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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最後,在岳陽,他們六人重新拾起他們年少的夢想來。
洞庭湖是那樣溫柔,他們回到16歲時。
在落日的洞庭湖邊,他們一個唱歌,是《洞庭魚米香》,一個跳舞,一個畫畫,一個……
「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
「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沈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
…………
殺青那天,謝蘭生跟主創、主演一起吃了殺青宴。
現在,交通等等早發達了,殺青宴的離別味道不如過去那般濃烈,總體是輕鬆的、歡樂的。
謝蘭生還挺開心的。一是因為順利拍完,二是因為馬上回家。
不過,沒想到,他在岳陽最後一晚還遭遇了一個插曲。
又有人來求被潛規則。
這女演員他沒見過,並不是他團隊的,謝蘭生也不大知道她是在哪打聽到了自己的房間號碼的。《去岳陽》的主角配角幾個演員都沒問題,她們聰明、踏實、努力、一步一步躬身前行。
這回,來求「潛規則」的裹著緊身針織毛衣,毛衣領口開得很大,她的上面高高聳立,中間細腰盈盈一握。蘭生早有相關經驗,手死死地撐著房門,對著對方「我好喜歡您的電影」等等說法只微笑道:「謝謝」「好的」「我還有事兒」,並且暗示他選演員只會參考演技等等。這些年來,在賓館,為了防止被人誤會,謝蘭生不到睡覺是絕對不換睡衣的。
現在,大家不會把「潛規則」明目張胆掛在嘴邊了,只說喜歡他、想睡他,作為導演謝蘭生連「苦心婆心」都做不到了。
他覺得還挺悲哀的。這個行業男人強勢,他曾讀過一個調查,在好萊塢,女導演們兩部片的間隔期是平均8年,他不認為這是因為女導演們不愛電影。他周圍的新人裡面,能順利地拿到投資的女導演寥寥無幾。行業早被男人把控,「潛規則」等一直橫行。
蘭生拒絕對方「好意」,接著,他隨意地一抬頭,心臟瞬間抽了抽——莘野竟然是過來了!正在遠處插兜看著!!
「那個,」女演員緩緩離開,謝蘭生把莘野一把扯進自己的房間裡,問,「你怎麼來了?」
莘野垂眸:「我想瞧瞧你在這邊住的環境,知道知道你在這裡過的如何。以後想起這部片子也能有個直觀印象。」
「哦……」
莘野已經44周歲了,此時卻是陰陽怪氣:「沒想見著這一出兒了。」
蘭生一看大事不妙,立即決定主動出擊,揚著下巴,問:「嗯……你想不想被潛規則呢?我讓你演《生根》《圓滿》,在自己演藝生涯濃墨重彩加上一筆。」
他覺得莘野挺可愛的。30幾時成熟穩重,而現在呢,在自己面前,喜怒等等個人情緒倒越來越形於色了。
聽見蘭生的話,莘野則是挑了挑眉:「Okay。」
「那來,」謝蘭生說,「主動點兒,技術好點兒。」
莘野則是哂笑一聲兒,一手摟著蘭生的腰,一手掰著對方下巴,壓上雙唇,細細地啜。接著,莘野把舌推了進去,重壓重舔,有些狂亂,謝蘭生的呼吸力度不自覺地變重了。
過了會兒,莘野繼續「主動點兒」,兩手手指順著細腰向上一滑,而後拇指十分靈活地……,又……又……。
謝蘭生想,這可真是……
他們兩個吻著、撞著,互相廝磨,又是大約兩三分鐘後,莘野壓著謝蘭生,讓他半蹲在自己面前。
謝蘭生也沒大扭捏,半蹲半跪,探出舌尖。
莘野漸漸動心起來。
蘭生完全沒有想到,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剛才那個女演員竟去而復返,並不甘心!
她在走廊敲了敲門,貼著門縫,想大聲又不敢大聲,輕輕地道:「謝導……謝導?我、我真喜歡您的電影,也好喜歡您的才華……」她總覺著該再試試。
謝蘭生的全身一僵,急急忙忙向門鎖望去,發現莘野剛才進來以後連門鏈子都掛上了。
「……」放心了。
他突然間十分大膽,並沒有僵著、等著,而是再次探出舌尖,而且,力道更大,速度更快,嘴唇嫣紅,睫毛低垂,在人家的表白聲中隔著房門做這種事。
真是,謝蘭生想,這些年來求……的各式美人應有盡有,可他卻對另一個男人心甘情願做這種事,樂於雌伏。
莘野垂著眼睛,靠著門,十指攥緊戀人的黑髮。
一分鐘後,門外走廊重歸安靜。
謝蘭生則繼續下去。
終於,最熟悉的緊繃、跳動全都來了,這些東西讓他激動。
蘭生捂著自己的唇,被嗆得咳了幾聲。
莘野抬起他的下巴,垂眸看著,問:「謝導,大導,夠不夠?能上一上你的戲嗎?」
而謝蘭生愈發大膽,舔舔手掌還有指尖,說:「不夠,還要。」
莘野簡直被弄死了,把謝蘭生扯了起來,抱起對方,大步流星,把人一把扔在床上。
「……喂!我去洗澡。」謝蘭生笑著掙扎,「一天下來髒兮兮的。」
「……嗯。」
可謝蘭生並沒想到,他這個澡剛洗一多半,還沒擦呢,莘野竟然擰門進來,把他直接抱了出去,而後,因為全身濕漉漉的,他們兩個把酒店的床單弄得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