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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能夠吧……不是說他和今年年初自殺的女愛豆談過戀愛嗎?」
「別說,這個圈子難道不是薛丁格的直與彎嗎?」
徐希妍:「……」在這樣的環境裡浸潤久了,自己的流言都無暇澄清,別人的更不會多信。
她只想告訴他們,聲音有點過於大了。正搖頭嘆氣,旁邊坐著的男人突然站起來,抓著台本離開了這個是非嘈雜之地。
藺遙環視片場,走向陳青泉,拿回讓她保管的手機,不假思索地點開燭茗的對話框。
陳青泉曾說,他是個記仇的人。
這話不假,因為他到現在都記得燭茗在一次採訪中說的話——
「藺遙?我覺得他不適合做偶像,也不適合這個圈子。」
漫不經心的神情和狂妄驕矜的語氣,他記到了現在,記了九年。
評價他的人那麼多,偏偏這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男人說出的話,聽上去最刺耳。
這些年他始終慪著一口氣,用實力證明著自己。哪怕轉型這條路再艱難,他也撐了下去。無非就是想讓那個人看看,他說錯了,他看錯自己了。他能把偶像做到完美,能在這個圈子擁有一席之地。
從昔日短暫的目光交匯中,藺遙曾窺見對方同樣的想法。他們秉持自己的驕傲,試圖讓對方看著自己極致的鋒芒。
可這次見到的燭茗,變了。
他強忍痛苦的表情,緊攥自己的雙手,還有病床前那雙驟然被點亮的眼眸,和言辭間的懇切,都讓藺遙感到無比沉重。
不該是這樣的。
勢均力敵的對手不該就此埋葬在惡意揣測和詆毀中,那樣一身傲氣的人也不該如此輕而易舉就向他低頭。
他想了想,在導演催他前回復了燭茗。
藺遙:少打聽,別亂跑。
藺遙:我元旦回京,你最好坦誠,我再考慮幫不幫你。
對面像是時刻盯著手機似的,沒等他鎖屏,秒回。
就是語氣欠揍了點。
為自己點蠟:好好好!能在帝都見最好不過了。
為自己點蠟:不過你怎麼能確定我說的是實話,還是騙你?
藺遙:[照片]
藺遙:時尚先生,不說實話還想打感情牌?
為自己點蠟:……
兩秒後。
為自己點蠟:等你來,晚了我就沒了。
藺遙:好,回見。
回復完,把手機還給泉姐,吩咐她把元旦凌晨飛四川的機票改簽。
他頂著泉姐探究的目光,轉身跟上副導演走到鏡頭前,瞬間換上屬於角色的肅殺神情。
燭茗,你最好快點好起來。
給我好好打那些流言蜚語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燭茗:計劃滿世界去堵人.jpg
藺遙:別亂跑給我擱家裡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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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說,本文會和部分完結文保持人設聯動,比如這章的蔣柏導演。
未來也會出現其他文里出現過的角色,尤其是娛樂圈題材的文,看過可以當彩蛋,沒看過也完全不會影響閱讀~
這個作者表面上致力於打造娛樂圈小宇宙,實際上只是起名廢物最後的倔強。
第7章
從白偲那裡得知藺遙並不在川西後,燭茗感到有些為難。
他心裡琢磨,藺遙的忙碌行程都快和傷前的自己媲美了,是不是得找個機場候機室住下,才能堵到這個男人。
還沒想好要怎麼辦,生命值過低的症狀就又開始顯露出來。眼睛一陣酸痛,痛得難以睜開。他扶額緩了緩,再睜眼,視線竟有一絲模糊。
模糊到……手機上的字都看不太清楚。
燭茗一驚,心臟哐哐加速跳動。
這哪裡是醫生口中需要靜養簡單的病症,這分明就是把人往死里折磨的全身機能紊亂和崩潰啊!身上的痛感減輕,其他地方就不安分了。
他索性放下手機,閉上眼睛,安靜躺著。
躺了有幾分鐘,睡也睡不著,憑著記憶,在朦朧漆黑中靠著一點點光亮點,點開一個停止更新已久的電台類APP。
那裡面登錄著他出道前用過,從來沒有被人扒出來過的帳號。其中存有近200條錄音稿,是15歲的他留下的,少有人知的一片淨土。
出道九載,每個失眠的夜裡,他都會將那些錄音翻出來,聽一聽當初那顆跳動的少年心。
隨手點開的音頻,是名著的誦讀。背景音樂是他自己改編過的一段鋼琴樂。
「……快把我這完全毀了的,最該詛咒的,最為天神所憎恨的人帶出,帶出境外吧!」
「你的感覺和你的命運同樣可憐,但願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人。」
那天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磨砂的質感。他變換聲線,分飾不同的角色。讀的是古希臘劇本《俄狄浦斯王》。
「……我不能說你的意見對;你最好去死,勝過瞎著眼睛活著。」
歌隊說完這話,是哀歌的結束,緊接著是俄狄浦斯的大段情緒的抒發。
雖是斷章取義,可這句勸告竟萬分應景。
他有些煩躁,抓起被子蒙住頭,在被窩裡慢慢縮成一團。呼吸聲在密閉空間裡清晰可聞,愈發急促。
「叮——」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在靜謐中炸開,播放中的音頻暫停。
他伸手摸索了兩下,握在手裡,解鎖後突然眼前一亮。