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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晴明深吸一口氣:「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麼?你告訴我啊,你只要告訴我我就去做,無論你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願意。」
李惟:「我讓你去偷電瓶車養我。」
趙晴明滿腹的傷感與焦慮瞬間全部消失:「……」
李惟拍了拍他的肩,他的手掌溫暖熨燙讓人安心:「老趙,我們要好好守著RL這個隊,讓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讓他帶著光明前進的眼睛相信每一個隊友,絕不受任何背叛和傷害。」
「我們要讓以後小孩子接手我們事業的時候就直接站在最高處。我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腳底下踩著的,曾經是巨人。」
等趙晴明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其他隊友已經在訓練了。
肖佳歡抬頭看了他倆一眼,不知道李惟和趙晴明說什麼了,總覺得趙晴明情緒不一樣了。具體來說,此時的趙晴明情緒高漲地簡直像是能打的死老虎,此時迎面要是走來幾個花臂都能揍得他們喊媽。
12月來得悄無聲息,天氣越來越冷,連李惟都把晨練從戶外該到了室內健身房。他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跑十公里,薛青檸跟著他練從一開始跑兩公里就不停喘氣,到現在十公里也勉強能夠咬牙堅持。
某天早上,薛青檸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一陣冰冷。他太冷了,哪怕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腳尖和肩膀也不由自主的冷地徹骨。他夢見自己在一張狹窄堅硬的鐵板小床上醒來,聽見臥室外面的廚房裡有響聲後,他從床上小心地爬起來赤足著地。他不敢穿鞋,因為那樣走路會有響聲。薛青檸控制住自己的步伐,腳掌心踩在冰涼如鐵的地板上,忍著寒冷不停發抖地來到廚房外。
觸目所及,全是血。
不是那種溢滿了的畫面,而是人體受擊時候噴濺在地板上的血液隨後被拖拽著如沙畫一般抹勻了整個地板。一個男人騎在女人身上一下一下扇著耳光,隨即他若有所感抬頭和牆角偷看的薛青檸突然猛地對上了視線。
「你醒了啊?主動過來還省得我去床上拖你。」
薛青檸瞬間嚇醒了,全身冷汗,手腳凍得都和快要截肢了一樣。他坐起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喘氣,把頭埋在自己的臂間。哪怕做這些的時候他都是無聲無息的,儘可能的屏蔽掉任何一點聲響。
早在很久以前,薛青檸就學會了無聲無息的掩藏自己。因為只要發出一點聲響很可能就會引來注意,繼而遭到一頓毒打。他也不敢多說話,能少說一個字就是一個字,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會引來父親的拳腳相向。
漸漸地,他不敢說也不敢出聲,甚至在長年累月的虐待之下能夠有經驗的預測到一些大難臨頭的傷害,並敏捷護住自己的要害讓自己之後不會太過疼痛。
薛青檸坐在宿舍寬大的Kingsize床上抱著頭,在恐懼和冰冷間,突然莫名地很想念李惟和隊友們。好像只要在李惟他們身邊就又溫暖又安心,足以掉他的破除一切痛苦。
良久,他才打開燈起床洗漱,並接了些水開始澆花。當他來到窗台前的時候愣了一下,原來窗外下雪了,怪不得他睡得那麼冷。
雪明明是那麼美好的東西,以前他上學的時候課本上提到雪的詩文和句子都又美又令人憧憬。可有一年薛青檸親眼雪化了,就和泥巴融在一起又髒又黏,他放學回家一路走回去慢極了,於是那髒兮兮的融雪就滲進了他的鞋子裡,每走一下都冷的刺骨。
突然間,薛青檸澆花的手一頓,覺得窗外他樓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此時不過六點剛過,外面還一片漆黑,薛青檸只察覺有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麼。他皺了皺眉放下水壺,披上外套就出門了打算去看看,興許是賊呢。
然後,他看到了正在雪地里奮力堆雪人的李惟。
薛青檸:「……」
李惟當然也看到了他:「……」
李惟沉默片刻,訕訕笑了:「早啊。」
薛青檸走過去:「隊長,你在幹什麼?」
李惟抓了一下眉心:「額。我想給你堆個雪人來著,所以大清早偷偷過來。本打算讓你一起床就能看到的,現在被你提前察覺了……真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薛青檸怔了,然後走過去看:「為什麼要給我堆?」
「就突然想到的。」李惟清脆笑了一聲,俊朗的容顏在清晨也像是要熠熠生光,「這是我們這座城市裡今年第一場初雪,你雖然怕冷不敢玩,但若是起床後第一眼看到個可愛小雪人,或許今天一天都會開心一些。」
薛青檸好半天沒說話,心裡一片酸澀,像是被不知名的氣體一點點填滿了。他問:「你堆得是什麼?」
「哆啦A夢!」李惟開開心心,「現在只弄了個身子,待會兒把頭給做好搬上去就完工了!」
薛青檸知道哆啦A夢,那是個什麼東西和禮物都能拿出來的機器貓,在他心裡屬性和李惟還蠻像的。他過去幫忙:「我和你一起。」
「好啊!」李惟爽快答應。
兩個人在雪地里玩了好一會兒,當雪花飄飄揚揚落在身上的時候,薛青檸是第一次感覺那是絲絲冰涼卻不寒冷徹骨。
李惟手巧,機器貓也堆得惟妙惟俏。薛青檸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脫下來系在雪人脖子上,李惟怕他著涼,又把自己的脫下來給他圍上。他的圍巾大,足足把薛青檸脖子圍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