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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可能強勢慣了,不但自己強勢,也見不得別人太弱勢。
她始終覺得,不管是工作也好,全職太太也好,不都在為一個家在付出嗎?為什麼就要覺得低人一等呢?
所以每次碰到這種人,她從來都是不愛搭理的,因為就算你說了,對方也早已聽不進去了。
孟耀東這是多少年了,都沒有再收到過長輩紅包了,還有點不大好意思一樣。
老太太只是扭頭看了眼旁邊的老伴兒,無奈地嘆了口氣:「人這一生,到臨死了,可能才真正明白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你往後呀,多改改你的臭毛病,當然你媽我也有很多毛病,這點我不否認,可我這一生呀,馬上就到頭了,而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呢。」
「媽——」孟耀東聽了這話不免慌了一下。
「我不是在嚇唬你什麼的,」老太太心平氣和地說:「我只是讓你提前做好這個準備。」
孟雲舟本來和棠星坐在沙發上,他在這個年裡一直興致不高,聽見老太太的話後,心情更加的低落,早早地就想回房休息。
棠星也說了聲累了,就跟著他一起回房,這次,兩人就直接住在棠星之前的房間裡。
孟耀東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棠星知道孟雲舟今天為什麼這樣。
孟雲舟他老師之前有個病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生病之後,他心態一直很好,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能在跟病魔的鬥爭里取得勝利。
可就在昨天早上,他還是沒能熬過去,走了。
昨天孟雲舟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沉默地做飯,沉默地發呆,就連晚上和棠星做的時候,都是沉默的。
棠星花了很大的力氣,第一次認認真真把之前跟成飛探討過的那些東西都努力用上了,磨得最後他自己都快癱了過去,孟雲舟的情緒才終於有了緩解的趨勢,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孟雲舟說起了這件事。
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沒了,挺讓人唏噓的。
明天和意外,沒人能確定到底哪一個會先來臨。
棠星發揮自己身為男朋友的積極作用,想盡一切辦法哄孟雲舟開心,哪怕還是會難過,他也希望孟雲舟能快點好起來。
大年初一這天下了大雪,應該是D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孟雲舟本來起床要去跑步,狗繩都給Sun拴好了,一出門,發現雪直接蓋過了腳脖子,放眼望去,視線所及處,全都是厚厚的雪。
沒能跑成步,孟雲舟回房換下了衣服,又選擇躺回了床上。
他身上還帶著股寒氣,就離了棠星遠了點,將手機舉在眼前,瀏覽一些新聞。
旁邊的小暖爐·星卻自動自發地靠了過來,棠星在半夢半醒間,伸出手把孟雲舟圈進了自己的被窩裡,溫暖的身軀也攀了上去。
棠星掀了下眼皮,抱緊了孟雲舟:「再陪我睡會兒懶覺吧。」
「好,」孟雲舟回答完,又問棠星:「不冷嗎?」
他指的是自己從外面回來,身上很冷的這件事。
「冷啊,」棠星咕噥著:「可是舟舟更冷,我怎麼能讓舟舟一個人冷呢?」
孟雲舟聽後勾了勾嘴角,他將手機放下來,選擇閉上眼睛,此刻只緊緊擁抱著自己的愛人,感覺四肢百骸,就連同冰冷了好幾天的心,也都慢慢暖了起來。
飯後,棠星突然奇想想堆雪人玩。
孟雲舟堆一個,他堆一個。
孟雲舟不愧是心靈手巧,堆的雪人也是精緻得很,有鼻子有眼睛,而棠星的……宛如一個簡易的不倒翁。
兩個雪人中間還有一小點距離,棠星看著不滿意,又用雪把自己的雪人壯大不少,雪人長大到……和旁邊孟雲舟堆的雪人腦袋碰腦袋,肩膀挨肩膀。
棠星說:「就像我們一樣。」
他很不要臉地指著孟雲舟的雪人說:「你堆的是我麼?」
孟雲舟肯定地說:「當然是你。」
棠星用手機拍了照片,發在了群里,又開始暗戳戳地撒狗糧。
畢瀾言:【一看就是孟雲舟堆的雪人和……殘次品。】
魏廉跟樓:【這對比太明顯了,星星你看看你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棠星一怒之下,又堆了幾個雪人出來。
他讓孟雲舟再堆一個成飛,而他自己堆畢瀾言和魏廉。
於是2、3號殘次品接連出爐,直接堵得魏廉和畢瀾言沉默了好半天。
魏廉很久後才說:【這到底是愛呢還是恨呢?】
棠星打擊他道:【你想多了,有愛才有恨,這玩意兒這麼奢侈,給你太浪費了。】
魏廉:【棠星星!哥哥白疼你了!】
棠星說:【疼我,也沒說給我帶點禮物回來,看看人家畢少爺!】
說到這裡,魏廉理虧,家裡雖然給他的生活費很足,可他花錢大手大腳毫無概念,總是等到快花完了才發現離月底還有很遠,只能又灰溜溜地跟家裡要錢。
就是要多了以後……又變成了家裡嫌棄的對象,他還自以為機靈得換了個策略。
他想買什麼東西的時候,儘量不花自己的錢,好比缺衣服了,想吃零食了,就暗示家裡這邊的好,想讓家裡人給他寄。
因此被他哥直接指了出來:「我出國的時候你總讓我給你買東西,說國內沒有,這自己出了國了,又開始讓從國內給你往國外寄,怎麼,你每個月那麼多生活費,全都貢獻了國外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