人的情緒,但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壓力最大最痛苦的那個人。
他嚴於律己,開始沒日沒夜地在自己位置上熬夜訓練,別人還需要吃喝睡覺,他連吃飯都不需要了,用命撲在隊伍訓練和虐待自己身上。
蔣翎長得秀氣文弱,但在他文質彬彬的表面下卻還藏著瘋狂。隊友管了幾次卻沒管住,白天來訓練室的時候就發現他在,晚上最後一個人離開的時候他還全神貫注地訓練。
最後總算把自己搞垮了。
吳沉川看著蔣翎倒在訓練室,那一瞬間他都以為他過勞死了,等顫抖著叫來救護車把人送走。身為經理的他盯著車尾傻了好半天,才猛地轉頭去開車跟著去醫院。
一路上吳沉川差點哭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醫院停車場眼睛漲得發痛,努力收斂好情緒才去見的蔣翎。
蔣翎的病症是過勞、心肌炎、充血□□官衰竭,外加還有些陳年舊傷病一併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